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辰,十三岁。别看我年纪不大,但我是市里出了名的小侦探。蝉鸣撕开盛夏的燥热时,
我正蹲在警戒线里,指尖悬在一具女尸的胳膊上方,
距离那道深褐色的“罪”字刻痕不过半寸。“叶辰,别碰!”身后传来张队长粗粝的嗓音,
带着几分无奈的急切。我没回头,指尖微微蜷缩,
感受着空气里尚未散尽的、属于凶手的冷意。“张叔,刻痕边缘的皮肤组织没有外翻,
刀速均匀,深度精准到皮下脂肪层,凶手用的是医用手术刀,而且手法很稳。
”十三岁的年纪,本该在教室里对着数学题皱眉,
可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出现在凶案现场。市局的人从最初的震惊质疑,
到后来的默认依赖,只用了三起悬案的时间。但这一次,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张队长,
眼底都压着化不开的凝重。这是“罪印连环杀人案”的第五起。死者是市中心医院的护士长,
李梅,四十五岁,人缘极好,街坊邻居提起她都竖大拇指,同事更是称赞她“菩萨心肠”。
可此刻,她的尸体蜷缩在医院地下停车场的角落,白色护士服被血浸透,
左臂上那道“罪”字像一枚狰狞的印章,刻碎了她生前所有的温和。“毫无关联,
还是毫无关联。”年轻警员小王拿着平板电脑,语气里满是挫败,“前四个死者,
一个是菜市场的屠夫,一个是中学老师,一个是建筑老板,一个是退休工人,
职业、年龄、社会关系没有任何交集。李护士长和他们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张队长揉了揉眉心,看向我:“叶辰,你发现什么了?”我缓缓站起身,
目光扫过现场被保护起来的每一处细节——没有脚印,没有指纹,没有挣扎痕迹,
甚至连凶器都被凶手带走了。凶手像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反侦察能力高到令人发指。
“不是毫无关联,是我们没找到关联点。”我指着尸体手腕上的一道浅痕,“这里有勒痕,
但不深,说明凶手先控制了她,而且力气不大,大概率是女性,或者身材偏瘦的男性。
”“女性?”小王瞪大了眼睛,“前几起案子的现场,凶手都能轻松搬运尸体,
还能精准刻字,怎么看都像个壮汉吧?”“搬运尸体不一定需要蛮力,用工具就行。
”我蹲下身,捡起一根掉在尸体不远处的头发,递给技术科的同事,“头发偏细偏软,
染色剂是高端品牌,前几起现场有没有找到类似的毛发?
”技术科的刘姐立刻翻出记录:“第三起死者的家里,找到过一根同款染色的头发,
但当时以为是死者女儿的,没当回事!”张队长的眼睛亮了一下:“这么说,
凶手可能是女性?”我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李梅的尸体:“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没有任何划痕,说明她完全没有反抗。要么是凶手突然袭击,要么是她认识凶手,
或者……她对凶手没有任何防备。”“医院里的人?”张队长立刻反应过来,
“李护士长在医院工作了二十年,认识的人太多了!”“不止。”我站起身,
看向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摄像头,“这里的监控坏了,前四起凶案的现场监控,要么坏了,
要么被人为删除了。凶手对每个现场的环境都了如指掌,她不是随机作案,而是精准猎杀。
”“猎杀?”小王喃喃道,“可她为什么要杀这些人?还要刻上‘罪’字?
难道真的像网上说的,是替天行道?”“替天行道不会这么隐秘。”我摇摇头,
“凶手在隐藏自己的同时,又在刻意留下‘罪’这个标记,她在传递某种信息,
或者……在完成某种仪式。”回到市局的刑侦科,办公室里堆满了五起案件的资料,
白板上贴满了死者的照片和基本信息,密密麻麻的红线把几个人连在一起,
却又显得杂乱无章。我坐在椅子上,把五份尸检报告摊开,逐字逐句地看。第一起,
屠夫王强,死在自己的屠宰场,脸上刻着“罪”字,死因是失血性休克,凶器是杀猪刀,
但被打磨过,刀痕和李梅身上的刻痕手法一致。尸检报告里提到,王强的胃里有大量酒精,
死前喝了很多酒。第二起,中学老师赵文华,死在学校的办公室,胳膊上刻着“罪”字,
死因是中毒,毒药是一种罕见的植物毒素,混在他的茶杯里。报告里备注,
赵文华生前有体罚学生的记录,但没有被曝光。第三起,建筑老板周正,死在自己的别墅里,
脸上刻着“罪”字,死因是窒息,被人用枕头闷死。他的公司有过工程事故,
导致两名工人死亡,最后私了了。第四起,退休工人孙老头,死在小区的花园里,
胳膊上刻着“罪”字,死因是心脏骤停,死前被人注射了过量的镇静剂。邻居反映,
孙老头脾气暴躁,经常虐待家里的老伴,老伴半年前去世了,死因是“意外摔倒”。第五起,
护士长李梅,死在地下停车场,胳膊上刻着“罪”字,死因是动脉破裂,凶器是医用手术刀。
尸检报告里有一条不起眼的备注:李梅生前曾多次违规给病人开具**品,
且与一名药物成瘾者有资金往来。看到这里,我猛地坐直了身体,
指尖指着尸检报告上的备注:“张叔,你们看这里!”张队长和小王立刻凑了过来。
“赵文华体罚学生,周正瞒报工程事故,孙老头虐待老伴,
李梅违规开**……”我语速极快地说,“这些都是他们的‘罪’!凶手不是随机杀人,
她杀的都是有‘罪’的人!”“可王强呢?”小王疑惑道,“王强就是个屠夫,
平时虽然脾气冲了点,但没听说过他犯什么大错啊!尸检报告里也没写他有什么问题。
”“王强的问题,不在尸检报告里。”我拿起王强的资料,翻到他的社会关系那一页,
“他有个儿子,三年前因为聚众斗殴被抓,判了两年。但我记得,
三年前有一起未成年人被殴打致重伤的案子,凶手一直没抓到,受害者最后成了植物人。
”我立刻打开电脑,搜索三年前的那起案子。果然,受害者叫林晓,当年十五岁,
被人殴打后送进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案件的嫌疑人里,就有王强的儿子,但因为没有证据,
最后不了了之。“王强的儿子是主谋,但王强花钱打通了关系,把事情压了下来。
”我看着屏幕,“那个受害者林晓,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这就是王强的‘罪’!
”张队长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么说,凶手是在为这些受害者复仇?”“大概率是。
”我点点头,“赵文华体罚的学生,周正害死的工人,孙老头虐待的老伴,
李梅资助的药物成瘾者,还有王强包庇的儿子……这些受害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们立刻开始调查这些受害者的信息。赵文华体罚的学生里,有一个叫陈小雨的女孩,
两年前转学了;周正的工程事故里,去世的工人中有一个叫**的,
家里有一个女儿;孙老头的老伴,生前有一个外孙女;李梅资助的药物成瘾者,叫张磊,
是个大学生;林晓的父母,三年前就离婚了,林晓跟着母亲生活。
我把这些人的名字和信息列在白板上,盯着看了很久,突然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张叔,
你看!”我指着白板,
儿李娜、孙老头的外孙女王萌、张磊、林晓的母亲……他们都在同一家慈善机构做过志愿者!
”“同一家慈善机构?”张队长立刻让人去查,“叫什么名字?”“阳光助学基金会。
”我念出机构的名字,“这个基金会主要帮助贫困学生和受伤害的未成年人,成立了五年,
口碑一直很好。”半小时后,
调查结果出来了:陈小雨、李娜、王萌、张磊都曾是阳光助学基金会的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