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全府癫狂我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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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渐深,尚书府内的气氛却随着老夫人寿辰的临近,显出一种刻意营造的、浮于表面的热闹。下人们脚步匆匆,张灯结彩,各处都透着忙碌。王姨娘掌家,将寿宴事宜操办得井井有条,不时能听到沈弘毅对她的赞许,连带着沈知瑶在府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愈发娇矜。

芷兰苑内,却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静得有些异样。

沈知意每日雷打不动地去慈晖堂请安、抄经,其余时间便闭门不出,偶尔带着小竹在花园偏僻处散步,美其名曰“静心思过,为祖母祈福”。她本就性子清冷,这般作态倒也不显突兀,只是落在某些人眼中,便成了失宠嫡女最后的强撑与孤僻。

“**,永盛粮行的赵掌柜托人捎来口信,说米已备好,问您何时去取。”小竹压低声音回禀,眼中带着一丝兴奋。那二十两定金,如今已是一笔潜在的收益。

“不急,再等两日。”沈知意坐在窗前,正对着一盘残局独自弈棋,黑白棋子在她指尖流转,落子无声,却隐隐透着杀伐之气。“让你留意的事情如何了?”

“表少爷林青昱,每日卯时即起,在院中读书,辰时去府学,酉时方归。回来后多半闭门温书,偶有同窗来访,也都是清贫书生。用度……极其俭省,衣衫浆洗得发白,听闻笔墨纸砚都靠替书铺抄书换取。”小竹顿了顿,补充道,“前日,王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春杏,借口送时新点心去外院,在表少爷窗外徘徊了许久,还‘不小心’掉了一方绣着……不太正经花样的帕子。表少爷捡到后,当即托门房小厮原封不动送还给了春杏,一句话都没多说。”

沈知意落下一枚黑子,堵死了白棋一条大龙。“哦?”她眉梢微挑,“王姨娘的手,伸得倒长。”是想拉拢,还是想设计?林青昱虽是远亲,无甚根基,但毕竟是个读书人,若中了科举,未必没有用处。王姨娘这是想广撒网,提前布局?亦或是,单纯想恶心她这个嫡女?毕竟名义上,林青昱算是她母亲那边的亲戚。

“还有,”小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神秘,“奴婢按**吩咐,这几日借着采买绣线的由头,和几个门房、浆洗上的婆子混熟了,听到些闲话。说王姨娘娘家一个远房表兄,最近在城南放印子钱,逼得一家杂货铺掌柜差点上了吊,闹得挺大,后来不知怎么压下去了。还有人嘀咕,说看见王姨娘身边得力的周嬷嬷,偷偷从后角门出去,去过那表兄家……”

印子钱。沈知意眼底寒光一闪。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前世,王姨娘就是靠着这阴损手段,不断敛财,填补她挥霍和打点的无底洞,最终东窗事发,却让她父亲沈弘毅焦头烂额了好一阵。这一世,这事发生得更早些?还是说,前世此时已然发生,只是她被蒙在鼓里?

“知道那杂货铺掌柜姓甚名谁,铺子在何处吗?”

“听说是姓孙,铺子就在南城榆树胡同口,叫‘孙记杂货’。”小竹记性颇好。

“很好。”沈知意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愁下一步如何更深入地搅动这潭浑水,王姨娘就把刀柄递过来了。

“小竹,明日你再去见吴婆子,给她五两银子,两件事。”沈知意沉声吩咐,“第一,查清孙记杂货铺孙掌柜被逼债的详细经过,借据金额、利息几何、谁经的手、目前状况。第二,查王姨娘那表兄的底细,姓名,住址,平日与哪些人来往,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

“是!”小竹凛然应命。

“另外,”沈知意从棋盒中捻起一枚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却瞬间让整个棋局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找个不起眼的机会,让人给表少爷送些上好的松烟墨和澄心堂纸去。不必署名,就说是……故人感念其勤勉,略尽绵力。注意,务必避开王姨娘的眼线。”

林青昱的品行,初步看来尚可。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能打动人心。这笔小投资,值得。

两日后,老夫人寿辰。

尚书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沈弘毅官居户部尚书,位高权重,前来贺寿的官员、家眷络绎不绝。前厅男宾喧哗,后园女眷云集,衣香鬓影,环佩叮当,一派富贵升平景象。

沈知意穿着一身水蓝色织锦长裙,裙裾绣着疏落的银线折枝梅,外罩月白绣缠枝兰草纹的褙子,头发挽成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只簪了一支通透的羊脂玉簪并两朵小巧的珍珠珠花。打扮得清新雅致,既不抢风头,也符合嫡女身份。她静静跟在沈老夫人和王姨娘身后,陪着接待各家女眷,举止得体,笑容清浅,只是那笑意从未抵达眼底。

她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好奇的,审视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京城没有不透风的墙,沈家嫡女日渐边缘,王姨娘母女风头正劲,早已是许多人心照不宣的话题。

“这就是沈尚书家的嫡长女?生得倒是一副好模样,只是瞧着有些单薄。”

“听说性子闷了些,不如她妹妹知瑶活泼可人。”

“嫡庶终究有别,只是这沈家后院……呵。”

细微的议论声飘入耳中,沈知意恍若未闻。前世,她曾为此羞愤难当,如今只觉可笑。这些贵妇贵女,哪个背后不是一堆污糟事?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知意姐姐!”一声娇唤,沈知瑶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今日她穿了一身桃红洒金百蝶穿花裙,头戴赤金点翠步摇,明媚娇艳,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姐姐今日这身真素净,倒显得妹妹我穿得太花哨了。”她眨着眼,语气天真,话里的刺却明晃晃的。

沈知意轻轻抽回手臂,笑容温婉:“妹妹年轻活泼,自然该穿得鲜亮些。我近日为祖母抄经祈福,穿不得太艳丽的颜色。”

沈老夫人闻言,看了沈知意一眼,目光缓和些许:“你有心了。”

王姨娘在一旁笑着打圆场:“都是好孩子。瑶儿,带你姐姐去园子里转转,别总陪我们这些老的闷着。今日来了不少年轻**,你们一处说话玩耍去。”

“是,姨娘。”沈知瑶脆生生应了,拉着沈知意就往园子里走。

赏花宴设在府中最开阔的“沁芳园”。时值春日,园中桃李争妍,海棠吐蕊,一片姹紫嫣红。曲水流觞,亭台点缀其间,已有多位年轻公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或赏花,或品茶,或吟诗作对,气氛融洽。

沈知意一眼就看到了被几位贵女围在中间的承恩侯世子陆明轩。他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腰束玉带,面如冠玉,手持折扇,正风度翩翩地说着什么,引得众女轻笑。前世,就是这副温文尔雅的皮囊,骗得她一片痴心,最后却与沈知瑶联手将她推入深渊。

恨意如毒藤缠绕心脏,她面上却无波无澜,只淡淡移开目光。

沈知瑶拉着她,径直朝着水边一座精巧的“听雨轩”走去,那里已备好了茶水果点。“姐姐,走了这许久,定是渴了,妹妹特意让人备了你最爱喝的云雾茶,用的是去年收集的梅花雪水烹的,你快尝尝。”

听雨轩内已有几位**在座,见她们进来,纷纷招呼。沈知瑶殷勤地亲手斟了一杯茶,递到沈知意面前,笑容甜美:“姐姐,请用。”

澄澈的茶汤,氤氲着淡淡的雾气,清香扑鼻。

沈知意看着那杯茶,前世就是这杯看似清香的茶,彻底改变了她的一生。茶水里被下了极强的**和软筋散,喝下不久便会神智昏沉,四肢无力,然后被早已安排好的“登徒子”带入隔壁厢房……

她抬眸,对上沈知瑶看似清澈、眼底却藏着一丝急切与恶毒的眼睛。周围的几位**也看似随意,实则目光都悄悄聚焦在这边。

“多谢妹妹。”沈知意伸出手,指尖即将触到杯壁时,却微微一顿,转而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蹙眉轻“嘶”了一声。

“姐姐怎么了?”沈知瑶忙问。

“许是方才在日头下走了会儿,有些头晕。”沈知意歉然道,“这茶闻着真香,只是我此刻口干得紧,反倒想先用些清淡的蜜水润润。妹妹这杯茶,不如先请这位……刘**尝尝?我瞧刘**似乎也对这云雾茶颇感兴趣。”她随手一指旁边一位穿着鹅黄衣裙、正与旁人说话的**。

那位刘**冷不丁被点到,愣了一下。沈知瑶脸色微变,急忙笑道:“姐姐说笑了,这茶是特意为姐姐准备的,刘姐姐想喝,我再让人斟便是。”说着,就要将那杯茶放下,去拿新杯子。

“何必麻烦。”沈知意动作自然地接过沈知瑶手中那杯茶,却因“头晕”手微微一颤,小半杯茶水泼洒出来,正好溅在沈知瑶桃红的袖口上,留下深色水渍。

“哎呀!”沈知瑶轻呼一声,缩回手。

“妹妹恕罪,是我手不稳。”沈知意一脸懊恼,连忙放下茶杯,掏出自己的丝帕要去擦拭。

“无妨无妨,姐姐不是故意的。”沈知瑶勉强笑着,心中却急怒交加。这药极为珍贵,且见效快,必须让沈知意喝下去才行!她给旁边自己的贴身丫鬟碧桃使了个眼色。

碧桃会意,立刻上前:“**,衣袖湿了,奴婢陪您去厢房更衣吧?正好也让人给大**重新斟杯茶来。”

“也好。”沈知瑶顺势起身,又对沈知意道:“姐姐稍坐,我去去就来。碧桃,照顾好大**,务必让大**喝上热茶。”

“是。”碧桃垂首,眼中闪过诡光。

沈知瑶匆匆离去。碧桃果然立刻重新清洗茶盏,又从一个看似普通的青瓷茶叶罐里取出茶叶冲泡——动作行云流水,若非沈知意早知内情,绝看不出任何破绽。

“大**,请用茶。”碧桃将新斟的茶奉上,态度恭谨,目光却紧紧盯着沈知意的手。

沈知意端起茶杯,凑到唇边,似乎要喝,却忽然抬头看向碧桃身后:“咦,那不是王姨娘身边的周嬷嬷吗?怎么走得那样急?”

碧桃下意识回头去看。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沈知意左手袖中早已备好的、外形颜色与手中茶杯几乎一模一样(她特意让小竹寻来的)的空杯滑入手心,右手则极其迅速自然地将原本的茶杯与空杯调换。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宽大的袖摆完美遮掩了这一切。

碧桃回头,只见园中人来人往,并无周嬷嬷身影,疑惑道:“大**看错了吧?周嬷嬷应当在老夫人身边伺候。”

“许是我眼花了。”沈知意淡然道,手中已换成空杯,作势抿了一口,实则滴水未沾。“茶不错。”她将空杯放下。

碧桃见她“喝下”,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喜色,态度更加殷勤:“大**喜欢就好。可还要再用些点心?”

“不必,我坐坐便好。”沈知意倚着栏杆,目光投向园中景色,心中却在默数。药效发作大约需要一盏茶的时间,沈知瑶更衣回来,也该是那时候。好戏,就要开场了。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沈知意便适时地显露出一丝“不适”,她轻轻晃了晃头,抬手扶额,气息微促。

“大**,您怎么了?可是不舒服?”碧桃立刻上前,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许是……有些闷,头更晕了。”沈知意声音微弱。

“那奴婢扶您去隔壁厢房歇息片刻吧?那里清静。”碧桃不由分说,半扶半架地将沈知意拉起来,朝着听雨轩旁一处早已备好的僻静厢房走去。那里,想必已经有个“登徒子”在等候了。

沈知意“虚弱”地任由她扶着,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中冰冷的嘲弄。

进了厢房,碧桃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大**,您先歇着,奴婢去给您倒杯清水来。”说罢,急匆匆转身出去,并“贴心”地掩上了房门,甚至还听到了轻微的落锁声。

沈知意立刻起身,哪里还有半分虚弱。她迅速扫视房间,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柜,窗子紧闭。她侧耳倾听,隔壁隐约传来男子不耐烦的踱步声。她走到窗边,检查了一下,窗栓并未钉死。很好。

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将里面一点无味的粉末弹在床褥和桌角不易察觉之处。这是她让小竹从吴婆子那里弄来的、一种西域传来的追踪香,气味极淡,常人难以察觉,但经过特殊训练的犬只却能循迹追踪。

刚做完这些,她便听到门外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不止一人。她迅速回到床边,躺下,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装作昏迷。

门锁被轻轻打开。碧桃的声音带着激动:“**,成了!已经晕过去了!”

沈知瑶得意的声音响起:“快,把人带进来!按计划行事!”

一阵窸窣声,似乎有个沉重的身体被拖了进来,扔在了床边地上。接着,是沈知瑶指挥碧桃解她衣带的声音。

“慢着。”沈知瑶忽然道,看着床上“昏迷”的沈知意,眼中恶意翻涌,“把这杯茶给她灌下去,让她彻底‘尽兴’!”她手里赫然又端着一杯茶,想必是加了更猛烈的料。

碧桃有些犹豫:“**,之前那杯药效已经够了,再加的话……”

“怕什么?我要让她身败名裂得彻彻底底!”沈知瑶狠声道,“灌!”

碧桃只得接过茶杯,上前来。

就在碧桃弯腰,伸手要掐住沈知意下巴灌药的刹那,原本“昏迷”的沈知意骤然睁开双眼,那眼中寒光凛冽,哪有半分迷离!她左手如电,一把扣住碧桃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碧桃猝不及防,痛呼出声,茶杯脱手。

沈知意右手早已蓄势,精准地接住下落的茶杯,同时腰肢发力,整个人从床上弹起,在沈知瑶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一手扼住碧桃的喉咙将她制住,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杯加了料的茶水,尽数泼在了沈知瑶脸上!

“唔!”沈知瑶被泼了满脸满口,惊恐地想要吐出,却已咽下不少。她踉跄后退,指着沈知意,声音发颤:“你……你没……”

“我没喝那茶,是吗?”沈知意松开被扼得翻白眼的碧桃,任其软倒在地,自己则好整以暇地站直身体,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动作优雅,仿佛刚才雷霆出手的不是她。她看着沈知瑶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缓缓绽开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笑容。“好妹妹,你准备的‘好茶’,姐姐怎么敢独享?自然要请你这个泡茶人,亲自品鉴一番。”

沈知瑶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猛然窜起,瞬间冲向四肢百骸,带来陌生的燥热和眩晕,她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神智也开始模糊。“你……你敢害我!**!我要告诉父亲!告诉……”

“告诉谁?”沈知意走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锥,刺入沈知瑶混沌的意识,“告诉父亲,你原本想用什么龌龊手段害他的嫡长女?还是告诉众人,你沈知瑶在祖母寿宴上,与陌生男子在这厢房里……私会?”

沈知瑶猛地看向地上那个被拖进来、此刻正因药效开始扭动**的纨绔子弟,再想到自己此刻的状况,无边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不……不是的……是你……”

“嘘——”沈知意伸出食指,轻轻抵在唇边,眼神如同看着跌入陷阱垂死挣扎的猎物。“妹妹,你听,外面好像来人了。你说,若是现在有人推门进来,看到你这副模样,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父亲,祖母,还有你心心念念的世子爷,会怎么想?”

脚步声和隐约的谈笑声由远及近,似乎是几位夫人**逛到了这边。

沈知瑶彻底慌了,药效和恐惧双重冲击下,她涕泪横流,伸手想抓沈知意:“姐姐……救我……救我!我不能……我不能毁了……”

“现在知道叫姐姐了?”沈知意拂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嫌恶地避开她抓来的手。“可惜,晚了。”

她迅速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轻盈地翻了出去,落在窗外早已看好的矮树丛后,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厢房内——沈知瑶药效彻底发作,神智昏沉,正无意识地扯着自己的衣襟,而那纨绔子弟也被之前沈知瑶灌下的另一份药催动,挣扎着爬向沈知瑶……

沈知意面无表情地合上窗户,只留一条细缝。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切换成惊惶失措、泫然欲泣的表情,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踉踉跄跄地奔去,一边跑一边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来者听清的声音哭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妹妹……妹妹她……”

几位正说笑着走来的夫人**闻声驻足,惊讶地看向她。

“沈大**?这是怎么了?”

沈知意跑到近前,眼眶通红,泪水盈盈,抓住其中一位面善夫人的衣袖,颤抖着指向那厢房:“妹妹……妹妹她好像喝多了,我带她去厢房歇息,她却……她却和一个陌生男子在里面……我拉不开门,喊她也不应……我、我害怕……”

几位夫人**脸色骤变。喝多了?陌生男子?锁门?

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快!快去禀告老夫人和沈夫人!”一位年长的夫人当机立断,又对身边丫鬟道:“去叫几个粗使婆子来,把门撞开!”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沈知意被好心的夫人扶到一旁“安抚”,她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仿佛受了巨大惊吓。无人看见,她低垂的眼帘下,那冰冷刺骨、毫无泪意的眸光。

很快,王姨娘和沈老夫人被惊动,匆匆赶来,脸色都极其难看。沈弘毅在前厅也被惊动,碍于男宾在场,不便亲自过来,但派了心腹管家前来查看。

粗使婆子撞开厢房门。

不堪入目的一幕呈现在众人眼前。

衣衫不整、纠缠在一起的沈知瑶和那个纨绔子弟,室内弥漫着甜腻的气息。沈知瑶尚有残存意识,看到门口涌进的人群,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彻底晕了过去。那纨绔子弟也被惊醒,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想逃,却被婆子们按住。

王姨娘眼前一黑,差点晕厥,尖声道:“瑶儿!我的瑶儿!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害你!”她猛地扭头,怨毒的目光射向被夫人**们围在中间、看似受惊可怜的沈知意。

沈知意抬起泪眼,看向随后赶到的沈老夫人和管家,声音哽咽却清晰:“祖母,李管家……都是我不好……妹妹说要喝茶,我便陪她去听雨轩,后来妹妹弄湿了衣袖去更衣,回来后说头晕,碧桃便扶她来这厢房歇息……我本想陪着,碧桃说去倒水,让我在外间稍候……可我听到里面似有异响,担心妹妹,想推门进去看看,门却从里面闩上了……我喊妹妹也不应,心中害怕,才跑去喊人……”

她句句属实,只是隐去了关键细节,将自己完全摘成担忧妹妹却无力阻止的旁观者。

“碧桃!碧桃呢?!”王姨娘厉声嘶喊。

碧桃早已在混乱中醒来,连滚爬出厢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奴婢只是去给二**倒水,回来就……就看到门锁了,大**也不见了……”

“锁了?谁锁的?”沈老夫人拄着拐杖,脸色铁青,声音带着雷霆之怒。寿宴出此丑事,沈家颜面何存!

“奴婢……奴婢不知……”碧桃吓得魂飞魄散。

“定是这贱婢与人勾结,害我瑶儿!”王姨娘扑上去就要撕打碧桃,却被婆子拦住。

“够了!”沈老夫人重重一顿拐杖,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沈知意身上,又看向厢房内不堪的景象,胸口剧烈起伏。“先把二**抬回房,找府医看看!把这个……畜生捆了,关到柴房!今日之事,谁敢外传半个字,乱棍打死!”

她看向沈知意,眼神复杂:“你也受惊了,先回去歇着。今日之事,祖母自有主张。”

“是。”沈知意垂首,任由丫鬟扶着,柔弱地离开。转身的刹那,与王姨娘那淬毒般的目光对上。

王姨娘眼中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但更多的,是惊疑不定和恐惧。她不明白,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会变成这样!沈知意怎么会没事?瑶儿怎么会……

沈知意收回目光,心中冷笑。这才只是开始,我亲爱的“姨娘”。你施加给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们。

回到芷兰苑,屏退下人,小竹激动得脸都红了:“**!成了!外面都传遍了!说二**在寿宴上……真是大快人心!”

沈知意却已恢复了平静,坐在镜前,慢慢卸下发簪。“成了吗?还早呢。”她看着镜中眼眸幽深的自己,“这只是撕开了一道口子。沈知瑶名声已毁,但王姨娘根深蒂固,父亲……也不会轻易放弃一颗有用的棋子。”

“那……”

“等着吧。”沈知意淡淡道,“好戏,还在后头。你且看着,不出三日,父亲和祖母,就会给出他们的‘处置’。”

她需要的是,让怀疑的种子,在他们每个人心里生根发芽,让他们彼此猜忌,从内部瓦解。沈知瑶是一把刀,她用这把刀,先捅向了她们自己。

窗外,暮色渐合。白日的喧嚣与丑闻,似乎都被笼罩在沉沉的夜色里。但沈知意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曝露,就再也藏不住了。

属于她的风暴,已经悄然降临在这座府邸的上空。而今日,只是第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