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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声音清晰地裹着风雪传进来,
“宋总吩咐,若是您不去,那么从前的协议......”
不再给我思考的时间,黑色宾利骤然发动。
我攥紧方向盘,忍住浑身颤抖,却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收音机里播报着本市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可我分明记得,六年前,我被宋景尧逼着离开的那日,才是京市最冷的一天。
透过风雪,我仿佛看见只穿了一件单薄棉衣的我,
狼狈地拖着行李箱站在空荡荡的大雪中,
天地之大,却举目无亲不知去往何方。
可如今我有了珍珠,我不能再任由宋景尧摆布。
车子一路行驶到了宋家老宅,这个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回来的牢笼。
老宅内的装扮还是我离开之前的样子,连沙发都是我曾经精心挑选的款式。
我心无波澜地抱着珍珠坐下,忽略那些惊讶、打探的目光。
“几年不见,嫁人了?”
宋景尧坐在我对面的沙发,语气温和,却没有一丝温度。
我静静地看着他,不敢放松分毫。
那场大雪已经在我记忆深处冻结了六年,
如今再次面对始作俑者,我还是本能地抗拒和后怕。
宋景尧慢条斯理地看了珍珠一眼,吐出的话却比利箭伤人,
“还是个黑皮,怎么,一般人满足不了你,特意出国找了个黑人老公?”
我颤抖着手捂住珍珠的耳朵,浑身的经脉仿佛都在抽痛,
可经历了国外战火纷飞的生活,我早已将情绪藏于内心,
不再像六年前那般情绪失控,每日歇斯底里。
“谢谢宋总关心,家事不便对外说。”
“六年前宋总递给我的协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以后见到您,要滚得越远越好。”
“如今,您违约了。”
“苏念卿!”宋景尧眼神阴翳,“我想对付你还用等到今天?”
他轻轻抬手,两个保镖迅速从我手中抢走珍珠。
珍珠被突然其来的变故吓得呆愣,转瞬挣扎大哭,
“妈妈......妈妈救我......”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想要冲过去却被人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珍珠被抱走。
老宅一百多间房间,宋景尧将珍珠藏起来,我根本找不到她!
我转身错愕地看着宋景尧,慌乱地哀求他,
“宋景尧,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
“你想打罚我都行,就算这回打断我另一只手,我也认了!求求......”
宋景尧突然伸手狠狠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对上他冒着寒光的眼睛,
“和别人的孩子就这么宝贵吗?”
“那个男人不嫌弃你是二手货?”
他浑身透着一股狰狞危险,似乎我回答得让他不满意,
今日珍珠和我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老宅。
我从未见过宋景尧被激怒失控的神情,
哪怕是六年前我撞破他与沈妙在公司拥抱,我随手扔出的茶杯将他额头砸破,
宋景尧没有发火,而是平静地派人将阿昭抱走,不许我再见他。
那时候阿昭就是我的命,我也同今日这般求他,甚至不惜以割腕这种方式来威胁他。
可宋景尧不仅无动于衷,甚至为了让我长记性,
竟然安排我收拾他和沈妙剧烈运动后的现场。
面对一地浑浊的超薄,我心如刀割,胃内翻江倒海,
但想到我大出血保胎三个月才生下的阿昭,
我打碎了牙咽下血沫,忍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宋景尧,你忘了,我也曾这般求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