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三千两的债务，实实在在地落在了魏哲的头上。

他开始发了疯似的读书。

想来，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即将到来的秋闱上。

只要他能高中，就能摆脱我，摆脱这笔债务。

可惜，他想得太美了。

秋闱放榜那天，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一向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子”的魏哲，名落孙山。

连个举人的功名，都没保住。

而新科状元，是吏部尚书王崇的儿子，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王希。

消息传回魏家，魏夫人当场就晕了过去。

魏兰哭得死去活来。

魏哲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三夜没出来。

第四天，他出来了。

人瘦了一大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他找到我，第一句话就是：

“再给我一笔钱。”

我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草，闻言，头也没抬。

“要钱做什么？”

“打点。”他声音沙哑，“这次秋闱有猫腻！主考官受了王家的贿赂！我要去都察院告他们！”

“哦？”我放下剪子，“证据呢？”

“我……”他语塞，“我没有证据。但是，整个京城的学子都知道，王希是个草包！他怎么可能中状元！”

“没有证据，你去告状，就是诬告。按大乾律，诬告反坐。人家告你科场舞弊，你没有证据，最后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我不管！”他激动起来，“我十年寒窗，难道就这么白费了吗？明霞，你帮帮我！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他抓住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有什么办法？”我抽出手。

“你娘家不是做生意的吗？肯定认识一些达官贵人！你去求求他们，让他们帮我疏通一下！只要能还我一个公道，多少钱我都愿意！”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夫君，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着我三千两呢。你拿什么还？”

他的脸一下子白了。

“我……等我中了进士，我的俸禄……不，我可以给你写借据！再写一张！”

“不必了。”我摇摇头，“你那张借据，现在还在我这儿呢。”

我站起身，看着他。

“魏哲，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

“这次秋闱的题目，是我出的。”

他愣住了。

像是没听懂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