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困在全息游戏《天下》五年,成了帮七皇子夺位的皇后。登基那天,
他却听信白月光谗言,将我和我们三岁的女儿打入冷宫。他不知道,游戏角色“真实死亡”,
玩家就能强制下线。于是在冷宫饥寒交迫“病逝”后,我回到了现实世界。可我没想到,
他竟发现真相,疯了。他屠城、发动战争、血洗邻国,用整个帝国为我献祭,
只为逼我“复活”。可惜,我早已回到现实,准备我的婚礼。而他,
只是我屏幕里一个走向毁灭的,数据。1大雪封宫,冷宫的门被一脚踹开。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子,狠狠灌了进来。我怀里三岁的女儿安安被惊醒,咳得小脸通红。
“咳咳……娘亲,冷……”我收紧了破旧的棉被,将她的小脚捂在怀里,
那点可怜的体温根本无济于事。门口,是新上任的总管太监,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
提着一个馊臭的食盒。“哟,还以为冻死了呢。”他捏着鼻子,一脸嫌恶,
将食盒扔在雪地里。“吃吧,皇上的恩典。”食盒翻倒,
灰黑色的馒头和寡淡的菜汤滚在污脏的雪水里。我看着那团污秽,胃里一阵翻搅。
自从被打入冷宫,这就是我们的日常。曾经的盟友,曾经的枕边人,如今的皇帝沈鹤,
他就是要这样一点点折磨死我。“陈总管,安安发着高烧,求您行行好,找个太医吧。
”我跪在雪地里,膝盖冻得失去知觉。安安也是他的女儿啊。陈总管轻蔑地笑了。“太医?
废后,你脑子没冻坏吧?太医院是何等地方,也是你们这种罪人能肖想的?
”“安安是无辜的,她是公主!”“公主?”他笑得更大声了,“一个罪妇生下的孽种,
也配叫公主?皇上说了,任你们自生自灭。”自生自灭。好一个自生自灭。
我扶着门框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雪。“那就有劳总管把这些‘恩典’带回去,我们母女,
不配享用。”陈总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姜黎,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吗?”他一步步逼近,眼神阴鸷。“你信不信,
咱家现在就让你和这个小杂种一起去见阎王!”我将安安护在身后,冷冷地盯着他。
“你可以试试。”我清楚,他不敢。沈鹤要的是折磨,是看着我被绝望吞噬,
而不是一个痛快的了断。陈总管果然色厉内荏,啐了一口。“好,好得很!有骨气!
咱家就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他带着人走了,那扇破旧的宫门被重新关上,
最后的光亮也被吞噬。黑暗中,只剩下安安虚弱的咳嗽声。“娘亲,
我饿……”我从怀里摸出半个藏起来的、冰冷干硬的馒头,这是昨天省下来的。“安安乖,
先吃一点点垫着,明天就会有热乎的了。”我哄着她,就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
可我们都知道,明天,只会比今天更冷,更饿。雪,越下越大了,仿佛要将这座宫殿,
连同我们一起埋葬。我抱着女儿,感觉她的身体越来越烫,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沈鹤,
你好狠的心。2第二天,雪停了。可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绝望。
宫门外传来喜庆的乐声和喧哗,一声声“恭贺徐皇后”像鞭子一样抽在我的心上。徐菲,
沈鹤的白月光,终究是坐上了那个我为他拼死拼活夺来的后位。一道明黄的圣旨,
由陈总管尖着嗓子在冷宫门口宣读。“……废后姜氏,心肠歹毒,谋害皇嗣,本应处死,
念其辅佐登基有功,特赦其不死,幽禁冷宫,终身不得出。钦此。”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扎进我的骨头里。谋害皇嗣?当年徐菲自己不慎摔倒流产,
却哭着对沈鹤说是我推了她。他信了。从那天起,他看我的眼神就只剩下恨。
我解释过无数次,他不听。他说:“姜黎,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现在,
这份“功劳”,成了我苟延残喘的枷锁。“娘亲,外面在做什么?好吵。”安安被吵醒了,
揉着眼睛问。我摸着她滚烫的额头,心如刀绞。“没什么,外面在放烟花。
”“是父皇来看我们了吗?”她的大眼睛里闪着一丝期待。这个称呼,像一根针,
扎得我喉咙发涩。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她的父皇,正在为另一个女人,
举办盛大的封后典礼。而我们母女,是他盛世华章里,最不愿被人提及的污点。
“父皇……他很忙,等他不忙了,就会来看安安了。”安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咳了起来。
“娘亲,我好想父皇,你跟父皇说,安安不想生病,安安想出去玩。”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
一滴滴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我能跟谁说?那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现在只想让我们去死。晚上,封后大典的奢华晚宴剩下的残羹冷炙,
被当做“赏赐”送了过来。油腻的烧鸡,精致的糕点,上面甚至还沾着别人的口水印。
这是羞辱。**裸的羞辱。安安饿坏了,看着食物眼睛都在发光。
我挑出一块还算干净的鸡肉,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安安吃。”她却摇了摇头,
小手捧着我的脸。“娘亲先吃,娘亲都瘦了。”我的心,瞬间碎成了粉末。
我捧着那块冰冷的鸡肉,哭得泣不成声。沈鹤,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不要的女儿,
她才三岁,就懂得心疼我这个没用的母亲。你赢了。你彻底摧毁了我。我甚至开始后悔,
当初为什么要在七子夺嫡的血雨腥风里,一次次挡在你身前,
为你铺就这条通往至高无上的皇位之路。如果我没有被困在这个该死游戏里,
如果我没有接下这个“辅佐七皇子登基”的主线任务……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3.安安的病越来越重了。她开始说胡话,一声声喊着“父皇”。我知道,再这样下去,
她真的会死。我疯了一样拍打宫门,用最卑微的姿态,求门口的守卫。“求求你们,
救救我的孩子!她快不行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认罪,我认下所有罪名,
只求你们救救她!”守卫们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无动于衷。“废后,省点力气吧,
没有皇上的命令,谁敢给你开门?”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瘫坐在门后,
抱着滚烫的安安,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崩塌。就在这时,
一个年轻的守卫动了恻隐之心。他趁人不注意,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包退烧的药粉。
“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他低声说,“快给你女儿喂下吧。”我感激涕零,
手忙脚乱地将药粉融进冷水里,一点点喂给安安。那一点点善意,像黑暗中的一束微光,
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也许,沈鹤的心还没有完全冷掉。也许,他对安安还有一丝父女之情。
我用身上唯一还算值钱的一支珠钗,拜托那个年轻的守卫,帮我带一句话给沈鹤。“告诉他,
我不求他原谅,不求他赦免,我只求他,看在安安是他亲生女儿的份上,赐她一条活路。
”守卫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我满怀希望地等了一天,两天。等来的,不是太医,
而是盛装打扮的徐菲。她披着华贵的狐裘,珠翠环绕,在宫女的簇拥下,像一个胜利者,
施施然地走了进来。宫门,就这么为她敞开了。“姐姐,别来无恙啊。”她笑着,
声音娇媚又恶毒。“这冷宫的滋味,如何?”我没有理她,只是死死盯着她身后,
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沈鹤没有来。“别看了。”徐菲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掩唇轻笑,“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来看你们这两个罪人。”她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哦,对了,你托人带的话,皇上听到了。”我的心猛地一紧。
“他说什么?”徐菲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说……”她故意拖长了音调,
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一个贱妇生的孽种,是死是活,与他何干。”轰——我的世界,
彻底塌了。“不……不可能……他不会这么说……”我喃喃自语,无法相信。“怎么不可能?
”徐菲欣赏着我崩溃的表情,快意十足,“姐姐,你还不明白吗?从始至终,
他爱的人都只有我。你,不过是他夺嫡路上的一颗棋子。现在他登基了,你这颗棋子,
自然该被丢掉了。”她蹲下身,捡起地上我为安安雕刻的、已经裂开的小木马。
“还有你这个孽种,本来就不该存在。”“咔嚓”一声,她用力将小木马踩得粉碎。“你!
”我目眦欲裂,扑了上去。宫女们立刻将我死死按住。徐菲站起身,
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的笑容淬满了毒。“忘了告诉你,那个帮你传话的小守卫,
因为私通罪妇,已经被皇上下令乱棍打死了。”“姜黎,这就是你痴心妄想的下场。
”她说完,转身离去,华丽的裙摆划过肮脏的地面。宫门再次关上,世界重归死寂。
我看着地上那堆木马的碎片,看着怀里呼吸微弱的安安,心中最后一点光,也彻底熄灭了。
沈鹤。徐菲。我恨你们。4.我开始发高烧。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崩溃,
让我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冰冷的、机械的电子音。那是我进入这个游戏世界时,
已经五年没有再响起过的系统提示音。【检测到玩家‘姜黎’生命体征极度虚弱,
精神阈值低于临界点……】【启动紧急预案……】【……警告:游戏仓物理连接不稳,
无法启动强制唤醒程序。
】【……重新检索解决方案……】【……检索到隐藏协议:‘开发者后门’。
】【协议内容:当游戏角色‘生理性死亡’时,玩家意识链接将自动断开,实现物理登出。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
生理性死亡……物理登出……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原来,
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方法,这么简单。只要我死了。只要我在这游戏里“真实”地死去,
我的意识就能回到现实世界。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五年了。
我被困在这个名为《天下》的全息游戏里整整五年了。
为了完成“辅佐七皇子登基”的主线任务,为了能早日通关回家,我倾尽所有。
我把一个默默无闻、备受欺凌的七皇子,一步步推上了权力的巅峰。我以为任务完成,
就能解脱。我以为在这场虚假的游戏里,付出了一点点真心。结果,
换来的是无情的背叛和彻底的毁灭。原来,从头到尾,我只是一个NPC。
一个可以被随时丢弃的,工具人。现在,我找到了真正的通关秘籍。死亡。
我看着怀里已经陷入昏迷的安安,她的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
她也是这个游戏世界里的一串数据。可这五年,她是我唯一的温暖和慰藉。“安安,不怕。
”我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娘亲带你走,我们去一个很温暖,很温暖的地方。
”“那里没有饥饿,没有寒冷,也没有坏人。”我放弃了挣扎。我不再进食,不再喝水。
我抱着安安,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等待着终点的来临。意识渐渐模糊。
我能感觉到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那个冰冷的系统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4%……】【意识剥离程序启动倒计时……】【10……9……】在倒计时的声音中,
我仿佛看到了沈鹤。他还是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袍,在皇家书院里被兄长们欺负的少年。
那天,我替他挡下了一拳,对他说:“跟着我,我让你成为人上人。”他看着我,眼里的光,
比星星还亮。原来,也曾有过那么美好的开始。【3……2……1……】【链接……断开。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紧接着,是刺目的白光。我回来了。5.“醒了!病人醒了!
”耳边是惊喜的呼喊声,还有各种仪器“滴滴”的声响。我艰难地睁开眼,
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和一张张陌生的、穿着白大褂的脸。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姜**,别怕,
这里是医院。你已经安全了。”我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到一个男人正紧紧握着我的手。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眉眼间写满了疲惫和憔悴,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阿黎,
你终于醒了。”他的声音在颤抖。我看着他,记忆的碎片开始一点点拼接。林舟。
我的……现实世界里的,未婚夫。五年前,我作为《天下》这款全息游戏的首席体验官,
进入了游戏。约定好的一周体验期,却因为游戏服务器的未知BUG,让我被困在了里面。
这一困,就是五年。“我……睡了多久?”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在摩擦。“五年。
”林舟的眼眶红了,“整整五年。”医生告诉我,我被诊断为“游戏性昏迷”,
这些年一直躺在医疗舱里维持生命体征,所有人都以为我永远不会醒来。只有林舟,
他散尽家财,收购了濒临破产的游戏公司,日夜守着我,坚信我一定会回来。
我看着他消瘦的脸颊,和眼角新增的细纹,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对不起……”“傻瓜。”他把我拥进怀里,抱得很紧很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