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为了给侄子买学区房,要把我的房子低价卖了一家宴鸿门“晚晚,你回来了,快来坐,
妈今天炖了你最爱喝的乌鸡汤。”我妈热情地接过我的包,将我按在主位上。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热气腾腾,像一场盛大的、为我而设的庆典。我哥林强,嫂子张丽,
还有他们八岁的儿子林小宝,都坐在桌边,脸上挂着一种近乎谄媚的笑容。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种阵仗,我已经经历过三次。第一次,是我刚工作那年,他们用这样的饭局,
让我拿出了全部积蓄,给我哥付了婚房的首付。第二次,是我哥结婚后,他们用这样的饭局,
让我贷款给他买了辆车,说是“男人没车在外面没面子”。第三次,是两年前,
嫂子嫌弃老房子小,他们又用这样的饭局,让我掏钱给爸妈的老房子重新做了精装修。
每一次,都是以“我们是一家人”开头,以“你最有出息,帮帮你哥”为核心,
以“你一个女孩子,以后总是要嫁人的”为道德绑架,最终以我的妥协告终。今天,
这第四次,又是为了什么?我看着眼前这桌丰盛的菜肴,胃里却像塞了一块冰。“妈,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放下筷子,平静地看着她。我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化开,
慈爱地拍了拍我的手:“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不是应该的吗?来,
快喝汤,都凉了。”她盛了一碗汤递给我,那滚烫的碗沿,像一个无形的枷锁,
烫得我指尖发麻。一旁的嫂子张丽立刻接过了话头,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亲热地凑过来:“晚晚啊,你看我们小宝,是不是又长高了?明年可就要上小学了。
”我瞥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侄子林小宝,点了点头。“是啊,”我爸,
那个永远沉默却在关键时刻一锤定音的男人,放下了酒杯,发出了沉重的声响,“孩子上学,
是家里天大的事。”来了。我心里的那块冰,沉得更深了。
“小宝的户口不是在咱们这个片区吗?对口的实验小学也挺好的。”我淡淡地说。
张丽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尖酸的委屈:“好什么呀!那都是以前了!
现在谁还上那个破小学啊!我们小宝的同学,个个都瞄着市一小呢!晚晚,
你是在大公司上班的,你应该知道,这人脉和圈子,得从小抓起啊!”我冷笑了一下,
没说话。市一小,全城最好的小学,学区房的价格已经炒到了天上。就我哥那点工资,
连市一小旁边的厕所都买不起。“所以呢?”我问。林强,我那窝囊了一辈子的哥哥,
终于在张丽的眼神示意下,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所以……所以晚晚,
我们想……想跟你商量个事。”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低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囚犯。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这个男人,比我大五岁,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
都是家里最好的。而我,像个多余的影子,永远在为他让路。如今他年过三十,
依然像个没断奶的孩子,躲在父母和老婆身后,理直气壮地朝我伸出手。“说。
”我只吐出一个字。我爸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大家长口吻说道:“我们商量过了。
你那套房子,地段好,正好在市一小的学区里。我们想把你的房子……”他顿了顿,
似乎在寻找一个不那么刺耳的词。张丽已经等不及了,她抢着说道:“我们想把你的房子,
过户给小宝!这样小宝就能上全市最好的小学了!”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是在通知我,
今天天气不错。整个饭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像无数根针,
密密麻麻地扎过来。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在一瞬间涌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那套房子。那是我大学毕业后,拼了命工作五年,不买化妆品,**名牌,
一顿饭掰成两顿吃,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首付。是我一个人跑遍了全城的楼盘,
一个人跟中介斗智斗勇,一个人办完了所有手续,才买下来的。那是我在这个冰冷城市里,
唯一的,属于我自己的,小小的避风港。如今,他们一句话,就要夺走它,
送给我那个只知道管我叫“提款机阿姨”的侄子。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期待的、贪婪的、理所当然的脸,忽然笑了。“嫂子,你是不是没睡醒?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划破了这虚伪的温情,“我的房子,
凭什么过户给你儿子?”二吸血亲情我的话音刚落,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张丽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震惊和刻薄:“林晚,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的儿子?他不也是你亲侄子吗?你当姑姑的,为侄子的前途出点力,
不是应该的吗?”“应该的?”我重复着这三个字,觉得荒谬至极,“我为他出点力,
就是要把我辛辛苦苦买的房子白送给他?嫂子,你这算盘打得,在你们村都能当首富了吧?
”“你!”张丽被我噎得满脸通红,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林晚,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们是看得起你,才跟你商量!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好的房子干什么?早晚要嫁人的!
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外人!现在把房子给小宝,那是给你亲侄子,是给你林家留根!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懂不懂?”“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笑得更冷了,“我的房子,
是我自己一分一毫挣来的,跟你们林家有什么关系?我姓林,
不代表我就是你们林家的附属品,我的财产就该被你们随意支配!”“反了!真是反了!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碗筷都跟着跳了起来,“林晚!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我们养你这么大,供你读大学,现在家里需要你,你就这个态度?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妈立刻开始抹眼泪,
儿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白眼狼……你哥日子过得那么难,
你就忍心看着你亲侄子没个好前途吗?晚晚,你就当可怜可怜妈,行不行?妈给你跪下了!
”说着,她真的作势要往地上跪。林强连忙扶住她,对着我怒吼:“林晚!你是不是疯了!
你想逼死妈吗?”他们一家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负责道德绑架,
一个负责煽风点火,配合得天衣无缝。这熟悉的剧本,熟悉的戏码,二十多年来,
上演了无数次。过去的我,每一次都会在他们的眼泪和怒吼中败下阵来,心软,妥协,
然后独自一人舔舐伤口。可是今天,我看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幕,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和疲惫。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泡进了福尔马林,又冷又硬,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行啊。
”我突然开口,平静地说。饭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张丽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贪婪的光芒,她试探着问:“晚晚,
你……你同意了?”“对,我同意了。”我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瞬间狂喜的嘴脸,慢慢地,
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过,不是白送。你们不是要买吗?那就按市价来。我那套房子,
现在市场价六百万,看在亲戚的份上,给你们打个九折,五百四十万。现金一次性付清,
我就把房子过户给小宝。”“五百四十万?!”张丽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林晚,
你怎么不去抢!我们哪有那么多钱!”“没钱?”我笑了,“没钱你们说什么买房?哦,
我懂了,你们说的‘买’,是打算花个三五十万,从我手里‘买’走价值六百万的房子,
对吧?”他们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我爸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我的鼻子,
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这个不孝女!我们是在跟你谈钱的事吗?我们是在跟你谈亲情!
亲情!”“亲情?”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这一家子所谓的“亲人”,
“亲情就是算计我的房子?亲情就是把我当成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
亲情就是用眼泪和孝道逼我放弃我的一切?”“爸,我今天也把话说明白了。这房子,
你们按市价买,我卖。你们想空手套白狼,门儿都没有!”我说完,转身就要走。“站住!
”林强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面目狰狞,“林晚!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你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哥!”我看着他抓住我的手,那只手,
我曾经无数次牵着他,给他买玩具,给他零花钱。如今,却充满了威胁和暴力。我缓缓地,
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哥?”我看着他,冷冷地笑了,
“从你们今天打我房子主意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哥了。”三断亲宣言我的话像一颗炸弹,
彻底引爆了整个屋子。“你这个畜生!”我爸抄起桌上的一个酒杯,狠狠地朝我砸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一偏头,酒杯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哐当”一声,在墙上撞得粉碎。
玻璃碎片溅了一地,就像我们之间早已支离破碎的亲情。我妈的哭声更大了,
她扑过来抱住我爸的腿:“老头子,你干什么!你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人啊!
”张丽则像个泼妇一样,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好啊!林晚!你现在翅膀硬了,
看不起我们这帮穷亲戚了是吧!我告诉你,今天这房子,你要么卖,要么也得卖!由不得你!
”“哦?是吗?”我掏出手机,对准了他们,“你们想干什么?强买强卖?还是想动手打人?
来,继续,我录着音呢,正好让警察同志也来评评理,看看现在是什么法治社会。
”看到我手机的瞬间,他们都愣住了。张丽的骂声戛然而止,
我爸的怒火也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只有我哥林强,他看着我,
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和不解:“晚晚,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你最听话,
最懂事,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一辈子对你好?”我听到这句话,
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我想起小时候,
家里只有一个鸡蛋,妈总是敲开,把蛋黄给我哥,把寡淡的蛋清给我。我想起上学时,
我考了全班第一,想要一双新球鞋,爸却说女孩子不用穿那么好,
然后转身给我哥买了他心心念念的游戏机。我想起大学毕业,我找到一份好工作,
想留在城市里,我妈却劝我回老家,说“女孩子家家的,离家那么远干什么,
回来找个安稳工作嫁了,还能帮衬你哥。”我想起我哥结婚,彩礼不够,
我妈半夜哭着给我打电话,我二话不说,把准备买房的首付,先给他凑了十万。
我想起我嫂子生孩子,我请假一个月,衣不解带地伺候她坐月子,熬汤喂饭,换洗尿布,
比她这个亲妈还尽心。我想起小宝上幼儿园,赞助费要三万,我哥两手一摊说没钱,
是我咬着牙,透支了信用卡,才让他上了那个双语幼儿园。这些年,
我就像一头被蒙上了眼睛的驴,被他们所谓的“亲情”和“责任”驱赶着,一圈又一圈地,
为这个家付出我的一切。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他们的爱和尊重。可我错了。在他们眼里,
我不是女儿,不是妹妹,我只是一个可以无限压榨的资源。我的所有价值,就是为我哥,
为他们这个家,奉献所有。而当我第一次拒绝,第一次想要捍卫自己的东西时,
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白眼狼”、“不孝女”、“冷血动物”。原来,我不是变成这样了。
我只是,终于醒了。“哥,”我看着林强,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你说得对,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是个傻子。但从今天起,这个傻子,死了。”我收起手机,
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走向门口。这一次,没有人再敢拦我。
我能听到身后传来我妈绝望的哭喊,我爸气急败坏的咒骂,还有张丽尖锐的咆哮。“林晚!
你给我等着!你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我拉开门,
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让我混沌的大脑清醒了许多。我回头,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和我曾经以为是“亲人”的人们。然后,
我轻轻地关上了门。门内,是地狱。门外,是新生。四苦肉骗局我以为关上那扇门,
就能隔绝所有的疯狂。但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和手段。第二天,
我正在公司开一个重要的项目会议,我的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是陌生号码,
我直接挂断。可对方锲而不舍,一遍又一遍地打过来。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只好尴尬地按了静音,对项目总监说了声抱歉。
会议结束,我一打开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微信消息涌了进来。有我爸妈的,
有我哥嫂的,还有很多来自老家亲戚的。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骂我不孝,骂我冷血,
骂我为了房子六亲不认。其中一条是我大伯发的:“晚晚,你爸都气得住院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赶紧把房子给你哥,回来给你爸磕头认错!”我爸住院了?我心里一紧,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本能地感到担忧。我立刻打电话给我妈,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我妈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沙哑。“妈,爸怎么了?
他住哪个医院?”我急切地问。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冷笑,
是张丽的声音:“哟,还知道关心你爸啊?我还以为你连爹妈都不要了呢!告诉你,
爸被你气得高血压犯了,现在就在市人民医院!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紧带着房产证过来!
”说完,她就直接挂了电话。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立刻跟公司请了假,
疯了一样地往市人民医院赶。出租车上,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愧疚,愤怒,担忧,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紧紧地包裹住。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就为了一套房子,把父亲气得住院,把家人逼到对立面,我真的就那么冷血无情吗?
一个小时后,我冲进了市人民医院。我跑到住院部,挨个病房地找,却没有找到我爸的名字。
我急得满头大汗,最后跑到护士站询问。护士查了半天,摇了摇头:“女士,
我们这里今天没有接收叫这个名字的病人。”“不可能!”我拿出手机,
想再给我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
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我爸。他正和林强、张丽站在一起,
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但精神头十足,哪里有半点住院的样子?
他正唾沫横飞地对着林强和张丽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张丽也在笑,
她拍了拍我爸的胳膊,讨好地说:“还是爸您有办法!这招苦肉计一出,
我就不信林晚那个死丫头不乖乖就范!她最吃这一套了!”林强也附和道:“是啊,
她从小就心软。吓唬吓唬她,她肯定就把房子拿出来了。
”我爸得意地哼了一声:“她是我养大的,她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清楚?放心,
等房子到手,小宝上了市一小,以后咱们家的日子就好过了!至于林晚,她一个女孩子,
早晚要嫁人,给她留那么多钱干什么?我们这是为她好,免得她以后被男人骗了!
”轰——我的大脑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我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四肢,
冷得像冰。我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那三个我最亲的人,他们像三个小丑,
在我面前上演着一出精心策划的、无比恶心的骗局。苦肉计。为我好。原来,
他们连我最后一点点的亲情和担忧,都要算计得一干二净。我慢慢地走了过去。
我的脚步声很轻,但他们还是听到了。三个人同时转过头,看到我的那一刻,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表情精彩得像调色盘。“晚……晚晚,你怎么来了?
”我爸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张丽的反应最快,她立刻堆起一脸假笑:“晚晚你来了!
你看你爸,我们都劝他住院,他非要出来透透气,真是拿他没办法!”我没有理会他们。
我一步一步走到我爸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爸,你不是住院了吗?”我问,
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的病房在哪?我怎么没找到?”我爸的眼神开始躲闪,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一句话。“哦,我忘了。”我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们是在演戏,
演一出苦肉计,来骗我这套房子,对不对?”我的声音不大,但走廊里的人都听到了,
纷纷朝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我爸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他活了一辈子,
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打我。这一次,
我没有躲。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等着那一巴掌落下来。然而,他的手在半空中,
却被另一个人抓住了。“住手!”一个低沉而有力的男声响起。我转过头,
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皱着眉头,抓着我爸的手腕。那医生,我认识。
是我的大学学长,也是这家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顾言。五医者救赎“顾……顾医生?
”我爸显然也认识顾言,市人民医院的招牌医生,上过好几次电视。
他的气焰瞬间熄灭了一半,结结巴巴地问,“您……您怎么在这?
”顾言的目光冷冽地扫过我爸,又看了看我红肿的眼眶,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