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家族发配到分公司，我穿着地摊货就来上任了。保安一把将我推开：“滚远点，

别耽误我们迎接新董事长。”我看着玻璃门里反射出的自己，确实不像个董事长。

正准备亮明身份，一辆保时捷停在门口。我的继弟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下来，

他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脸。“哥，你来给我当司机吗？可惜，我不需要了，

因为从今天起，我才是这里的董事长。”01我叫江辰。上任第一天，

我被拦在了自己公司门外。“先生，衣着不整，禁止入内。”保安的白手套在我眼前一晃，

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他瞥了我一眼，眼神从我洗得发白的T恤一路滑到沾了点灰的牛仔裤上，

最后定格在我那双打折时买的帆布鞋上。嫌恶的神色毫不掩饰。“没看那边吗？

新董事长马上就到，别在这儿碍眼。”我顺着他下巴指的方向看去，

大厅门口铺着崭新的红毯，两排穿着职业装的员工列队站好，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标准化的、热切的笑容，像是一排排等待检阅的假人。

我看着旋转玻璃门里映出的自己，一身地摊货，头发也有些乱，确实跟这场面格格不入。

我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准备拨给爷爷的助理陈叔，让他下来接我。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空气。一辆骚包的红色保时捷911，

以一个极其嚣张的角度甩尾停在了红毯尽头。车门打开，一条光亮的鳄鱼皮鞋踩了出来。

然后是我的继弟，江皓。他今天穿得人模狗样，一身明显是借来的高定西装，

头发用发胶梳得油亮，像苍蝇落上去都会打滑。他一下车，周围立刻围上去一群人，

簇拥着他，众星捧月一般。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地中海发型，

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我认得他，分公司的副总经理，张副总。“江董，您可算来了！

我们全体员工，恭候您多时了！”张副总的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江皓很享受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下巴抬得高高的，用鼻孔看人。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然后，定格在了我身上。他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夸张的、充满恶意的笑容。他推开身边的人，径直向我走来。

周围的人群也随着他的动作，将目光聚焦到我这个不速之客身上。江皓走到我面前，

比我矮半个头，却非要做出居高临下的姿态。他伸出手，用他那戴着硕大钻戒的手，

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动作轻佻，侮辱性极强。“哥，你怎么在这儿？”他的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哦，我想起来了，你被爷爷‘发配’到这儿了，

是吧？怎么，来给我当司机吗？”他故作惋惜地摇摇头：“可惜啊，我不需要了。

因为从今天起，我才是这里的董事长。”“董事长”三个字，他咬得特别重。话音刚落，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声。那些刚刚还对我投来不屑目光的员工，现在看我的眼神里，

充满了看笑话的幸灾乐祸。那个拦住我的保安队长，更是抓住了表现的机会。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用力推了我一把，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听见没！

我们江董让你滚远点！一个臭司机，还敢挡董事长的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我稳住身形，

没有理会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江皓。我看到他身后，

那个张副总和江皓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那眼神里有算计，有轻蔑，

还有不易察觉的狼狈为奸。张副总脸上的笑容，是所有人里最假的一个。有意思。这滩浑水，

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江皓很满意我的“狼狈”，他凑近我，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江辰，你妈死得早，你爸又是个窝囊废，

你拿什么跟我斗？你就在这儿好好看着，看我怎么把这家公司玩转的，

看我怎么把你踩在脚底下！”我没说话。愤怒像是烧红的铁水，在我的胸膛里翻滚，

几乎要灼穿我的五脏六腑。但我不能动。现在暴露身份，只会打草惊蛇。

爷爷把我派到这个烂摊子，说是考验，更是要把藏在暗处的蛀虫一次性挖出来。我一声不吭，

默默地退到人群之外，看着江皓在一片阿谀奉承声中，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

意气风发地走进了那栋属于我的大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后，我才缓缓掏出手机，

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我没有打给陈叔，而是拨通了他的私人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

“少爷。”陈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陈叔，计划有变。”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给我安排一个身份，清洁工。我要亲自下场，看看这浑水里到底养了些什么鱼。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陈叔的呼吸有些沉重：“少爷，这太委屈您了。

”我看着玻璃门上那个落魄的倒影，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不委屈。”“鱼饵，

就该有鱼饵的样子。”挂掉电话，我转身离开，将身后那栋喧闹的大楼和那些丑恶的嘴脸，

都抛在身后。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落魄但坚定的背影。江皓，张副总……你们的表演，

开始了。而我，是唯一的观众，也是最终的，审判者。02半小时后，

我换上了一身灰色的清洁工制服，领到了一个胸牌。上面写着：后勤部，小陈。

制服的面料粗糙，磨得皮肤有些不舒服，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我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清洁车，再次走进了那栋大楼。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拦我。

那些前台**，那些西装革履的精英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透明的物件。

我畅通无阻地乘坐员工电梯，来到了顶楼——董事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我推着车，慢慢地拖着地，

光明正大地在我的地盘上“巡视”。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江皓意气风发的声音。

“……我知道，前段时间公司业绩不好，大家辛苦了！我呢，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我宣布，

从下个月开始，所有在职员工，薪资普涨30%！”话音刚落，

会议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江董英明！”“江董万岁！”我从门缝里看进去，

江皓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满面红光，享受着山呼海啸般的拥戴。而那些副总、总监们，

一个个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只有一个女人。她坐在江皓的斜对面，

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侧脸。她没有笑，

反而眉头紧锁。我看到她的胸牌：市场部总监，苏晴。“江董，

”苏晴清冷的声音在欢呼声中响起，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我反对。”瞬间，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江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苏总监，

你说什么？”“我说我反对，”苏晴站起身，不卑不亢地直视着江皓，

“根据我看到的最新财报，公司目前现金流非常紧张，负债率已经接近警戒线。

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支撑30%的普涨。这么做，不出三个月，公司的资金链就会断裂。

”她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像一颗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江皓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本来想靠这一招收买人心，树立威信，没想到第一天就有人公开唱反调。

他旁边的张副总立刻站了出来，打圆场道：“哎呀，苏总监，你就是太较真了。

江董高瞻远瞩，钱的问题，江董肯定有办法解决嘛！咱们要相信江董！”“对啊对啊，

苏总监别扫兴嘛！”“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江皓恼羞成怒，一拍桌子，

指着苏晴的鼻子骂道，“我爸派我来，是让我做决定的，不是让你来教我做事的！

我说涨就涨，你有意见就给我憋着！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立马滚蛋！

”苏晴的脸瞬间白了，她紧紧攥着拳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屈辱地坐了下去。会议室里再次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只是这次，掌声里多了几分尴尬。

我默默地将清洁车推开，心里已经给苏-晴打上了一个标签：可用。一个公司里，

如果连一个敢说真话的人都没有，那离死也就不远了。我继续我的“清洁工作”。在茶水间，

我听到了几个女员工的八卦。“听说了吗？新来的江董，

昨天张副总给他安排了‘一条龙’服务，据说还是会所里最顶级的嫩模呢！”“真的假的？

他才多大啊，玩得这么花？”“切，有钱人的世界你哪懂啊。我听说啊，

这位江董就是个草包，被他妈和张副总哄得团团转，就是个傀儡。

”“那刚才还敢那么骂苏总监？苏总监可是咱们公司能力最强的，业绩全靠她撑着。

”“能力强有什么用，不会拍马屁呗。你看她那张冷冰冰的脸，哪个领导喜欢？

”我端着水盘，默默地给她们的杯子续上水，然后转身离开。信息量很大。

看来张副总已经把江皓这个草包弟弟拿捏得死死的。下午，我负责打扫各个角落的卫生。

在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设备间里，我发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穿着同样灰色的工作服，

正拿着一块抹布，擦拭着一台早已报废的旧服务器。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

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我看到了他胸前的名牌：后勤部，林建国。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林叔！我怎么会不认得他！他是我母亲当年一同创业的元老，公司的第一代技术总监，

被誉为公司的“活字典”。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他看着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

可以说，这家公司就是他的孩子。可现在，他竟然被发配到后勤部，擦拭这些废铜烂铁？

我的鼻子一阵发酸，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欺人太甚！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推着清洁车走过去，假装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手里的水桶一歪，

半桶水全都洒在了他脚边。“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蹲下身去收拾。

正在擦拭设备的老人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当他看到我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疑惑。

我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他，趁着这个动作，我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林叔，好久不见。”林建国，也就是老林，

浑身剧烈地一震。他猛地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凑近我，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滔天的激动和狂喜。

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嘘——”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立刻会意，激动地连连点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了旁边无人的楼梯间。

楼梯间里光线昏暗，充满了灰尘的味道。“少……少爷！”老林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眼眶瞬间就红了，“您……您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样？”“一言难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林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需要你帮忙。

”老林立刻挺直了腰板，那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技术总监。

“少爷您说！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需要公司近三年的所有烂账、坏账，以及所有有问题的项目清单。

越详细越好。”老林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地点了点头：“没问题！这些东西，别人找不到，

但我知道在哪儿！公司被那帮蛀虫搞得乌烟瘴气，我早就看不下去了！我一直留着备份，

就等着您回来！”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少爷，您要小心那个张副总，

他才是背后最大的黑手！那个江皓，不过是他推到台前的一个小丑！”“我知道。

”我的眼神变得冰冷，“所以，我才要陪他们，好好演完这出戏。”找到了第一个盟友，

反击的齿轮，在这一刻，终于开始缓缓转动。0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公司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几个加班的格子间还亮着灯。我换回自己的衣服，

在公司附近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里，等待着老林的消息。晚上十点，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加密信息，只有一个地址。我按照地址，来到一个老旧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老林早已等在那里，他穿着一件不起眼的夹克，戴着鸭舌帽，警惕地四下张望。看到我，

他快步走过来，将一个用锡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U盘塞到我手里。“少爷，东西都在里面了，

我做了三重加密。这是密码。”他又递给我一张小纸条。“这几年，张副总利用职务之便，

成立了十几家空壳公司，通过虚假采购、伪造合同等方式，至少从公司套取了上亿的资金。

这个U盘里，有我搜集到的所有证据链，虽然还不够完整，但足以让他喝一壶了！

”老林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的愤怒。“辛苦了，林叔。”我紧紧握住那个U盘，

它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一个公司的血泪。“您千万要小心，”老林担忧地看着我，

“张副总那个人，老谋深算，心狠手辣。他现在把江皓当枪使，

就是为了掏空公司最后一笔有价值的资产。”“最后一笔资产？”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是的，”老林的脸色变得凝重，“公司账上，还有一笔五千万的流动资金，

是准备用来开拓海外新市场的。我猜，张副总的目标，就是这笔钱。”我点点头，

将U盘和纸条贴身收好。“林叔，你先回去，注意安全，不要让他们发现你。接下来，

交给我。”告别老林，我立刻找了一家网吧，开了个包间。用技术手段抹掉所有上网痕迹后，

我将U盘插上电脑，输入了三重密码。打开文件夹的瞬间，我被里面的内容震惊了。

触目惊心！一份份伪造的合同，一笔笔虚假的流水，一个庞大的、盘根错节的利益输送网络，

清晰地展现在我眼前。而其中，一个叫做“宏业贸易”的公司，出现的频率最高。

我立刻在网上搜索这家公司的信息。工商信息显示，这家公司成立不到半年，

注册资本只有十万，法人代表的名字我从未听过。这绝对是一家皮包公司！我继续深挖，

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我查到了这家公司最近的动向。

他们正在和一个来自马来西亚的“供应商”接洽，

准备签订一份巨额的“天然橡胶”采购合同。而我们公司，恰好就有东南亚市场的业务。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五千万。第二天一早，

我顶着清洁工“小陈”的身份，刚到公司，就感到气氛不对。所有高管行色匆匆，

脸上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我路过会议室，听到里面张副总的声音慷慨激昂：“……各位，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已经和马来西亚的‘宏业贸易’达成了初步意向，

只要签下这份五千万的原材料采购合同，我们就能打开整个东南亚的市场！到时候，

别说涨薪30%，翻倍都有可能！”江皓坐在主位上，被吹捧得飘飘然，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功成名就的样子。“好！张副总办事，我放心！”就在这时，

那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反对。”苏晴站了起来，脸色冰冷。

她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摔在会议桌上。“我连夜查了这家‘宏业贸易’，

它在马来西亚根本没有任何实体产业！工商注册信息也是伪造的！而且，

他们报出的天然橡胶价格，比市场价高出了整整40%！这根本不是什么商业合同，

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苏晴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

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江皓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张副总的眼中闪过慌乱，

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苏晴厉声喝道：“苏晴！你什么意思？

你是怀疑我，还是怀疑江董？我们为了公司的发展殚精竭虑，你却在这里妖言惑众，

危言耸听！我看你就是思想保守，嫉妒我们能为公司签下大单！”“我没有！

”苏晴气得浑身发抖，“我只是就事论事！这份合同绝对不能签！”“签不签，

不是你说了算！”江皓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指着苏晴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市场部总监，还想管到我这个董事长头上来了？我告诉你，这份合同，我今天签定了！

”他转向众人，提高声音：“就这么定了！签约仪式，明天下午举行！

谁要是再敢反对……”他恶狠狠地瞪着苏晴：“就自己收拾东西滚蛋！

”苏晴的脸色瞬间煞白，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种对牛弹琴的绝望。会议结束，

人群散去。我看到张副总和江皓勾肩搭背地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关上了门。很快，

里面传出他们肆无忌惮的庆祝声。“哈哈哈，张叔，还是你厉害！

三言两语就把那娘们给怼回去了！”“小意思。江董，您就瞧好吧，等这笔钱一到手，

我再带您去见识见识更**的！”“**？有多**？

”“保证比昨天的嫩模还**……”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深吸一口气，

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怒气。我推着清洁车，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谁啊？

”里面传来江皓不耐烦的声音。“江董，行政部让我来送一份文件。”我捏着嗓子说道。

“进来！”我推开门，看到江皓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我的老板椅上，张副总则站在一旁，

手里拿着那份致命的合同。我低着头，走到办公桌前，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放了上去。

就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的手腕一翻，藏在袖子里的手机镜头，已经对准了那份合同，

迅速拍下了关键的几页条款。整个过程，不到三秒。“行了行了，赶紧出去，

别耽误我跟张叔谈正事！”江皓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我低着头，

默默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门后，江皓得意洋洋的声音再次传来：“哥要是看到我，

一天之内就签下这么大的单子，还不得羡慕死？哈哈哈！”**在冰冷的墙壁上，

握紧了手机。羡慕？我只会觉得可悲。签约仪式就在明天下午。我只剩下不到24小时了。

时间紧迫，我必须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阻止这一切。一场硬仗，即将开打。

04第二天下午，公司最大的会议厅被布置得富丽堂皇。红色的地毯，金色的气球，

巨大的横幅上写着“热烈庆祝我司与宏业贸易达成战略合作”。

江皓穿着一身明显是借来的、剪裁并不合身的高定西装，胸前还夸张地别了一朵红花，

像个乡镇企业剪彩的暴发户，人模狗样地站在台前，接受着众人的吹捧。而我，

推着我的清洁车，在后台的角落里，默默观察着这一切。我记得，

江皓有一个毛病——严重的洁癖。一点点脏东西都不能忍受。这就是我为他准备的“惊喜”。

下午三点整，对方公司的“代表”抵达了。是两个穿着廉价西装、气质猥琐的男人，

他们一进门，就和张副总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签约仪式正式开始。

主持人用激昂的语调说着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江皓和张副总满面春风地坐在台上。

苏晴也来了，她坐在台下最不起眼的角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看着台上那几个跳梁小丑，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不甘。很快，到了最关键的环节——签约。

礼仪**端着托盘，将两份烫金的合同摆在了江皓和对方代表的面前。江皓拿起派克金笔，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他甚至还挑衅地朝台下看了一眼，似乎在寻找我的身影。

他准备落笔了。就是现在！我推着清洁车，从后台“不小心”地走了出来。车上，

放着一桶我刚刚拖完地、混合着灰尘和污垢的脏水。我算准了角度和距离，

脚下一个“踉跄”。“哗啦——！”一整桶黑褐色的脏水，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江皓的身上。从头到脚，无一幸免。“啊——！

”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响彻整个会场。江皓像被电击了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那身昂贵的西装，瞬间被染成了地图，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几片烂菜叶子，

甚至还挂在了他用发胶固定得坚硬无比的头发上。全场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你！**是故意的！”江皓最先反应过来，他暴怒地指着我，

英俊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看起来格外狰狞。“你这个狗东西！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现场瞬间一片混乱。我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我猛地一推清洁车。吱呀作响的清洁车像一头失控的野牛，精准地撞向了摆放合同的桌子。

桌子被撞翻，上面的咖啡、香槟、果汁……各种颜色的液体洒了一桌，

两份关系到公司命运的合同，瞬间被浸泡得面目全非，字迹模糊。彻底报废。“我的合同！

”张副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扑过去想要抢救，但为时已晚。保安们终于反应过来，

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安一左一右冲上来，像抓小鸡一样抓住了我的胳臂，将我死死地按在地上。

江皓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抬脚就要往我身上踹。他要当场开除我，

还要我赔偿他那身“天价”西装，甚至叫嚣着要报警，让我坐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混乱的会场中炸响。“等一下！”苏晴拿着手机，

拨开人群，快步冲上了台。“我有证据，证明这份合同，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她将手机高高举起，屏幕正对着所有人。上面显示的，是我在签约仪式开始前，

匿名用一部新手机号发给她的所有资料。关于“宏业贸易”在工商网站上查无此司的截图！

关于其法人代表，赫然出现在公安部B级通缉令上的新闻截图！

还有几段我从老林的资料里截取出来的，宏业贸易与其他公司签订诈骗合同的法院判决书！

铁证如山！“轰——！”整个会场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

都从我这个“肇事者”身上，转移到了台上那两个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人身上。哗然，震惊，

难以置信。江皓的腿软了，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缉犯照片，

又看看台下那个满脸横肉的“合作方代表”，张大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张副总的脸色，

比地上的脏水还要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的计划，会在最后关头，

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彻底败露。我被保安压在地上，嘴角却在上扬。我的“意外”，

为苏晴这致命的一击，创造了最完美的时机。一石二鸟。既毁了合同，又把武器，

递到了最合适的人手上。江皓，张副总，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

05骗局被揭穿，签约仪式自然是不了了之。那两个所谓的“合作方代表”，见势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