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驶向京城最核心的地段,那片寻常人连靠近都需要资格的庄园区。这里,是宋家的本家所在。
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外公慈祥的面容。
三年前,我为了嫁给周聿安,不惜与外公大吵一架,甚至以断绝关系相逼。外公痛心疾首,骂我被猪油蒙了心,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宋家继承人的身份。
我当时不以为然,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现在想来,真是愚不可及。
外公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提出了一个条件:我必须隐瞒身份,以一个普通孤女的背景嫁入周家。他说,他要让我亲眼看看,我选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我放弃一切。
这场豪赌,我输得一败涂地。
半个月前,外公突发心脏病去世,整个宋氏集团群龙无首,几位舅舅为了争夺继承权闹得不可开交。
而我,作为外公生前最疼爱的外孙女,唯一的指定继承人,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车子停在一栋气势恢宏的中式宅邸前。
门口,宋家的几位舅舅和他们的家人早已等候多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复杂难言。
看到我从车上下来,大舅宋文博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来,“哟,这不是我们宋家嫁出去的大**吗?怎么,在周家当少奶奶当腻了,想起我们宋家了?”
二舅宋文翰则是一脸的惋惜和痛心,“知意啊,不是二舅说你,当年你为了个外人,把你外公气成什么样了?现在老爷子尸骨未寒,你倒是有脸回来争家产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我的不孝,将我塑造成一个为了钱才回来的白眼狼。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这些所谓的亲人,在外公病重时,没有一个人真心侍奉左右,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瓜分他留下的庞大商业帝国。
“让开。”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你什么态度!”大舅妈尖着嗓子叫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受宠的大**?你现在就是个被周家赶出来的弃妇!”
她的话音刚落,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出手的,是跟在我身后的管家老张。
老张年过六十,平时看着温和恭顺,此刻却一脸肃杀,眼神锐利如刀。
“黄太太,请注意你的言辞。”老张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永远是宋家的主人,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
大舅妈捂着脸,又惊又怒,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老张跟了外公一辈子,在宋家的地位非同一般。
我没再理会这群跳梁小丑,径直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气氛庄严肃穆。外公的遗像挂在正中央,几位顶级的律师正襟危坐。
见我进来,为首的李律师站起身,对我恭敬地鞠了一躬,“大**,您来了。”
我点了点头,在主位上坐下。
我的几个舅舅和表兄弟姐妹也跟着鱼贯而入,纷纷落座,眼神像饿狼一样死死盯着李律师手中的文件。
“既然人都到齐了,”李律师清了清嗓子,打开了密封的遗嘱文件,“我正式宣布,宋氏集团创始人宋青山先生的遗嘱。”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本人宋青山,经慎重考虑,决定将本人名下所有宋氏集团股份,共计51%,以及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全部由我的外孙女,宋知意**一人继承。”
话音落下,整个大厅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不可能!凭什么全部给她一个人!”
“我们也是爸的儿子!我们也有继承权!”
大舅宋文博第一个拍案而起,涨红了脸怒吼道:“我不服!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继承宋家的一切?爸一定是老糊涂了!”
“就是!她为了一个男人连家都不要了,有什么资格!”二舅也跟着附和。
一群人吵吵嚷嚷,丑态毕露。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李律师面不改色,继续说道:“遗嘱中还有补充条款。宋先生考虑到各位可能会有异议,所以特别注明,任何对遗嘱持有异议、并试图通过非正常手段争夺财产者,将自动丧失遗嘱中规定的一切福利性财产继承权,包括但不限于房产、现金及信托基金。”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所有人的怒火。
他们可以不要股份,但外公留给他们养老的房产和基金,可是他们下半辈子荣华富贵的保障。
大舅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不甘心地坐了下去。
“另外,”李律师看向我,语气变得更加恭敬,“宋老先生还为您留下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他递给我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我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造型古朴的印章。
印章的底部,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京华令主”。
看到这枚印章,刚才还满脸不忿的几个舅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京华令。
那是凌驾于京城四大家族之上,一个神秘而古老的存在。传闻百年前,京城动荡,是一位手持京华令的神秘人出手,才稳定了局势,并定下了如今京城各大势力的格局。
持有京华令者,即为“令主”,可号令京城所有地下势力,甚至连四大家族,也要敬畏三分。
谁都没想到,传说中的京华令,竟然一直在外公手里。
而现在,它到了我的手里。
我握着这枚沉甸甸的印章,终于明白了外公的良苦用心。
他不是只给了我钱财,他是给了我足以打败整个京城格局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周聿安,你以为你把我赶出家门,我就一无所有了吗?
你错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宋知意,回来了。
不是周太太,不是弃妇,而是宋家的主人,京华令的新任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