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睁开眼，一夜的吐纳，让房间里的浊气消散一空，精神也前所未有的清明。

“叶先生，夫人让你下去吃早餐。”是管家的声音。

我打开门，管家站在门口，递过来一套衣服。

不是什么名牌，就是一套普通的家居服，看样子是临时买的。

“换上吧。”他语气平淡。

我没说什么，接过衣服换上。

走到楼下餐厅，长长的餐桌上，只坐着三个人。

主位上，是一个面色威严的老者，虽然坐着，但依旧能看出曾经的挺拔。他应该就是顾家的掌舵人，顾老爷子。只是他此刻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不时发出一两声压抑的咳嗽，显然病得不轻。

李兰坐在他旁边，正殷勤地布菜。

顾倾城则坐在另一侧，低头喝着牛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走过去，拉开顾倾城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瞬间，三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顾老爷子是审视，顾倾城是冰冷，而李兰，则是**裸的厌恶。

“谁让你坐下的？”李兰尖声开口，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上门女婿，有你坐的地方吗？去厨房吃！”

我拿起面前的面包，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淡淡道：“协议里没写我不能上桌吃饭。”

“你！”李兰气得胸口起伏，“你还敢顶嘴了？你吃的住的都是我们顾家的，让你去厨房吃饭是给你脸了！”

“妈。”

一直沉默的顾倾城终于开了口，她放下牛奶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声音依旧清冷：“让他吃吧，别让爷爷看笑话。”

她虽然是在帮我解围，但那语气，仿佛是在说“别跟狗一般见识”。

李兰狠狠瞪了我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主位上的顾老爷子，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那双浑浊但锐利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打转。

“你就是叶辰？”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虚弱。

我咽下嘴里的面包，点了点头：“是。”

“听说，你是孤儿？”

“是。”

“以前做什么的？”

“在山上跟着师父学了点东西。”我实话实说。

“哦？学了什么？”顾老爷子似乎来了点兴趣。

我还没回答，李兰就抢着嗤笑一声：“爸，你问他干嘛。能学什么？学怎么种地，怎么砍柴呗！一个山里来的野小子，能有什么出息！”

我没理会她的嘲讽，只是看着顾老爷子，平静地说道：“学了点岐黄之术，略懂一些拳脚功夫。”

“岐黄之术？就是中医？”顾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

“可以这么说。”

“哈哈哈哈！”李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就你？还懂中医？小子，牛皮吹破了天，你知不知道给爸看病的都是什么人？京城御医的传人，海外回来的专家！你一个山里娃，也敢在这儿大言不惭？”

顾倾城也蹙起了秀眉，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耐和失望。

大概在她看来，我不仅贫穷，还喜欢吹牛，简直一无是处。

我懒得跟一个女人争辩，只是将目光转向顾老爷子，开口道：“老爷子，恕我直言，你这病，那些专家治不好。”

一句话，让整个餐厅的空气瞬间凝固。

“放肆！”李兰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个乌鸦嘴，胡说八道什么！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就连一直古井无波的顾倾城，脸色也沉了下来：“叶辰，注意你的身份。有些话，不是你能乱说的。”

顾老爷子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但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死死盯着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因为他们连你的病根都找不到。他们只会告诉你，你是操劳过度，心肺衰竭。但实际上，你是中了毒，一种慢性奇毒。”

“你胡说！”李兰尖叫。

“这种毒，潜伏期很长，初期只是让你精神不济，食欲不振。中期开始，你会夜夜盗汗，心悸气短。到了现在，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所以你才会时常感到五内俱焚，呼吸困难，对不对？”

我每说一句，顾老爷子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当我说完，他那张蜡黄的脸上，已经写满了震惊和骇然。

因为，我说的症状，与他亲身感受到的，分毫不差！

这些最痛苦的感受，他连最亲近的家人都未曾提起，那些专家名医也只是用一堆他听不懂的数据来解释。

可眼前这个被全家人看不起的上门女婿，竟然只看了几眼，就一语道破！

“你……你怎么知道？”顾老爷子声音颤抖，抓着桌沿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因为，我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