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入场，便默认彼此所属，旁人自不会靠近。

往年谢庭州总与她并肩，寸步不离护她狩猎。

叶雾杳瞥了眼缓缓跟来的叶秋瑜，一身白衣清冷脱俗。

她声音淡漠：“因为有人已陪你一起了。”

谢庭州循声望去，见叶秋瑜后俊脸微怔，连忙解释。

“秋瑜说想来猎场诵经，超度亡灵，所以我带她一同入场。”

“嗯。”叶雾杳淡淡应声，便径直入围场。

谢庭州见她冷淡，眉眼覆霜，上前一把抓住她手。

“你又不信我？大婚在即，她多积德才能更好助我渡劫！”

他声音极大，力道也很重。

叶雾杳吃痛甩开，顺势说清：“谢庭州，你与叶秋瑜如何，与我无关，我们也到此结束……”

话未说完，前方忽响起嘉宁公主的声音。

“叶秋瑜，你好大胆子！”

“你竟敢指本公主千辛万苦寻来的白狐裘，是造下无边杀孽！”

叶秋瑜却不慌不忙，继续柔声道：“公主，民女身负佛心，愿为您诵经赎罪，化解这杀业。”

嘉宁公主怒火冲天，猛地抽出侍卫佩剑，直指叶秋瑜咽喉。

叶雾杳下意识往前一步。

这些年，叶秋瑜总因这副“佛口佛心”得罪权贵。

五年前，她不问青红皂白，为一罪犯老人求情，被大理寺少卿当众杖责十板。

爹娘知她在场，却未代妹受罚，怒罚她跪祠堂一夜。

还痛斥她：“你妹妹心善，见不得世人受苦，你却冷眼旁观，好狠的心！”

从那以后，叶雾杳仿佛刻进骨子里，总要在危机一刻先护住她。

可这一次，谢庭州动作更快，已牢牢挡在叶秋瑜身前。

他声音急切：“公主，秋瑜心怀慈悲绝无恶意，求您不要伤她。”

皇家颜面岂容挑衅，何况是最宠爱的嘉宁公主。

“谢世子，你真要为这装神弄鬼的叶秋瑜，与皇家为敌？”

谢庭州寸步不退，脊背挺得笔直。

公主脸色铁青，长剑再次狠厉朝叶秋瑜挥去。

“铮——”

谢庭州拔剑相迎，两刃相撞，火花四溅，锐响刺耳。

他声音冷如寒霜：“若公主今日定要为难秋瑜，臣愿以命护之。”

顷刻间，四周惊呼四起，骇然一片。

“谢世子竟为叶家养女，对皇族兵刃相向！这是要造反吗？！”

“镇北王府世代忠烈，谢世子素来守礼，怎么能如此糊涂！”

叶雾杳望着这一幕，突然如梦初醒般想起往事。

谢庭州十二岁，父母沙场殉国。

棺椁归来那日，他在满堂将领面前跪地，誓言铿锵。

“我的剑，只为护疆土、卫皇权、守黎民而出鞘，绝不为私情动刃。”

少年顿了顿，忽然紧握她的手，目光灼热：“除非是为雾杳。”

可如今，谢庭州两次为私而出剑。

一次，为博叶秋瑜一笑，亲手毁了那片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