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长寐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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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攸躺在担架上,浑身是血,听着这些话,忽然觉得心脏像被人狠狠捏碎了一样,疼得她喘不过气。

在他们心里,她的命,就如此轻贱吗!

她想要开口,想要挣扎,可血越流越多,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黑暗,终于彻底吞噬了她最后的意识。

再次醒来时,是在病房里。

麻药劲过了,流产后的疼痛,和被撞伤的疼痛,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她的神经。

“你醒了?”护士正在给她换点滴,见她醒来,松了口气,“你昏迷了大半天。刚做了流产手术,又受了撞击,流了那么多血,还延迟手术,差点就救不回来了。还好命大。”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最好通知家属来照顾你。”

夏攸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护士见她这样,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换好药就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得可怕。

身体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可更疼的,是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她回忆着近两日发生的一切,浑身发寒,可思绪也渐渐清晰。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不能再做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不能再成为他们用来伤害妈妈的工具!

她颤抖着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滑动着通讯录,最后停在一个名字上——周砚学长。

他曾多次邀请她加入他的环球拍摄团队,都被她以舍不得妈妈和男友为由拒绝了。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传来周砚诧异的声音:“攸攸?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国内现在是半夜吧?”

“师兄,”夏攸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们团队……还缺人吗?拍野生动物的那个纪录片项目。”

周砚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攸攸,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就是想加入这个团队,去哪里都行,多久都行。你们……还需要摄影师吗?”

“需要!当然需要!”周砚立刻道,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你的摄影技术我是知道的,当初我就力邀你,是你舍不得走。不过攸攸,你得想清楚,我们这次的项目周期很长,要去很多条件艰苦的地方,可能三四年都回不来,也基本与世隔绝,你……”

“我想清楚了。我要去。越快越好!”

“那好!签证和手续都交给我!”周砚毫不犹豫地应下,“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帮你搞定。你等我消息,随时准备出发。”

挂了电话,夏攸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

离开。

只要她离开,永远不回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迟漾和段怀川想利用她伤害妈妈,是因为知道她是妈妈的软肋。

可她走了,他们就无从下手了!

就在她出神之际,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迟漾走了进来。

看见她醒了,他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攸攸,你怎么样?吓死我了。”

他的眼神那么深情,那么担忧,仿佛刚才说“夏攸不重要”的那个人不是他。

“我没事。”夏攸抽回手。

“对不起,”迟漾愧疚地说,“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下次不会让你遭遇这种危险了。”

夏攸看着他,心里一片麻木。

以前她不知情,所以被他骗得团团转。

可现在,她知道真相了。

主动权,就在她手里了。

夏攸出院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夏母和段父在庄园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