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葬花台上的新娘大周皇朝,四月桃花盛开。京城第一世家姜氏的嫡女,
姜姒(sì),穿着一袭本该在洞房花烛夜穿的血色嫁衣,站在了京郊最阴森的葬花台上。
葬花台,传闻是历代权臣政敌被秘密处决之地,桃花开得再艳,也掩盖不住地底累累的白骨。
姜姒不是被处决的人。她是来自证清白的。七日前,她的未婚夫,当朝太子萧澈,突然暴毙。
所有证据——包括太子枕边的毒药、姜姒写给太子的“诀别信”,
以及一个宫女的目击证词——都指向她:毒杀太子,意图悔婚。朝野震动,
姜家面临灭顶之灾。“姜姒,你还有何话可说?”说话的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六皇子,
萧聿(yù)。他身着玄色蟒袍,立于高台之下,容颜俊美如神祇,眼中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他是太子生前最亲近的兄弟,也是如今最炙手可热的皇位继承人。姜姒抬眸,日光下,
她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平静得不像一个被指控弑君的嫌犯。
“回六皇子,”她启唇,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太子殿下并非死于毒药。”全场哗然。
萧聿的脸色微变,冷笑:“仵作已验,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姜姒没有看他,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定格在她的贴身婢女秋意身上。秋意低着头,身子颤抖,
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染血的帕子。“臣女姜姒,”她提高声音,掷地有声,“今日来此,
是请六皇子,为太子殿下剖棺验尸,再验我姜姒的血。”此言一出,众人再次震惊。
主动要求验血?这比验尸更大胆。萧聿眯起眼:“验你的血?有何必要?
”“因为姜姒与太子殿下有同命蛊。”姜姒的话如惊雷炸响。同命蛊,
一种极为罕见的上古邪术。一旦两人种下,一人死亡,另一人三日内必会暴毙。
这是一种比婚书更狠毒的誓约,确保两人同生共死。“当日为了打消太子对我姜家的疑虑,
我主动服下此蛊。今日已是太子暴毙后的第七日,我姜姒,依旧活得好好的。
”她缓缓走下高台,走到萧聿面前,伸出皓腕,露出一个比针眼略大的暗红色小点。
“若太子死于我手,此蛊必然应验。我至今无恙,只有一个可能——太子殿下,
并非死于毒药,而是死于蛊术。”她的话音刚落,那个一直低头不语的婢女秋意,
突然“啊”地一声尖叫,面色扭曲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黑血,浑身抽搐。“她是中了毒!
”有人惊呼。姜姒冷冷地盯着地上的婢女,眼中没有一丝怜悯:“是她当日在我茶中下药,
让我短暂陷入昏迷,从而伪造了太子被毒杀的现场。她怕暴露,又怕我姜家追责,
所以不得不灭口。”秋意拼命伸出手,想抓住姜姒的裙角,却在触及之前,头一歪,
彻底断了气。萧聿的表情彻底凝固了。所有的铁证,在姜姒这枚“同命蛊”下,
瞬间成了完美的局中局。她缓缓跪下,对萧聿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比方才更沉稳。“六皇子,
婢女既已畏罪自杀,我姜家清白已证。但太子殿下含冤而死,绝不能姑息。”她抬头,
直视萧聿的眼睛。“臣女,愿戴罪立功。恳请圣上,赐臣女一个‘查案特使’的身份,
让臣女亲自去查清,究竟是谁,能在我姜姒的眼皮底下,杀了我的未婚夫!
”萧聿看着眼前这个在葬花台上完成完美逆转的女子,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深知,
如果这个姜姒是无辜的,那她七日来在狱中的沉默与等待,就是在布置这一场必杀之局。
她算准了朝廷会为了速战速决而直接处死婢女,
也算准了今日的围观者能将“同命蛊”的消息瞬间传遍京城。这个女人,要么是绝世天真,
要么是绝世枭雄。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姜姒,你既为太子未亡人,
查案特使一职,圣上未必会允。”姜姒淡然一笑,那笑容在葬花台的日光下,
如同淬了毒的罂粟花。“无妨。六皇子,臣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查出真凶,
臣女不求功名,只求一件事——请圣上将姜姒,赐给六皇子为侧妃。”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姜姒的眼神里,闪烁着无人能懂的野心。她嫁给太子,是奉旨联姻。而嫁给萧聿,
则是她自己下的第一步棋。萧聿盯着她,终于沉声开口,一字一顿:“姜姒,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臣女当然知道。”姜姒站起身,血红的嫁衣在风中烈烈作响,
她向着京城的方向,遥遥一拜。“臣女姜姒此生,不求爱,不求名。
只求一件事——让那幕后黑手,尝尽千刀万剐。“六皇子,请成全。”第二章:棋子入局,
王府暗潮姜姒的“自荐枕席”震动了朝野,也让圣上感到不安。赐婚圣旨次日便到了姜府,
但内容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姜氏姒,性烈情刚,恐遭变故。为净心虑,
特赐其婚前于空明寺带发修行一年,功德圆满后,方可入六皇子府,为侧妃。”剃发为尼!
虽然是“带发”(不必真剃光),但空明寺位于京城外十里深山,乃皇家禁地,对外隔绝。
这表面上是让姜姒“净心”,实则是一种软禁。圣上没有杀她,却把她放在了权力核心之外,
让她无法插手京中事务,彻底打断了她想立刻“查案”的计划。她成了侧妃,
但也是一个被流放的尼姑。姜府上下哭成一片,认为这是皇室对姜家最大的羞辱和警告。
空明寺,禅房内。姜姒坐在蒲团上,脱下血色嫁衣,换上了一袭素净的粗布麻衣。
她的贴身侍女桃叶,急得眼圈通红。“**,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被困在这深山,如何查案?
那六皇子萧聿,分明是怀疑您,故意将您软禁!”姜姒平静地饮下一口粗茶,茶水清苦,
却让她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软禁?”她唇角微勾,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
“若要执棋天下,首先要学会从棋盘上消失。”她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看向窗外被高墙围住的飞檐。“桃叶,你错了。这空明寺,不是困住我的牢笼,
而是我最好的掩护。”“去,给我在寺外,租下一间花铺。”姜姒吩咐道。
桃叶不解:“花铺?”“就叫‘葬花’。”姜姒淡淡道,“寺庙的香火,需要花卉妆点。
京中贵妇上香,也爱求些珍稀花种。花,是最好的掩盖。我需要一个能送入京城任何府邸,
却不会引起怀疑的‘媒介’。”入寺第三日。六皇子萧聿,身着常服,
独自前来空明寺探望“侧妃”。禅房内,檀香袅袅。
萧聿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灰布衣、安静抄经的女子,
完全无法将她与葬花台上那个咄咄逼人的新娘联系起来。“本王听说你近日清苦,
特为你送来几卷太子生前批注的兵书。”萧聿将书卷放在案上。这是试探。太子死后,
一切遗物都应封存。他此刻送来兵书,看姜姒的态度,是想确认她对太子究竟是情深不悔,
还是心狠无情。姜姒放下手中狼毫,起身行礼,神色平静,不起波澜。“殿下有心了。
太子殿下生前心怀天下,可惜天妒英才。”她看向兵书,眼神中没有一丝悲伤,
只有洞察的精光。“殿下送兵书给臣女,是希望臣女能替太子完成遗愿?”萧聿一顿,
这个回答完美避开了“情爱”,直接升华到了“家国大义”。“你想完成什么遗愿?
”“清理门户。”姜姒走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禅房独有的清冷与肃杀,“太子殿下遇害,
最大的嫌疑人,并非婢女,而是太子身边的首席幕僚,林崇文。”萧聿眼神猛地一缩。
“林崇文跟随太子十年,忠心耿耿,是东宫旧臣之首。你凭什么断定是他?”姜姒走到窗边,
指着远处山间的薄雾。“太子死于‘白头蛊’。此蛊发作需十日。太子死前,
曾有一个月的修养期,期间所有膳食与侍从都由林崇文严格把控。
最关键的是……”她转过身,直视萧聿,语气笃定到了残酷的地步:“六殿下,
当日在葬花台,您问我太子并非死于毒药,我答‘是蛊术’时,全场皆惊,
唯独林崇文的眼皮,轻微跳动了三次。”“寻常人只知毒药,不知蛊术。
林崇文是东宫第一智者,他若不是做贼心虚,便是太了解太子死亡的真相。
”“他才是幕后黑手抛出的,第一枚‘弃子’。”萧聿的心脏如同被重锤敲击。
当日林崇文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姜姒身上,谁会注意一个幕僚的眼皮?
如果姜姒说的是真的,这个女人不仅有惊天的智计,更有恐怖的观察力!
她不仅在绝境中自救,更在最短时间内锁定了一个隐藏至深的同谋。“你想如何?”萧聿问。
姜姒轻轻一笑,那笑容像山间的幽兰,带着剧毒。“臣女已被软禁,无力去动林崇文。
但林崇文已是惊弓之鸟,他必然会去找背后之人求助。”她摊开手,掌心赫然是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秦王,萧凛。”秦王萧凛,圣上最年长的庶子,镇守边关多年,
战功赫赫,但与太子素来不和!“你替我将此条,悄悄放入林崇文的书房内。”姜姒平静道,
“只需告诉他,这是太子临死前,最后留下的‘名单’。”萧聿皱眉:“太子如何留下名单?
”“这不重要。”姜姒眼神深邃,宛如掌控全局的棋手,“重要的是,林崇文会相信。
他看到这个名字,要么会投靠秦王以求庇护,要么会立刻与秦王切割,彻底自杀灭口。
”“无论是哪种,都会让幕后黑手误以为,林崇文已暴露,
从而不得不提前暴露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她主动将棋子递给萧聿,借他的手去布局。
“臣女在空明寺抄经一年,正好静待鱼儿上钩。”萧聿看着她,最终,缓缓收下了字条。
他来试探她的深浅,却没想到,她直接递给了他一把刺向对手的匕首。“姜姒,
”他语气复杂,“你比我想象得……更可怕。”姜姒微微俯身:“多谢殿下夸奖。比起可怕,
我更想做殿下刀尖上,最锋利的那一点寒光。”第三章:夜隐草毒,
林府暴毙空明寺的寂静持续了半个月。姜姒每日只是抄经、诵佛,
仿佛真成了一个六根清净的带发尼姑。然而,十里外的京郊,
一间名为“葬花”的花铺悄然开张。铺子不大,却专营稀有花卉,
且只接受京中高门大户的订单。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间花铺背后的真正老板,
就是空明寺那位清冷寡淡的姜侧妃。花铺的生意很好,因为它的花不仅名贵,
更因为它有“信息”。这日,姜姒收到了一份来自京城的订单:定王府,
需要一盆“血字兰”。血字兰,一种罕见至极的兰花,花瓣边缘有天然的暗红色纹路,
酷似血痕。定王萧衡,圣上的胞弟,素来中立,与太子和秦王皆无党争往来。“**,
定王府的管家说,这花必须是您亲自培植的,以示心诚。”桃叶压低声音汇报。
姜姒手中的佛珠一顿。定王府的管家与姜家素无交集,却指定要求“姜姒亲培”,
这绝不是偶然。“这花,定王府要来做什么?”姜姒问。“管家说,是为了给定王妃冲喜。
”冲喜?姜姒冷笑。定王妃身体康健,从未听说有病患。“去,给我准备一盆血字兰。另外,
再备一盆‘玉蕊茶花’,让桃叶亲自送去定王府,
必须亲手交给定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素心’。”桃叶依计而行。她将血字兰送入定王府后,
又以“空明寺赠予定王妃祈福之物”为由,送上了另一盆素雅的玉蕊茶花。在定王府的内院,
素心接过茶花时,手心传来一个极轻的刮擦感。她不动声色,直到回到定王妃的禅房,
才发现茶花盆底,藏着一张用极细的竹签卷起的纸条。纸条上只有四个字,
用姜姒独创的密码写就,翻译过来是:“林,已动,速离。”林,指的是林崇文。已动,
说明萧聿已经按照姜姒的计划,将“秦王萧凛”的名字送给了林崇文。“速离”,
则暗示定王府目前正处于危险之中。姜姒的目的,是想通过定王府这个“中立”势力,
来传递一个她自己无法直接发出的信号。然而,就在桃叶准备离开定王府时,
定王萧衡突然出现,他面色阴沉,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空明寺的侍女?
”定王上下打量着桃叶,“你家**,让本王府上的人,为你家**通风报信?
”桃叶吓得脸色煞白,立刻跪下:“王爷恕罪!奴婢只是奉命送花……”定王没有理会桃叶,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盆血字兰上。“这花,本王要亲自检查。”他拿出一柄精巧的银刀,
将血字兰的花盆边缘,轻轻削开。花盆中空,银刀探入,取出一个被防水油纸包裹的小竹筒。
竹筒里,不是字条,而是一撮已经烧焦的灰烬。定王冷笑:“空明寺的佛光,
竟能养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侧妃?”他将那撮灰烬倒在桌上,
对着桃叶道:“回去告诉你家**,这血字兰里,藏着林崇文书房里,被烧掉的信件灰烬。
她送这花来,是想告诉本王,林崇文已与秦王秘密通信,并将罪证销毁。”桃叶彻底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姜姒让萧聿送字条是引蛇出洞,没想到姜姒的真正目的,
竟然是与定王府进行一场秘密交易!“还有这盆玉蕊茶花。”定王指着素心抱着的另一盆花,
眼神复杂,“茶花叶的排列,代表着一组药方,是解‘白头蛊’的唯一药引。
”桃叶如遭雷击。定王看着桃叶的惊恐,语气带着一丝敬佩。“你家**,在用两盆花,
给本王传递三个信息:敌人是谁,危险临近,以及她有能耐解毒救人。
”“她不是要为太子报仇,她是要拉拢盟友,清理内鬼,并用药方当做投名状。”定王起身,
看向窗外空明寺的方向,他知道,姜姒的野心,远不止一个侧妃之位。“去吧,告诉姜姒。
血字兰本王收下了,玉蕊茶花,本王会让人立刻去采药。”“但她欠本王一个人情。
这个‘冲喜’,本王会亲自去向她讨要。”与此同时,京城。
林崇文在书房里发现了那张写着“秦王萧凛”的字条后,彻底陷入了绝望的疯狂。他知道,
这是太子临死前,在“白头蛊”发作的剧痛中”写下的。这四个字,就是让他去死。
他没有投奔秦王,而是选择了最愚蠢的自保方法——彻底销毁所有与秦王有关的信件,
并准备逃亡。就在他连夜收拾行囊,准备逃离京城的那一刻,
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围住了他的府邸。领头人,正是六皇子萧聿。“林崇文,
本王怀疑你私通外敌,企图谋反。”萧聿居高临下,眼神冰冷。林崇文知道大势已去,
他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谋反?六殿下,我效忠的是太子!要谋反的,
是那高高在上的人!”“是谁?”萧聿厉声问。林崇文刚要说出那个名字,
却突然感到喉咙一紧,一道黑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他艰难地伸出手,指着萧聿的方向,
想说出真相,但身体已经开始抽搐,最终,带着不甘和恐惧,倒地身亡。
萧聿看着林崇文的尸体,脸色铁青。林崇文的死,比婢女秋意更干净利落,
也更说明了幕后黑手的不简单。林崇文刚要说出真相,就被“毒死灭口”。这说明,
下毒的人,就在他身边,或者说,在萧聿的人马之中!萧聿猛地转身,
目光扫过带来的所有侍卫。他的贴身侍卫“影”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
属下搜查了林崇文的书房,发现了很多被焚烧殆尽的信件灰烬……但我们找到了一块玉佩,
是秦王府的暗记。”萧聿接过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秦王成了最大的嫌疑人。然而,
萧聿心中却有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林崇文死时,究竟想指着谁?
他想起姜姒的话:“林崇文是幕后黑手抛出的,第一枚‘弃子’。”姜姒这步棋,
成功引出了林崇文,也成功让真凶灭了口。但真凶仍未浮现,
反而将所有矛头指向了远在边关的秦王。萧聿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空明寺的方向。“姜姒,
你这盘棋,究竟要将谁,逼上绝路?”第四章:千佛壁下的反杀林崇文暴毙的第三日。夜,
空明寺。姜姒正在禅房内,借着微弱的油灯,
研磨着一种特殊的颜料——用佛香、朱砂和一种名为“夜隐草”的植物混合而成的黑色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