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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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如果爱我是一种罪,你早已判了我死刑。

【第一章】酒会的香槟气泡在水晶灯下折射出虚伪的光。我端着托盘,

穿梭在衣香鬓影的人群里,像一个透明的幽灵。直到一双锃亮的手工皮鞋,停在我面前。

我没抬头,身体的本能已经让我血液发冷,指尖僵硬。“苏瑾?”那个我刻在骨血里的声音,

此刻淬着冰,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我缓缓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顾言尘。

他瘦了一些,轮廓愈发锋利,西装剪裁得体,衬得他矜贵又冷漠。他身边,

依偎着一个娇俏的女人,是如今当红的明星,林薇。林薇挽着他的手臂,看到我的一瞬,

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挑衅,随即又化为恰到好处的惊讶:“呀,言尘,这位是……?

”顾言尘的目光像手术刀,一寸寸剐过我身上廉价的侍应生制服。“一个为了钱,

什么都肯做的人。”他的薄唇吐出最残忍的字句。心脏猛地一缩,

尖锐的痛感让我瞬间白了脸。我攥紧了托盘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周围的宾客投来好奇又鄙夷的目光,窃窃私语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皮肤。

“这不是当年那个……为了钱甩了顾总的女人吗?”“啧啧,

我还以为她拿了那笔钱出国享福了,怎么混成这样了?”“活该,这种女人就该有这种下场。

”林薇适时地拉了拉顾言尘的袖子,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言尘,你别这样说,

苏**可能也是有苦衷的。”她转向我,摆出圣母般的姿态:“苏**,好久不见。

你如果需要帮助,可以跟我说,看在和言尘过去的情分上,我……”“不必。”我开口,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喉咙。我不能在这里失态,不能让他看到我的狼狈。

我只是一个侍应生,我在工作。我低下头,试图从他身边绕过去。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怎么?”他冷笑,气息喷在我的头顶,冰冷刺骨,

“见到我就想跑?做了亏心事,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痛感从手腕蔓延到心脏,

密密麻麻,无处可逃。我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顾先生,”我强迫自己抬头,

直视他眼中的风暴,“请您放手,我在工作。”“工作?”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眼里的嘲讽更浓了,“一晚上多少钱?我出十倍,你现在就跟我走。

”侮辱性的言语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血色从我脸上褪尽,耳朵里嗡嗡作响。

林薇的嘴角勾起一抹无法抑制的笑意,又很快压下去,装作担忧地劝道:“言尘,别这样,

这里人多。”“人多又如何?”顾言尘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上位者的绝对压迫感,

“我顾言尘的私事,谁敢多嘴?”全场鸦雀无声。他捏着我的手腕,将我拽向他,

迫使我贴近他。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烟草味,混杂着林薇身上甜腻的香水,让我一阵反胃。

“苏瑾,你不是最爱钱吗?”他在我耳边低语,每一个字都像毒药,“你信不信,

我今天就能让你在这里,跪下来求我?”【第二章】心脏的绞痛越来越剧烈,

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死死攥着。我口袋里的那瓶药,隔着薄薄的布料,仿佛在发烫。

不能在这里倒下。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稳住颤抖的身体。“顾言尘,”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现在是林薇**的男朋友,请你自重。”“自重?

”他嗤笑,眼底的狠厉几乎要将我吞噬,“你跟我谈自重?

当年你拿着我妈给你的五百万支票,头也不回地消失时,怎么没想过自重?”五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根毒刺,再次狠狠扎进我的心口。那是他母亲贺兰甩在我脸上的支票,

也是我用来堵上那个能毁掉他一生的窟窿的救命钱。我不能说。我答应过贺兰,

要烂在肚子里一辈子,要让他以为我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因为只有这样,

他才能毫无负担地,走向他光明的未来。见我沉默,顾言尘眼中的憎恶更深。“无话可说了?

”他甩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旁边桌上的香槟塔。

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又刺耳。金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也溅湿了我的裤脚。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像审判一样。宴会经理闻声赶来,

看到顾言尘,脸色一变,随即指着我怒斥:“你是怎么做事的!你知道这套杯子多少钱吗?

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我低下头,狼狈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必了。

”顾言尘冷漠的声音响起,“她造成的损失,记在我账上。

”经理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脸:“是是是,顾总您大人有大量。”顾言尘却没看他,

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卑贱的蝼蚁。“苏瑾,你看,钱真是个好东西。

”他慢条斯理地说,“它可以轻易地买下你的尊严,也可以轻易地为你犯的错买单。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支票夹,刷刷写下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来,夹在指间。“拿着。

”他递到我面前,“就当是我,可怜你的。”那张轻飘飘的纸,却重如千斤,

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看着那张支票,又看看他冷酷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原来我拼了命守护的东西,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原来我的牺牲,只换来他变本加厉的羞辱。

一股血腥气涌上喉咙,我死死咽下去,抬起眼,看着他。“顾总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过,我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缺钱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一步都不敢停,我怕我再多待一秒,就会在他面前呕出血来。身后,

传来他冰冷到极致的声音。“苏瑾,你会回来求我的。

”【第三章】我逃回了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关上门的瞬间,身体顺着门板滑落。

剧烈的咳嗽再也抑制不住,我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摊开手心,一抹刺目的殷红。

我平静地看着,然后起身,去卫生间冲掉。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医生的话还在耳边。“苏**,你的情况很不乐观,

必须尽快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否则,最多还有半年。”半年。我关掉水龙头,回到房间,

从床底的旧箱子里,拿出一个画夹。里面是我画了十几年的顾言尘。少年时的他,意气风发,

在篮球场上对我笑得张扬。青年时的他,穿着学士服,在毕业典礼上拥我入怀,

说要给我一个家。每一张,都承载着我回不去的青春。我抚摸着画上他的眉眼,

心脏的钝痛一阵阵袭来。顾言尘,我可能,等不到你回来爱我的那一天了。第二天,

我照常去画廊打零工。刚到门口,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那里。贺兰,顾言尘的母亲,

穿着一身昂贵的套装,优雅地从车上下来。她看到我,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贯的轻蔑。

“苏瑾,我们谈谈。”我们坐在画廊对面的咖啡厅里。她搅动着咖啡,姿态高高在上。

“昨晚晚宴的事,我听说了。”她开口,语气带着施舍般的优越感,“你现在很缺钱?

”我没有说话。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推到我面前。“这里面有二十万。拿着它,

离开这座城市,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言尘面前。”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施舍。只是这一次,

我连心脏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麻木。“贺阿姨,”我看着她,“三年前,

你用五百万买断了我和他的感情。现在,我的身价就只值二十万了吗?”贺兰脸色一沉,

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苏瑾,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以为你还是三年前那个能让他神魂颠倒的女孩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配吗?

”她的话像刀子,精准地**我的痛处。“我今天来找你,是警告你。”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言尘马上就要和林薇订婚了。林家对他的事业有巨大的帮助。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

破坏这一切。尤其是你这个污点。”污点。我为了他,甘愿成为的污点。“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轻声问。“不同意?”贺兰冷笑一声,“苏瑾,你别忘了,三年前那件事的证据,

还在我手上。你如果敢动什么歪心思,我不介意让言尘知道,他曾经爱上的,

是一个怎样心狠手辣,能把他送进监狱的女人。”我浑身一震,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顾言尘创业初期,被对手陷害,签下的一份阴阳合同。如果曝光,他将面临牢狱之灾。

是我,求了贺兰,用我们的分手作为交换,让她动用家里的关系,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而那份合同的原件,一直在她手里。那是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贺兰看着我惨白的脸,满意地勾起唇角,

“我能让你从他身边滚一次,就能让你滚第二次。你最好识相点。”她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卡你拿着,密码是言尘的生日。就算是我,替他付的最后一笔分手费。

”说完,她转身,踩着高跟鞋,优雅地离去。我坐在原地,浑身冰冷。原来,

我拼死守护的秘密,不过是她用来威胁我的筹码。原来,我自以为是的伟大牺牲,

只是一个笑话。【第四章】我没有拿那张卡。我像个游魂一样回到出租屋,把自己摔在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发霉的天花板。心脏的疼痛已经变得迟钝,

取而代ăpadă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手机在枕边震动起来。我拿起来一看,

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苏瑾吗?我是张医生。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焦急,“你上次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你必须马上住院,准备手术!”“张医生,”我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合适的供体,

不是吗?”电话那头沉默了。“我已经……没钱了。”我说出这句话,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画廊的零工,薪水微薄,只够我勉强维生和买药。

手术那笔天文数字般的费用,我根本无力承担。“钱的事情我们可以想办法,申请基金,

或者……”“不用了,张医生。”我打断他,“谢谢你。就这样吧。”我挂了电话,

将手机扔到一边。就这样吧。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也许这对我来说,

是最好的解脱。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像是在为我奏响哀乐。我蜷缩在床上,感觉身体里的温度一点点流失。

就在我意识混沌的时候,门被粗暴地踹开了。砰的一声巨响,惊得我浑身一颤。

顾言尘带着一身的雨水和寒气,冲了进来。他浑身湿透,黑色的发丝贴在额前,

水珠顺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滑落。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苏瑾!

”他冲到床边,一把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我被他晃得头晕眼花,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你……说什么?”“装!你继续给我装!”他怒吼,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肩膀,“让医院给我打电话,说你快死了?苏瑾,为了钱,

你现在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拿来演戏了吗!”我愣住了。医院给他打了电话?

是张医生……他大概是查到了我紧急联系人填的是顾言尘。“我没有……”我试图解释。

“没有?”他甩手将一份文件砸在我脸上,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辣的疼,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我捡起地上的文件。是一份病历。我的病历。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扩张性心肌病(末期),建议尽快进行心脏移植手术。他都知道了。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被理解的轻松,而是铺天盖地的恐慌。我不能让他知道,

不能让他因为同情和愧疚,回到我身边。那不是我想要的。“是,你都看到了。”我抬起头,

逼自己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用尽全力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这又怎么样?我生病了,

我需要钱治病。顾总,你不是最有钱吗?怎么,你不想救我?”顾言尘的瞳孔猛地一缩,

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看穿我的灵魂。

“你……”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里带着极致的失望和憎恨,“你真的,无可救药了。

”雨夜的寒气,顺着敞开的门,灌满了整个房间。也灌满了我的心。【第五章】“是啊,

我无可救药了。”我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我看着他震惊的表情,

觉得无比畅快,又无比心碎。“顾言尘,你以为我是谁?是那个跟在你身后,

你说什么都信的傻子吗?”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声音尖锐起来,“我告诉你,

我早就不是了!从我拿着你妈那五百万离开你的那天起,我就不是了!”“钱是个好东西,

它能治我的病,能让我活下去。你既然送上门来,我为什么不要?”我一步步逼近他,

像一只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你不是想可怜我吗?好啊,你给我钱,给我找最好的医生,

给我换一颗心脏!只要你能让我活下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说着最卑贱的话,

心里却在滴血。顾言尘,求你了,快走吧。再不走,我就要撑不下去了。

他看着我近乎疯狂的样子,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苏瑾。

”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他后退一步,像是要与我划清界限。

“你想要钱,可以。”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是我。准备一千万现金,

送到城南废弃工厂。”他挂了电话,冷冷地看着我。“想要钱,就自己去拿。今晚十二点,

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门被他重重地摔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放声大哭。顾言尘,你为什么,

就是不肯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雨越下越大,没有停歇的迹象。我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去那个废弃工厂,但我知道,我必须去。我必须把这场戏,

演到最后。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没带伞,走进了瓢泼大雨里。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浇透,

冷得我牙齿都在打颤。心脏的疼痛再次袭来,我扶着墙,从口袋里摸出药瓶,

抖着手倒出两粒,干咽下去。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废弃工厂在城市的边缘,

我走了很久才到。巨大的厂房在雨夜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我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

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角落里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手提箱。是钱。我走过去,

刚要伸手,身后突然亮起了刺眼的车灯。我下意识地回头,眯起了眼。一辆车疾驰而来,

在我面前一个急刹车停下。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不是顾言chen,而是林薇。

她撑着一把红色的伞,妆容精致,与这里的破败格格不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苏瑾,你还真敢来啊。”林薇笑着,眼中满是恶毒,“看来,你真的很爱钱。

”我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顾言尘呢?”“言尘?”林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当然是在陪我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会为了你这种女人,亲自跑一趟吧?

”她走到手提箱前,用脚尖踢了踢。“一千万,真不少呢。可惜,你没命花了。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两个男人就朝我逼近。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林薇,

你想干什么?”我厉声问,一边悄悄后退。“干什么?”她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

“当然是送你上路了!苏瑾,你为什么非要回来?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只要你还活着一天,

言尘心里就永远有你一个位置!我不允许!”“所以,你就设计了这一切?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是啊。”她得意地承认,“我告诉言尘,你得了绝症,

想用这个借口敲诈他一笔钱。我知道他恨你,他一定会用最羞辱你的方式给你钱。而这里,

就是我为你选好的葬身之地。”“你疯了!”“我是疯了!”她尖叫起来,“是被你逼疯的!

苏瑾,去死吧!你死了,言尘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她一声令下,

那两个男人猛地朝我扑了过来。【第六章】我转身就跑。

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雨水和泥泞让我的动作变得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