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把60万年终奖全给了他爸妈。我没吵没闹,只是平静地告诉他,
公司要派我去分公司常驻六年。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走了谁给我做饭?
”我直接订了单程机票。五天后,他给我打了80个电话,发了49条语音,
内容是求我回家给他妈治病。我挂断,回复他四个字:“关我屁事。
”01窗外的天色像一块浸了水的灰布,沉闷地压下来。我系着围裙,在厨房里,
慢条斯理地准备着我们的最后一顿晚餐。三菜一汤,都是周明最爱吃的。
糖醋里脊炸得外酥里嫩,浇上橙红色的酱汁;清蒸鲈鱼上铺着细密的姜丝和葱丝,
鲜气扑鼻;荷兰豆清炒得碧绿生脆。最后,是文火慢炖了三个小时的莲藕排骨汤,汤色奶白,
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结婚三年,我好像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顶级的厨子,一个全职的保姆,
一个不需要薪水的家政。而我原本,是年薪百万的资深建筑设计师。
汤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我解下围裙,走到客厅,
周明正陷在沙发里,全神贯注地打着手机游戏,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猪队友”。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吃饭了。”我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嗯”了一声,
眼睛依旧黏在屏幕上,手指飞快地操作着。直到他那局游戏终于结束,
他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趿拉着拖鞋走到餐桌旁。他看了一眼满桌的菜,
嘴角扯出一丝理所当然的笑意:“今天这么丰盛?”我没说话,给他盛了一碗饭。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糖醋里…脊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称赞:“不错,今天这火候正好。
”我看着他,忽然开口:“我的年终奖发了,60万,已经到账了。
”这是我们俩今年所有项目里最大的一笔奖金,我熬了无数个通宵,
带团队攻克了无数个技术难关才拿下来的。我本来想用这笔钱,
把我们现在这套小两居换个大点的三居,再把他那辆开了几年的旧车换掉。
周明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他甚至没看我,只是盯着那盘鲈鱼,
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哦,我转给我爸妈了,他们辛苦一辈子了,也该享享福。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瞬间的窒息感过后,是彻骨的冰冷。60万。
我们共同的积蓄。他没有和我商量,没有通知。就好像,那60万是我单独赠予给他,
再由他转赠给他父母的礼物。我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质问,甚至没有提高一丁点音量。
我只是平静地,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公司要派我去深圳分公司常驻,
为期六年。”周明终于抬起头,看向我。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不是因为不舍,
也不是因为震惊,而是一种被打扰了安逸生活的不耐烦。“六年?那么久?
”他的第一反应是,“那这六年家务谁做?我妈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走了谁给我做饭?谁洗衣服?”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原来在他眼里,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一个会做饭、会洗衣服的工具。我这三年来的付出,
我放弃掉的晋升机会,我为这个家耗费的心血,都抵不过他嘴里那一句“谁给我做饭”。
他看着我沉默的脸,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重,又放缓了声调,
甚至扯出了一个自以为体贴的笑容:“没事,六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你在那边好好工作,
定期把工资卡寄回来就行,家里我帮你看着。等你回来,我们说不定都换上大别墅了。
”他甚至开始规划我的工资:“对了,你下一笔奖金什么时候发?我寻思着,
用你那笔钱给我爸换台新车,他那辆破车开了好多年了。”我给他盛了最后一碗汤。
乳白色的汤汁倒映着他贪婪而又理所当然的脸。他喝着汤,还在刷着手机汽车软件,
兴致勃勃地给我看他选中的车型,畅想着他开上新车的威风。
我看着这个我亲手布置的、充满温馨细节的家,第一次感到无比的陌生。这里不是家,
是一个装修精致的牢笼,而我,是心甘情愿走进来的囚鸟。他吃完饭,把碗筷往桌上一推,
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吃饱了,你去洗碗吧。”这是他每天都会说的话。说完,
他照例躺回沙发,翘起二郎腿,继续他的游戏世界。碗盘里的残羹冷炙,
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息。我没有动。我默默地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
订了明天最早一班飞往深圳的单程机票。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
但他沉浸在游戏里,并未察觉。深夜,他早已睡熟,均匀的鼾声在卧室里回响。
我没有丝毫留恋,打开衣柜,将自己所有重要的证件、学历证书、获奖证明,
以及几件常穿的衣服,一一装进行李箱。那些他给我买的,不,应该说,
是我自己花钱、他点头“恩准”我买的昂贵衣物和首饰,我一件都没有带。那些东西,
都沾染着这段婚姻的耻辱。路过书房,墙上挂着我们巨幅的结婚照。照片里的我笑靥如花,
依偎在他身旁,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我站了许久,然后走过去,伸出手,
面无表情地将它从墙上取下来,倒扣在冰冷的书桌上。再见了,那个愚蠢的、天真的林晚。
凌晨四点,天还是一片墨黑。我拖着行李箱,没有惊动任何人,轻轻地打开门,
又轻轻地关上。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我和那个所谓的“家”。我没有回头,
一步也没有。站在冰冷的楼道里,我拿出手机,给我的大学室友,也是我最好的闺蜜,
金牌离婚律师苏晴,发去了一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我走了,启动B计划。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却点亮了我眼底死灰复燃的火焰。02深圳的空气,
潮湿而温热,带着一种独有的、充满活力的商业气息。我没有给自己任何缓冲和悲伤的时间,
抵达的第二天,就直接去了分公司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挑战也是巨大的。
我像一块被拧干了水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新的知识,拼命地投入到工作中。新的项目,
新的团队,复杂的人际关系,巨大的工作压力。这些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折磨,对我而言,
却是最好的麻醉剂。我每天工作超过十四个小时,用最短的时间熟悉了分公司的所有业务,
并凭借过硬的专业能力,迅速摆平了几个棘手的难题,
让那些原本对我这个“空降兵”持观望态度的同事和下属,彻底闭上了嘴。
分公司的领导对我的表现赞不绝口,在会议上公开表扬:“林设计师一来,
我们整个团队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效率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我沉浸在久违的、依靠自身价值获得的成就感中,几乎快要忘记周明那个人的存在。
和他分开的前三天,他只给我发了几条微信。第一天:“老婆,家里好乱啊,垃圾都忘了倒。
”第二天:“外卖好难吃,又贵。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第三天:“我今天自己试着洗了衣服,结果把白衬衫和牛仔裤放一起了,全染花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每一条,都充满了抱怨和理所当然的索取。我一条都没有回。
直到第五天。我的手机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剧烈震动。屏幕上,“老公”两个字不停地闪烁。
我正在会议室和团队讨论一个关键的节点方案,看到来电,直接按了静音。电话被挂断后,
立刻又打了过来,一遍,两遍,三遍……执着得像是在索命。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皱了皱眉,对大家说了声“抱歉”,
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室。我不想接,但他似乎不打到我接电话就誓不罢休。我深吸一口气,
划开了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周明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嘶吼:“老婆!你快回来!
你快回来啊!我妈不行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他就语无伦次地继续喊着:“妈心脏病犯了,医生说很危险,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求你,
你快回来啊!我求你了林晚!”他的声音充满了真实的恐慌和绝望。但我很快就冷静下来。
我握紧手机,一字一句地问他:“哪个医院?具体是什么病?你转给她那60万不够治病吗?
”这三个问题,像三把尖刀,精准地刺向了他。电话那头瞬间卡壳了。周明支支吾吾了半天,
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只是颠来倒去地重复着一句话:“你先回来再说!回来我再跟你解释!
人命关天啊!”人命关天?当初你们一家人,像吸血鬼一样趴在我身上,
心安理得地吸食我的血肉时,有没有想过,我的心也会死?我再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我平静地编辑了四个字,发送了过去。“关我屁事。
”手机立刻被他的信息轰炸了。从最初的震惊、难以置信,到后来的疯狂辱骂。
“林晚你这个毒妇!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这种冷血无情的女人!”“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污秽不堪的字眼,然后将他的号码,连同微信,一起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清静了。但很快,新的骚扰又来了。我的公公,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
但每次都坚定地站在他儿子和他老婆那边的男人,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的说辞和周明大同小异,只是语气更加沉重,带着长辈的威严,谴责我不孝。接着,
是我的小叔子,那个被他们全家宠上天,三十岁了还一事无成的“宝贝疙瘩”,周晨。
他的语气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他妈妈。我把他们所有人的号码,
一个个,全部拉黑。没过多久,我被拉进了一个陌生的微信群,群名叫“周家一家亲”。
我刚想退群,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是我的婆婆,张翠莲。她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
她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鼻子上插着一根透明的管子,看上去气息奄奄,虚弱不堪。
她还配上了一段语音,
的气……但妈真的快不行了……你就回来……看我最后一眼吧……”如果不是事先有了准备,
我可能真的会被这场逼真的表演所欺骗。我将那张照片放大,再放大。
张翠管莲鼻子里的那根所谓的“氧气管”,根本就是一根最普通的输液管,
而且连输液袋都没有接。她身下躺着的床单,虽然是白色的,但在床单的边角,
我敏锐地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烫金的logo——那是本市一家连锁快捷酒店的标志。
而她身后的墙纸花纹,和那种奶油色的欧式窗帘,也绝不是任何一家正规医院会有的配置。
这拙劣的演技,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就在这时,苏晴的消息发了过来,像一颗定心丸。
“演上了。我已经找人查了,本市所有三打头的甲等医院,过去一周的入院记录里,
都没有你婆婆张翠莲的名字。放心吧,生龙活虎着呢。”我看着手机屏幕上,
周家人还在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配合着表演,渲染着悲伤的气氛。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们一家人挤在快捷酒店的小房间里,对着手机,一边咒骂我,
一边洋洋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种混杂着讥讽和恶心的情绪,
从我的胃里翻涌上来。我退出那个群,回了苏晴一句:“让他们继续演,我倒要看看,
他们能演到什么时候。”03深圳的夜,灯火璀璨,将天空映照得亮如白昼。
我站在分公司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河。那些遥远的,
被我刻意压抑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不受控制地,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我想起结婚时,
周明带着他父母来我家提亲。他父母一脸的局促和为难,说家里穷,拿不出多少彩礼,
希望我们能体谅。周明在一旁信誓旦旦地对我爸妈保证:“叔叔阿姨,你们放心,
我以后一定会对小晚好,把她当成宝,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我爸妈心疼我,
看着周明也是一表人才、工作稳定,不但没要一分钱彩礼,还倒贴了30万的嫁妆,
只希望我婚后能过得好一点。我们买婚房的时候,我用我工作多年的积蓄,
加上我爸妈给的嫁妆,付了首付的大头,将近八十万。而周明,
只拿出了他工作几年攒下的十万块。可最后签合同的时候,他却拉着我的手,
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小晚,你看,房本上能不能写我们俩的名字?
不然我爸妈会觉得我在你家抬不起头,会觉得我没面子。”我看着他充满期盼的眼睛,
心软了。我觉得,夫妻之间,没必要计较那么多。于是,我付了八成首付的房子,房本上,
堂而皇之地写上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婚后不久,周明就用一种“为我好”的口吻,
拿走了我的工资卡。他说:“男人管钱,家庭才能稳固。你一个女人,心思都在设计上,
哪有精力管这些柴米油盐的琐事?交给我,我保证把我们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信了。
结果,不到一年,我发现我们的联名账户里,账目一塌糊涂。他总是以各种名义,
大笔大笔地把钱“借”给他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周晨。周晨毕业后一直没有正经工作,
眼高手低,今天想创业开奶茶店,明天想投资搞直播,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信用卡刷爆了,网贷逾期了,都是周明悄悄用我们的共同存款去填补窟窿。我发现后,
第一次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却比我更理直气壮:“那是我亲弟弟!他有困难我能不帮吗?
林晚,你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这么冷漠?”最后,他抱着我,软语相求:“老婆,
我保证,就这一次,最后一次。等他稳定下来就好了。”我再一次,选择了妥协。
我天真地以为,我的忍让,能换来他的醒悟和家庭的和睦。但我错了。我的忍让,
只换来了他们变本加厉的索取。我曾经怀孕过一次。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我孕吐得非常严重,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了十几斤。我的婆婆张翠莲,却从老家赶来,
不是为了照顾我,而是为了监督我。她每天都在我耳边念叨:“哪个女人不生孩子?
就你娇气!我们那个年代,怀着孕还得下地干活呢!让你儿子给你端茶倒水,那是折他的寿!
”她炖的鸡汤,鸡腿永远在周明和她的小儿子周晨的碗里。她递到我面前的,
永远是那碗油腻的、毫无营养的汤。周明,我的丈夫,对此视而不见。我因为孕吐吃不下饭,
虚弱地躺在床上,他却全程戴着耳机,在隔壁房间和他的游戏队友大声开黑。最终,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心情抑郁,我在孕三个月的时候,没能保住那个孩子。在医院里,
医生惋惜地对我说,我的身体亏损得太厉害了。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感觉流走的,
不只是那个未成形的孩子,还有我对自己、对这段婚姻最后的一点期待。小月子期间,
周明依然沉浸在他的游戏世界里。张翠莲则每天指桑骂槐,说我是个“不会下蛋的鸡”,
说我们老林家“福薄”。我清楚地记得,我流产后的第一个生日,
我看中了一个心仪已久的包,五千多块。我想买下来,作为犒劳自己的礼物。周明知道后,
把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我虚荣,败家,不知道体谅他赚钱的辛苦。可转过头,
他却一声不吭地花了三万块,给他那个酷爱钓鱼的爸爸,买了一整套顶级的进口渔具。
他说:“我爸辛苦了一辈子,就这么点爱好,我当儿子的能不满足吗?”我问他:“那我呢?
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我受了这么多委屈,我想给自己买个包,就是败家吗?
”他总是用那套话术来堵我的嘴:“我爸妈养大我不容易!你作为儿媳,孝顺他们是应该的!
你怎么能跟长辈比?”“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分你我。”“你挣得多,
多付出一点不是应该的吗?”这些带着毒液的话语,这些令人窒息的画面,
在我脑中疯狂地闪回、交织、碰撞。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直冲喉咙。不是生理上的,
是心理上的。我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剧烈地干呕着。我呕出的,是这三年来,
我吞下的所有委屈、不甘和愤怒。我终于明白,我不是嫁给了一个男人,
我是嫁给了他贫穷又贪婪的原生家庭。我不是他们的家人,
我只是一个可以帮他们全家“脱贫致富”的工具人,一个会行走的提款机。
我的沉默和所谓的“顾全大局”,并没有换来尊重和爱,只是养大了他们的胃口,
喂饱了他们的**。我用冷水一遍遍地冲刷着我的脸,直到皮肤感到刺痛。我抬起头,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女人。够了。真的够了。我回到办公桌前,
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我不再去想那些让人作呕的回忆,
而是开始冷静地、一条条地整理这三年来,
我所有的银行转账记录、微信聊天记录、大额消费凭证。我为周晨还信用卡的转账截图。
我给公婆买各种保健品、衣服的网购订单。我支付婚房首付的银行凭证。
我爸妈给我嫁妆的转账记录。……证据,一条接着一条,在我眼前铺陈开来。我的眼神,
也一点一点,变得冰冷、坚硬。周明,张翠莲,周晨……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
连本带利地,全部讨回来!04“证据链非常完整,林晚。”苏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清晰、冷静,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专业力量。“婚内共同财产,他无权单方面大额赠与。
这60万,我们可以主张全额返还。另外,根据你们婚房的出资比例,提起诉讼离婚,
财产分割对你绝对有利。”“动手吧。”我对着电话说。“好。”我用最快的速度,
签署了苏晴发来的所有电子版法律文件,授权她作为我的**律师,
全权处理我与周明的离婚诉讼及财产分割事宜。苏晴的动作快得惊人。我们反击的第一步,
就是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就在我授权的第二天,一份来自法院的冻结令,
就送达到了各大银行和第三方支付平台。周明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依然沉浸在“妻子即将屈服”的幻想里。那天下午,他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在网吧里吹嘘。
“我老婆?嗨,闹点小脾气,女人嘛,哄哄就好了。我妈这一‘病’,她还不得乖乖飞回来?
”“还是明哥你有本事,把老婆管得服服帖帖的。不像我家的那个,天天就知道查我手机。
”周明得意地笑起来,点开他最爱的游戏界面,准备充值一笔不菲的金额,
购买最新的皮肤和装备。他熟练地输入支付密码,点击确认。屏幕上,
却弹出了一个红色的提示框:【支付失败,您的账户已被司法冻结。】周明愣了一下,
以为是系统出了问题。他又试了一次,还是同样的提示。他换了微信支付,支付宝,
所有他能想到的支付方式。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被冻结。
他旁边的朋友探过头来:“怎么了明哥?付不了钱?”周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强作镇定地笑了笑:“没事,网络不好。”他立刻起身,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拨通了银行的客服电话。当电话那头,那个甜美而又冰冷的客服声音,
清晰地告诉他“周先生,根据法院协助执行通知书,
您名下的所有银行卡账户均已被冻结”时,他彻底懵了。法院?冻结?他的第一个念头,
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林晚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么对我?巨大的震惊和愤怒,
让他几乎捏碎了手机。紧接着,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车贷还款日就在当天。
因为所有账户被冻结,他无法按时还款。银行的催收电话和警告函,像雪片一样接踵而至,
警告他如果再不还款,将严重影响他的个人征信,银行甚至有权收回车辆。这下,
周明彻底慌了。他没有钱,寸步难行。他灰溜溜地从网吧出来,连打车的钱都没有,
只能挤上了拥挤的公交车,回到那个乱成一团的“家”。他发现,
没有了我的“工资卡”支持,他自己的那点工资,在这个高消费的城市里,根本捉襟见肘。
他打电话给他妈张翠莲,想让她把那60万里先转点回来应急。结果,
张翠莲在电话那头就炸了。“什么?卡被冻结了?周明你怎么这么没用!连个女人都管不住!
那60万是给你弟弟买婚房的救命钱,一分都不能动!
”那个前几天还在快捷酒店里“病危”的婆婆,此刻中气十足,骂起儿子来生龙活虎,
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指着周明的鼻子,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我白养你这么大了!废物!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现在家里鸡飞狗跳,你让我和你爸的老脸往哪儿搁?”他的爸爸和弟弟,
也开始埋怨他,说他没本事,让全家人跟着他一起丢脸。内外交困之下,周明终于崩溃了。
他意识到,只有我,才能解决他现在的困境。他用信用卡里仅剩的额度,
买了一张飞往深圳的机票。他以为,只要他当面求我,像以前一样,说几句软话,
掉几滴眼泪,我就会心软,会乖乖地去法院撤诉,解除冻结。那时候,
我正在分公司的主会议室,主持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启动会。
会议室里坐着分公司的所有高层和项目核心成员。我站在投影幕布前,
逻辑清晰、有条不紊地阐述着我的项目规划。就在这时,我的助理神色慌张地敲门进来,
附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林总,楼下……楼下有位姓周的先生,指名要见您。
他情绪很激动,在前台大吵大闹。”我的心沉了一下。周明。他还是来了。
我透过会议室的隔音玻璃,冷冷地朝楼下大厅望去。只见周明,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像一个疯子一样,在前台区域撒泼打滚,嘴里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
公司的保安试图将他拉开,他却死死地抱着前台的桌子腿,样子狼狈又可笑。
周围的同事都围在那里,指指点点,像在看一场免费的猴戏。我收回目光,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对助理说:“叫保安,把他‘请’出去。告诉他们,如果他不配合,
就直接报警,说他寻衅滋事。”助理愣了一下,看着我冰冷的侧脸,立刻点头:“好的,
林总。”我转身,重新面向会议室里的众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拿起激光笔,
指着PPT上的一个数据,继续我的阐述。“各位,
我们来看下一个关键节点……”玻璃窗外,周明那张因为愤怒和羞辱而扭曲的脸,在我眼中,
不过是一团模糊的、毫无意义的色块。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拥有了掌控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