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了，孕吐到胆汁都快吐出来。我的丈夫顾呈，却在此时带回了他昏迷多年的白月光。
第一章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咙。我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边，
吐得昏天黑地。胆汁的苦涩味弥漫在口腔，我撑着墙壁，虚弱地站起身，
手下意识地抚上还很平坦的小腹。这里，正孕育着我和顾呈的孩子。
我拿出藏在口袋里的孕检单，上面的“阳性”两个字，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想象着顾呈看到这张单子时会是什么表情。他会高兴吗？三年的婚姻，
他对我一直冷淡疏离，可我总抱着一丝幻想，也许一个孩子，能融化他心里的冰山。
我深吸一口气，擦掉嘴角的狼狈，攥紧那张薄薄的纸，像是攥住了我全部的希望。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他回来了。我心脏猛地一跳，紧张混合着喜悦，
快步走了出去。“顾呈，你回来……”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后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门口，顾呈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一层寒气，他没有看我，侧着身，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女人。
一个我只在照片里见过的女人。苏瑶。他放在心尖上，昏迷了整整五年的白月光。她醒了。
苏瑶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脸色苍白，身形单薄，靠在顾呈怀里，显得那么柔弱无助。
她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带着胜利者姿态的笑。“阿呈，
这位就是……你的妻子吗？”她的声音也和她的人一样，软软的，
带着一股能让任何男人心生保护欲的脆弱。顾呈的视线终于落在我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没有一丝温度。“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可他扶着苏瑶的手，
却收得更紧了。那个动作，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攥着孕检单的手，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张薄薄的纸，被我捏得全是褶皱。“你……”我张了张嘴，
喉咙干涩得厉害，“她怎么会在这里？”顾呈的眉头蹙了起来，眼神里透出明显的不耐烦。
“苏瑶刚醒，身体不好，以后就住在这里。”不是商量，是通知。“住在这里？
”我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胸口剧烈起伏，“顾呈，这是我们的家！
你让她住在这里算什么？”“许念。”顾呈的声音冷了下去，带着警告的意味，
“注意你的身份。”我的身份？我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可在他眼里，我算什么？
一个赎罪的工具？一个他用来报复我父亲的棋子？苏瑶靠在顾呈怀里，
柔柔弱-弱地开口：“阿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要不我还是走吧，
我不想让顾太太不开心……”她说着，眼圈就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顾呈立刻低头看她，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胡说什么，这里也是你的家。你别管她。
”说完，他抬眼看我，眼神冰冷刺骨。“许念，去把主卧收拾出来，让给苏瑶住。
”“你搬去客房。”第二章我的血液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主卧。那是我们的婚房。
里面的每一件摆设，都是我亲手挑选布置的。现在，他要我亲手把它让给另一个女人。
屈辱和愤怒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勒得我喘不过气。“我不。
”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倔强。“凭什么？我是你的妻子，
那是我们的房间！”顾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松开苏瑶，一步步向我走来。他很高，
逼近时带来的压迫感让我下意识地后退。“就凭你姓许。”他薄唇轻启，吐出最残忍的话，
“就凭你父亲害得苏瑶躺了五年。”“我没有！”我红着眼反驳，“我爸没有！
当年的事只是个意外！”“意外？”顾呈冷笑一声，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许念，收起你那副无辜的嘴脸，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他眼里的厌恶，是那么真实，那么刺眼。我的心，像是被他的目光凌迟。“阿呈，
你别这样……”苏瑶走了过来，柔弱地拉住顾呈的胳膊，“别为了我跟顾太太吵架，
我住客房就好，真的。”她越是这样说，顾呈的怒火就越是烧得旺。他甩开我的下巴，
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对旁边的管家命令道：“把客房的东西，全部搬到夫人的房间去。
把夫人的东西，全部扔到仓库。”“是，先生。”管家低着头，不敢有丝毫违逆。“顾呈！
”我尖叫出声，浑身都在发抖，“你不能这么做！”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许念，搞清楚你的位置。这个家里，你没有说‘不’的资格。
”说完，他不再理会我，转身扶着苏瑶，温柔地引着她走向主卧的方向。“瑶瑶，
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看看喜不喜欢。”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丑。佣人们开始动手，
将我的东西一件件打包，搬出那个我住了三年的房间。我的衣服，我的书，
我的梳妆台……最后，他们抬走了那张我和他一起睡了三年的床。我攥在手里的孕检单，
已经被手心的冷汗浸湿，变得软烂不堪。我慢慢松开手，任由那团废纸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原来，我的希望，也和这张纸一样，一文不值。胃里又是一阵翻涌，我捂着嘴，冲进洗手间，
这一次，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撕心裂肺的干呕。镜子里，我的脸色苍白如纸，
眼睛里一片死寂。小腹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坠痛。我慌了。第三章我颤抖着手，
给江屿打了电话。江屿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一名医生。电话很快被接通，
他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念念？怎么了？”“江屿……”我一开口，
声音里的哭腔就再也藏不住，“我肚子疼……我好怕……”“别怕！
”江屿的声音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我报了地址，
蜷缩在冰冷的马桶边，感觉身体里的力气一点点被抽空。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门**，
和管家阻拦的声音。然后是江屿带着怒气的低吼：“滚开！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脚步声由远及近，洗手间的门被猛地推开。江屿冲了进来，看到我苍白的脸色，眼神一紧。
他半蹲下来，想要扶我，却在看到我捂着小腹的手时，动作一顿。“念念，
你……”我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绝望地抓住他的衣袖：“江屿，
救救我的孩子……”江屿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二话不说，将我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
客厅里，管家和佣人试图阻拦。“江医生，没有先生的允许，您不能带走夫人！
”“让顾呈自己来跟我说！”江屿怒吼一声，抱着我径直冲了出去。车上，江屿一边开车，
一边用蓝牙拨通了电话。“妇产科，准备急救，孕妇有先兆流产迹象！”我躺在副驾驶座上，
冷汗湿透了衣背，小腹的坠痛感越来越清晰。我的孩子……我的宝宝……你一定不能有事。
到了医院，我被推进了急诊室。冰冷的仪器在我身上移动，我听着医生们急促的交谈声，
心脏被恐惧紧紧攫住。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屿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念念，
还好送来得及时，孩子暂时保住了。”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泪瞬间决堤。“但是，
”江屿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你的情绪不能再有这么大的波动，身体也太虚弱了，
需要立刻住院保胎。”我点点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谢谢你，江屿。”“傻瓜。
”江屿叹了口气，伸手擦掉我眼角的泪，“顾呈呢？
他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提到那个名字，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他现在，
应该正陪着他的苏瑶，布置他们的新房间吧。他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更不会在意我肚子里这个，他根本不知道存在的孩子。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顾呈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脸色苍白的苏瑶。他的目光扫过我，
最后落在江屿放在我床边的手上，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许念，你长本事了，
都敢带着野男人私奔了？”第四章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野男人？
私奔？我看着他，只觉得荒唐又可笑。“顾呈，你**！”江屿猛地站起身，挡在我面前，
愤怒地瞪着他，“念念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顾呈冷冷地打断他，目光越过江屿，
死死地盯着我，“跟我回去。”回去？回那个已经没有我位置的家吗？我看着他，
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回去。”顾呈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回去。”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顾呈，我们离婚吧。
”这三个字说出口，我感觉心里某个一直紧绷着的地方，忽然就断了。顾呈愣住了。
他大概从没想过，一直对他逆来顺受的我，会提出离婚。他身后的苏瑶，
眼中也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一抹窃喜取代。“离婚？”顾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嗤笑一声，一步步逼近，“许念，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他绕过江屿，走到我的病床前，俯下身，眼神里的轻蔑和嘲弄几乎要将我淹没。“别忘了，
你父亲的公司还在我手里。你敢离婚，我让他立刻破产，去街上要饭。”我浑身一僵，
血液倒流。是啊，我怎么忘了。我还有软肋在他手里。我父亲的公司，
我那体弱多病的父亲……我死死地咬住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阿呈，
你别吓着顾太太了。”苏瑶柔柔地开口，走到顾呈身边，挽住他的手臂，“顾太太，
你别跟阿呈赌气了，快跟他回家吧。你这样跑出来，他很担心你的。”担心我？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善良”和“无辜”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如果不是江屿扶着我，
我可能真的会吐出来。“苏**。”我抬起眼，冷冷地看着她，“我和我先生说话，
有你插嘴的份吗？”苏瑶的脸色一白，眼圈瞬间就红了，委屈地看向顾呈。
顾呈的怒火立刻被点燃，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许念，你跟谁俩呢？
”“放开她！”江屿冲上来，想要拉开顾呈的手。两个男人瞬间对峙起来，
病房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就在这时，苏瑶忽然发出一声痛呼，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瑶瑶！
”顾呈脸色大变，立刻甩开我，冲过去抱住她。我的手腕被他甩得撞在床沿上，
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可我的痛，和他脸上的紧张担忧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医生！
医生！”顾呈抱着苏瑶，冲着外面大吼。很快，医生护士冲了进来，现场一片混乱。
苏瑶被紧急送去做检查。顾呈临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许念，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给你父亲收尸。”第五章冰冷的威胁，让我如坠冰窟。
江屿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念念，你别怕，他不敢……”我摇了摇头，打断他：“江屿，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是……”“我没事。”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真的。”江屿看着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小腹的疼痛已经缓解，可心里的窟窿，
却越来越大。离婚，是我唯一的出路。可我父亲的公司……我不能那么自私。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我以为是顾呈，心脏下意识地揪紧。进来的，
却是一个护士。她拿着一个抽血的托盘，面无表情地走到我床边。“许念**是吗？
苏**急需输血，你是RH阴性血，跟我们走一趟吧。”我愣住了。“输血？”“是的，
情况紧急，请你配合。”护士的语气不容置喙。我下意识地护住小腹，脸色发白：“不行！
我怀孕了，我不能抽血！”护士皱了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许**，
请你不要耽误时间。顾先生已经交代过了，他说你没有怀孕，只是在用借口推脱。
”顾呈……又是顾呈！他竟然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口！“我真的怀孕了！
”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抓住护士的胳膊，“不信你们可以给我做检查！我不能抽血，
会影响到孩子的！”“许**，请你冷静一点。”护士想要挣脱我的手，“苏**等不了了，
她是顾先生最重要的人，你要是耽误了……”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如果苏瑶出事，顾呈不会放过我。恐惧和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不……我不能去……”我拼命摇头，泪水汹-涌而出。就在这时，
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走了进来。他们一左一右地架住我的胳膊，不顾我的挣扎，
强行将我从病床上拖了起来。“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尖叫着，挣扎着，
可我的力气在他们面前，渺小得可笑。我被他们一路拖着，拖进了抽血室。顾呈就站在门口。
他穿着昂贵的西装，身姿挺拔，脸上却是我从未见过的焦急和狠戾。看到我，
他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冷冷地对保镖说：“按住她。”“顾呈！
”我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用尽全身力气向他哀求，“我真的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求求你，不要抽我的血！求求你……”他看着我，眼神冰冷如霜。“许念，你的话，
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为了救瑶瑶，别说是抽你的血，就是要你的命，你也得给。”说完，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不再看我一眼。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冰冷的针头，
刺入我的皮肤。我能感觉到，我的血液，我的生命，正一点点从我身体里流失。小腹，
传来一阵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六章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回到了我和顾呈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
他虽然对我冷淡，但至少，他还会回家。我会做好一桌子他喜欢吃的菜，等他回来。他偶尔，
也会对我笑一下。虽然那笑容很淡，很浅，却足以让我开心一整天。梦的最后，
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小小的身影，他对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
奶声奶气地叫我：“妈妈……”“宝宝……”我伸出手，想要抱住他。可他却像一缕青烟，
消失不见了。我猛地惊醒，入眼是刺目的白色。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我动了动手指，
才发现手背上插着输液管。小腹空落落的，那阵熟悉的坠痛感，消失了。连同消失的，
还有那个小小的生命。我的孩子……没了。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心，
像是被人生生剜掉了一块，痛得无法呼吸。病房的门被推开，江屿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看到我醒了，他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被心疼取代。“念念，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江屿把粥放在床头，坐在我身边，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