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立刻开门。
门外的赵天明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砸门声变成了踹门声。
“**!开门!再不开门老子把这破门给你拆了!”
污言秽语像脏水一样泼进来。
我身后的苏晚夏气得浑身发抖,即使被我绑着,那份属于上位者的骄傲也让她无法忍受这种侮辱。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很复杂,有对赵天明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对我的恐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
期待我这个绑架犯,去教训门外那个侮辱她的追求者?
真是荒谬。
可我偏偏就这么做了。
我打开了门。
“砰!”
赵天明一脚踹空,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稳住身形,看到开门的是我,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是谁?敢挡老子的路?”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就像在看一只挡路的蚂蚁。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赵天明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恼羞成怒地指着我的鼻子,“苏晚夏呢?让她滚出来!”
“她不想见你。”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像冰锥。
“她不想见我?”赵天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替她说话?给我滚开!”
说着,他伸手就来推我。
在他手掌触碰到我胸口的瞬间,我动了。
我没有躲,而是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楼道。
赵天明的手腕被我捏住,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翻折,他疼得满头大汗,整张脸都扭曲了。
“放……放手!**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赵宏远!”他嘶吼着,搬出了自己的靠山。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保镖见状,脸色一变,立刻朝我冲了过来。
他们是专业的,一人攻我上路,一人扫我下盘,配合默契。
在普通人看来,这是必死之局。
可在我眼里,他们的动作,慢得像蜗牛。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拿到那份诊断书后,我的身体就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我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力量和速度也远超从前。
或许,这就是人之将死,其力也善?
我冷哼一声,捏着赵天明手腕的手没松,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
“啪!啪!”
两声清脆的耳光。
冲在前面的保镖被我一巴掌扇得原地转了两圈,一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另一个保镖的扫堂腿刚到我脚边,就被我一脚踩住了脚踝。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名保镖抱着脚踝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再也站不起来。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楼道里瞬间死寂。
赵天明彻底吓傻了,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保镖,又看看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眼里的嚣张和跋扈,此刻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恐惧。
他终于意识到,他今天踢到的,不是一块木板,而是一块烧红的铁板。
我松开他的手腕,他立刻像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地,连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住墙壁,退无可退。
“你……你别过来……”他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一步步向他走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现在,你还想拆我的门吗?”
“不……不敢了……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赵天明疯狂地摇头,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滚。”
我只说了一个字。
“是是是,我马上滚,马上滚!”
赵天明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甚至顾不上去扶他那两个半死不活的保镖,一瘸一拐地冲向电梯,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我关上门,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我转过身,对上了苏晚夏那双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睛。
她就那么看着我,嘴巴微张,忘了自己还被绑着。
刚才发生的一切,彻底打败了她对我的认知。
那个在她印象里,内向、木讷、甚至有些懦弱的陈宇,刚刚,像一尊杀神,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掉了两个专业保镖。
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厉和果决,让她感到陌生,又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
“你……”她喉咙发干,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是啊,我到底是谁?
我也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是一个快死的人。
一个快死的人,无所畏惧。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走到她身边,蹲下身,解开了她脚上的绳子。
“干嘛?”她警惕地缩了缩脚。
“地上凉。”我淡淡地说,“坐到床上去。”
然后,我自顾自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买好的菜。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切菜和油烟机的声音。
苏晚夏愣在原地,看着我熟练地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脑子彻底乱了。
绑架、暴力、然后……做饭?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