八零:为了回城,我给大院子弟每人送了一双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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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冬,回城大会。顾言川当众掏出一双千层底:“这是信物,

我要带未婚妻林知夏回城。”话音未落,陆野一脚踹开大门,

把一模一样的鞋拍在桌上:“放屁!那是她给老子的定情礼!”紧接着,台下窸窸窣窣,

十二个知青竟凑齐了十二双同款布鞋。主任傻眼:“顾同志,还带吗?”顾言川低着头,

咬牙切齿:“带,我必须带。”陆野红着眼吼:“排队去!我也要带。

”1公社礼堂的房顶差点没被掀翻。十二双千层底布鞋,

整整齐齐码在铺着红绒布的主席台上,比供销社的柜台还壮观。每一双都是千层底,

每一双都是黑灯芯绒面,每一双的鞋垫里头,都拿红线隐隐绣着个【夏】字。

台下几百号知青,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个窝窝头。

知青办主任手里的茶缸子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这……这是搞批发呢?

”我缩在角落的阴影里,把棉袄领子竖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只鹌鹑。坏了。

我也没料到,这帮平日里把鞋当命根子藏着的大老爷们,今天怎么全给穿出来了?

尤其是顾言川。他平日里清高得像朵天山雪莲,最是不屑这种儿女情长,

今儿个怎么也跟着起哄架秧子?台上,顾言川那张平日里只会对着地质图纸的俊脸,

此刻黑得能滴出墨汁来。他死死盯着那排鞋,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像斗鸡一样的陆野。

“林知夏。”顾言川的声音不大,但这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一股子冷飕飕的寒气,顺着大喇叭传遍了全场。“上来,解释一下。

”全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过来,那眼神比探照灯还烤人。我心头一颤,腿肚子有点转筋。

这哪里是解释,这分明是送命。二妮在旁边拽我的袖子,吓得带着哭腔:“姐,咋办啊?

这回好像玩脱了,咱们那点布票算是白瞎了。”我深吸一口气,按住颤抖的手。罢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风投嘛,哪有不冒风险的。既然爆雷了,就得想办法止损。

我硬着头皮站起来,在那几百道目光的洗礼下,一步步挪上台。走到顾言川面前,

我先发制人,一脸正气地敬了个礼。“顾工!陆知青!还有各位革命战友!”我声音清脆,

甚至带了点大无畏的颤抖。“这鞋,确实是我纳的!”台下一片哗然。陆野红着眼,

那架势像是要吃人:“林知夏,你给老子说清楚,这十二双鞋,哪双是真心的?还是说,

老子这双也是你顺手批发的?”顾言川没说话,但他那眼神,比陆野的拳头还扎人。

他手里捏着那双鞋,指节都泛了白,像是捏着我的脖子。我眼眶瞬间红了,眼泪说来就来,

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陆知青,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

“咱们知青点条件苦,大伙儿为了建设祖国,脚上都磨出了血泡。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我指着那一排鞋,声情并茂:“顾工为了勘探矿脉,翻山越岭,

鞋底子都磨穿了;陆知青为了帮老乡挑水,脚冻得全是冻疮……我林知夏虽然没大本事,

但有一双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战友们走得稳当点,为了革命事业,多走几步路!

”这一番话,说得是大义凛然,感天动地。台下的喧哗声小了点。主任捡起茶缸盖子,

若有所思:“倒也是个热心肠的好同志……”“热心肠?”顾言川冷笑一声,

那是科学家特有的、洞察一切的冷笑。他修长的手指挑起鞋垫,指着那个【夏】字。

“那这个字怎么解释?革命友谊,还需要把名字绣在脚底下?”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防伪标识啊大哥!我是怕你们搞混了,才特意绣上去的!但我脑子转得飞快,

立刻露出一副羞涩又坚定的表情:“那是……那是我想时刻提醒各位,夏天不管多热,

咱们建设祖国的热情不能减!夏,代表着热情!代表着如火的青春!”全场死寂。半晌,

角落里不知谁带头鼓了个掌。陆野愣住了,一身煞气散了大半,

挠了挠头:“是……是这个意思?”顾言川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很,三分怀疑,

三分无奈,还有四分恨铁不成钢。他显然没信。但他是个体面人,这种场合,

总不能真把我逼死。主任一看气氛缓和,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既然是误会,

那就散了吧!不过顾同志,这带家属的事儿……”顾言川把鞋揣回怀里,贴着胸口放好,

眼神依旧冷飕飕地盯着我。“带。”他咬着牙,字字清晰。“这种‘热心肠’的好同志,

留在农村太屈才了。我必须带回京城,好好‘教育’。”陆野一听又不干了,

把鞋往咯吱窝一夹,横插一杠子:“我也带!教育这种事,还得我们贫下中农来!

”主任头都大了。“行了!既然有争议,那名额先暂缓!等把作风问题调查清楚再说!

”我眼前一黑。暂缓?那我这半年的鞋底子,岂不是白纳了?甚至连回城的路,

都可能被这帮活祖宗给堵死了。这哪里是风投,这简直是股灾!

2我是陕北沟里一名成分极其复杂的落魄知青。在这黄土地上刨食,

我比谁都清楚:回城指标,那就是我的命。半年前,家里那栋贴着封条的老宅子传来消息,

说是有可能要发还。我想回去。哪怕那宅子空了,哪怕父母的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我也想回去给他们磕个头,告诉他们,林家的女儿没死绝,还活着。可我这成分……黑五类。

回城的红头文件看了十二百遍,只有一条路适合我:作为“重要人才”的家属随迁。

这是曲线救国。这是绝处逢生。这是逼着我把那一手祖传的苏绣绝活,改成纳鞋底的手艺。

我翻开二妮帮我搜集的小本本。知青点一百零十二将,值得投资的,统共那么几个。

排第一的,顾言川。京城顾家的小儿子,因为家里风波被下放,但明眼人都知道,

他是搞原子能地质勘探的宝贝疙瘩。只要政策一松,他百分之一百能回城,

而且是十二抬大轿抬回去的那种。这是蓝筹股,稳健,回报率高,但门槛也高。他清高,

不爱搭理人,像朵高岭之花。排第二的,陆野。军区大院的刺头,虽然现在虎落平阳,

但他爷爷还在那个位置上坐着呢。这叫风险股,波动大,但他讲义气,只要认定你了,

那就是豁出命也要带你走。剩下的,都是些潜力不明的散户。我林知夏不贪心,但我求稳。

既然是风投,那就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就叫量变引起质变。只要网撒得够大,

还怕捞不着一条鱼?于是,我开始了我的“鞋底外交”。白天,我给顾言川送温暖。

他那双手是拿精密仪器的,哪能干粗活?我帮他洗衣服,帮他生炉子,看他冻得哆嗦,

就把熬了好几宿纳好的布鞋递过去。“顾工,地质队的路难走,这鞋软和,不伤脚。

”顾言川那双总是含着冰霜的眼睛,第一次有了温度。他接过鞋,摩挲着鞋底细密的针脚,

低声问:“林知夏,你对谁都这么好吗?”我红着脸低头,

声音细若蚊蝇:“只对值得的人好。”这是实话。只有回城概率超过80%的人,

才值得我费这布票。晚上,我给陆野送关怀。这小子打架受了伤,趴在草垛子上哼哼。

我拿着跌打酒,一边给他揉淤青,一边把鞋放在他枕头边。“陆知青,以后别打架了,

伤在你身,痛在我……那个,痛在组织心上。”陆野猛地回头,像只被驯服的狼狗,

眼圈红红的:“知夏,除了我奶,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你等着,老子回城一定带上你!

”我心里暗喜:这波稳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对其他几个有望回城的知青,

也都进行了“精准扶贫”。那段时间,我和二妮的手指头全是针眼,连吃饭拿筷子都哆嗦。

二妮心疼我:“姐,至于吗?万一他们都不带你咋办?”我看着窗外漫天的风雪,

眼神比雪还亮。“二妮,你不懂。“咱们这种人,命贱如草。要想翻身,

就得拿命去搏那一线生机。“只要有一双鞋能走出这黄土地,那我流的这点血,就不算白流。

”但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有今天这一出。概率学这玩意儿,它有时候真的不讲武德。

它不是不开张,它是一开张就给我来了个“涨停板”大崩盘!3大会散了,

我像个过街老鼠一样溜回了窑洞。刚想喝口水压压惊,破木门就被人堵住了。两尊门神。

左边顾言川,一身中山装笔挺,脸上挂着那一贯的清冷,

手里却拎着把铁锹——那是他从来不碰的农具。右边陆野,军大衣敞着怀,

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手里提着两桶水,桶里的水居然没洒出来半点。

我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咳咳……二位这是?”顾言川把铁锹往地上一杵,

冷冷道:“林知夏,我想了想,既然是革命友谊,我也不能白穿你的鞋。

听说你这窑洞墙皮掉了,我给你补补。”陆野把水桶咣当一声放下,嗤笑:“补墙?

你会和泥吗?别把知夏的墙给推倒了。知夏,我看你水缸空了,给你挑满。”两人对视一眼,

空气中火花带闪电。我心想,坏了,这还没完呢?“那个,不用麻烦……”“不麻烦。

”顾言川挽起袖子,露出白皙却有力的小臂,“正好,我也想听听,

你那‘夏日的**’到底有多热。”“我也想听听。”陆野操起斧头,

对着院子里的枯木桩子就是一斧头,“要是解释不清楚,这木头就是下场。”我缩了缩脖子。

这哪里是干活,这是**啊!但我林知夏是谁?我是能在十二双鞋里游刃有余的风投大师。

既然赶不走,那就利用起来。我立刻换上一副感动的表情,眼泪汪汪:“顾工,陆知青,

你们真是……太好了!“其实二妮最近腰疼,我正发愁这墙怎么修,这水怎么挑。

既然二位这么体贴群众疾苦,那就……辛苦了?”我想得明白。现在回城名额暂缓,

我得稳住这两个最大的股东。让他们干活,既能发泄他们过剩的精力,

省得他们打架引来纠察队,又能帮我改善生活环境。这就是变废为宝,这就是资源重组!

于是,那个下午,我那破窑洞成了全知青点的奇观。京城来的大科学家顾言川,

平日里连酱油瓶倒了都不扶,现在居然满身泥点子,在那笨拙地抹墙。虽然动作生疏,

但胜在认真,跟计算数据似的,把墙抹得平平整整。军区大院的霸王陆野,

光着膀子在寒风里劈柴,每一斧子下去都带着劲风,那堆柴火很快就堆成了小山。

我坐在门槛上,手里捧着顾言川带来的搪瓷缸子(里面是他在地质队发的麦乳精),

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心里居然诡异地生出一丝满足感。这要是放在旧社会,

我这也算是地主婆的待遇了吧?正美着呢,院墙外头忽然探进个癞痢头。“哟,林知夏,

本事见长啊。”那声音阴恻恻的,像条毒蛇吐信子。我心里咯噔一下,

手里的搪瓷缸子差点没拿稳。赵三。村里出了名的无赖,也是革委会遗留下的残渣余孽。

仗着舅舅在县里有点关系,平日里专门欺负女知青。

他那一双三角眼在顾言川和陆野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死死钉在我身上,

露出一口黄牙:“我就说你个黑五类的崽子,哪来那么多布票纳鞋底。原来是靠这种手段。

”他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晃了晃。“林知夏,

我昨儿个捡到个好东西。好像是你的……记账本?“顾言川,回城概率九十九……啧啧,

这账算得,比会计还精啊。”轰的一声。我脑子里像是炸了个雷。那是二妮的小本本!

什么时候丢的?!顾言川和陆野的动作同时停了。两道目光,像两把利剑,瞬间刺向我。

完了。这回是真的爆雷了,连底裤都要被扒光了。4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寒风卷着雪粒子,呼啦啦往破窑洞里灌。顾言川接过那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

修长的手指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项目A:顾言川。资产评估:优。攻克难度:高。

回城概率:99%。备注:生活**,需以柔克刚。】顾言川的手指微微颤抖,

指节泛出青白。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平日里清冷如玉的眸子,此刻像是碎裂的冰面,

全是寒茬子。“项目A?”他轻笑了一声,声音却冷得掉渣,“林知夏,原来我在你眼里,

不是个人,是个项目?”陆野一把抢过册子,瞪着牛眼往下看。【项目B:陆野。

资产评估:良。攻克难度:低。回城概率:80%。备注:脑子一根筋,好哄,

给点甜头就摇尾巴。】“操!”陆野把册子狠狠摔在地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像头被激怒的狮子:“林知夏!老子把你当媳妇,你把老子当傻狗?好哄?

给点甜头就摇尾巴?”我缩在墙角,心想:坏了。这回是真·股灾现场。这也怪我,

做风投尽调做得太细致,忘了销毁核心机密文件。赵三靠在门框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口大黄牙在冬日里格外刺眼:“两位大才子,看清楚了吧?这娘们心机深着呢。

“这叫什么?这叫利用革命感情搞投机倒把!这要是报到革委会,那就是流氓罪,

是要挂破鞋游街的!”他走近两步,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旱烟味直冲我脑门,

油腻腻的手就要来拉我的胳膊:“知夏妹子,你也别想着回城了。跟我赵三过日子,

哥哥我不嫌弃你心眼多。不然的话……这册子明天就在公社大喇叭里念出来!

”我猛地往后一缩,躲开他的手。还没等我说话,一道黑影猛地窜了出去。“去你大爷的!

”陆野一脚踹在赵三肚子上。这一脚是下了死力气的,赵三像个破麻袋一样飞出去三米远,

重重砸在院子里的石磨盘上,当场就喷了一口血。“陆野!住手!”我吓得魂飞魄散,

赶紧冲上去抱住陆野的腰。现在是什么时候?1980年!严打!打架斗殴那是小事,

要是把人打坏了,那是能吃枪子的!陆野杀红了眼,还要往上冲:“老子废了他!

敢威胁知夏,我看他是活腻了!”“别打了!为了这种**不值得!”我死命拖着他,

眼泪真的下来了,“陆野,你想坐牢吗?你想让你爷爷在军区抬不起头吗?

”听到“爷爷”两个字,陆野僵了一下,拳头停在半空,胸口剧烈起伏。

一直沉默的顾言川走了过来。他看都没看地上哀嚎的赵三一眼,

只是弯腰捡起那本被踩进泥里的小册子,拍了拍上面的土。他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冷漠。“林知夏,

我顾言川这辈子,最恨别人算计我。”他把册子扔进旁边的火盆里。火苗腾地一下窜起来,

瞬间吞噬了那些“99%”和“80%”的数据。“这东西我烧了。今天的事,我不追究。

“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林知夏,我们两清了。”说完,

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得像是一把出鞘的刀。我张了张嘴,想喊他,却发不出声音。也好。

止损了。虽然亏得底裤都不剩,但至少保住了命。陆野看看我,又看看顾言川的背影,

狠狠啐了一口:“什么东西!知夏你别怕,他不带你,老子带你!这赵三要是敢乱叫,

老子弄死他全家!”我看着地上的灰烬,心里空落落的。我知道,

这次我是真的把那朵高岭之花给折断了。但我没想到,真正的绝境,才刚刚开始。

5赵三没死,但他也没闲着。三天后的夜里,知青点突然被一群举着火把的民兵包围了。

带头的正是赵三他舅,县革委会的一个小头目,身后跟着头上缠着纱布的赵三。“抓起来!

”赵三他舅手一挥,几个彪形大汉冲进窑洞,把正在睡觉的陆野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打。“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人!”我披着棉袄冲出去,

却被赵三一把揪住头发。“凭什么?”赵三笑得狰狞,“陆野蓄意伤人,致人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