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起，房租一天两百，现金。”老婆苏晴一边在沙发上修着指甲，一边头也不抬地对我说。我刚想问她是不是疯了，兜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屏幕上赫然躺着HR发来的裁员通知。四十岁，我失业了，同一天，还要开始每天给老婆交房租。我攥紧了手机，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
我叫林涛，今天四十岁。
就在十分钟前，我还是上市公司的部门总监，年薪七十万，有车有房，家庭美满。
而现在，我是一个失业的中年男人。
回到家，迎接我的不是妻子的安慰，而是一句冰冷的催收。
“苏晴，你刚才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裁员会议上领导那句“公司需要更年轻的血液”。
苏晴终于舍得从她那新做的美甲上抬起眼，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重复道：“我说，从明天开始，这个家的房租，你一天交两百。只收现金，概不赊欠。”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晚饭吃什么。
我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荒谬！
“苏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们的家！房贷我们早就还清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套一百四十平的房子，是我们结婚第二年一起买的，房产证上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现在，她居然要我交房租？
“我知道。”苏晴站起身，从茶几下抽出一本崭新的账本和一支笔，“啪”地一声甩在我面前。
“林涛，以前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赚钱，我没话说。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得认清现实。”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夫妻情分，只有陌生和疏离。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窜了上来：“你……是不是知道了？”
苏晴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知道什么？知道你被公司裁了？林总监，你不会以为这点事能瞒得住我吧？”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失业的消息，连我自己都是刚刚才消化，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公司里有人提前告诉她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苏晴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绕过沙发，走到我面前，“总之，从明天起，这个家的一切开销都由我负责，包括儿子的学费和家里的水电煤气。而你，作为这个家的‘租客’，只需要每天支付两百块的租金。”
她顿了顿，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我的胸口：“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交。门在那边，随时可以走。”
冰冷。
刺骨的冰冷。
我看着眼前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十五年的女人，只觉得无比陌生。
这还是那个在我创业失败时，抱着我说“没事，大不了我养你”的苏晴吗？
这还是那个在我升职加薪时，比我还高兴，偷偷抹眼泪的苏晴吗？
十五年的感情，难道就因为一次失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为什么？”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嘶哑。
“没有为什么。”苏晴避开了我的视线，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林涛，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别搞得那么难看。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早上八点，我希望在餐桌上看到两百块现金。”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我一个人隔绝在冰冷的客厅里。
客厅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明亮却毫无温度的光，照得我脸色惨白。
我瘫坐在沙发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失业的打击，妻子的背叛，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拿起手机，想找个人倾诉，翻遍了通讯录，却发现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些称兄道弟的同事、酒桌上推杯换盏的伙伴，在得知我被裁员后，还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吗？
我不敢想。
就在这时，苏晴的手机在茶几上亮了一下，屏幕上弹出来一条微信消息。
备注是“A”。
【事情办妥了，明天老地方见。】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A”是谁？什么事情办妥了？老地方又是哪里？
一连串的疑问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满了我的大脑。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我心头。
难道……她出轨了？
所以她才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甚至用收房租这种方式来羞辱我，逼我离开？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遏制不住。
我回想起最近几个月苏晴的种种反常。
她开始频繁地外出，说是和闺蜜逛街，却每次都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换了新的手机，密码也改了，好几次我看到她对着手机偷偷地笑。
她不再关心我的工作，甚至连我们十五周年的结婚纪念日都忘了。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只是我被安逸的生活蒙蔽了双眼，愚蠢地以为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冲到卧室门口，疯狂地拍打着门板：“苏晴！你给我出来！你把话说清楚！那个‘A’是谁！”
门内，一片死寂。
无论我怎么喊，怎么砸，里面都没有一丝回应。
那一刻，我彻底绝望了。
十五年的婚姻，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我，林涛，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在同一天，失去了事业和爱情。
我不知道自己在客厅坐了多久，直到天色微明。
卧室的门终于开了。
苏晴走了出来，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化了精致的妆，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向餐桌，目光落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眉头微微蹙起。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她冷冷地说。
我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我说过，没有为什么。”
“是因为那个‘A’吗？”
苏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林涛，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知道？”我自嘲地笑了，“我被戴了绿帽子，你还想让我当个糊涂鬼？”
“随你怎么想。”苏晴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疲惫，“我的话放在这里，要么交钱，要么滚。”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我儿子林晓帆背着书包走了进来，看到我和苏晴剑拔弩张地对峙着，愣了一下。
“爸，妈，你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