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独大,狗男人们都想当我的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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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珩那边消停了几天。

李福全估计是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到了,顺便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下我“白先生”的威严。

赵珩那个人,多疑。

他没搞清楚我的底细之前,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不代表我就能清净了。

东边的日头不亮,西边的亮了。

第二个麻烦,自己找上了门。

新科状元,徐子彦。

听说此人貌比潘安,才高八斗,一篇文章惊动圣听,被誉为本朝百年不遇的麒麟才子。

他还有个身份,是我入宫前的“旧识”。

说是旧识,其实就是我爹还在世时,在某个诗会上见过一面。

他当时对我惊为天人,事后托人来提亲。

然后,我就被一道圣旨选入宫了。

这事也就黄了。

他大概是把我当成了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朱砂痣。

这不,刚当上状元,有了点身份地位,就迫不及不及地想来“拯救”我了。

他通过他姑母,宫里的一位太妃,递了牌子,辗转来到了我这冷宫。

来的时候,穿着一身崭新的状元官服,白衣胜雪,风度翩翩。

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

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里是恰到好处的心疼和震惊。

“阿姝……你怎么会……”

他估计脑补了一出才女沦落,饱受欺凌的苦情大戏。

而他,就是那个踏着七彩祥云来救我的英雄。

我正蹲在地上,研究一只蚂蚁搬家。

听见声音,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徐状元,有事?”

阿姝?叫得这么亲热,我跟他很熟吗?

他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

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

“我听闻你在这里过得不好,特意……给你带了些你从前最爱吃的桂花糕。”

他声音温柔,眼神深情得能溺死人。

我哦了一声。

“我不爱吃桂花糕。”

我爱吃的是肉。

硬菜,懂吗?

徐子彦的表情滞了一下。

“怎么会,我记得你……”

“你记错了。”我打断他,“我不喜欢甜食,齁得慌。”

他的剧本,第一页就被我撕了。

但他不愧是状元郎,心理素质可以。

他很快调整过来,换了个路数。

开始跟我追忆往昔。

“阿姝,你还记得当年在曲江池畔吗?你一首《临江仙》,技惊四座……”

“不记得。”

“你当时说,人生在世,当如浮萍,不求闻达,但求自在……”

“我没说过。”

“你说过!你说你最厌恶这宫墙倾轧,富贵浮云……”

“那是你说的。”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他比我高一个头,我得仰着脸看他。

但我气势不输。

“徐状元,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要是来跟我这忆苦思甜,演什么深情戏码的,那你可以回去了。”

“我这儿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徐子彦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估计从来没被女人这么怼过。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

“阿姝,我是真心想帮你。”

“只要你点头,我便去求陛下,求太后,豁出我这身功名,也要让你脱离苦海!”

他说得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听着是挺感人的。

要不是我手里的资料,清清楚楚写着他是怎么上位的,我可能真就信了。

我笑了。

“帮你?徐状元,你帮我,图什么?”

“图我人老珠黄?图我身无长物?还是图我这个弃妃的身份,能给你光宗耀祖?”

“我……”他语塞,“我只是一片赤诚……”

“赤诚?”我往前一步,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是帮你老师,吏部王尚书,探探皇上的口风,看看皇上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还是说,你那位即将过门的、王尚书的千金,她知道你今天来我这儿,演这出‘拯救风尘’的戏码?”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

像一尊石雕。

汗水,从他额角渗了出来。

我手里有他**的资料。

他能中状元,靠的根本不是什么百年不遇的才华。

是靠着他老师王尚shu在背后运作,提前泄了题。

作为交换,他要娶王尚书那个又胖又蠢的女儿为妻,当王家的政治附庸。

他所谓的“深情”,不过是一场精心计算的投资。

他觉得皇上对我旧情难忘,想把我弄回去复宠。

他来我这儿卖个人情,如果我真复宠了,他就是头号功臣,能借着我的东风,摆脱王家的控制。

如果我没复宠,他也没什么损失,还能落个“深情不悔”的好名声。

算盘打得噼啪响。

可惜,他找错了审计。

“徐状元,”我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脸上的笑容不变。

“你那篇名动京城的策论,‘论河工之弊’,写得是真好。”

“尤其是里面那句‘非独天灾,亦有人祸’,振聋发聩。”

“就是不知道,三年前,工部侍郎张大人那篇弹劾河道总督的奏疏,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慢悠悠地说着。

徐子彦的脸,已经变成了死灰色。

他那篇成名策论,有八成内容,是原封不动抄的当年张侍郎那份未曾面世的奏疏。

而张侍郎,三年前就因为“意外失足”,坠河身亡了。

这件事,是听风楼的陈年旧档。

我一直没拿出来卖,是觉得没什么价值。

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你……你到底是谁?”他声音发抖,看我的眼神,已经从心疼,变成了恐惧。

我没回答他。

我只是指了指石桌上的桂花糕。

“徐状元,东西拿回去吧。”

“下次想演戏,记得挑个脑子不太好使的观众。”

“比如王尚书家那位千金,我听说她就挺喜欢看戏的。”

他踉踉跄跄地走了。

状元官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讽刺。

春禾从屋里探出头来。

“娘娘,那个人是谁啊?看着怪吓人的。”

我拿起石桌上的一块桂花糕,闻了闻。

“一个想免费看戏,结果自己成了戏的倒霉蛋。”

我把桂花糕掰开,扔给院子里那几只麻雀。

麻雀们高兴地啄食起来。

我看着它们,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世上的人,好像都觉得自己是那个下棋的。

却不知道,在真正的棋手眼里,他们连棋子都算不上。

顶多,就是几只抢食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