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以后每月给我女朋友打一万块钱吧。”正在加班的我,收到了亲弟弟发来的消息。
我月薪三万,从他上大学开始,每月固定给他五千生活费,他自己都花不完。现在,
他竟然为了一个刚交的女朋友,理直气壮地朝我开口要钱,而且是给别人要。
我看着那句“她家困难,你帮帮她”,只觉得荒谬又心寒。我没有回一个字,
直接将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弟弟拉进了黑名单。01凌晨一点,
写字楼的窗外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只有零星的灯火还在挣扎。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感觉眼球干涩得快要裂开。
冰冷的键盘敲击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响,显得格外孤独。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
嗡嗡的震动打破了死寂。是弟弟陈飞发来的消息。“哥,
你以后每月给我女朋友打一万块钱吧。”我以为是自己加班太久,出现了幻觉。
我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摘下眼镜,凑近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又看了一遍。没错,
就是这句话。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我的指尖,一路钻心。我月薪三万,
在这个一线城市里,听起来不少,但刨去房租、通勤、日常开销,
再扣掉每月雷打不动给他转的五千块生活费,落到自己手里的,其实所剩无几。
从他上大学那天起,这五千块就成了我的第二份“房租”,风雨无阻。我爸妈总说,
你是哥哥,多照顾点弟弟是应该的。我也一直这么觉得。
所以我自己穿着一百块三件的T恤,用着屏幕碎了都不舍得换的手机,
却保证了他在大学里能用最新款的电脑,穿着名牌球鞋,在朋友圈里晒着各地旅游的照片。
我以为我的付出,至少能换来一点亲情。可现在,他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朋友,
张口就是一万。这已经不是扶持,这是把我当成提款机,不,
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开采的金矿。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弹了出来。“她家条件不好,
挺困难的,你当哥的就帮帮她呗,就当替我照顾她了。”那句“帮帮她”和那个“呗”字,
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理所当然,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荒谬,可笑,
还有一股从脚底升起的寒气,冻得我四肢百骸都僵硬了。我仿佛能看到手机那头,
陈飞那张年轻又无所谓的脸。他可能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宿舍的床上,一边打着游戏,
一边随手发出这条信息,笃定了我一定会答应。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
我回想起刚毕业那几年,自己住在没有空调的城中村,夏天热得像蒸笼,
为了省几十块钱的公交费,每天骑一个多小时的共享单车去上班。那时候,
爸妈的电话打过来,说的永远是:“你弟弟开学要买新电脑了,你给凑点。
”“你弟弟想报个培训班,你给出点学费。”我把泡面掰成两半吃的时候,
给他转过去几千块钱,告诉他,别省着,在学校别让人看不起。现在,我月薪三万,
他觉得我能轻易拿出更多。我的付出,没有养出一个懂得感恩的弟弟,
只养出了一个欲望越来越大的成年巨婴。他连一句客套的“哥,你方便吗”都没有,
直接就是命令式的通知。怒火像压抑了许久的火山,在我的胸腔里剧烈地翻滚、冲撞。
我抓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屏幕上冰冷的触感仿佛能刺进骨头里。
我一个字都不想回。任何一个字的回应,在此刻都是对自己的侮辱。我找到陈飞的头像,
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删除键,然后选择“加入黑名单”。世界瞬间清净了。
但我的心,却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扔到一边,
重新戴上眼镜,试图将注意力拉回到代码上。屏幕上的字母在眼前跳跃、模糊,
最后扭曲成一张张嘲讽的脸。有我父母的,有我弟弟的。他们都在对我说:你是哥哥,
你就该付出。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是来电显示,
屏幕上跳动着“妈”这个字。我盯着那个字看了几秒,感觉那不是一个称呼,
而是一道催命符。我划开接听,还没来得及开口,
电话那头尖锐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陈默!你长本事了是吧!
你弟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不回?还敢拉黑他!”我沉默地听着,没有解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点点收紧,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跟你要钱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他那个女朋友!人家姑娘家困难,你当哥的帮一把怎么了?你一个月挣那么多,
拿出一点给弟弟花怎么了?你心眼怎么就那么小!”“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翅膀硬了,
家里人都管不了你了?我告诉你,没有我们,哪有你的今天!你别忘了本!”每一句话,
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我的脑子里。我挣得再多,在他们眼里,都不是我自己的。
那都是可以随时被他们拿去,填补弟弟未来的资金。“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你赶紧把你弟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跟他道歉!那一万块钱,明天就给他打过去!
”我听着电话里母亲的命令,突然觉得很累。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深入灵魂的疲惫。
我不想再争辩,也不想再解释。我默默地,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听筒里蛮不讲理的咆哮声戛然而止。世界再次回归寂静,只有我沉重的心跳声,一下,
又一下,敲打着我空洞的胸膛。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这次是林悦的消息。
“还没下班吗?别太累了,注意身体哦。”后面还跟着一个抱抱的表情。看着她温柔的关心,
我心中那片冰封的荒原,仿佛照进了微弱的光。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
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是我在这座冰冷城市里唯一的温暖。我拿起手机,回复她:“快了,
马上就回。”我没有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一切。这是我的家事,是我身上的一块烂肉,
我不想让她看见这丑陋的一面。我只想在她面前,维持一个可靠、有担当的形象。
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愤怒、心寒和委屈全部压回心底,重新看向电脑屏幕。代码,
至少代码不会背叛我。我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只要我努力工作,
只要我能和林悦好好走下去,建立我们自己的小家,我就能慢慢摆脱这个原生家庭的泥潭。
那时候的我,还天真地以为,拉黑和挂断,就是反抗的开始。我完全没有意识到,
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扶弟魔故事。而我,已经身处一个巨大旋涡的中心。02第二天清晨,
我是被手机持续不断的震动吵醒的。我昨晚在公司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浑身骨头都像是被拆散了重组,酸痛无比。拿起手机一看,几十个未接来电,来自我爸,
我妈,还有陈飞换着号码打来的。微信里更是被各种亲戚群的消息轰炸得快要卡死。
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七大姑八大姨轮番上阵,
苦口婆心地劝我“不要跟亲弟弟计较”“一家人要和和气气”。字里行间,
都把我塑造成一个无情无义、挣了点钱就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我面无表情地将所有群聊设置成免打扰,然后把那些陌生的号码一个个拉进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我走进洗手间,用冷水狠狠泼在脸上。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血丝。这真的是一个二十九岁的人该有的样子吗?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这几年的付出,到底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父母的变本加厉,换来了弟弟的理所当然,
换来了我在亲戚圈里“出人头地就该反哺全家”的道德枷锁。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家庭和睦”吗?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不是。这根本不是家,
这是一个不断消耗我的无底洞。中午时分,我正对着一份毫无胃口的外卖发呆,
林悦的电话打了进来。“我到你公司楼下了,给你带了午饭,下来拿一下吧。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我心里一暖,下楼看到她提着保温饭盒,
在烈日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正微笑着冲我招手。那一瞬间,
我心中的烦躁和阴霾仿佛被驱散了不少。“怎么突然过来了?”我走过去,接过饭盒。
“看你昨晚没回家,怕你又乱吃东西。”林悦自然地帮我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
动作亲昵又体贴,“走吧,找个地方坐下,趁热吃。”我们在公司楼下的花坛边坐下,
她打开饭盒,里面是三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昨晚是不是又跟家里闹不愉快了?
”她一边帮我把米饭盛好,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我的心沉了一下。“没什么。
”我不想多说。“别瞒我了,”她叹了口气,把筷子递给我,“早上阿姨给我打电话了,
都跟我说了。”我的手僵在半空,抬头看她。我妈竟然找到了林悦那里。
这是一种越界的侵犯,让我感到一阵强烈的反感。“她说……你把陈飞给拉黑了?
”林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阿姨很生气,让我劝劝你。”我没说话,
只是默默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菜的味道很好,但我却食之无味。“陈默,
我知道你工作压力大,也知道你为家里付出了很多。”林悦的声音放得更柔了,
“但是家人之间,哪有隔夜仇呢?你弟弟年纪还小,不懂事,说话可能不中听,
但你当哥哥的,多包容他一下嘛。”又是这套说辞。和我妈,和那些亲戚,一模一样。
我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我原以为她会是唯一一个站在我这边的人。“他不是年纪小,
”我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二十一了,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我知道,我知道。”林悦连忙安抚我,“可他毕竟是你唯一的弟弟啊。阿姨说,
他那个女朋友家里确实挺困难的,他也是心疼女朋友,才找你帮忙的。他可能方式不对,
但心是好的呀。”“他自己一个月五千生活费都花不完,还要存钱买游戏机,
他心疼女朋友的方式,就是挖我的肉去贴补别人?”我忍不住反问,
语气里带上了我自己都没察了的讥讽。林悦的表情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尖锐。
她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轻轻拍着我的手背:“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气坏了身体不值得。我觉得……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商量。一万块可能确实多了点,
要不……你先给他打个三五千?就当是给未来弟媳的见面礼了。
也让你爸妈那边能有个台阶下,别把关系闹得那么僵,你说呢?”她的声音很轻,
话语也很体贴,句句都在为我“着想”,为我“解决问题”。但我听在耳朵里,
却觉得异常刺耳。她的话术,总结起来就是“和稀泥”。她不关心我的委屈,
不关心我是否被压榨,她只关心家庭关系的“和谐”,关心我能不能让父母“有台阶下”。
这一刻,我突然产生了疑虑。她为什么这么急于让我妥协?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体贴”和“善解人意”的脸,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陌生的警惕。
我没有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那就好。
”林悦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快吃饭吧,都快凉了。”我嗯了一声,低下头,
继续往嘴里扒着饭。那顿饭,我吃得异常缓慢。我答应了她会处理,但我没有说怎么处理。
我更没有告诉她,我不会把陈飞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一分钱都不会打。吃完饭,
她嘱咐我好好休息,然后转身离开。我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那丝微弱的光,
彻底熄灭了。我突然意识到,在这场名为“亲情”的绑架中,我或许自始至终,
都是孤身一人。而那个我以为的避风港,可能只是另一个风暴的中心。03周末,
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语气是命令式的,不容拒绝。“这个周六,必须回家一趟!
一家人坐下来,把话说清楚!”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仿佛我只要说一个不字,
就是大逆不道。“还有,把小悦也带上,让她来家里认认门。”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他的意图。这是要摆一场鸿门宴,还要拉上林悦,利用她来对我施压。也好。
我也想看看,他们究竟能上演一出怎样的大戏。我也想看看,林悦在这场戏里,
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好。”我平静地答应了。周六那天,我开车去接了林悦。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一条得体的连衣裙,化了淡妆,看上去温柔又贤淑。
她还买了不少高档水果和补品,说是第一次正式上门,不能失了礼数。
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我心里没有半点感动,只有一片冰凉的审视。一路上,
她都在叮嘱我:“待会儿回去,你态度好一点,多说点软话。叔叔阿姨年纪大了,
你就顺着他们一点,啊?”我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一进家门,
压抑的氛围就扑面而来。我妈板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看都没看我一眼,
只是在看到林悦时,才勉强挤出笑容。我爸坐在主位,沉着脸抽着烟,整个客厅都烟雾缭绕。
陈飞则翘着二郎腿,低头玩着手机,连招呼都懒得打。林悦倒是表现得八面玲珑,
亲热地喊着“叔叔阿姨”,把礼物递过去,又主动去厨房帮忙。我妈这才脸色好看了些,
拉着林悦的手,一口一个“好孩子”,言语间充满了对我的控诉和对她的期许。
我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饭菜很快上桌,
一场精心策划的“家庭会议”正式开始。刚吃没几口,我爸就清了清嗓子,放下了筷子。
“陈默,这几天你好好反省了吗?”他盯着我,语气严厉,“为了点小事,跟你亲弟弟置气,
还敢挂你妈电话,像话吗?”我妈立刻接上话茬:“就是!你弟弟要钱,那是看得起你!
你倒好,还摆上架子了!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供你读大学,你现在出息了,
就忘了本了?”陈飞也在这时抬起头,插了一句:“哥,你也太小心眼了,不就一万块钱吗?
至于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得天衣无缝,目的只有一个——给我定罪。我没有说话,
只是安静地吃着饭,仿佛他们说的都与我无关。林悦见状,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
然后笑着打圆场:“叔叔阿姨,陈飞,你们别怪陈默了。他最近工作压力大,项目忙,
心情不好,所以才冲动了点。他心里还是最在乎家人的。”她说着,又转向我,
用一种既温柔又带着规劝的语气说:“陈默,快跟爸妈和弟弟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看,她又开始扮演那个“和事佬”了。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安抚了我的家人,
又暗示我应该识趣地低头。我爸妈听了她的话,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
我爸顺势说道:“小悦说得对,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等陈飞毕业了,找个好工作,
到时候也能帮你分担分担。”这饼画得真是又大又圆。陈飞显然对“分担”不感兴趣,
他放下手机,直接切入了正题:“爸,妈,我跟你们说个事。我跟女朋友商量好了,
等我一毕业就结婚。但是现在房价这么贵,我们想早点买房……”他一边说,
一边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眼。“哥,你现在挣得也多,手里肯定攒了不少钱吧?到时候,
你不得‘支持’一下我这首付啊?”图穷匕见。原来今天这场家宴的真正目的,
在这里等着我。从每月一万的生活费,直接跳到了买房的首付。他们的胃口,
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我看向林悦,想从她脸上看到惊讶或者不认同。然而没有。
她只是微笑着,用一种看似为我着想的口吻说:“陈默,你弟弟这也是为了长远打算。
成家立业是大事,你当哥哥的,能帮肯定要帮一把。这也是你的责任嘛,对不对?”责任。
又是责任。她的话,像最后一把锤子,彻底敲碎了我心中对她仅存的那点幻想。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局外人。她就是他们一伙的。她温柔体贴的面具背后,
藏着和他们一样贪婪的嘴脸。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精心饲养的猎物,
此刻正被一群猎人围在中间,他们甚至懒得再掩饰眼中的欲望。孤立无援。压抑得让人窒息。
我慢慢地,将嘴里的饭咽下去,感觉那米饭硬得像石子,硌得我喉咙生疼。我的心,
在这一刻,彻底寒了。04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发出的轻微声响在饭桌上异常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爸妈等着我服软,陈飞等着我承诺,
林悦等着我“顾全大局”。我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我的钱,
有我自己的规划。”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楚,“以后我要结婚,要买房,
要养自己的家。我不会再无底线地补贴任何人。”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拒绝他们。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爸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一拍桌子,饭碗都跟着跳了起来。
“反了你了!陈默!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他指着我的鼻子,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
“你这是不孝!你这是要跟这个家一刀两断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妈的!
”我妈也开始哭天抢地,“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儿子!为了点钱,
连亲弟弟都不认了!”陈飞的脸上写满了错愕和恼怒,他大概从没想过,一向予取予求的我,
竟然会拒绝他。他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指着我吼道:“哥,你什么意思?
我结婚买房你不出钱?你是不是人啊!”我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凭什么要给你出钱?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你……”陈飞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气急败坏之下,他开始口不择言,“好,陈默,你够狠!你不给钱是吧?行!
我明天就让你女朋友看看你是个多小气多抠门的男人!我看她还跟不跟你!
”他以为这是我的软肋,是他最后的杀手锏。然而他不知道,我此刻的心,
已经冷得像一块铁。我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那你试试。”我说。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绝。整个饭桌死一般的寂静。陈飞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我爸妈也愣住了,他们习惯了我逆来顺受,
却没准备好如何应对一个竖起尖刺的我。这场饭局,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好,好,好!
”我爸连说三个好字,气得浑身发抖,“你翅膀硬了,这个家容不下你了,你给我滚!
”我没有丝毫留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转身就走。“陈默!”林悦追了出来,
脸上带着慌乱和责备。我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我的车。她小跑着跟上来,
在我拉开车门的时候抓住了我的手臂。“你今天怎么回事?太冲动了!
”她的语气充满了抱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你让你爸妈多伤心啊!”我甩开她的手,转过身,第一次用一种审视的、冰冷的目光看着她。
“伤心?他们关心的只是我口袋里的钱。你呢?你关心的又是什么?
”林悦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她躲闪着我的目光,辩解道:“我……我当然是关心你啊!
我是怕你跟家里人闹翻了,以后不好相处。”“不好相处?”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从今天起,就没必要再相处了。”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将她那张错愕的脸隔绝在外。我发动车子,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后视镜里,
林悦的身影越来越小,她站在那里,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车子行驶在回城的路上,
城市的霓虹在眼前飞速掠过,光怪陆离。我第一次对林悦产生了强烈的疏离感。
过去一年里的温情和甜蜜,在今天这场家宴上,被撕得粉碎,露出了底下不堪的算计和利益。
我心中那最后一点对温情的渴望,也随之破灭。我开始意识到,
我必须重新评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了。或许,从一开始,
我就只是她眼中一个条件不错的“搭伙伙伴”,一个能帮她实现阶级跨越的踏板。
我的大脑前所未有地清醒。我要查清楚。我要查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05接下来的几天,我以项目进入关键期为由,频繁加班,刻意减少了和林悦的接触。
她打来电话,发来消息,依旧是温柔关切的口吻,劝我不要跟家里置气,
找个时间回去道个歉。我只是用“忙”“累”“没时间”来敷衍。我的冷静和疏离,
显然让她感到了不安。周四晚上,我跟领导打了声招呼,提前离开了公司。我没有回家,
而是把车停在了小区对面的一个隐蔽角落。从这里,我能清楚地看到我们那栋楼的单元门。
我在等。等一个验证我心中猜测的机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浓。晚上八点,
我估摸着林悦应该已经下班到家了。我给她发了条消息:“还在加班,今晚可能要通宵,
不用等我了。”她很快回复:“好的,那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太拼了。”看着这条信息,
我心中一片冷然。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她此刻一定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果然,
消息发出后不到半小时,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是林悦。
她换下了一身职业装,穿了条休闲的牛仔裤和T恤,步履轻快地走向小区门口,
上了一辆网约车。我立刻发动车子,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车子七拐八拐,
最后停在了离我家有十几公里外的一家商场门口。林悦下车后,并没有进去逛街,
而是熟门熟路地走进商场旁边的一家高档咖啡馆。我把车停在路边,也跟了进去。
咖啡馆里人不多,灯光昏暗,音乐舒缓。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用菜单挡住脸,
目光却紧紧锁定着林悦。她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喝的,然后开始低头玩手机,
似乎在等什么人。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会是谁?几分钟后,咖啡馆的门被推开,
一个年轻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径直朝着林悦的方向走去。当他走到灯光下,
我看清那张脸时,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是陈飞。我的亲弟弟,陈飞。
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很自然地在林悦对面坐下,甚至还伸手,亲昵地捏了捏林悦的脸颊。
而林悦,没有丝毫的闪躲,反而露出了娇嗔的笑容。那一瞬间,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崩塌了。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这里,看着我的女朋友,
和我的亲弟弟,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约会。我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那个所谓的“困难女友”,
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藤一样,在我脑中疯狂滋生。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