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被吵醒,我用合同让她赔了半年工资

开灯 护眼     字体:

全文阅读>>

我合租的室友是个小网红,叫丁佩佩。长得挺好看,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她把我们合租的家,

当成了她的24小时直播秀场,和她榜一大哥奔现的爱情公寓。凌晨的“嗯嗯啊啊”,

卫生间里用过的套。提醒她,她翻个白眼,说我思想封建,嫉妒她。OK,没关系。

作为一个律师助理,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跟人吵架。因为一张签了字的纸,

比一万句废话都有用。她可能忘了,签合租协议时,她看都没看就签了字。她更不知道,

那份协议,不是网上下载的模板。而是我的老板,京州最有名的“合同恶魔”路远律师,

亲自帮我拟的。所以,当她把摄像头对准我,想在网上发动粉丝审判我的时候。

我只是默默打开了电脑,把录下的证据,连同那份她从没正眼瞧过的合同,一起打包,

发给了我的老板。邮件标题是:路律,请求“实战”指导。1门又没关。丁佩佩的房门,

像个半张着的嘴,往外吐着腻歪的说话声。“宝宝们,看到没,这就是佩佩每天住的地方哦。

”“温馨吧?这都是我自己一点点布置的呢。”我端着水杯,从客厅经过。眼角的余光,

能瞥见她房间里那圈巨大的环形补光灯。把她那张本来就没多少瑕疵的脸,照得像个假人。

丁佩佩是我的合租室友。三个月前,通过中介认识的。当时她说自己是做“新媒体运营”的,

生活规律,安静爱干净。我信了。现在我知道了,“新媒体运营”就是当网红。

“生活规律”就是白天睡觉,半夜开播。“安静爱干净”的意思是,

她只在自己的镜头里安静爱干净。我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

暂时盖过了她那娇滴滴的声音。灌满一杯水,我转身回房。经过她门口时,

她正好把手机摄像头转了个方向,对着外面。“宝宝们看,这是我们的客厅,很大很干净吧?

”镜头扫过我。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黑洞洞的镜头。直播间的弹幕,我猜,

肯定有人在问我是谁。丁佩佩立刻把镜头转了回去,咯咯地笑。“哎呀,那个是我的室友啦,

一个普通的小白领。”“人有点闷,不太爱说话的。”她那句“普通的小白领”,

尾音拖得特别长。带着点说不清的优越感。我没理她,径直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

世界清静了。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我没写完的法律文书。我是个律师助理,

在一家叫“启正”的律所工作。我的老板叫路远。一个在京州法律界,

能让对方律师听到名字就头疼的人物。他最出名的,不是打了多少场必胜的官司。

而是他拟的合同。圈内人说,路远的合同,不是合同,是艺术品。一件能让违约方,

哭着喊着把底裤都赔出来的艺术品。我放下水杯,继续敲键盘。对丁佩佩的这些小动作,

我暂时不想计较。成年人的世界,边界感很重要。只要她不越界,我能忍。手机震了一下。

是丁佩佩发来的微信。一张截图,是她直播间的后台数据。在线人数,五万。

下面跟着一句话:“看见没,姜由,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我盯着那句话看了三秒。

然后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没回。区别?区别大概是,她的五万观众,

换不来一个能让她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的编制。而我正在写的这份文件,

明天就能帮我的客户,拿回一套价值三千万的房产。大家赚钱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没什么好比的。凌晨一点。我被一阵压抑又清晰的声音吵醒。声音是从丁佩佩房间传出来的。

女人娇媚的喘息,混合着男人粗重的呼吸。还有床板“咯吱咯吱”的撞击声。我皱了皱眉,

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没用。那声音跟有穿透力似的,一个劲儿往耳朵里钻。

我摸过手机看了一眼。一点十五分。明天早上我八点半就要到律所。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黑暗中,那声音显得更加放肆。我忍了十分钟。声音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激烈。

我深吸一口气,穿上拖鞋,走出房间。我没有去敲丁佩佩的门。我走到路由器旁边,

拔了电源。整个屋子,瞬间断网。隔壁的撞击声停了。几秒钟后,

传来丁佩佩气急败坏的声音。“操!网怎么断了!”然后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没网就没网呗,宝贝,继续……”“继续你个头啊!我这儿跟粉丝PK呢!”**在墙上,

听着里面的对话,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丁佩佩的房门开了。她穿着一条真丝吊带睡裙,

怒气冲冲地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由器旁边的我。“姜由,是不是你把网关了?

”她身后,探出一个只穿着裤衩的男人。瘦瘦高高,头发染得焦黄,看着也就二十出头。

应该是她直播间那个“榜一大哥”。我看着她,语气很平静。“网好像有点问题,

我重启一下。”我说着,把电源又插了回去。“有问题?我看就是你有问题!

”丁佩佩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刻薄。“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啊?我这边PK正到关键时候,

你给我断网?你知道我损失多少钱吗?”“我不知道,”我看着她的眼睛,

“我只知道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你房间的声音,吵到我睡觉了。”“我房间?

”丁佩佩愣了一下,随即脸颊泛红,但立刻又转化成恼怒。“我跟我男朋友亲热,怎么了?

你没谈过恋爱啊?思想这么封建?”她身后的黄毛男友,也跟着嗤笑一声。“就是,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大惊小怪。”我没理那个男的。我只是看着丁佩佩,

一字一句地说。“在你的房间,你们做什么,是你们的自由。”“但前提是,不要影响到我。

”“这个房子,是我和你合租的,不是你一个人的。”“OK,”丁佩佩翻了个白眼,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会小点声的,行了吧?真是的,管得比我妈还宽。”她说完,

拉着她男朋友,“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我站在原地,没动。

我能听到门后传来她压低了声音的抱怨。“……真晦气,碰到这么个室友,

跟个老处女一样……”我转身,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隔壁又传来了细微的声响。他们这次,确实“小声”了。但我还是睡不着了。我拿出手机,

打开了备忘录。在上面记下了一行字。“11月12日,凌晨1:27,

丁佩佩第一次带异性回家过夜,制造噪音,影响他人休息。”写完,我放下手机。我知道,

这只是个开始。有些人,你跟她讲道理,是没用的。你得让她疼一次。她才会知道,

规矩两个字,到底怎么写。2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律所。路远看见我,

挑了挑眉。“昨晚做贼去了?”路远是我的老板,三十出头,已经是“启正”的合伙人。

英俊,多金,业务能力顶尖。以及,极度毒舌。“没,”我把文件放在他桌上,

“被噪音骚扰,没睡好。”“噪音?”他翻开文件,头也不抬,“报警。

”“……还没到那个程度。”“那就忍着。”“嗯。”我转身想走。“等等,”路远叫住我,

“你那个合租合同,带来了吗?”我愣了一下,“在家里。”“下次带来我看看。

”他随口说了一句,注意力已经回到了文件上。“好。”我点点头,退了出去。

心里有点奇怪。那份合同,当初就是他帮我拟的。里面的条款,他比我还清楚。

怎么突然又要看?回到家,客厅里没人。但空气中,飘着一股廉价的香水味,

混着外卖的油腻味。茶几上,堆着几个吃剩的烧烤盒子。竹签和纸巾扔得到处都是。

丁佩佩的房门紧闭着。我皱了皱眉,默默把垃圾收进垃圾袋,又开窗通了通风。晚上七点,

丁佩佩终于睡醒了。她打着哈欠走出房间,看到焕然一新的客厅,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像这本就该是**的活。她径直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酸奶,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然后,

她看了我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姜由,跟你说个事。”“嗯?

”我正在看电视。“我男朋友,阿豪,最近没地方住,可能要在我这儿住一段时间。

”她说得理所当然。我关掉电视,转头看着她。“住一段时间,是多久?”“没准儿,

可能十天半个月,也可能一两个月吧。”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房租,是我和你两个人签的。

”我提醒她。“哎呀,我知道,”她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放心,不会让他白住的。水电费,

我让他多交一百块,行了吧?”一百块。打发叫花子呢。“丁佩佩,”我站了起来,

走到她面前,“我们的合租协议上,写得很清楚。”“不得擅自带外人留宿,超过24小时。

”丁佩佩笑了。“我说姜由,你是不是学法律学傻了?”“那破协议,就是个形式,

谁会当真啊?”“你别这么不近人情好不好?我男朋友过来陪我,你也要管?

”“这不是人情的问题,”我的语气依旧平静,“这是规矩。”“规矩规矩,你就知道规矩!

”她把酸奶瓶重重地砸在茶几上。“你就是嫉妒!嫉妒我有人爱,有人疼!

你一个天天加班的单身狗,你看谁都不顺眼!”她开始人身攻击了。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一旦道理说不过,就开始胡搅蛮缠。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我嫉妒你?

”“我嫉妒你什么?嫉妒你男朋友头发的颜色,还是嫉妒你喝酸奶不舔盖?”丁佩佩的脸,

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你!”她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告诉你姜由,阿豪,我今天还就让他住定了!

”“你要是看不惯,你就搬走!”说完,她扭头就走回了房间。“砰”的一声,

门甩得震天响。我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搬走?该搬走的人,恐怕不是我。

事情果然朝着我预想的方向,不,是比我预想的更糟的方向发展了。阿豪,那个黄毛小子,

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丁佩佩给他配了钥匙。从此,这个家,就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天下。

他们买了一台巨大的投影仪,放在客厅。每天晚上,客厅的白墙上,

就放着震耳欲聋的枪战片或者情情爱爱的偶像剧。两个人就窝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

一边大声说笑。我回家的感觉,就像是走错了门,进了一家私人影院。我跟丁佩佩说过两次。

第一次,她说:“客厅是公共区域,我也有使用权啊,你凭什么不让我用?”第二次,

她说:“哎呀,你嫌吵,你回房间关上门不就行了?”后来,我放弃了沟通。

因为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面。丁佩佩为了直播效果,把她的直播阵地,从房间,

搬到了客厅。每天下午,她就把各种补光灯、反光板、手机支架,在客厅里摆得满满当当。

然后,她就开始了长达数小时的直播。跳舞,唱歌,跟粉丝聊天。有时候,阿豪也会加入。

两个人像耍猴一样,在镜头前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说着各种没营养的笑话。我下班回家,

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群魔乱舞的景象。丁佩佩穿着暴露的衣服,

在客厅中央扭来扭去。阿豪在旁边,拿着另一部手机,给她拍各种角度的特写。而我,

就成了那个闯入别人派对的,不速之客。有一次,我刚进门,丁佩佩正好在跟粉丝互动。

“宝宝们想不想看佩佩的素人室友呀?”她笑着,就把镜头,直接对准了我。

我当时穿着职业装,手里还提着电脑包,一脸疲惫。就那样,毫无防备地,

出现在了她数万粉丝的面前。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哇,这个**姐好有气质啊!

”“看着像个白领精英。”“佩佩,你室友人好好看,介绍一下呗。”丁佩佩看着弹幕,

脸上的笑容,有点僵。她大概是想让我出糗,没想到评论都在夸我。她赶紧把镜头转了回去。

“哎呀,我室友很害羞的啦,我们不要打扰她工作了。”那天晚上,

我收到了很多陌生社交账号的好友申请。不用想也知道,是丁佩佩直播间的粉丝,

通过什么渠道人肉到了我。我一个个,全部点了拒绝。然后,我给丁佩佩发了条微信。

“请你立刻停止在公共区域进行直播,你的行为,已经严重侵犯了我的隐私权和肖像权。

”她回得很快。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然后是一句话:“至于吗?开个玩笑而已,真没劲。

”我没有再回复。我默默地,把我下班回家,看到客厅里那堆直播器材的照片,存了下来。

又默默地,把那几个骚扰我的粉丝账号,截了图。证据,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丰满起来。

3周五,我把那份合租合同,带到了公司。午休时间,我拿着它,敲开了路远的办公室门。

他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音,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什么事?”“路律,

您之前说,想看看我的合租合同。”我把那几张A4纸,轻轻放在他桌上。他“嗯”了一声,

坐直了身体,拿了起来。他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但又看得极细。

手指划过每一条条款,眼神专注。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让他那张本就过分好看的脸,显得有些不真实。我站在他对面,有点紧张。这份合同,

当初是我入职“启正”的最后一个考验。路远扔给我一个案例,说一个年轻女孩,

因为合租纠纷,被室友和房东联手坑了,最后被赶出家门,押金也要不回来。

他让我以这个女孩的身份,拟一份能保护自己所有权益的合租协议。我花了两天两夜,

查阅了大量资料和案例,写了整整十页。交上去之后,他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碎纸机。

然后,他给了我一份他自己写的。也就是我现在手上这份。只有三页。但里面的内容,

环环相扣,逻辑缜密,几乎堵死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漏洞。当时他说:“法律不是文字游戏,

是逻辑的堡垒。你的那份,辞藻华丽,但到处都是门。我这份,看起来简单,但它没有门,

只有一个笼子。”看完合同,他把它放回桌上。“你那个室友,开始作妖了?”他问。

“……嗯。”我把丁佩佩最近的行为,简单说了一遍。带人留宿,制造噪音,占用公共空间,

直播侵犯隐私。路远静静地听着,没打断我。等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她违反了合同的哪几条,你知道吗?”“知道。”我立刻回答。

“第三条第四款:乙方(即丁佩佩)不得擅自留宿非协议内人员,单次超过12小时,

或单月累计超过48小时,均视为违约。

”“第五条第二款:乙方应保持公共区域的整洁与安静,晚22点至次日早8点,

不得在公共区域制造超过40分贝的噪音。”“第七条第一款:未经甲方(即我)书面同意,

乙方不得将租赁房屋用于任何商业性质的活动,包括但不限于网络直播、产品拍摄、聚会等。

”“还有,”我顿了顿,“补充协议的第二条,关于隐私权的。协议规定,

任何一方不得在公共区域安装摄像设备,或以任何形式,将另一方的肖像、声音,

暴露于第三方平台。”我说完,路远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记得很清楚。

”“说明我当时让你背下来,还是有用的。”我有点不好意思。是的,

当初他让我把这份合同,从头到尾,连同标点符号,都背了下来。他说,这是律师的基本功。

你自己的武器,你都不知道它锋利在哪,还怎么上战场?“所以,”路远身体微微前倾,

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你现在手上有武器,也有了对方攻击你的证据,你打算怎么做?

”“我……”我犹豫了。直接摊牌吗?把合同甩在丁佩佩脸上,告诉她,她已经违约了,

让她立刻滚蛋?好像有点太……直接了。“你还是太心软。”路远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姜由,我再教你一遍。”“对付流氓,你不能比他还流氓,因为那是他的专业领域。

”“你要做的,是把他拉到你的专业领域,然后用你最擅长的方式,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你的专业领域是什么?”“是……法律和规则。”我小声说。“没错。”路远点了点头。

“所以,不要跟她吵,不要跟她闹。那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要做的,是取证,发函,

走程序。”“用一份份盖着红章的文件,告诉她,成年人的世界,错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拿起那份合同。“你看这一条,”他指着违约责任那一部分。

“乙方若违反上述任何一条,甲方有权单方面解除合同,

并要求乙方支付等同于三个月租金的违约金。”“同时,因乙方违约行为,

给甲方造成的名誉、隐私、精神损失,甲方保留进一步追诉的权利。”“你觉得,

你那个室友,看到这条,会是什么反应?”我看着那行字,想象着丁佩佩的表情。大概会是,

震惊,不信,然后是歇斯底里的愤怒吧。“路律,我明白了。”我抬起头,看着他。“嗯,

”他把合同递还给我,“去吧,给我打一场漂亮的仗。”“别丢我的人。”我拿着那份合同,

走出了路远的办公室。手里的A4纸,好像突然有了重量。沉甸甸的。那不再是几张纸,

而是我的底气,我的武器。回到家,丁佩佩和阿豪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电视里的厮杀声,

喊叫声,震得我耳膜疼。茶几上,又是一片狼藉。我没说话。默默换了鞋,走回自己房间。

然后,我拿出手机,对着客厅,拍了一段三十秒的视频。视频里,清晰地记录了电视的音量,

和那两个人的喊叫声。手机屏幕的右上角,显示着时间:晚上十点半。接着,

我把我买的一个分贝测试仪,放在了我房间的门缝边。数值在55到60之间跳动。

远超合同规定的40分贝。我把测试仪的读数,也拍了下来。做完这一切,

我把所有照片和视频,都存进了一个新建的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叫“丁佩佩违约证据”。

然后,我拿出那份合同,把它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茶几上。就压在他们的外卖盒子下面。

做完这些,我关上门,戴上防噪耳塞。睡觉。好戏,明天才正式开始。4第二天是周六。

我一觉睡到自然醒。摘掉耳塞,外面安安静静的。我走出房间,丁佩佩和阿豪都还没起。

客厅的茶几上,那份合同,还好好地压在外卖盒子下面。动都没动过。我有点想笑。也对,

在她的世界里,一张纸,能有什么用呢?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客厅,给自己做了份早餐。

吃到一半,丁佩佩的房门开了。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来,看到我,愣了一下。“早。

”我跟她打了个招呼。她没理我,径直走向洗手间。几分钟后,阿豪也出来了。他赤着上身,

只穿一条大裤衩,大摇大摆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还当着我的面,打开冰箱,拿出我的牛奶,

直接对着瓶口就喝。我看着他,皱了皱眉。“那是我的牛奶。”“我知道啊,

”阿豪放下牛奶瓶,用手背擦了擦嘴,冲我一笑。“嫂子,借喝一口,不介意吧?

”他管我叫嫂子。我差点把嘴里的面包吐出来。“第一,”我放下刀叉,看着他,

“我不是你嫂子,请你放尊重一点。”“第二,用别人的东西之前,先问过主人的同意,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第三,如果你想喝,麻烦你用杯子。”阿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可能没想到,我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闷葫芦”,会突然这么刚。洗手间里的丁佩佩,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走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她一边擦脸一边问。

阿豪立刻告状:“宝贝,你这室友也太小气了吧?我不就喝了她一口牛奶吗?

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丁佩佩一听,火气也上来了。“姜由,你是不是有病啊?

一瓶牛奶而已,你至于吗?”“阿豪是我的男朋友,他用一下你的东西怎么了?

我们俩还分什么彼此啊?”“你和他不分彼此,”我冷冷地看着她,“我和他分。”“而且,

这不是一瓶牛奶的事,这是边界感的问题。”“边界感?又是边界感!”丁佩佩尖叫起来。

“你一天到晚除了规矩就是边界,你活得累不累啊?”“我看你就是思想太保守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得跟旧社会的大家闺秀一样,这不能碰,那不能摸的。”“我告诉你,

今天这牛奶,阿豪还就喝了!你能怎么着?”她说着,把那半瓶牛奶,又塞回了阿豪手里。

“喝!当着她的面,全喝光!”阿豪拿着牛奶,看看丁佩佩,又看看我。脸上带着挑衅的笑。

他真的就拧开盖子,仰起头,咕咚咕咚地,把剩下的牛奶,一口气全喝完了。喝完,

还故意打了个嗝。“嗝……真好喝。谢谢嫂子。”丁佩佩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像打了一场大胜仗。我看着他们,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直到他们笑够了。我才缓缓站起身。我没有去看他们,而是走到了茶几边。

我把压在下面的那份合同,拿了出来。然后,我翻到其中一页,走回到丁佩佩面前。

“丁佩佩,”我把合同递到她眼前,“我们,聊聊这个吧。”丁佩佩脸上的笑容,

还没完全褪去。她看了一眼那张纸,一脸莫名其妙。“什么玩意儿?”“我们的,合租协议。

”我指着上面的条款,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她听。“补充协议,

第三条:关于公共物品的使用。”“‘甲乙双方购买的私人食品、饮品、生活用品,

另一方不得擅自取用。如需使用,必须征得物主同意。若擅自使用,需按物品市价的三倍,

进行赔偿。’”我念完,抬起头,看着她。“你脚边的垃圾桶里,有牛奶的包装盒。

”“上面有价格,18块9。”“三倍,就是56块7。”“现在,请你,把钱给我。

”空气,瞬间安静了。丁佩佩和阿豪,都愣住了。像两个被人按了暂停键的木偶。

足足过了十几秒。丁佩佩才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你……你疯了吧?”“为了瓶牛奶,

你跟我谈合同?”“姜由,你是不是穷疯了?!”“我不是在跟你谈牛奶,”我的声音,

冷得像冰,“我是在跟你谈,契约精神。”“你签了字,就代表你同意了上面的所有条款。

”“现在,你违约了,就应该按照约定,进行赔偿。”“这跟钱多钱少,没有关系。

”“这是规矩。”阿豪也反应过来了,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操,**有毛病吧?

不就几十块钱吗?老子给你!”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一百块,直接甩在我脸上。

“拿去!不用找了!当老子喂狗了!”红色的钞票,轻飘飘地,落在我脚边。

带着侮辱的意味。我没有弯腰去捡。我甚至,都没有看那张钱一眼。我只是看着丁佩佩。

“很好。”“你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我明白了。”我收回合同,

转身走回房间。身后,传来丁佩佩和阿豪的嘲笑声。“哈哈哈,你看她那怂样,吓唬谁呢?

”“还合同,笑死我了,一张破纸,能顶个屁用!”我关上房门,把他们的声音,隔绝在外。

我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了那个叫“丁佩佩违约证据”的文件夹。我把刚才发生的一切,

用文字,详细地记录了下来。包括阿豪说的那句“当老子喂狗了”。然后,

我把地上那张一百块钱的照片,也拍了下来,存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在椅子上,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摊牌,比我想象的,要来得更快一些。不过,也好。有些人,

不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是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疼的。5接下来的两天,

丁佩佩和阿豪变本加厉。他们好像觉得,上次“牛奶事件”的胜利,给了他们巨大的信心。

他们认定了,我就是个只敢动嘴皮子的怂包。于是,客厅的电视音量,开到了最大。

吃剩的外卖垃圾,直接堆在门口。阿豪甚至开始邀请他的那些“兄弟”,来家里打牌,喝酒。

整个房子,乌烟瘴气,闹得跟菜市场一样。我没有再跟他们发生任何正面冲突。我只是,

默默地记录着一切。手机的录音功能,一直开着。门口的智能猫眼,也忠实地记录下了,

每一个进出这个家的陌生面孔。我的证据文件夹,越来越满。周一,我把所有整理好的证据,

拷进一个U盘,带去了公司。我没有直接去找路远。我知道,这点小事,

还不需要他亲自出马。我找到了律所的行政主管,张姐。“张姐,我想以个人名义,

发一封律师函。”张姐扶了扶眼镜,有点惊讶。“发给谁?”“我的合租室友。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跟她说了一遍。张姐听完,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种人是挺讨厌的。行,你把证据和对方信息给我,我让实习生给你写一封。”“不用,

”我摇了摇头,“我自己已经写好了。”我把另一个U盘递给她。里面,

是我周末花了一下午时间,写好的一封律师函。措辞严谨,证据引用清晰,

法律条文列得明明白白。最后的要求是:一,要求丁佩佩和她的同住人阿豪,

立刻停止一切侵权和违约行为。二,要求他们对之前的违约行为,进行书面道歉。三,

赔偿牛奶费用,56块7毛。张姐拿过去,插在电脑上,看了一遍。她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可以啊小姜,这水平,比咱们所里有些正式律师写的都好。”“这气势,这逻辑,啧啧,

不愧是路律带出来的人。”我笑了笑,“张姐,您过奖了。”“不过,”张姐有点为难,

“按照所里的规矩,这种非业务的函件,不能盖咱们‘启正’的公章。”“我知道,

”我点点头,“我也不需要盖公章。”“我只需要,

您帮我把它打印在咱们律所的专用信纸上。”“然后,快递出去。”律所的专用信纸,

页眉印着“启正律师事务所”几个烫金大字。下面是地址,电话,和律所的go。这本身,

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个没问题。”张姐很爽快地答应了。“对了,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寄件人,除了写我的名字,能不能,

再帮我加一个名字?”“谁?”“路远。”张姐的动作,停住了。她抬起头,

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小姜,你没开玩笑吧?”“让路律给你这封律师函背书?

这……”“张姐,你放心,”我打断她,“路律那边,我会去沟通。”“你就说,行不行吧。

”张姐看着我,犹豫了很久。最后,她一咬牙。“行!出了事,路律怪罪下来,我担着!

”“谢谢张姐。”下午,律师函就通过同城急送,发了出去。一式三份。一份,寄给丁佩佩。

一份,寄给了阿豪登记的身份证地址。还有一份,我让张姐,

寄给了丁佩佩签约的那家MCN公司。寄给公司的,和寄给他们本人的,内容略有不同。

给公司的函件里,我特意“友情提醒”了一下。“丁佩佩女士作为贵司旗下艺人,

其个人在线下及网络平台的行为,均可能对贵司的声誉造成影响。请贵司本着负责任的态度,

对其进行监督与约束。”我这是在告诉他们。管好你家的人。不然,火烧起来,

可能会燎到你们自己身上。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没有去跟路远“沟通”。我知道,他肯定会同意的。他让我打一场漂亮的仗。

那我就不能只用小米加步枪。我得把我的意大利炮,拉出来遛遛。而“路远”这两个字,

就是我最响的意大利炮。晚上回到家,气氛有点诡异。客厅里,没人。电视关着,

垃圾也收了。安静得有点不正常。我换好鞋,正准备回房。丁佩佩的房门,

“吱呀”一声开了。她站在门口,脸色煞白地看着我。手里,捏着一封拆开的信。那信纸,

我再熟悉不过。“姜由,”她的声音,有点发抖,“这……这是什么意思?”**在墙上,

看着她。“字面意思。”“律师函。你看不懂吗?你不是也大学毕业了吗?

”“你……你凭什么给我发律师函?!”她激动地冲了过来。“还……还寄到我公司去?!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老板找我谈话了!!”“就因为这点破事,你就要毁了我的事业吗?!

你怎么这么恶毒!”她歇斯底里地吼着。我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吼完。“第一,

我没有想毁了你的事业。我只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合法权益。”“第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不是因为我恶毒,而是因为你,毫无底线。”“我跟你讲道理,你跟我耍流氓。

我跟你谈规矩,你跟我讲人情。”“既然我们无法沟通,那我就只能,让法律来跟你沟通。

”阿豪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他显然也收到了律师函。“操!你个臭娘们,你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