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袍下的那点心思被我看穿后,他开始变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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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纪幽,前朝皇后,如今的冷宫咸鱼。

一道圣旨,我从凤仪宫搬进了这四方庭院,外面的人都说我完了。

可他们不知道,这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听雨阁”,阁主腰牌就在我梳妆台的暗格里。

我想躺平,可总有人不让我安生。

那个废了我、转头又总来我这儿刷存在感的新帝,他以为他掌控一切,却不知他寝殿的香料都是我的人换的。

他深情款款的亲弟弟,那个贤王,天天想着把我救出去上演一出“叔嫂情深”,实际上他私底下养的那些兵,名单比我枕头下的诗集还熟。

还有那个新科状元,一腔热血,非说我是被冤枉的,要为我翻案,天真得让我忍不住想在他卷子上多画几只乌龟。

他们都以为自己在第三层,觉得我在第一层。

其实,我在大气层看着他们演猴戏。

他们都想当我救主,问过我想不想被救了吗?

别来烦我,我只想在这冷宫里,安安静静地搞垮他们所有人。

圣旨下来的时候,我正在修剪一盆墨兰。

金线勾边的明黄卷轴在我面前展开,太监尖细的嗓子念着那些“德不配位”、“善妒成性”的词儿。

我头都没抬。

剪刀“咔嚓”一声,一片多余的叶子掉进花盆的泥里。

“皇后娘娘,接旨吧。”太监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还有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身边的掌事宫女知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浑身抖得和秋风里的落叶一样。

我把剪刀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接过那道能决定我后半生命运的圣旨。

“知道了。”

我说。

就两个字。

太监愣住了,大概是没见过接废后圣旨接得像领一碟点心这么平静的。

他想看的痛哭流涕、撒泼打滚、或是晕厥倒地,一样都没发生。

他的表情有点失望。

我甚至还对他笑了笑。

“有劳公公跑一趟。知春,送客。”

知春哭得话都说不出来,还是我身边的另一个侍女青夏反应快,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悄无声息地塞了过去。

太监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捏着银子,皮笑肉不笑地走了。

人一走,知春的哭声就再也忍不住了。

“娘娘!您怎么一点都不急啊!这可怎么办啊!”

我扶起她,拍了拍她后背。

“急什么?天又没塌下来。”

对我来说,这确实不算天塌了。

凤仪宫的皇后,听着风光,其实就是这紫禁城里最显眼的靶子。每天应付各宫的女人,应付前朝的命妇,应付那个坐在龙椅上、心思比后宫的井还深的男人。

累。

现在好了,一道圣旨,把我从靶子上解下来了。

虽然扔进了一个叫“冷宫”的垃圾堆,但至少清净。

我喜欢清净。

“把东西收拾一下吧,该带的带上,不该带的就烧了。”我吩咐道。

青夏低声问:“娘娘,那些……信件呢?”

我看了她一眼。

青夏跟了我十年,是“听雨阁”安在我身边的第一颗钉子,也是最可靠的联络人。

她说的是听雨阁这些年传进宫的密信。

“一封不留。”

这地方要换主人了,留点东西给下家,不是我的风格。

我们收拾了整整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禁军来了。

领头的是新帝的亲弟弟,贤王萧珏。

他穿着一身银甲,身姿挺拔,配上那张常年挂着悲悯神色的脸,活像一尊来普度众生的菩萨。

可我知道,这菩萨的心是黑的。

他让禁军候在殿外,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

殿里烧信的铜盆还冒着青烟。

他看见我,眼神里立刻蓄满了疼惜。

“皇嫂。”

他叫我。

声音压得又低又沉,带着恰到好处的痛心。

“你怎么……把自己弄到了这步田地?”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他往前走了两步,离我只有三尺远。

“皇兄他太糊涂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他靠得更近了,伸出手,似乎想来碰我的肩膀。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大的痛楚覆盖。

“皇嫂,你还在怨我吗?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要嫁给皇兄……”

哦,他开始演深情了。

我心里觉得好笑。

当初是谁在我父亲面前花言巧语,说是为了助他哥哥登基,才不得不放弃儿女私情,让我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萧珩?

如今萧珩登基,稳坐龙椅,第一件事就是废了我这个前朝大将军的女儿。

而他,这个“为爱牺牲”的贤王,立刻就跑来我这里,扮演救世主。

算盘打得真响。

救我出去,一个失德的废后,除了依附他,还能有什么出路?

到时候,我父亲手里的兵权,我纪家积累的财富,不都成了他贤王府的囊中之物?

“王爷言重了。”我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妻要夫废,自然也只能遵从。”

我故意曲解了那句话。

萧珏的眉心蹙了起来。

“皇嫂,你不要说这种话。在我心里,你永远是……”

“王爷。”我打断他,“时辰不早了,我该去冷宫了。禁军还在外面等着。”

我不想再听他那些虚伪的告白。

每一个字都让我觉得脏。

萧珏的深情告白卡在了喉咙里,脸色有点难看。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都成了废后了,还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让开了路。

“你放心,不出三月,我必接你出来。”

他对着我的背影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没回头。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三个月?你想得美。

我只带了知春和青夏,坐着一顶小轿,从凤仪宫的侧门,一路颠簸到了皇宫最西北角的延禧宫。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冷宫。

院子不大,杂草丛生,台阶上都长了青苔。

确实够“冷”的。

看守冷宫的两个嬷嬷,看见我们,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住西边那三间,别到处乱跑。”其中一个扔下一句话,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知春看着这破败的景象,眼泪又开始掉。

青夏倒是很镇定,开始检查屋子里的情况。

“娘娘,床是坏的,被子也是潮的。”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先将就一晚吧。”

我可没打算在这种地方真的“将就”。

入夜。

知春已经哭累了,睡了过去。

我躺在咯吱作响的破床上,看着窗外那轮残月。

青夏悄无声息地凑过来,压低声音。

“主子,都安排好了。咱们的人已经换了两个看守的嬷嬷,外面也换了咱们自己人。只要您一声令下……”

“不急。”我说。

“阁里的长老们很担心您。”

“让他们该干嘛干嘛。”我翻了个身,“顺便帮我查查,最近江南新开的那几家绸缎庄,是不是贤王府的产业。再查查,新科状元温屿,祖上三代,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青夏愣了一下。

“主子,您查状元郎做什么?”

我笑了。

“今天下午,我被废后的消息刚传出去,就有人看见状元郎在文华殿外,跪了整整一个时辰,说是要为皇后鸣不平呢。”

一个刚考上状元,前途无量的新贵,跑去为一个废后出头。

这可不是“正义感”三个字能解释的。

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我得把这些想来我这池浑水里摸鱼的人,一个个都看清楚了。

想踩着我往上爬?

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别把自己给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