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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屋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宋景尧坐在了巨大的落地窗前，像是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手中猩红的火光燃到了烟蒂，他恍若未觉。

“苏念卿，我让人将女孩送回，”他顿了一下，徒手掐灭烟蒂来掩盖心中的烦躁，

“你留下，阿昭需要你。”

我声音嘶哑，眼神却决绝，

“我不可能留下，宋今昭有沈**照顾我很放心。”

宋景尧胸口起伏，冷冷地看着我，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大方，老公能拱手让人，连亲生的孩子也可以送人。”

我嘴角牵起一抹嘲笑，是对宋景尧，也是对自己。

还要怎么卑微到泥地里，才算大方？

当年我在宋家连保姆都不如，沈妙可以穿我的衣服睡我的老公抱我的儿子，

我闹过吵过，被打断的手掌每逢阴雨天还在隐隐作痛，

为了给宋今昭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低头搬出主卧，再搬出主楼。

离开那日，沈妙披着羊绒围巾抱着宋今昭坐在沙发上，她语气温和，

“苏**，外面风雪太大，明天再走吧。”

可我已经记不清回了她什么，只记得她面色愠怒，

我将恶语都留在了这个老宅，但那是用我用十年青春换来的一时之快。

我忍着散架的疼痛穿好衣服，吐出一口郁气，

“我不欠宋今昭，您给我一个具体日子，时间一到我保证立马离开。”

宋景尧额头青筋暴起，他猛地拉开门将面色惨白的宋今昭推进来，

“去你妈面前跪着，求她留下。”

宋今昭被推得踉跄跌坐在我面前，他眼神躲闪，声音哽咽，

“妈妈，你别走好不好？”

“我好想你，每天都很想，可沈阿姨不许我哭，也不许我提起你。”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童年我未能参与的事情，

宋景尧紧绷的手背也缓缓放松，死死地观察我的表情。

我安静地站在原地，声音平静，

“听沈阿姨的话，她不会害你。”

这句话一出口，比宋今昭反应更激烈的是面色铁青的宋景尧。

我目光鄙夷地看着他，

“六年，宋总还是没有任何长进，依旧用孩子逼迫我。”

这番话似乎狠狠地打在了宋景尧的脸上，

他双目猩红，掐着我的脖子，几近癫狂，

“苏念卿！你不管阿昭，也不考虑那个黑种的死活？”

我刚想开口，宋景尧却像逃避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门被剧烈地摔响，我本就疲惫不堪的心随之一颤。

“你也走吧。”

宋今昭一瞬不瞬盯着我，黑漆漆的眼睛突然流下几行清泪，

他用力攥紧的拳头终于松开，一小包纸袋迅速塞进我的手里，

紧接着他踮起脚尖，渴求地说了一句话。

我闻声震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