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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云岁便将离婚协议书送到了律师的手上。
回到别墅,云岁开始清理自己的东西。
其实她的物品不多,从嫁给他那天起,她就刻意收敛了自己的一切。
当年,霍行深白手起家,凭借狠劲在商界杀出一条血路。
他最常挂在嘴边的是厌恶依靠家族、骄纵任性的千金**。
他说他欣赏独立、坚韧、能与他共担风雨的人。
于是,出身优渥、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的云岁,瞒下了自己的家世。
她学着挤公交地铁,吃便宜的盒饭,在职场从最底层做起。
被刁难、被使唤、加班到深夜毫无怨言。
她陪着他住过简陋的出租屋,在他资金链最紧张的时候,偷偷卖掉母亲送她的成年礼。
将钱匿名汇入他的账户解燃眉之急。
她努力褪去身上所有的“娇气”,去体验、去贴近他口中那段“必须靠自己拼搏”的草根岁月。
她以为那是靠近他、理解他的方式。
现在回头看,只觉得荒唐可笑。
他厌恶的或许从来不是“大**”,只是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罢了。
而她的“陪伴”和“牺牲”,在他眼里,恐怕一文不值。
卧室里有一个专门的柜子,放着他这些年“送”给她的东西。
云岁打开柜门,一件件拿出来。
一条款式过时的丝巾,标签都没拆。
是去年她生日,他让助理去买的。
据说助理在机场免税店随手抓的。
一套普通的化妆品,是她某次半开玩笑说“同事男朋友送了整套**版呢”。
第二天他让秘书放在她桌上的。
品牌和色号都不对,她从未用过。
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所谓的周年礼物,节日礼物。
没有一样是他用心挑选的。
更像是敷衍的例行公事,只为了维持表面上的“丈夫”责任。
或者是为了堵住她可能提出的、更“浪费时间”的要求。
他大概连这些是什么、什么时候给的,都记不得了吧。
云岁看着摊在床上的这些东西,心里一片空茫。
她找来一个大的垃圾袋,将这些物件,一样一样,毫不犹豫地扔了进去。
丝巾、化妆品、胸针......
它们落进黑色塑料袋里,悄无声息,没有激起半点回响。
最后,她拎起那个沉甸甸的垃圾袋,走到垃圾桶边,松开手。
“咚”的一声闷响。
结束了。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
云岁刚刚整理完最后一点私人物品,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本市警局。
她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接通。
“请问是云岁女士吗?这里是西城区分局。你丈夫霍行深涉嫌酒后斗殴,现已被我局依法拘留,麻烦你过来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