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炼器师被威胁手冲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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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黏腻,像陈年蜂蜜搅浑了水,淅淅沥沥地糊在阿斯塔纳城老区斑驳的玻璃窗上。

空气里有铁锈、潮湿的石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甜得过分的焦糖气息,

混着更深处一丝阴冷的铁腥气。厄里斯·银槲的铺子就嵌在这片老建筑的阴影里。

门楣上挂着一块没有任何字迹的黑色铁牌,边缘被岁月啃噬得参差不齐。铺面窄小,

橱窗蒙着厚厚的灰尘,里面隐约可见几件形状古怪、毫无光泽的铁器,像沉睡的畸形骨骼。

他本人正站在里间的工作台前。空气灼热,一座小型便携式熔炉在角落发出低沉的嗡鸣,

暗红色的光映亮他半边脸颊。轮廓锋利,鼻梁很高,薄唇抿成一条缺乏温度的直线。

银灰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他穿着一件沾满深色污渍的皮质围裙,手上戴着一副直到肘部的隔热手套,

正用一把特制的钳子,从熔炉中夹出一块流淌着橙红光泽的金属坯料。动作稳定,精准,

没有一丝多余。金属被转移到铁砧上,

他另一只手拿起一柄造型古拙、锤头刻满黯淡符文的锻锤。举起,落下。“铛——!

”沉闷的巨响在狭窄空间炸开,盖过了窗外的雨声。火星如逆流的红雨般溅射,

有几颗撞在他围裙上,熄成黑点。他眼皮都没动一下,

冰蓝色的瞳孔里只倒映着那块逐渐变形的炽热金属。汗水从他额角渗出,尚未滑落,

就被周遭的高温蒸腾成无形。就在锤击规律的间隙,他的左手极其迅速且隐蔽地往旁边一探,

从工作台下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摸出一样东西,闪电般缩回围裙的遮掩下。

那动作快得几乎产生残影,与他一板一眼的锻造节奏格格不入。“咔嚓。

”一声细微的、清脆的碎裂声从他唇边极轻地溢出。如果他此刻张开嘴,有人凑得足够近,

或许能看到一点橙黄色的糖渣黏在他的白牙上。一根吃了一半的棒棒糖,橘子味的,

正安全地藏匿在他口腔侧壁,随着他咀嚼肌微不可察的运动,缓缓释放着廉价而强烈的甜味。

这是他连续工作的第七个小时。期间,他“补充”了三次“燃料”。

第一次是半块压碎了的太妃糖,第二次是两颗裹着彩色糖衣的巧克力豆,

现在是第三根棒棒糖。甜食能提供迅速的能量,

安抚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带来的神经末梢焦躁,他是这么对自己解释的。

至于为什么必须是甜到发齁的这种……厄里斯拒绝深想。就在他准备进行下一次锻打时,

动作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不是听觉,不是视觉。是一种更模糊的感应,

像是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常年因接触各种能量材料而变得异常敏锐的灵觉深处,

漾开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很弱,但带着一种……令人不快的“惰性”与“牵扯感”,

还有一种被强行粘上的、微弱的诅咒气息。像有人把一块嚼过的口香糖,

随意弹到了他领域边缘。他冰蓝色的眼珠转向铺子紧闭的前门方向,停留了半秒。然后,

毫无波澜地转回炽热的金属上。“铛——!”锻锤再次落下,火星迸射。

那点微不足道的涟漪,被更强烈的金属轰鸣与糖分的愉悦彻底碾碎。***同一时刻,

距离银槲店铺三条街外的一栋廉价公寓里。莉娜·格雷瘫在沙发里,

姿势堪比一袋被丢弃的土豆。深栗色的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顶,

用一个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电话线发圈勉强箍着。

她身上套着一件洗得发白、印着某个早已过气卡通角色的宽大T恤,

下身是看不出颜色的棉质睡裤。眼睛半睁半闭,

对着天花板上那一小块潮湿洇开的、形状有点像她上周打翻的速食意面酱的污渍发呆。

屋子里弥漫着外卖盒、灰尘和旧纸张的味道。

几个关节处明显有磨损痕迹的木质人偶随意地躺在房间角落,有的少了胳膊,

有的脑袋歪在一边,空洞的眼眶对着主人,仿佛在无声质问。

她已经这样“待机”了整整一个下午。自从早上她那最新款的、屏幕能当镜子照的手机,

以一种内部零件集体叛变的惨烈方式宣告报废后,

她就失去了与这个世界积极互动的最后一点动力。驱邪?除妖?维护都市灵异平衡?

别开玩笑了。那是那些打了鸡血、或者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家伙们干的事。她,莉娜·格雷,

资格考核、目前接到的最大单子是帮楼下老太太找走失的暹罗猫(并且失败了)的摆烂选手,

人生信条是“能动嘴绝不动手,能躺着绝不坐着”。

要不是继承这点微薄的灵媒血脉和几个祖传的破烂人偶,

让她还能在“那个世界”的边缘勉强混口饭吃,她早就去找个普通班上,

为房贷和车贷发愁了。就在她琢磨着今晚是点那家腻死人的芝士披萨,

尝试一下据说能淡出鸟来的新式健康沙拉时——一个毫无征兆、没有任何感**彩的机械音,

直接在她脑子里响了起来:【检测到持续性‘惰性缠绕诅咒’及微弱‘血缘追索标记’附着。

源头:直系血亲(拟似)。危害等级:低(当前)。发展趋势:持续积累,

预计七十二小时后达到‘行动迟缓’‘轻度厄运吸引’效应。推荐处理方案:立即清除。

清除建议:前往坐标(东区老城,黑铁巷27号附1),寻求专业炼器师协助。

提示:目标人物对常规交涉手段反应概率低于7%,建议提供其感兴趣之物作为交换筹码。

】莉娜猛地从沙发里弹起来了一点,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什么玩意儿?”她脱口而出,

声音带着刚睡醒似的沙哑。系统?金手指?这年头这种东西真的存在?还这么……公事公办?

而且,“感兴趣之物”?她连楼下便利店新来的店员喜欢什么都不清楚。

脑子里的机械音沉寂下去,仿佛刚才只是她的幻听。但一段清晰的信息留了下来,

包括那个坐标,那个所谓的“诅咒”和“标记”的简单说明,以及最后那条冰冷的建议。

莉娜重新瘫回去,用抱枕蒙住脸。诅咒?标记?还是她那“拟似直系血亲”干的?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她那个“嫁”入格雷家不到五年,

就迫不及待把她这个原配留下的“拖油瓶”扫到这座廉价公寓,

自己则带着她母亲留下的几件疑似值钱的旧物件消失不见的“继父”,文森特·克劳。

一个笑容油腻、眼神闪烁,总喜欢摆弄些奇怪瓶瓶罐罐的男人。莉娜对他印象最深的一次,

是她十五岁生日后不久,文森特“无意中”打碎了她母亲留给她的一个釉色温润的旧瓷杯,

然后拿着最大的一块碎片,盯着上面隐约的纹路看了很久,嘴角扯出一个让她很不舒服的笑。

所以,现在是图穷匕见了?那点微末的诅咒,是试探,还是警告?或者,

纯粹是他那些鬼祟把戏的副产品,像烟味一样粘在了她身上?清除?去找个炼器师?

莉娜在抱枕下撇撇嘴。麻烦。太麻烦了。要出门,要说话,要和人打交道,还可能被拒绝。

那什么“行动迟缓”“厄运吸引”,听起来也不是立刻要命的样子。反正她本来就够懒,

运气也没好过。她维持着埋首抱枕的姿势,决定把这个问题和晚餐选择一起,

再拖延几个小时。然而,三分钟后。她认命般地、慢吞吞地从沙发上蠕动起来。

不是因为突然涌起了斗志,而是因为——她饿了。而冰箱空空如也。想要吃东西,

就必须出门。既然要出门……“……顺便看看也行。”她嘟囔着,趿拉上一双旧帆布鞋,

从门后挂钩上扯下一件灰扑扑的连帽衫套上,

顺手把沙发上那个看起来最完整、只有一个胳膊不太灵光的松鼠木偶塞进大大的衣兜里。

雨还没停。莉娜缩着脖子,按照脑子里那个坐标的模糊指引,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老城区湿滑的石板路。黑铁巷比她想象的还要偏僻破旧,

27号附1那扇毫无特色的黑门,看起来像是几十年没打开过。她在门口站了足足一分钟,

雨水顺着帽檐滴落。抬手,放下。又抬手。最终,她用尽今天积攒的所有“行动力”,

屈起手指,在那看起来厚重无比的门板上敲了敲。没有反应。她等了几秒,又敲了敲,

这次稍微用了点力。门内传来隐约的金属撞击声,停了。然后是一片沉寂。莉娜吸了吸鼻子,

空气里除了雨水的土腥气,似乎真的有一丝极淡的、不和谐的甜味。

她想起系统那句“建议提供其感兴趣之物”。甜味?她摸了摸衣兜,

里面只有半包不知道放了多久、可能已经受潮的薄荷糖,

还是上次便利店找零时店员硬塞给她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她剥开一颗,

绿色的糖球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有点可疑。她把它轻轻放在门前一块略干爽的石板边缘,

然后又敲了敲门,这次更轻,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告知。做完这一切,她立刻退后两步,

把帽子拉得更低,准备迎接漫长的等待或者直接的漠视。“咔哒。”门开了。不是大开,

只是一道缝隙。门内光线昏暗,只能看到半个身影的轮廓,高大,挺直,

带着一股炽热金属与冷却油混合的奇特气味扑面而来,瞬间冲淡了雨水的味道。而那股甜味,

似乎更明显了一些。冰蓝色的眼睛在门缝的阴影中扫过她的脸,没有什么情绪,

然后极快地下移,落在了门外石板边缘那颗孤零零的、可怜的绿色薄荷糖上。

目光在那里停留的时间,似乎比看莉娜本人要长零点几秒。“说。

”声音比莉娜预想的要年轻,但也冷硬得像他刚才敲打的铁块,没有任何起伏,一个字,

言简意赅。莉娜被这单刀直入搞得噎了一下。她张了张嘴,摆烂的灵魂在挣扎,

但想到脑子里那个“七十二小时”的倒计时(虽然是她自己脑补的),

还有文森特那张让人生厌的脸,

她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治疗般地快速说道:“我被下了点……不干净的东西。

‘惰性缠绕’还有‘血缘标记’。听说……你能处理?”她语速很快,没什么条理,

眼睛瞄着地面,“报酬……我可以付钱,或者……你需要别的什么?”她没什么底气地补充,

手在衣兜里捏了捏那只松鼠木偶的尾巴。门后的身影沉默着。

空气里只有熔炉隐约的嗡鸣和雨声。就在莉娜以为对方会直接关门,

或者吐出第二个冰冷单字(比如“滚”)的时候,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抬起来,再次看向她。

这一次,审视的意味更浓了些,像是在评估一件材料,或者一个需要修复的、麻烦的物件。

“东西。”“啊?”“带来。”“……什么?”莉娜没明白。“下咒的媒介。或者,

沾染最深的气息之物。”厄里斯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似乎因为提到了“工作相关”,

而稍微多了一丝……专注?“没有源头关联物,清除效果减半,标记可能残留。

”莉娜明白了。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空荡荡的。母亲留下的瓷杯碎片,

早就不知被文森特丢到了哪里。她身上……她猛地想起什么,从连帽衫的内袋里,

掏出一个小小的、陈旧的绒布口袋。这是母亲遗物中她偷偷藏起的最后一件,

里面只有几缕用红线缠着的、她自己的头发,还是小时候母亲给她剪下留念的。她一直带着,

没什么理由,只是习惯。“这个……行吗?我自己的头发。

但……可能沾过那个人的‘气息’。”她不确定地说。

文森特确实曾“关心”地拿起过这个绒布口袋端详,虽然很快又放下了。

厄里斯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旧得发白的绒布口袋上。片刻,门缝开大了一些。“进来。

”他侧身让出通道,自己先转身走回昏暗的室内,仿佛笃定莉娜会跟上。莉娜犹豫了一瞬,

弯腰捡起那颗薄荷糖——它居然没被雨水冲走——攥在手心,然后踏进了炼器铺。

热浪和更复杂的气味瞬间包裹了她。金属,油脂,火焰,矿石,

还有一种……淡淡的、温暖的甜香?像是焦糖牛奶。她眨了眨眼,适应着昏暗的光线,

看到厄里斯已经走回工作台边,正背对着她,脱下手套,

用一个特制的钳子将那块已初步成型的金属件夹起,

浸入旁边一桶冒着袅袅寒烟的黑色液体中。“滋啦——!”白气升腾。他做这些时,

动作流畅精准,完全没有招呼客人的意思。莉娜站在门口附近,有点无所适从。

她打量着四周。墙壁是粗糙的石砖,钉着许多架子,

上面堆满奇形怪状的矿石、金属锭、工具,

还有一些封在透明罐子里的、微微发光的粉末或液体。

工作台上更是杂乱而有序地摆满了各种器具。角落里,那个便携熔炉静静燃烧。另一边,

有一个小小的水槽和……一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擦得锃亮的银色小壶,

旁边放着几个精致的瓷杯。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小壶吸引了一秒。“东西。

”厄里斯的声音传来。他已处理完淬火,转过身,用一块干净的软布擦着手,

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绒布口袋上。莉娜连忙递过去。厄里斯接过,没有打开,

只是用手指捏了捏,然后将其放在工作台上一块刻画着复杂同心圆纹路的黑色石板上。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三根细如发丝的银白色金属丝,将其呈三角状插在绒布口袋周围。接着,

他拿起一个巴掌大的、表面光滑如镜的金属圆盘,悬置于三角中心上方。他闭上眼睛,

嘴唇微动,念诵着音调古怪、绝不属于任何现代语言的简短音节。

指尖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光丝渗出,顺着三根金属丝向下蔓延,没入黑色石板。

绒布口袋微微震动了一下。金属圆盘的镜面上,

先是浮现出一层朦胧的白色雾气(代表莉娜自身的灵韵),紧接着,

一丝极其黯淡、令人不舒服的灰绿色气息,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

缓慢地从白色雾气中析出、缠绕。而在更深处,还有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的小点,

像一颗微缩的邪恶眼睛,潜伏着,与那灰绿色气息隐隐呼应。厄里斯睁开眼,

冰蓝色的眸子盯着圆盘镜面。“惰性缠绕,初级恶咒,以负面情绪和惰性能量驱动,

缓慢生效。血缘追索标记……更隐晦,带有恶意的窥探性质,

可能与某种血缘献祭或定位仪式有关联。”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像在做化学实验报告,

“施术者手法粗糙,但用料……带有陈腐的血腥气和怨念残留,非普通邪术师能轻易获取。

”他抬眼看向莉娜:“你的‘拟似直系血亲’,近期接触过古墓遗物,

或年代久远、沾染非正常死亡气息的器物。”莉娜心头一凛。

文森特那些瓶瓶罐罐……母亲留下的旧物……“能清除吗?”她问,声音有些干。“可以。

”厄里斯放下金属圆盘,走到另一个架子前,取下一个不起眼的陶罐,打开,

用一把小银勺舀出一点亮晶晶的、仿佛星辰碎屑的银色粉末。“常规清除,三百联邦币。

针对标记的深度净化,防止反溯,额外两百。需要提取一缕诅咒源息作为追踪引信,

再加一百五。”他报出价格,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在说今天熔炉用了多少燃料。

莉娜嘴角抽了抽。她兜里总共不到四百块。摆烂也是要成本的。“那个……能不能便宜点?

或者……分期?”她试图挣扎。厄里斯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意思很明显:不行。莉娜垮下肩膀。就在她思考是把松鼠木偶抵押了,

还是干脆继续摆烂、听天由命时,她的目光再次飘向那个银色小壶和精致的瓷杯。

空气里那股甜香,似乎又钻进了鼻子。一个荒诞的、毫无根据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想起门口那颗薄荷糖,想起系统那句“建议提供其感兴趣之物”,

想起刚才进门时那丝若有若无的焦糖牛奶味。她吸了口气,摆烂人偶尔也想赌一把。

“那个……我付不起全部。”她看着厄里斯,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

“但我可以……用别的交换部分费用。”厄里斯挑眉,示意她说。

“我……”莉娜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破罐子破摔般说道,“我会做奶茶。很甜的那种。

焦糖奶茶,全糖加双倍布雷,或者黑糖珍珠鲜奶,糖分致死量。”她顿了顿,

补充了一句她自己都觉得离谱的话,“我看你这里……好像缺个喝热甜饮的杯子?

”铺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熔炉低沉的嗡鸣,和窗外淅沥的雨声。厄里斯·银槲,

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裂纹。

冰蓝色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

视线不受控制地、极快地瞥了一眼工作台角落那个银色小壶和瓷杯。他的喉结,

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次。时间像是被拉长的糖丝,缓慢地流动着。莉娜的心跳有点快,

一半是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另一半是某种诡异的、破罐子破摔后的轻松。终于,

厄里斯转回了视线,重新落在她脸上。表情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硬,但莉娜似乎捕捉到,

他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轻微地动摇了一下。“清除加深度净化,”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

但语速似乎比刚才快了那么一丝丝,“五百。一百用你说的‘糖分致死量’抵扣。

引信费用另付。”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挑剔:“材料需用鲜奶。糖,

要南大陆产的日光金砂糖,或者西境枫糖浆。珍珠……要黑糖熬煮两小时以上,软糯弹牙。

焦糖需现炒。容器,”他指了指那个银色小壶和瓷杯,“我有。”莉娜愣住了。

他……答应了?真的用一杯奶茶抵了一百块?还提出了如此具体、堪称苛刻的要求?

摆烂的灵魂在欢呼,省钱了!但紧接着,现实主义的冷水泼下——南大陆日光金砂糖?

西境枫糖浆?她听都没听过,上哪儿弄去?

还有那复杂的**要求……“材料……”她试图讨价还价。“提供等价普通材料也可,

”厄里斯似乎看穿了她的窘迫,语气平淡,“但抵扣金额减半。五十。”“……成交。

”莉娜咬牙。五十就五十,总比没有强。先解决眼前的诅咒要紧。“明天中午前,

带‘饮品’过来。”厄里斯不再看她,转身走向那块黑色石板,开始准备清除仪式的材料,

银色的粉末在他指尖闪烁,“开始工作。站远点,别碰任何东西。

”他的态度重新变得疏离而专注,仿佛刚才那番关于奶茶糖分的讨论从未发生。

莉娜依言退到门边,看着厄里斯动作娴熟地将银色粉末撒在绒布口袋周围,

又取出几样她看不懂的药剂和符文金属片。他再次念诵起咒文,这一次,

蓝色的光丝更明亮了一些,如同活物般缠绕上那灰绿色的诅咒气息。过程并不漫长,

但充满了一种奇异的静谧感。熔炉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汗水沿着鬓角滑落。

莉娜注意到,在进行到某个步骤,需要精确控制能量输出时,

他的左手再次极其隐蔽且迅速地往工作台下摸了一下。没有“咔嚓”声。但当他收回手时,

莉娜似乎看到他腮帮子微微鼓动了一下。是在吃糖吗?

这个冷酷的、看起来能徒手掰弯钢筋的炼器师?这个发现,

比她成功用一杯尚未存在的奶茶抵了债,更让她感到一种荒诞的真实感。大约二十分钟后,

厄里斯停下了动作。金属圆盘镜面上的灰绿色气息已消失无踪,

那个暗红色的标记点也黯淡下去,被一层银色光膜紧紧包裹、隔绝。“惰性诅咒已清除。

标记已被压制并隔离,七十二小时内,对方无法通过它感知你的确切状态或位置。

”厄里斯用镊子小心地将那层包裹着暗红标记的银色光膜挑起,

放入一个手指粗细的密封水晶管中,“这是源息引信。需要追踪施术者时,

可以用特定仪式激活,它会指向标记的源头。”他将水晶管递给莉娜。莉娜接过,触手冰凉。

她看着里面那点被封印的暗红,仿佛能看到文森特那双闪烁的眼睛。“谢谢。”她低声说,

这次带了些真心实意。不管过程多么古怪,结果是她需要的。“费用,四百五十联邦币,

加明天中午的‘饮品’。”厄里斯脱下手套,开始整理工作台,言简意赅地提醒,“现在,

你可以走了。”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莉娜捏了捏装着源息引信的水晶管,

又看了看手心里那颗已经有些黏糊糊的绿色薄荷糖。“这个……给你?”她迟疑地伸出手,

摊开掌心。厄里斯的目光落在糖上,冰蓝色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类似于嫌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