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但凡有小雪一半贴心,我也不会被你气得犯病!”“你就是个讨债鬼,扫把星!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女儿!”“江瑶,你根本就不是我亲生的!
”1当刘兰再一次指着我的鼻子,尖声喊出那句“你根本就不是我亲生的”时,
我终于抬起了头。这些年来,这句话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次又一次**我的心脏。
每一次,我都哭着、喊着、试图用那本可笑的出生证去证明自己。但这一次,我没有。
我看着她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看着旁边一脸得意、假意劝慰的江雪,
再看看沙发上那个永远置身事外的父亲江国强。我笑了。“对。”我轻轻地说出一个字,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瞬间让整个客厅死寂下来。刘兰的咒骂卡在喉咙里,
眼睛瞪得像铜铃。江雪脸上的得意也凝固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迎着他们的目光,
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是你亲生的。”说完,
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走回自己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身后,
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紧接着,是刘兰更加歇斯底里的尖叫:“你听听!
你听听她这是什么态度!翅膀硬了!江国强,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我反手锁上房门,
将那些噪音隔绝在外。房间里很暗,窗户对着另一栋楼的墙壁,终年不见阳光,
就像我过去二十年的人生。我没有开灯,而是从床底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行李箱。打开,
里面只有几件旧衣服,以及一个用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牛皮纸袋。我拿出纸袋,
抽出里面的文件。一份二十年前的亲子鉴定报告,鉴定人是我和江国强、刘兰。结果,
排除了亲子关系。另一份,是江雪的,明确认定了亲子关系。还有一份,是江雪的病历。
再生障碍性贫血。需要骨髓移植。而我的骨髓,和她完美配型。这些东西,
是我三年前无意中在阁楼的旧箱子里发现的。那一天,我才明白,
为什么刘兰从小就对我非打即骂,为什么江雪闯了祸永远是我背锅,
为什么这个家里最好吃的、最好穿的、最温暖的永远都属于江雪。
为什么每当我病得快要死了,刘兰也只是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赔钱货”。
而江雪只要一皱眉头,他们夫妻俩就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原来,我真的不是亲生的。
我只是江雪的“活体药箱”。他们养着我,就是为了等江雪发病的那一天,把我推进手术室,
抽出我的骨髓,去救他们真正的女儿。可笑的是,发现真相的那三年里,
我依然抱着一丝可怜的幻想。我想,也许他们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二十年的养育,
就算养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只要我更乖,更听话,更努力地讨好他们,他们总会看到我的好。
直到半小时前,江雪为了一个**款的包,故意打碎了刘兰最心爱的花瓶,然后哭着指向我。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场辱骂。那一刻,我彻底死心了。我将文件重新放好,拉开衣柜,
将里面仅有的几件衣服扔进行李箱。这个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再待了。“砰砰砰!
”房门被砸得震天响,是刘兰的声音。“江瑶!你给我滚出来!你以为你不出声就没事了?
你今天不给小雪道歉,就别想吃饭!”我没理她,自顾自地收拾东西。“反了天了!
还敢锁门!”门外传来钥匙碰撞和扭动锁芯的声音。我快步走过去,
用小小的写字台死死抵住房门。“江瑶!你给我开门!”刘兰在外面气急败坏地吼叫。
**在门上,冷冷地开口:“我不开。还有,我不会跟江雪道歉,因为花瓶不是我打碎的。
”“你还敢顶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另外,
通知你们一件事,从今天起,我搬出去住。”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几秒,
响起江雪柔柔弱弱的声音:“姐,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小心打碎妈妈的花瓶。
你别搬走好不好?你要是走了,我们一家人怎么办啊?”呵,一家人。多么讽刺的词。
我冷笑一声:“我们从来就不是一家人,这句话,不是你们二十年来天天挂在嘴边的吗?
”“江瑶!”这次是父亲江国强低沉的怒吼,“你闹够了没有!给你妈和**妹道个歉,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过去?我过去的人生,能过去吗?我抵着门,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即将解脱的兴奋。“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你们也不是我的家人。我要离开这里,现在,立刻,马上。”说完,
我不再理会门外的任何声音,拖着行李箱,走到窗边。这里是二楼,不高。我打开窗户,
毫不犹豫地将行李箱先扔了下去。然后,我爬上窗台,
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让我窒息了二十年的“家”。再见了。不,是再也不见。我纵身一跃,
稳稳地落在了楼下的草坪上。2我跳下来的时候,江国强和刘兰正好从单元门里冲出来。
他们看到我,都愣住了。尤其是刘兰,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
那个一向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女儿”,会用这种决绝的方式离开。“江瑶!你疯了!
”江国强最先反应过来,指着我大吼。我没有理他,捡起地上的行李箱,拍了拍上面的草屑,
转身就走。“你给我站住!”刘兰尖叫着冲过来,想抓住我的胳膊。我侧身一躲,
让她扑了个空。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慌乱?是的,是慌乱。她不是怕我摔伤,
也不是怕我离家出走,她怕的是我这个“活体药箱”失控了。“你要去哪儿?你身上有钱吗?
你能去哪儿!”她色厉内荏地喊道,试图用现实来打击我,让我屈服。“我去哪儿,
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朝小区门口走去。“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刘兰气得在原地跳脚,“让她走!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们,她能活几天!
到时候还不是哭着喊着求我们让她回来!”江国强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地看着我的背影。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一条毒蛇,冰冷地缠绕着我。但我没有停下脚步。
走出小区大门的那一刻,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感觉二十年来压在胸口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一角。自由的空气,原来是这么甜美。
我没有立刻去投奔任何人,也没有漫无目的地游荡。我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老旧的按键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
就被人接了起来。“喂?”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张奶奶,”我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颤抖,“我出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出来了就好,出来了就好。孩子,
你受苦了。”张奶奶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你在哪儿?我让你李叔去接你。
”张奶奶是我小时候住在家属院的邻居,也是当年那家医院的退休护士长。她看着我长大,
也是唯一一个,会在刘兰打骂我时,站出来护着我的人。三年前,我发现那些文件后,
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她。是她,告诉我全部的真相。原来,
当年刘兰和我的亲生母亲在同一间产房。我的亲生母亲家境优渥,是真正的富贵人家。
而刘兰,只是那家医院的一个普通护士。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买通了人,
将我和刚出生的江雪掉了包。她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了富贵窝,却把别人的孩子抱回来,
当作眼中钉、肉中去,当作她亲生女儿的“备用零件”。张奶奶当年就觉得事有蹊跷,
但她人微言轻,又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年,她一直默默关注着我,
也一直在帮我寻找我的亲生父母。“我在小区门口的公园长椅上。”我报了地址。“好,
你等着,李叔马上就到。”挂了电话,我抱着膝盖,静静地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
不到十分钟,一辆黑色的奥迪A6在我面前缓缓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憨厚朴实的脸。
“是瑶瑶吧?”司机李叔探出头,冲我笑了笑。我点点头,站起身。李叔马上下车,
利索地帮我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然后为我拉开车门。“瑶瑶,快上车吧,
你张奶奶在家都等急了。”我坐进车里,
柔软的真皮座椅和我房间里那张硬板床有着天壤之别。车子平稳地启动,
将那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远远甩在身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区门口,
刘兰和江国强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他们大概还在等着我哭着回去求饶吧。
可惜,他们永远也等不到了。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一处安保严密的别墅区。
李叔领着我,走进其中一栋带着小花园的别墅。一进门,就看到张奶奶拄着拐杖,
正焦急地等在玄关。“我的傻孩子!”她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立刻泛起了泪光,
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你终于肯出来了!”**在张奶奶温暖的怀里,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二十年来积攒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决堤。我抱着她,
哭得像个孩子。张奶奶轻轻拍着我的背,不住地叹气:“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以后,
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哭了很久,我才慢慢平复下来。张奶奶拉着我坐到沙发上,
给我倒了一杯热茶。“瑶瑶,奶奶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我摇摇头,
握住她布满皱纹的手:“张奶奶,您别这么说。要不是您,我可能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都过去了,”张奶奶拍拍我的手,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现在你出来了,
我们就该把属于你的一切,都拿回来!”她顿了顿,从茶几下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瑶瑶,你看看这个。这是我托人刚拿到的最新资料。”我疑惑地接过文件,打开。第一页,
是我亲生父母的照片。男人儒雅英俊,女人温婉美丽,他们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笑得一脸幸福。我的目光,却死死地盯住了照片上那个女人的脸。这张脸,我见过。
不仅见过,而且几乎天天都能在财经新闻和杂志封面上见到。陈婉,京市陈氏集团的董事长,
国内商界说一不二的铁娘子。所以……我的亲生母亲,是她?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张奶奶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叹了口气:“没错,你的亲生母亲,就是陈婉。你的亲生父亲,
是当年京市有名的才子,苏明哲。只可惜,他在你一岁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你的外公,是陈氏集团的创始人陈老爷子。当年你被调换后,他们家找了你好多年,
一直没有放弃。直到五年前,陈老爷子病重去世,找你的事情才渐渐停了下来。
”我的手微微颤抖,抚摸着照片上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那……江雪呢?
”我艰涩地开口。张奶奶的脸色沉了下来:“江雪,她现在叫苏雪,跟着你母亲姓。
她被你母亲保护得很好,从小到大,都是在蜜罐里泡大的。陈婉对她视若珍宝,倾尽所有。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江雪,那个从小就欺负我、抢我东西、诬陷我的江雪,
她顶着我的身份,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享受着我梦寐以求的母爱,
过着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优渥生活。而我,却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像一株见不得光的野草,
被肆意践踏。凭什么?一股巨大的不甘和愤怒,从我的心底喷涌而出。“瑶瑶,
”张奶奶握住我的手,眼神锐利,“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要回去。”“我要拿回我的人生。”3第二天一早,
我就和张奶奶、李叔一起,坐上了前往京市的高铁。我没有提前联系陈家,也没有声张。
因为我知道,贸然上门,说我是他们丢失二十年的女儿,只会被当成骗子轰出来。尤其是,
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货真价实”的苏雪。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他们无法否认,
不得不见我的契机。而这个契机,很快就来了。抵达京市的第三天,
张奶奶通过以前的老关系,打听到一个消息。陈氏集团的董事长陈婉,也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因为常年劳累,积劳成疾,最近心脏病复发,住进了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而更巧的是,
江雪,也就是现在的苏雪,作为陈婉唯一的“女儿”,正在医院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机会来了。”张奶奶放下电话,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精光。我点点头,
心里已经有了计划。这家私立医院安保极严,想要混进陈婉的VIP病房,几乎不可能。
但我不必进去。我只需要出现在一个能让她们看到,并且能引起她们注意的地方。
医院楼下的花园,就是最好的选择。下午,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裙子,没有化妆,
素着一张脸,独自一人来到了医院。我没有急着去花园,而是在医院大厅的休息区坐了下来。
我需要等待。等待一个人的出现。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个穿着病号服,
脸色苍白但依旧掩不住精致五官的女孩,在几个保镖和护士的簇拥下,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是江雪。二十年不见,她出落得比以前更加漂亮,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被金钱和宠爱滋养出来的矜贵气息。她似乎心情不佳,皱着眉头,
对身边的护士说着什么。我低下头,压了压帽檐,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就是她,
这个小偷,偷走了我二十年的人生。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她在一群人的簇拥下,
走进了花园。时机到了。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也缓缓地朝着花园走去。花园里,
江雪正坐在长椅上,一个护士在旁边低声劝着她多吃点东西。她不耐烦地挥挥手,
将餐盒推到一边。“都说了我没胃口!我妈还在病床上躺着,我怎么吃得下!
”她嘴上说着担心,脸上却没有多少悲伤,更多的是一种烦躁。
我找了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长椅坐下,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假装看了起来。我的余光,
却一直锁定着她。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专注,江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猛地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在看到我的脸时,她先是一愣,随即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arle的惊疑。我没有躲闪,而是抬起头,
迎着她的目光,对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这个微笑,让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看出一个洞来。我知道,她认出我了。
即便我们二十年没见,但我和她,毕竟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这是我和她之间,
唯一无法抹去的、来自血缘的联系。不,应该说,是我和陈婉之间的联系。
江雪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她转过头,
对身边的保镖低声吩咐了几句。一个保镖立刻朝我走了过来。“这位**,请你离开这里。
”保镖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我合上书,抬起头看着他:“为什么?
这个花园是公共区域,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们**不喜欢被人打扰。”“是吗?
”我看向不远处的江雪,她正一脸警惕地看着我。我笑了笑,站起身,
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既然苏**不喜欢,那我走就是了。毕竟,
我也不想打扰到苏**照顾病重的母亲。”“病重的母亲”这几个字,我咬得特别重。
江雪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警告。我知道,
我的目的达到了。我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她平静了二十年的生活。她开始慌了。
我没有再纠缠,转身离开了花园。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江雪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她一定会来找我。而我,就在等她来。4我没有回张奶奶的住处,
而是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我笃定,江雪一定会来找我。果不其然,当天晚上,
我的房门就被敲响了。我通过猫眼看出去,门外站着的,正是江雪。她换下了一身病号服,
穿着香奈儿的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但依旧掩盖不了她眼底的慌乱和疲惫。
她身边没有带保镖,是独自一人来的。看来,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会面。我打开门,
没有请她进来的意思,只是靠在门框上,淡淡地看着她。“有事?
”江雪看到我这张和她极为相似,却又透着一股她没有的坚韧和清冷的脸,
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开个价吧,
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京市,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开门见山,
语气里充满了施舍和不屑。我笑了。“我们?请问,是哪个我们?”我明知故问。
江雪的脸色一僵,随即冷下脸:“江瑶,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知道你是谁,
也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你不就是想攀上陈家,想认回你那个妈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她斩钉截铁地说,“妈妈现在身体不好,经不起任何**。而且,在她心里,
我才是她唯一的女儿!你就算说破天,她也不会认你的!”“是吗?”我挑了挑眉,
“她不认我,是因为她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她知道了呢?如果她知道,
自己疼了二十年的女儿,是个冒牌货,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在外面受了二十年的苦,你猜,
她会怎么样?”“你敢!”江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也尖锐了起来,“江瑶,
你不要痴心妄想!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怕了。”我看着她,一针见血地指出。
“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她嘴硬道,但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
“你怕失去现在的一切。怕失去陈家大**的身份,怕失去陈婉的宠爱,怕从云端跌回泥里,
回到你那个真正的家,去面对刘兰和江国强那样的父母。”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
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江雪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她死死地咬着下唇,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恨意。“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
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我想怎么样?”我冷笑一声,逼近她,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的身份,我的家庭,我的人生。
江雪,这些,都是你从我这里偷走的。”“我没有偷!”她激动地反驳,“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是个受害者!”“受害者?”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三岁的时候,
就知道自己不是陈婉亲生的。你五岁的时候,就知道刘兰才是你亲妈。你十岁的时候,
就知道你生了病,需要我的骨髓才能活下去。你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
都是张奶奶告诉我的。刘兰为了控制江雪,也为了让江雪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
从小就给她灌输了这些。江雪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她张了张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所以,收起你那副无辜的嘴脸。”我后退一步,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眼底充满了厌恶,“你不是受害者,你是帮凶。”“现在,你还要问我想怎么样吗?
”江…雪瘫软地靠在墙上,眼神空洞。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
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看着我。“江瑶,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妈妈她……她真的不能再受**了。医生说,她的心脏很脆弱,任何一点情绪波动,
都可能要了她的命。”她开始打感情牌了。“只要你肯离开,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一千万?
两千万?还是一个亿?只要我拿得出来,我都给你!”一个亿。
她轻飘飘地说出一个我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数字。用钱,来买断我的人生。我看着她,
忽然觉得很可悲。“江雪,你以为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吗?”我摇了摇头,
“二十年的母爱,二十年的亲情,二十年的屈辱和痛苦,你觉得值多少钱?”“我告诉你,
这些,你拿什么都换不回来。”“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真相大白。
我要刘兰和江国强,为他们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我还要你,从你现在的位置上,滚下去。
”我的话,彻底击碎了江雪最后一丝幻想。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眼神绝望。“你一定要这么做吗?”她喃喃自语,“你一定要毁了我才甘心吗?
”“不是我毁了你。”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如铁,“是你,从一开始,
就毁了我的人生。”说完,我不再看她,直接关上了房门。门外,
传来她压抑的、绝望的哭声。**在门上,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5江雪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以她的性格,
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我。而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果然,
第二天,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我住的酒店楼下,多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们不像是住客,
也不像是酒店工作人员,总是在大堂和电梯口附近徘徊,目光时不时地瞟向我。
我假装没有发现,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每天去医院楼下的花园坐一会儿。我知道,
这是江雪的眼线。她在监视我,同时,也在寻找下手的机会。我没有报警,也没有躲起来。
因为,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需要她动手。只有她动手了,我才能把事情闹大,
才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第三天,机会来了。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从医院出来,
准备回酒店。刚走到一个僻静的路口,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
一个急刹车停在我面前。车门拉开,两个戴着口罩的壮汉跳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朝我扑过来。
我心里冷笑一声,该来的,终于来了。我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呼救,
任由他们用一块浸了乙醚的毛巾捂住我的口鼻。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
我按下了口袋里手机的录音键。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我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嘴巴被胶带封着,手脚都被粗麻绳捆得紧紧的。仓库里光线昏暗,
弥漫着一股尘土和霉味。不远处,江雪正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我。她的脸上,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和伪装,只剩下彻骨的怨毒和疯狂。“江瑶,
你终于还是落到我手里了。”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
我抬起头,用眼神示意她撕掉我嘴上的胶带。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
一把将胶带撕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江雪,绑架是犯法的。”我开口,
声音因为缺水而有些沙哑,但语气依旧平静。“犯法?”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夸张地笑了起来,“只要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谁会知道我犯法?到时候,
我还是陈家高高在上的大**,而你,只会成为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她的眼神,
疯狂得让我心惊。“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冷冷地看着她,
“你以为陈婉是傻子吗?一个和她长得如此相像的人突然失踪,她不会怀疑吗?”“怀疑?
她只会以为,你是个想攀龙附凤的骗子,拿了钱就走了而已。”江雪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千万的现金,还有一张你‘亲手’写的字条,说你之前都是骗我的,
现在拿了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真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当然。”江雪以为我在夸她,更加得意,“江瑶,我给过你机会了,
是你自己不珍惜。是你逼我的!是你非要毁了我!”她突然激动起来,上前一步,
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辣的疼痛在脸颊上蔓延开来。“你凭什么回来?
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这几天过得有多煎熬!我每天都做噩梦,
梦到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妈妈,梦到她不要我了!”她状若疯癫地嘶吼着,
将这些天的恐惧和压力,全都发泄在我身上。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被嫉妒和恐惧扭曲了灵魂的女人。“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她见我没反应,
更加愤怒,抓着我的衣领用力摇晃。“说什么?”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说你可怜?还是说你可悲?”“你!”江雪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江雪,你动手的速度,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也比我想象的,要蠢。”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江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她身后,仓库门口的方向。
“你们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我提高声音,喊道。江雪猛地回头。
仓库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被人从外面“轰”的一声踹开。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
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冷峻的男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
但精神矍铄的老人。他拄着一根龙头拐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仓库里的每一个人。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时,那份锐利瞬间化为了震惊、激动,和难以置信。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江雪,在看到那个老人的瞬间,
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脸上的疯狂和怨毒,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外……外公?
”她颤抖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这个老人,不是别人,
正是本该在五年前就“病重去世”的陈家老爷子,陈氏集团的创始人,陈海生。
他根本就没死。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在暗中观察着一切。而我,之所以敢让江雪绑架我,
就是因为我赌,赌陈老爷天没死,赌他还在关心着陈家的一切,赌他已经通过我的出现,
察觉到了不对劲。我赌对了。陈老爷子没有理会吓得魂不附体的江雪。他一步一步,
艰难地走到我面前。他伸出那只布满皱纹、微微颤抖的手,想要触摸我的脸,却又不敢。
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像……太像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
“跟婉儿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知道,这一刻,不需要任何亲子鉴定,
不需要任何证据。我的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明。“外公。”我看着他,轻轻地喊了一声。
这两个字,我曾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如今,终于能亲口喊出来。陈老爷子的眼泪,
瞬间决堤。“哎!我的好外孙女!”他一把将我揽进怀里,老泪纵横,“是外公不好,
是外公没用,让你在外面受了二十年的苦啊!”**在他怀里,
感受着这迟到了二十年的亲情,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而一旁的江雪,
看着相拥而泣的我们,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6陈老爷子的人很快就给我解了绑,那两个绑架我的壮汉也被当场控制住。
老爷子拉着我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生怕我受了一点伤。“孩子,吓坏了吧?
”他心疼地问。我摇摇头,擦干眼泪:“外公,我没事。”我的目光,转向瘫在地上的江雪。
她眼神空洞,面如死灰,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陈老爷子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他用拐杖指着江雪,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孽障!你这个冒牌货!
我们陈家养了你二十年,给你锦衣玉食,给你万千宠爱,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江雪浑身一颤,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抬起头,看着陈老爷子,嘴唇哆嗦着,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不但鸠占鹊巢,偷走了我外孙女的人生,现在还想杀人灭口?
”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冷,“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是石头吗!”“不是的……外公,
我没有……”江雪终于哭了出来,手脚并用地爬到老爷子脚边,想去抱他的腿。
“我没有想杀她!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太害怕了!我怕失去妈妈,我怕失去您……”“住口!
”老爷子厌恶地一脚踢开她,“你没有资格叫我外公!更没有资格提你妈妈!”“来人!
”老爷子怒喝一声,“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给我带回老宅!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
揭穿她的真面目!”立刻有两个保镖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江雪,拖着她往外走。
江雪还在不停地哭喊、求饶。“外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瑶瑶!江瑶!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我们毕竟当了二十年的姐妹啊!
”她又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我冷漠地看着她,没有一丝动容。姐妹?在我被刘兰打骂,
被她诬陷,饿着肚子看她吃香喝辣的时候,她何曾想过我们是姐妹?见我无动于衷,
江雪的求饶变成了恶毒的咒骂。“江瑶!你这个**!你不得好死!
你以为你回来了就能有好日子过吗?我告诉你,妈妈不会认你的!她最爱的人是我!
永远都是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被仓库的大门彻底隔绝。仓库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陈老爷子叹了口气,脸上的怒气化为了疲惫。“孩子,让你看笑话了。”我摇摇头:“外公,
这不怪您。”“走吧,我们回家。”老爷子拍了拍我的手,“回我们真正的家。
”我跟着陈老爷子,坐上了那辆气派的红旗轿车。车子一路驶向陈家老宅。路上,
老爷子跟我讲了很多事。原来,他当年并没有真的病重,只是对外放出的烟幕弹。
他早就怀疑江雪的身份了。因为江雪的性格,跟陈家人,跟她那个才华横溢的父亲苏明哲,
没有半点相像之处。她虚荣、自私、心胸狭隘,这些年仗着陈婉的宠爱,
在外面没少惹是生非。老爷子暗中调查过,但刘兰当年做得太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直到我的出现。张奶奶通过老关系联系上老爷子身边最信任的管家时,
老爷子立刻就起了疑心。当他看到我的照片,看到那张和女儿陈婉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他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这几天,他一直在暗中派人保护我,监视江雪。
江雪绑架我的全过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出手,
就是为了拿到江雪谋害我的铁证,让她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瑶瑶,是外公对不起你,
”老爷C子握着我的手,眼眶泛红,“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外公,都过去了。”我反握住他的手,给他安慰。是啊,都过去了。从今天起,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江瑶。我是陈家的外孙女,苏明哲和陈婉的亲生女儿。我的名字,
应该叫苏瑶。车子很快就到了陈家老宅。这是一座占地极广的中式庭院,亭台楼阁,
古色古香,比电视里演的王府还要气派。老爷子领着我,直接走进了正厅。厅里,
已经站满了人。有陈家的亲戚,有公司的元老,还有被保镖押着的、脸色惨白的江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震惊、好奇、难以置信。而最让我心头一震的,
是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那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身形有些消瘦,
脸色因为生病而显得苍白,但依旧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威严。是陈婉。
我的亲生母亲。她也来了。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我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被触动的柔软。“爸,这是……”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陈老爷子没有回答她,而是走到主位上坐下,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顿。整个大厅,
瞬间鸦雀无声。“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有一件关乎我们陈家血脉的大事,要向大家宣布。
”老爷子的声音,响亮而威严。“我身边这位,才是我陈海生的亲外孙女,
是陈婉和苏明哲的亲生女儿!”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大厅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用震惊的目光来回打量着我和江雪。“这……这是怎么回事?
”“真的假的?这女孩跟董事长年轻的时候是真像啊!”“那苏雪……不,那江雪,
是个冒牌货?”陈婉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又看看地上的江雪,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肃静!”老爷子又是一顿拐杖。
大厅再次安静下来。“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问,”老爷子缓缓开口,“二十年前,
我女儿陈婉在医院生产,被人恶意调换了孩子。”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江雪。
“而这个冒牌货,就是当年那个护士的亲生女儿!”“这些年,她顶着我外孙女的身份,
享受着本不属于她的荣华富贵。而我真正的外孙女,却在外面吃尽了苦头!”“就在刚才,
这个孽障,还企图绑架谋杀我真正的外孙女,想杀人灭口!”老爷子的话,
像一颗又一颗的重磅炸弹,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陈婉的目光,终于从我身上,
移到了江雪身上。那目光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宠溺和疼爱,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失望。
“雪儿……不,江雪,”她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外公说的,
都是真的吗?”江雪浑身一抖,哭着摇头。“妈!不是的!你别信他!他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