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温度仿佛都降了好几度。

柳玉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竟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她想到了自己昨天对沈念说的话，想到了自己要把沈念送给王侍郎的计划。

猫狗之辈……不知死活……

靖王说的，不就是她吗?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完了。

她竟然想把未来的靖王妃，送给一个老头子做妾!

沈老爷的脸色比她更难看，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他刚才，还骂沈念是**胚子，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若是这些话传到靖王耳朵里……

他不敢想下去了。

惊蛰看着他们惊恐万状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

这就是王爷要的效果。

杀鸡儆猴。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带着他的人，如来时一般，迅速离开了沈家。

官兵一撤，沈家大门外的围观百姓才敢小声议论起来。

而沈家院内，却依旧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那个还跪在地上的少女身上。

只是，此刻的目光里，再也没有了轻蔑和不屑。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恐惧，和一丝……谄媚。

沈念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膝盖的疼痛已经麻木。

她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动作不急不缓。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脸色惨白如纸的柳玉茹。

“嫂嫂。”

她轻轻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柳玉茹浑身一颤。

“现在，你还觉得，我去给王侍郎做妾，是我的福分吗?”

柳玉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沈念，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眼前的少女，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依旧是那张清丽柔弱的脸。

可是，她身上那股任人拿捏的卑微和怯懦，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心悸的平静和冷漠。

她的眼神，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让柳玉茹从心底里感到畏惧。

“我……我……”柳玉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福分?

她现在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她竟然想把未来的靖王妃，打包送给一个糟老头子!

这要是让靖王知道了，别说她一个柳侍郎的女儿，就是她爹，她整个柳家，都得跟着陪葬!

“噗通”一声。

柳玉茹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沈念面前。

她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爬到沈念脚边，一把抱住她的腿，哭喊道：“妹妹!好妹妹!是嫂嫂错了!是嫂嫂有眼不识泰山!”

“嫂嫂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说出那种混账话!求求你，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嫂嫂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