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钻入鼻腔。

乔殷在剧痛中醒来，眼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她目光扫过四周，霍显铮不在，只有两个手下守在门外。

乔殷摸出手机拨通了养母的号码，对面很快接通。

“妈，听我说，我马上发给你一个地址，你现在就搬家，搬到那里以后我将全新的身份资料寄给你。”

养母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殷，那你呢，你怎么办，我等你一起走......”

乔殷压着声音，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不要带什么东西，现在就走，我过一段时间和你汇合。”

挂断电话，她浑身脱力地倒回床上。

门在这时被推开。

霍显铮走了进来，黑色大衣上还沾着夜露的寒气，他挥手让护士出去，门在身后关上。

“码头交易信息泄露，货物全部被劫走，源头是一个无法追踪的匿名跳板。”

他俯身，双手撑在床沿，将她困在阴影里：

“乔殷，这个手法很熟悉，是你做的。”

乔殷抿紧嘴唇，没说话。

霍显铮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意却冷得刺骨：

“我以为你只是不听话，没想到，你已经开始学会咬主人了。”

他扣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乔殷，谁给你的胆子？”

乔殷疼得皱眉，却没躲闪：

“不然呢，我乖乖跳进码头你设置的陷阱吗？”

她一字一句：“我都知道你的谋算了，这个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霍显铮盯着她，眼神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愤怒，失望，还有一丝或许是她看错了的痛楚。

但他很快恢复了冷漠。

“看来这七年，我还是太惯着你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三天后，乔殷被强制出院。

直接被带到了帮派每月**的场地。

一个废弃仓库改造的地下大厅内。

黑压压站满了人，所有核心成员、中层干部、乃至一些新人都在。

苏软软坐在前排特意加设的软椅上，身边站着两个贴身保镖。

乔殷被两个手下架着，拖到大厅中央。

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全，每走一步都扯着疼，但她咬着牙，没让自己倒下。

霍显铮站在前方高台上，一身黑色西装，像审判台上的法官。

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乔殷身上。

他一步步走下高台，皮鞋叩地的声音像倒计时。

“乔殷，背叛帮派，你还有什么可说？”

乔殷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与他对视：

“我认罚，但明天就是跨国任务，除了我还有别人能执行这个任务吗？”

苏软软忽然站起身，声音娇柔：

“显铮哥哥，乔殷姐确实无可替代，随意处置太可惜了。不如让她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

霍显铮侧目：“怎么证明？”

苏软软转头看向大厅侧方那道沉重的铁栅栏门。

那里隐约传来粗重的喘息和利爪抓挠铁栏的声音。

“我听说，帮派特意花大价钱买到了斗兽。”

“如果乔殷姐能在那头野兽面前撑过十分钟，不就证明她心里没鬼、身手也依然可靠吗？”

话音落地，铁栅栏后传来一声暴戾的低吼。

大厅里顿时响起压抑的惊呼。

霍显铮沉默良久，看向乔殷：

“你接受吗？”

乔殷盯着那头在笼中焦躁踱步的野兽，又看向苏软软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毒期待。

为了成功逃离这一切，她没别的选择。

“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