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全府癫狂我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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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刺骨的寒。

沈知意最后的意识,是被破庙屋顶漏下的雪水一点点浇灭的。她能感觉到生命正从四肢百骸抽离,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耳畔是呼啸的北风,夹杂着庶妹沈知瑶娇柔做作的声音,此刻却如毒蛇吐信般清晰。

“姐姐,你可莫怪妹妹心狠。要怪就怪你挡了太多人的路。”沈知瑶的声音里带着胜利者独有的怜悯,“嫡女的身份,与太子妃的位置,你都配不上。”

另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是她那前一刻还与她山盟海誓的未婚夫,承恩侯世子陆明轩:“与她多说无益。瑶儿,此地肮脏,莫污了你的衣裳。药效已深,她活不过今夜,我们该回了。”

沈知意想睁开眼,想质问,想嘶吼,却只有睫毛上凝结的冰霜微微颤动。她想起三个月前那场赏花宴,那杯庶妹亲手递来的“安神茶”;想起事后被发现与陌生男子衣衫不整共处一室时,父亲沈弘毅那嫌恶至极、仿佛看脏东西的眼神;想起祖母闭门不见的冷漠,想起姨娘们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想起下人们顷刻间转变的轻慢嘴脸。

从云端嫡女到失贞弃妇,再到如今蜷缩在破庙等死的蝼蚁,仅仅用了三个月。而这一切,始于至亲的算计,成于所有人的推波助澜。

恨意如岩浆般在濒死的躯体里奔涌,却找不到出口。她沈知意,尚书府嫡长女,母亲早逝,外祖家远在边关,谨小慎微、恪守女诫十六年,换来的竟是如此下场!

若有来世……

若有来世!

她定要饮其血,啖其肉,将这一张张伪善面孔撕得粉碎!让这吃人的尚书府,为她陪葬!

轰——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仿佛有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

“**?**?您醒醒,该起了。今日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呢。”

轻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带着熟悉的担忧。

沈知意猛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藕荷色的锦罗帐顶,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身下是柔软温暖的锦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她惯用的冷梅香。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不是破庙漏风的屋顶,不是冰冷肮脏的草堆。

她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冰冷的死亡触感与此刻温暖舒适的被窝形成极致反差,让她一阵眩晕。

“**,您怎么了?可是梦魇了?”守在床边的丫鬟急忙撩开帐子,一张圆润稚嫩、满是关切的脸凑了过来。

是小竹。

沈知意的瞳孔骤然收缩。

小竹……她十四岁那年,因为“失手”打碎沈知瑶最爱的羊脂玉镯,被活活杖毙。就在她“失贞”事件后不久。那时自身难保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竹被拖走,哭喊声渐渐微弱。

而现在,小竹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穿着她十五岁及笄那年,她赏给她的那身水绿色比甲。

沈知意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脖颈,看向房内熟悉的陈设:母亲留下的紫檀雕花梳妆台,台上红漆描金的首饰匣子半开着,露出里面几件素银簪子;墙角的多宝阁上,摆着几件不算顶贵重却雅致的瓷器;窗前书案上,摊开着昨日未抄完的《女诫》。

这是她未出阁前的闺房,尚书府嫡女应有的,却略显清寒的居所。

她抬起手,放在眼前。手指纤长白皙,皮肤细腻,没有冻疮,没有污垢,更没有临死前挣扎时磨破的血口。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少女的手。

“今日……是何年何月何日?”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

小竹被问得一愣,却还是乖巧答道:“**,是永昌十七年,三月初七呀。您忘了?再过三日,就是老夫人六十寿辰了,各府贺礼都陆续到了呢。”

永昌十七年,三月初七。

沈知意闭了闭眼,巨大的浪潮冲垮了她的理智堤坝。

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一切尚未发生的三个月前!回到赏花宴的三个月前!回到小竹还活着,外祖家还未因“边关失利”被牵连贬谪,她的人生还未被彻底摧毁的起点!

狂喜与悲怆,刻骨的恨意与绝处逢生的战栗,无数种情绪在她胸腔里激烈冲撞,让她几乎要呕出血来。她死死攥紧身下的被褥,指节用力到泛白,才勉强压住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尖啸。

不能慌,不能乱。

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是让她再来哭诉委屈的。

那些害过她、负过她的人,都还在。父亲沈弘毅,庶妹沈知瑶,姨娘王氏,未婚夫陆明轩……甚至那些冷眼旁观、落井下石的所谓“亲人”。

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您脸色好差,要不……奴婢去回了老夫人,就说您身子不适?”小竹见她久久不语,脸色变幻,担忧更甚。

“不必。”沈知意终于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以往更加清冷,只是细听之下,能辨出一丝淬过冰的硬度。“替我梳洗吧,莫让祖母久等。”

她掀被下床,赤足踩在微凉的金砖地上,那真实的触感让她更加确信,这不是梦。走到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却难掩绝色的脸。眉眼如画,鼻梁挺秀,唇色淡淡,因刚刚苏醒和激烈的情绪波动而显得几分脆弱。只是那双眸子,曾经清澈见底、不谙世事的眸子,此刻幽深如古井,冰封的湖面下,是翻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

黑千金?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极缓、极慢地,勾起一抹冷到极致的弧度。

这个称呼,她喜欢。

从今天起,尚书府嫡女沈知意,死了。活过来的,是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黑千金”。

前往慈晖堂请安的路上,沈知意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座她生活了十六年、也埋葬了她一生的府邸。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花木扶疏,一切依旧华丽精致,彰显着尚书府的权势与富贵。下人们见到她,依旧规矩行礼,只是那眼神里的恭敬,有多少是冲着“嫡女”的身份,有多少是暗藏轻视,她如今一眼便能看穿。

前世她蠢,以为守礼克己便能获得尊重,以为血缘亲情天然值得维护。现在她明白了,在这深宅大院,权力和手段才是立身之本。所谓的亲情、规矩,不过是强者用来束缚弱者、掩饰掠夺的华丽外衣。

慈晖堂内檀香袅袅。沈老夫人信佛,堂内设有小佛堂,常年香火不断。

沈知意进去时,父亲沈弘毅的两位姨娘——王姨娘和李姨娘,以及庶妹沈知瑶、沈知玥已经到了,正陪着老夫人说话。王姨娘是沈知瑶的生母,也是府中掌事姨娘,打扮得最为光鲜,一身玫红缎子袄裙,头上珠翠环绕。沈知瑶则穿着一身鹅黄衣裙,娇俏可人,依偎在老夫人身边,正说着什么趣事,逗得老夫人眉眼舒展。

好一幅和乐融融的孙辈承欢图。

只是这幅画面落在沈知意眼中,每一个人的笑容都虚伪得令人作呕。就是在这里,在她“出事”后,这些人用最恶毒的语言评判她,用最冷漠的态度抛弃她。老夫人甚至说:“沈家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是死是活,都与沈家无关。”

“孙女给祖母请安。”沈知意垂下眼帘,遮住眸中戾色,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平稳无波。

堂内说笑声微微一滞。

沈老夫人抬眼看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淡淡道:“起来吧。脸色怎地这般苍白?可是没休息好?”

王姨娘立刻接话,语气是惯常的柔和关切:“大**怕是夜里用功抄书了?女儿家,身子最要紧。老夫人寿辰在即,大**可要保重才是。”话里话外,暗示她只顾着讨好老夫人(抄佛经是老夫人喜欢的),却不顾身体,若是病了反而添乱。

若是前世,沈知意或许会急着解释,或感到委屈。此刻,她只是微微抬眼,看向沈老夫人:“劳祖母挂心。昨夜确实睡得不安稳,许是春日里地气动了,做些光怪陆离的梦。扰了祖母清净,是孙女的不是。”

她语气谦恭,态度坦然,倒让想挑刺的王姨娘一时接不上话。

沈知瑶却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好奇道:“大姐姐梦到什么了?瑶儿最爱听故事了。”

沈知意看向她,这个前世亲手递给她毒茶,又在她濒死时前来炫耀的“好妹妹”。她慢慢绽开一个极淡、几乎看不出的笑意:“梦到……一座很破的庙,风雪很大,很冷。还有……一些看不清脸的人,在说着什么。”

她声音轻飘飘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沈知瑶和一旁垂首恭敬、仿佛毫无存在感的李姨娘(沈知玥生母)。沈知瑶被她看得莫名心头一紧,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她脊背掠过一丝寒意。

“胡梦颠倒,做不得数。”沈老夫人捻动佛珠,语气多了几分肃穆,“不过,梦由心生,你近日或许思虑过重。多抄几卷《金刚经》,静静心也好。”

“是,孙女谨遵祖母教诲。”沈知意顺从应下。

请安在一种看似平和、实则暗流微动的气氛中结束。沈弘毅忙于朝务,并未出现。

离开慈晖堂,沈知意并未直接回自己的“芷兰苑”,而是带着小竹,看似随意地在花园中散步。走到一处偏僻的荷花池边,她停下脚步,池水尚未完全解冻,残荷枯梗,显得有几分萧瑟。

“小竹,”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这府里,我能信的人不多。你,是我唯一敢赌一把的。”

小竹愣住了,看着自家**挺直却莫名透出孤绝的背影,心头莫名一酸,急忙道:“**,您这是什么话?奴婢的命是**救的,这辈子都是**的人!刀山火海,只要**吩咐,小竹绝不皱一下眉头!”

沈知意转过身,看着小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那双眼睛里是全然的赤诚与担忧。前世,她就是被这份赤诚连累至死。这一世……

“我不要你赴刀山火海。”沈知意从袖中(实际是从贴身的暗袋,她醒来后已迅速检查并调整了身上重要物品的位置)取出一个用普通青布包着的小包,递给她。“我要你帮我做几件事,务必隐秘。”

小竹双手接过,感觉入手颇沉。

“这里面是一些散碎银子和我的几件不太起眼的首饰。你今日告假出府,借口……就说我让你去‘萃珍斋’看看有没有新到的雅致绣线。实则,你去西市‘通源当铺’,找一位姓胡的朝奉,将首饰当了,银子也一并换成小额银票和铜钱。记住,分开当,不要引起注意。”

小竹听得心头直跳,当首饰?**虽然不算顶富裕,但何时到了要偷偷典当度日的地步?而且,**怎知西市通源当铺有个胡朝奉?

沈知意不理会她的震惊,继续低声道:“换好之后,你去南城榆树胡同,最里头那间门口有棵老槐树的院子,找一个叫‘吴婆子’的。她是个稳婆,但暗地里也做消息买卖。你给她二两银子,问她打听两件事。”

小竹屏住呼吸,只觉得**今日陌生得可怕,却又让她不由自主地信服。

“第一,打听城东‘济仁堂’的刘大夫,最近家里是否急需用钱,是否有嗜赌的亲戚上门纠缠。第二,打听京兆府衙一个叫‘钱四’的差役,最近是否常去百花胡同,是否有额外的大笔进账。记住吴婆子说的每一个字,回来一字不漏告诉我。”

这些都是她前世后期,在颠沛流离中偶然得知的碎片信息。济仁堂的刘大夫,是赏花宴后奉命来给她“验身”、并一口咬定她已非完璧的那个“名医”。钱四,则是当时接到报案、第一时间赶来“捉奸”,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的衙役。他们,都是王姨娘和沈知瑶买通的棋子。

现在,她要提前捏住他们的把柄。

“**,这……”小竹听得心惊肉跳。

“怕了?”沈知意看着她。

小竹一咬牙,将布包紧紧攥在胸口:“不怕!**吩咐,小竹一定办好!”

沈知意冰冷的眼眸里,终于渗出一丝极淡的、真实的温度。“小心行事,莫要让人跟踪。申时之前,务必回来。”

小竹重重点头,匆匆离去。

沈知意独自站在池边,望着冰面下模糊的残影。这只是第一步。获取初始资金,抓住敌人的早期破绽。

接下来……

她需要更多的“眼睛”和“耳朵”,需要建立自己的消息网络和财力基础。母亲去世时,她还年幼,嫁妆一直被公中“代为打理”,实际上早已被王姨娘掏空大半。父亲沈弘毅表面清廉,实则暗中投靠了某位皇子,并利用职权敛财,这些她前世在破庙等死时,曾听沈知瑶得意地炫耀过。

外祖家远在边关,鞭长莫及,且三个月后就会因一场“莫须有”的败仗被问罪,自顾不暇。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必须靠自己。

还有一个人……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癯温和的脸。林青昱,她母亲的远房侄儿,一个家境贫寒、寄居在沈家外院偏厢,埋头苦读准备科举的表哥。前世,在她众叛亲离之时,只有这个不起眼的表哥,曾偷偷托人给她送过一包伤药和几个硬邦邦的馒头。后来听说他中了进士,外放为官,似乎还颇有政绩。

或许,这个看似无用的表哥,可以成为她破局的第一个盟友?至少,他需要钱,需要机会,而她现在,需要可靠的人手。

不过,此事不急。她需先观察,确认此人是否真如记忆中那般,尚存一丝良知与骨气。

午膳是各院自用。沈知意简单用了些,便借口要抄写佛经静心,屏退了其他丫鬟,只留小竹在门外守着。

她铺开宣纸,研墨,提起笔,落下的却不是佛经,而是一行行凌乱却只有她自己能懂的符号和名字。她在梳理记忆,将未来三个月、乃至更久会发生的大事,关键节点,各府人际关系,父亲沈弘毅的政敌与盟友,甚至京城即将发生的几件不大不小的新闻——比如某家铺子因东家急病低价转手,实则地段极佳;比如南边某种药材因产地受灾,价格即将飞涨——都一一记录下来。

这些,都是她未来的筹码。

正凝神间,小竹轻手轻脚进来,脸上带着压抑的兴奋和紧张,低声道:“**,办妥了。”

沈知意放下笔:“说。”

“首饰一共当了六十五两,加上您给的银子,换了五十两小额银票和十五两碎银、铜钱。胡朝奉果然如**所说,很公道,没多问。”小竹语速很快,“吴婆子那边也打听到了。济仁堂刘大夫的独子好赌,欠了赌坊近百两银子,债主天天上门,刘大夫愁得头发都白了。钱四那边,他相好的百花胡同暗娼翠儿,最近确实添了几件新头面,跟人炫耀是钱四爷大方。”

果然如此。沈知意眸光冷冽。贪婪和欲望,是最好撬动的支点。

“做得很好。”她赞了一句,沉吟片刻,“银子你收好。明日,你再出去一趟,用二十两银子,去南城‘永盛粮行’找一个叫赵掌柜的,预定一百石陈米。记住,要签文书,约定十日后来取,价格就按现在的市价。”

“**?买那么多陈米做什么?”小竹不解。陈米口感差,富贵人家是不吃的。

“很快你就知道了。”沈知意没有解释。她记得很清楚,大约半个月后,京城会连续阴雨,漕运临时受阻数日,虽不至于引发大饥荒,但新米价格会短暂上扬,陈米价格也会水涨船高。这是一笔快进快出、风险极低的小生意,赚的不多,却是她独立资金的第一步增值,更重要的是,可以让她初步接触市井商贾,建立一条小小的财路。

小竹虽不懂,但见**成竹在胸,便不再多问,只郑重点头。

“还有,”沈知意看向她,“留意一下外院偏厢那位表少爷林青昱。他平日做些什么,与何人交往,用度如何。小心些,别让人察觉。”

“是。”

傍晚时分,沈知意抄好了两卷《金刚经》,亲自送去慈晖堂。沈老夫人正在佛堂诵经,她便静静在外间等候。佛堂门未关严,檀香混合着一种陈旧的、仿佛积淀了无数秘密的味道飘散出来。

沈知意垂眸站立,耳中听着那规律的、仿佛能抚平一切波澜的木鱼声,心中却是一片冰封的战场。

前世,她敬畏神佛,渴望从这诵经声中获得庇佑与宁静,最终却只得到冷漠的宣判。这一世,她不再寄望于虚妄的神佛。若这世间真有因果报应,那她便亲手来做这个执刑人。

老夫人诵经完毕,由嬷嬷扶着出来,见她还在,神色稍霁:“难为你有孝心,这么快就抄好了。”

“为祖母祈福,不敢懈怠。”沈知意将经卷奉上,状似无意地轻声道,“只是抄经时,总是心绪不宁,想起昨夜那梦。破庙风雪,还有……似乎听到有人争吵,说什么‘银子’、‘打点’、‘御史台’……醒来便忘了大半,只觉得心悸。”

沈老夫人接经卷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沈知意低着头,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并未察觉。银子,打点,御史台……这些词组合在一起,足以让任何一位官宦人家的老夫人心头警铃大作,尤其是她那位正在敏感位置上、暗中站队的儿子。

“梦魇之事,不必挂怀。”沈老夫人语气不变,却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父亲为官清正,府中上下安宁,莫要胡思乱想。回去早些歇着吧。”

“是,孙女告退。”沈知意恭敬行礼,退出慈晖堂。

转身的刹那,她嘴角掠过一丝冰冷的笑意。种子已经埋下。怀疑一旦产生,就会自己生根发芽。老夫人或许不会完全相信一个梦,但这足以让她在接下来听到某些风声时,产生联想,对王姨娘乃至父亲的某些“动作”,多一分审视和警惕。

第一步,在看似坚固的家族壁垒上,敲开一道细微的裂痕。

回到芷兰苑,夜色已浓。沈知意推开窗户,初春的夜风带着凉意涌入。她望向府邸深处,那些灯火辉煌的院落,那些正在上演着虚伪亲情、算计谋划的角落。

三个月。

赏花宴在即,那是她前世命运急转直下的起点。

这一次,她不会再是那个被动待宰的羔羊。

狩猎,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然拔出了藏在温柔表象下的,第一把无形的刃。

月光如水银泻地,照亮她半边脸庞,明暗交错间,那双眼眸幽深如寒潭,映不出丝毫暖意,唯有沉寂的、蓄势待发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