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十亿,但亲妈选择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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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郊区化工厂死寂的夜空。

我被赶到的警察从地上扶起,身上沾满了灰尘和爆炸的烟尘,有些擦伤,但并无大碍。那个装着十亿现金的铁笼孤零零地立在一旁,在红蓝警灯的闪烁下,显得愈发诡异和讽刺。

警方迅速封锁了现场,技术人员开始勘查。带队的是一位姓陈的警官,中年,目光锐利。

“周**,请描述一下事发经过,以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陈警官递给我一杯热水,语气平和,但眼神带着审视。

我没有隐瞒,将收到匿名短信、被绑架、绑匪的“游戏规则”、以及炸弹突然提前爆炸的过程,尽可能清晰地叙述了一遍。当然,我省略了父亲遗产考验这个背景,只说绑匪索要十亿赎金。

“你母亲林素云女士,你之前和她关系如何?最近是否有联系?”陈警官问。

“二十三年没见。父亲葬礼上,她突然出现,想认我。我没同意。”我实话实说,声音有些沙哑。

陈警官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录着。“绑匪有三人,戴小丑面具,使用变声器……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想杀你……或者你母亲?”

我沉默片刻:“我不知道。想杀我的人,或许不少。商场上的对手,嫉妒我继承权的人……但用这种方式,还牵扯上我母亲……”我摇摇头,“至于杀我母亲……她消失了二十三年,刚回来就卷进这种事……”

“现场发现了一些痕迹,绑匪很专业,几乎没留下有价值的线索。爆炸装置是遥控的,但启动信号源**扰掩盖了,追查需要时间。”陈警官合上本子,看着我,“周**,你现在处境很危险。我们会安排人保护你,你自己也要格外小心。另外,你母亲的后事……”

“我来处理。”我打断他,声音平静。

警方初步调查后,我被送回了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公寓。父亲去世后,我就搬出了周家老宅,这里安保顶级,更清净。

洗去一身烟尘,换上干净的睡衣,我坐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手中紧紧攥着那个从爆炸现场带回来的、染着烟灰的平安符。

灯光下,我仔细端详它。布料是最廉价的棉布,颜色褪得发白,“平安”二字绣得歪歪扭扭,但能看出绣的人很用心,针脚密密麻麻。边缘有些开线,像是被人经常摩挲。

我尝试着,轻轻捏了捏平安符的夹层。

里面似乎有东西,不是棉花,触感微硬,像纸。

小心地拆开一道缝,我用镊子从里面,夹出了一张被折叠得非常小、几乎与夹层内衬颜色融为一体的、泛黄的薄纸片。

纸片上,是用铅笔写的几行字,字迹娟秀却仓促,有些地方被汗渍晕染开:

‘小微,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个,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

‘别相信周震天!他不是你父亲!你的生父叫陆知行,他还活着!’

‘小心‘影子’!他们无处不在,在盯着周家的一切!’

‘钥匙在老宅书房《资本论》第三卷夹层,去找陆知行,他知道全部真相!’

‘快逃!!!’

纸片最下面,是一个模糊的地址,像是南方某个小城的街道门牌。

我捏着这张轻飘飘却重如千斤的纸片,浑身冰冷,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周震天不是我父亲?

我的生父另有其人,还活着?

“影子”是什么?无处不在的组织?

钥匙?真相?

母亲林素云,她不是我想象中那个懦弱自私、抛夫弃女的女人?她消失二十三年,是在躲避什么?她突然回来认我,是为了……传递这个信息?甚至,她的死,是因为这个信息?

而今晚的绑架……真的是绑匪游戏,还是“影子”为了灭口导演的一场戏?那提前启动的炸弹……

无数疑问如同冰锥,刺穿我的心脏。我一直以来认知的世界——严厉但给予我一切的“父亲”,缺失但被我暗自怨恨的“母亲”,唾手可得的庞大财富和地位——在这一刻,轰然崩塌,露出底下深不见底、充满阴谋与危险的黑暗真相。

我不是周家大**。

我是一个身份不明的、被卷入巨大谜团的棋子。

我的“父亲”,可能是我一切苦难和危险的根源。

十亿遗产?此刻看来,更像是一个诱饵,一个枷锁,一个将我牢牢绑在周家这艘可能早已千疮百孔、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巨轮上的诱饵。

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盯着屏幕,心跳如擂鼓。

几秒钟后,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周**,”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冰冷、机械,不带任何感情,“游戏还没结束。”

“十亿,只是入场券。”

“想要知道你是谁,你母亲为什么死,还有‘影子’的秘密……”

“明天下午三点,城西旧码头,17号仓库。”

“带上钱,一个人来。”

“记住,别告诉警察。除非,你想看到更多人‘意外’死去。”

电话被挂断。

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城市夜景,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染血的平安符和那张泛黄的纸片。

十亿?

真相?

生存?

不,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从母亲在爆炸中扔出这个平安符的那一刻起,从我打开它看到这张纸片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踏上了这条无法回头的路。

我要知道真相。

我要知道,我到底是谁。

我要让所有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首先,是周家老宅书房里,那本《资本论》第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