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我像个准备打仗的将军,开始meticulously部署我的计划。
第一天,快递小哥给我送来了两个巨大的箱子,一个是发电机,一个是电焊机。我借了个小推车,分两次才把这两个重家伙从小区门口运到负二层我的储藏室里。储藏室就在车位后面不远,正好方便我施工。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开着我的车,跑遍了整个城市的建材市场。最后,在郊区一个不起眼的钢材店里,我订了四十根直径20毫米,长两米五的螺纹钢。我还顺便买了一大盒焊条,一个专业的电焊面罩,和一双厚厚的劳保手套。
钢材店老板看我斯斯文文的样子,还好奇地问我:“兄弟,你买这么多钢筋干嘛?自己盖房子啊?”
我笑了笑:“差不多,盖个笼子。”
老板没多问,收了钱,答应下午就给我送到小区地下车库。为了不引人注意,我让他把钢筋直接卸在我的117号车位上。
下午,货车来了。我指挥着工人把一捆一捆沉重的钢筋堆在车位最后面,紧挨着墙。堆好后,我用一块巨大的防雨布把它们盖得严严实实。从外面看,就像一堆普通的杂物。
这三天,王家的车倒是没停过来。或许是上次我妈的事我发了火,他们暂时收敛了。
但这不重要。
猎人,需要的是耐心。我在等一个完美的时机。
机会在周五晚上来了。
周五晚上,王浩他们家似乎是有聚会,那辆奔驰E大概在晚上十点左右开了回来,毫无悬念地,再次停进了我的117号车位。车头朝里,停得板板正正。
我站在17楼的窗户边,透过玻璃,看着楼下花园里他们家的灯火通明,人影晃动,一直闹到快十二点才消停。
我没急着行动。
我泡了壶浓茶,坐在电脑前,开始整理我这几个月来收集的所有证据。
每一次他们占我车位的照片,我都拍了下来,带着日期和时间戳。
每一次我跟他们夫妻俩的通话,我都录了音。
每一次我跟物业的沟通记录,微信截图,我都保存得好好的。
还有那个被他们压坏的地锁,我也没扔,残骸就放在储藏室里。
我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存在一个加密的U盘里,然后又在云端做了备份。做完这一切,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整个小区都睡着了。
我换上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戴上帽子和口罩,走进了电梯。
负二层的车库,空旷,安静,只有通风管道发出低沉的嗡嗡声。惨白的灯光照在水泥地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我先是拿出手机,对着停在我车位上的奔驰E,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拍了一圈视频。视频里,我特意把车位编号,我的地锁,还有车牌号都拍得清清楚楚。
然后,我走到车库的监控摄像头下面,对着摄像头,举起我的身份证和车位产权证,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B区1701的业主潇言,产权证号XXXXX。现在是XX年X月X日凌晨两点十五分。这辆车牌号为沪AXXXXX的奔驰车,未经我允许,非法侵占我的私人车位B117号。我多次警告无效。现在,我将对我的私人财产进行加固改造,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与本人无关。”
做完这一切,我才慢悠悠地走进储藏室。
我把发电机拖出来,放在一个相对空旷的角落,接上电焊机。然后,我像蚂蚁搬家一样,把那些两米多长的螺纹钢一根一根地搬到车位前面。
地下车库的结构是两根巨大的承重柱之间,划出两个车位。我的117号就在其中一个承重柱旁边。这简直是天赐的施工环境。
我把第一根钢筋的底端,对准我车位线外侧的水泥地。另一端,斜向上,靠在那根巨大的承重柱上。
我戴上电焊面罩,按下开关。
“嗡——”
发电机低沉地咆哮起来,在这寂静的午夜车库里,声音显得格外巨大。但我不在乎,负二层离最近的住户都隔着厚厚的水泥板,这点声音传不上去。
我拿起焊把,对准钢筋和承重柱内嵌的钢板。
“嗤啦——”
一道刺眼的白光瞬间爆开,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金属灼烧的焦糊味。火花四溅,像一场小型的烟花秀。
我没干过这活,焊得歪歪扭扭,焊缝跟狗啃过一样。
但没关系,结实就行。
第一根,我足足焊了十分钟。焊完后,我用力踹了踹,钢筋纹丝不动。
很好。
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我把这些螺纹钢,以十五厘米的间距,一根一根地焊了上去。一头焊在地面,一头焊在承重柱上。很快,一道倾斜的,密不透风的钢铁栅栏就在奔驰车的车头前形成了。
这还不够。
我从侧面,将另外的钢筋横向焊了上去,形成了一个交叉的网格。最后,我又在栅栏的正中间,用钢筋焊了一个大大的“X”,作为加固。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
当我焊完最后一根焊条,直起腰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摘下面罩,满头大汗,浑身酸痛,但心里却无比舒畅。
看着眼前的杰作,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辆黑色的奔驰E,此刻就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笼子的栏杆粗壮,坚固,闪着金属独有的冰冷光泽。它被焊死在了我的车位里,车头距离第一根钢筋,不到五厘米。别说开出来,就是想从驾驶室下车,门都只能开一条小缝。
我清理了现场,把发电机和电焊机拖回储藏室,把剩下的钢材用帆布盖好。
然后,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像个完成了一件艺术品的工匠,慢悠悠地坐电梯回了家。
我冲了个澡,躺在床上。
我知道,等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