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业,是为死人化妆。一双巧手,能让破碎的归于完整,让绝望的重拾安详。但这一次,
我从业生涯中最诡异的挑战来了。躺在我面前的女孩,
尸检报告显示她拥有医学史上都极为罕见的纯净基因图谱,在某个加密数据库中,
这样的样本被标记为“完美原型01”。法医鉴定她已死亡超过十二小时,
可就在我拿起粉刷,准备为她遮盖尸斑时,那冰冷僵硬的手指,
竟在我眼前诡异地蠕动了一下。警局的菜鸟吓得魂飞魄散,只有我知道,这并非亡魂归来,
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案,刚刚拉开血腥的序幕。死者,在用她的身体,
向我传递最后的遗言——一个指向黑暗帝国的线索。01我叫岑寂,一个给死人化妆的。
我的店开在殡仪馆旁,名曰“归尘”。听着有禅意,
做的却是最孤独的生意——为亡者守住最后一丝体面。凌晨五点,
市刑警队队长叶振的电话如同一道惊雷,把我从浅眠中炸醒。
他的声音隔着听筒都透着一股被案子熬出来的烟熏火燎味:“岑寂,来活了,城南乱葬岗,
立刻!马上!”我打着哈欠,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窗外天色是那种死鱼肚皮似的灰白,
空气里满是宿醉未醒的潮气。我和叶振曾是搭档,在一个坑里蹲过点,
也在一个解剖台前通过宵。他当他的英雄警察,我做法医。后来,
因为三年前那件足以压垮任何人的悬案,我亲手脱下了白大褂,换上了现在的黑围裙。
我太懂他了,若非案子棘手到让他满嘴燎泡,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把电话打到我这里。
车子一路疾驰,轮胎碾过积水的路面,发出令人心烦的“嘶嘶”声。城南的乱葬岗,
本地人都叫它“白骨坡”,几十年前是片刑场。警戒线黄得刺眼,像一道分隔生死的界河。
叶振站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旁抽烟,烟头在晨光熹微中忽明忽暗,
他脚下已经碾灭了一地烟蒂。看见我的车,他像是看到了救星,
紧锁的眉头总算拧开了一丝缝隙。“你可来了,”他把最后一口烟吐进冷风里,“看看这个,
邪门得紧。”白布掀开,我倒吸一口凉气。是个女孩,最多十八九岁,
还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她穿着一套洗得泛白的廉价校服,脸上那点婴儿肥尚未褪尽,
此刻却呈现出一种缺氧的青紫色。脖颈处,一道深陷的勒痕,如同一个狰狞的项圈。
叶振递来一份现场勘查报告,纸张边缘都有些潮了。“死因,机械性窒息。
法医推断死亡时间超过十二小时。身上没有搏斗伤,衣服完整,没发现任何性侵犯的痕迹。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困惑,“最离谱的是,法医说,
她的生理特征……怎么说呢,在数据库里找不到任何匹配的成年女性案例。
她体内不仅没有检测到任何男性体液,连那层代表纯洁的屏障都完好无损。
尸检报告的初稿上,有个年轻法医写了一句‘拥有最罕见的纯净基因图谱,
如同完美原型01’,后来被老法医划掉了,说太不科学。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
跟活在真空里似的。”我蹲下身,乳胶手套贴合皮肤的冰凉触感让我瞬间进入状态。
我没有去看那致命的勒痕,而是先检查了她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指甲缝里嵌着一些潮湿的泥土,还有几缕极细微的绿色纤维。
我用无菌镊子小心翼翼地挑出一点,封入证物袋。“老叶,
这绝对不是什么**杀人或临时起意的奸杀案。”我站起身,目光落在女孩的脸上。
她的脸没有任何临死前的惊恐与挣扎,反而透着一种诡异的、近乎神圣的平静。
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仿佛在迎接一场盛大的典礼。“没错,我看了也毛骨悚然。
”叶振搓了搓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感觉……就像是心甘情愿被勒死的。”就在这时,
旁边一个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员突然“妈呀”一声怪叫,一**跌坐在地上,
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尸体,脸色比尸体还白:“动……动了!头儿,她的手动了!
”所有人的目光像被磁铁吸住,瞬间聚焦于尸体垂落在草地上的右手。
只见那只本该僵硬冰冷的手,五根手指竟然毫无征兆地抽搐、蜷缩了一下,
那动作微弱却清晰,像一个溺水者在徒劳地抓挠空气。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连风都仿佛被吓得屏住了呼吸。几个胆子小的警员已经面无人色,开始悄悄往后挪步。
叶振也是一脸愕然,右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都别慌。”我开口,
声音在死寂的晨雾中显得异常清晰,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不是闹鬼。”我再次蹲下,
没有去碰那只诡异的手,而是轻轻托起女孩冰冷的手腕,确认那彻骨的凉意和尸僵的硬度。
绝对没有生命迹象。我的目光扫过她的手指,随即凑近,像个品酒师一样,
仔细嗅闻她身上散发的气味。除了尸体开始腐败的微弱甜腥味,
还有一股极其隐晦的、类似劣质杏仁糖的苦涩味道,若不刻意去分辨,很容易被忽略。
“这是一种特殊的神经毒素,延迟性发作。”我抬起头,看向一脸惊疑的叶振,
“毒素早已破坏了她的中枢神经,但部分药物成分在肌肉末梢有残留。
尸体温度降低到某个临界点时,会引发肌肉的无意识痉挛。凶手在勒死她之后,
又给她注射了这个。”这是一种恶劣的炫技。凶手不仅要杀人,还要在尸体上留下一个签名,
一个足以迷惑警方、制造恐慌的恐怖假象。我的目光重新回到女孩那双紧闭的眼上。
多年的职业习惯,让我无法忍受一张带着痛苦或诡异表情的脸进入焚化炉。
我打开随身携带的化妆箱,里面是我的“手术刀”——长短软硬各不相同的刷子和各色粉底。
“你干嘛?这还在案发现场。”叶振皱眉,不解地看着我。“她有话没说完。”我头也不抬,
取出沾了专用清洁液的棉签,极其轻柔地擦拭着她的指甲盖。在法医可能忽略的细节里,
往往藏着魔鬼。“尸体不会说谎,只会低语。”在女孩左手小拇指的指甲盖下方,
靠近甲缘的隐蔽位置,我发现了一片比针尖还细小的刻痕。在便携放大镜下,
那刻痕的真面目显现出来——一个不完整的符号,像一个被强行拆开的字母“A”,
左边一撇,顶端一小横,右边一捺却不见了。我的心,在那一刻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猛地沉了下去。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这个符号,我永世不忘。三年前,我的搭档,
也是我一生挚爱的小冉,就死在留下这个符号的凶手手上。
那起轰动一时的“白骨场连环案”,最后以线索中断成了悬案,
也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想到,三年了,这个魔鬼,他又回来了。
我捏紧了手里的证物袋,里面的植物纤维仿佛都带着冷意。
我再次看向女孩那张平静中透着诡异的脸。她不是在微笑,她在替凶手传达一个讯息。
一个对我的,**裸的挑衅。“老叶,”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这案子,我接了。”这一次,不是以入殓师的身份,
而是以一个蛰伏了三年的复仇者的身份。
02女孩的身份在警局高效的系统里很快被解开:张薇,一所三本大学艺术系的大二学生。
家境普通,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我和叶振驱车赶往她所在的大学城。
辅导员是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女人,一听说张薇出事了,眼圈立刻红透,声音哽咽,
反复强调着张薇平时多么文静内向,连课堂回答问题都会脸红,
是那种扔进人群就找不到的姑娘。张薇的宿舍是四人间,另外三个女孩抱作一团,
哭得梨花带雨。她们的悲伤是真实的,但悲伤之下,还掩藏着一丝无法言说的恐惧。
“薇薇她……她最近真的很不对劲,”一个叫李婷的女孩抬起哭肿的眼,抽泣着说,
“总是一个人捧着手机傻笑,问她在干嘛,她就神神秘秘地说,在玩一个‘超酷’的游戏。
”“游戏?”叶振的职业敏感让他立刻抓住了关键词。“对,好像叫《迷雾追踪者》。
”另一个女孩接过话头,她是宿舍长,“是一种AR实景游戏,
就是手机APP会给你发布任务,让你跑到现实生活里的某个地方去完成,比如拍张照,
或者藏个东西什么的。薇薇说,游戏里的‘引路人’特别有魅力,声音也特别好听,
她就像被洗脑了一样,把那个‘引路人’当神一样崇拜。”AR游戏,“引路人”,
崇拜……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就像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散发着甜腻而危险的气息。
“她最后一次跟你们联系是什么时候?”我问道,我的声音有种让情绪稳定下来的力量。
“前天晚上,大概十点多。”李婷回忆道,“她在宿舍群里发了条语音,
说要去完成游戏的终极任务,只要完成了,就能见到传说中的‘引路人’本人了。
我们都劝她别去,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外面多危险啊。可她不听,还说我们是凡人,
不懂‘信仰的终极跃迁’是什么感觉。”“信仰的终极跃迁”。这中二又充满蛊惑力的词汇,
让我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邪教味道。这个所谓的“游戏”,
不过是一个筛选和控制“信徒”的工具。我们拿到了张薇的手机,
游戏APP已经被远程擦除了所有数据,只在桌面留下一个空白的幽灵图标。
我让技术队的同事立刻进行数据恢复。与此同时,我在学校里看似随意地溜达起来。
我绕到了男生宿舍楼下。正值下午上课时间,楼里静悄悄的。“岑哥,咱们来这儿干嘛?
”跟着我一同前来取证的小警察李卫国,一脸不解。他刚从警校毕业,
眼睛里还闪着对这个职业单纯的光。“找点与环境不符的东西。”我说。
一楼的走廊是老旧的水磨石地面,被打扫得很干净。我走得很慢,眼睛像扫描仪一样,
搜索着每一寸地面和墙角。突然,在一处靠近消防栓的、光线昏暗的墙角,我停下了脚步。
那里有几道极细微的划痕。不是老鼠也不是虫蚁爬过的痕迹,划痕细长、尖锐,间隔规律,
像是……高跟鞋的鞋跟磕碰留下的。在一栋严禁女性入内的男生宿舍楼里,
出现高跟鞋的印记,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去查一下,
”我指着那几道几乎不可见的划痕,“就说做消防安全排查,问问宿管,
这栋楼最近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李卫国虽然不解,但还是执行了命令。几分钟后,
他跑回来,脸上带着见了鬼的表情:“岑哥,你……你怎么知道的?宿管大爷说,
最近半个多月,好几个一楼的学生都反映,
半夜能听到走廊里有‘嗒、嗒、嗒’的高跟鞋走路声,很清晰,很有节奏。
可每次开门出去看,走廊里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大家以为是闹鬼,或者谁的恶作剧,
都不敢声张。”鬼?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所有的“鬼事”,背后都是人。
我立刻联想到张薇室友提到的一件事:学校里不止张薇一个出事的。大约一个月前,
外语系一个叫小雅的女生也是深夜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男生宿舍里的高跟鞋声,就是从小雅失踪后才开始出现的。
一个大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在我脑中形成:那个穿着高跟鞋在午夜游荡的“东西”,
很可能就是第一个失踪的女孩小雅!她没有死,而是被某种力量控制,
用这种诡异的方式在向外界传递求救信号,或者说,在警告后来者——这里有危险。
可悲的是,张薇显然没有看懂这个警告,甚至可能把这当成了游戏的一部分。就在此时,
叶振的电话打了进来,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急躁:“出事了!
学校附近一栋专门租给单身女性的公寓楼,一夜之间,几乎搬空了!几十户租客,
像是约好了集体蒸发,只留下满屋子来不及收拾的行李!
”当我赶到那栋被称为“单身丽人”的公寓时,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一扇扇房门敞开着,
里面衣物散落一地,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保,
仿佛主人只是下楼丢个垃圾,却再也没有回来。“她们都在玩那个《迷雾追踪者》!
”叶振指着一部被遗弃在床上的手机,“我让技术队紧急排查了,这栋楼的租户,
九成以上都是那款游戏的玩家。张薇的死讯在她们的玩家小圈子里传开了,
这是集体恐慌性逃离!是压垮她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在一间还算整洁的出租屋里,
发现了一个被匆忙遗落在床下的笔记本。笔记本的主人是个文笔细腻的女孩,
她像写日记一样,记录了自己从接触游戏到一步步深陷的心路历程。
“2025年11月5日:‘引路人’的声音真好听,像大提琴在午夜的教堂里回响。
他发布的第一个任务是‘为东街转角的那只橘猫拍一张特写’。好简单,好浪漫。
”“2025年11月15日:今天的任务有点怪,让我在人民公园的第三条长椅下,
放一个黑色的包裹。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完成任务后,账户里多了一万块钱。
‘引路人’说,这是对虔诚信徒的奖赏。”“2025年11月25日:小雅失踪了。
她是我们中最虔诚的,也是最想见到‘引路人’的。‘引路人’在频道里说,
小雅完成了‘终极试炼’,去了一个没有痛苦的‘新世界’。但我为什么这么不安?昨天,
‘引路人’发布了新的终极任务,奖励是面见他本人。薇薇报名了……我好害怕,下一个,
会不会就是我?”日记到此戛然而止。而在最后一页,女孩用红色的水笔,
颤抖着画下了一张简易的地图。她标注出了游戏里几个重要的任务点,
而所有任务点最终都指向同一个地方——城郊,早已荒废的白云古寺。那里,
应该就是“引路人”的圣殿。03白云古寺,一个在本地都快被遗忘的名字。
二十多年前就因交通不便、香火寥落而荒废了。如今,它成了我们唯一的希望。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我、叶振,带着一队最精锐的便衣警员,
车辆在距离古寺两公里外就熄了火,我们徒步摸了上去。深秋的山林,冷得像个冰窖。
古寺藏在密林深处,只剩下几堵断壁残垣,在惨白的月光下,如同巨兽的骸骨。
缺角的佛像面目模糊,悲悯的表情在光影下显得格外诡异。“就这破地方?
”李卫国跟在我身后,压低声音吐槽,“真是鸟不拉屎。”叶振回头瞪了他一眼,
示意他闭嘴。我们这一行,最忌讳对未知的地方口出狂言。敬畏之心,是保命的第一法则。
寺内静得可怕,只有风穿过残破窗棂发出的“呜呜”声,像亡魂的低语。然而我的鼻子,
却捕捉到了一丝与这荒山古刹格格不入的味道。一股若有若无的焦香,不像是烧纸,
更像是……烤肉的味道。它从后院深处,幽幽地飘来。我和叶振交换了一个眼神,
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在这荒废古寺里闻到烤肉味,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们放轻脚步,如同潜行的猎豹,循着味道摸向后院。后院中央有一口早已干涸的枯井,
那股焦香正是从井下传来,还夹杂着一丝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
井口被一块巨大的青石板严丝合缝地盖着。我们七八个人合力,咬着牙才将石板挪开一条缝。
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气味瞬间喷涌而出,那是油脂、蛋白质和化学品混合燃烧后的味道,
熏得人头晕眼花。井下没有水,而是一个被掏空的地窖,里面竟有微弱的火光在摇曳。
“我先下。”我没有丝毫犹豫,顺着井壁上凿出的简陋阶梯爬了下去。
叶振和两名身手最好的警员紧随其后。地窖的空间远比想象中大,与其说是地窖,
不如说是一个临时的地下实验室。几张锃亮的手术台上摆放着各种我看不懂的精密仪器,
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墙边立着几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是空的,
但笼底的抓痕和早已干涸的暗红色污渍,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关押过怎样的“活物”。
地窖最深处,是一个用耐火砖临时砌起来的焚化炉,刚才的焦香味和火光,
就是从这里传来的。炉火还未完全熄灭,余烬中,我看到了一些没烧干净的骨头碎片。
我用镊子夹起一块,凑到眼前。那熟悉的形态让我的胃一阵翻江倒海——是一截人类的指骨。
这帮丧心病狂的畜生!他们在这里分解、焚烧尸体!就在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无以复加时,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块巨大的石板被人从外面合上了!“轰隆!
”地窖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焚化炉里那点暗红的余烬在闪烁,
像魔鬼的眼睛。“中计了!”叶振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充满了警惕。几乎在同一时刻,
地窖四周几面伪装成墙壁的暗门被猛地推开,七八个身穿白色特种防护服,
头戴全覆盖式防毒面具的人,如鬼魅般冲了进来。他们只露出两只眼睛,
眼神冷漠得不像人类。他们手里没有枪,但都拿着一种外观奇特的电击棍,
顶端闪烁着蓝色的电弧。他们的行动悄无声息,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个整体,
每一个人的步伐、转向,都像被精密的程序控制着,完全是经过专业甚至是军事化训练的。
“别开枪!防护服是凯夫拉复合材料,防弹!”我大喊一声,提醒已经掏出枪的同伴。
狭小的空间里,一场实力悬殊的恶斗瞬间爆发。对方显然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们在黑暗中如同幽灵,我们的子弹打在他们身上,只是溅起几点微不足道的火星。
而他们的电击棍,威力巨大,只要被挨上一下,就足以让人瞬间肌肉麻痹,失去战斗力。
“啊!”一名年轻警员躲闪不及,被电棍扫中后背,惨叫一声便瘫倒在地,身体不停地抽搐。
“岑寂,你先走!找信号!”叶振一边用手电的强光晃动敌人,一边奋力还击,
把我往焚化炉的方向推,“这炉子肯定有通风口,他们总得排烟!
”我知道现在不是犹豫和矫情的时候。我一个翻滚,躲到焚化炉滚烫的侧面。果然,
在炉子背后贴近地面的地方,我摸到了一个狭窄的通道口。我刚准备钻进去,
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叶振为了给我创造这短短几秒的机会,后背空门大开,
被三根电击棍同时击中!他那魁梧如山的身躯猛地一震,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手枪脱手飞出。“老叶!”我目眦欲裂,心脏像是被狠狠撕开。
“快走——!”叶振用尽最后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随后便被两个白衣人拖进了黑暗中。我必须走。留在这里,我们只会全军覆没。
我必须把这里的消息带出去,我必须回来救他,把这群魔鬼彻底从地狱里揪出来!
我狠狠地将那几个白衣人眼睛的形状刻进脑海,然后毅然转身,
钻进了那个充满了焦糊和血腥味的、黑漆漆的通风管道。管道里,我像一条濒死的鱼,
凭着求生的本能,拼命地向着唯一有微光和新鲜空气的方向爬去。身后,
地窖里的打斗声和电击的“滋滋”声,渐渐远去。04我从后山的通风口爬出来时,
晨曦正刺破云层,天亮了。我的衣服被刮得破破烂烂,身上满是烟灰和血污,
看起来像个十足的疯子。我用最快的速度冲下山,与在外围焦急等待的警力汇合。
当我带着大部队重返白云古寺时,那里已是人去楼空。地窖里,
我那两位受伤的同事被捆得结结实实,堵住了嘴巴,但没有生命危险。而叶振,却消失了。
那个临时的实验室像是被一支专业的“清洁”队伍彻底“打扫”过,
所有精密仪器和有价值的线索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那个尚有余温的焚化炉,
和一地狼藉的战斗痕迹。对方撤离的速度、效率和专业性,高得令人心惊,
仿佛我们闯入的不是一个犯罪窝点,而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队基地。
我成了唯一的“幸存者”,唯一的“突破口”,也背负上了唯一的希望。警队里,
因为队长失踪而陷入了暂时的混乱和沮Mò,所有人都看着我,等待我拿主意。我知道,
我不能垮。就在我们对着空空如也的地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更坏的消息如同一盆冰水,
兜头浇下。城北的建筑工地上,挖出了一具新的尸体。埋尸地点,
距离三年前发现小冉和另外十几具骸骨的“白骨场”,不足百米。“白骨场”,
是我给那个地方起的名。三年前,就是在那片荒地上,
我们发现了十几具被肢解得支离破碎、无法辨认身份的骸骨,也是在那,我在追捕凶手时,
搭档小冉为了掩护我,被对方从背后偷袭,最后死在了我的怀里。凶手逃之夭夭,
只在小冉的锁骨上,刻下了那个嚣张的、完整的“A”字标记。而现在,
这个“A”字标记的主人,在沉寂了三年之后,又回来了。新发现的尸体,我一眼就认出,
正是那个在“单身丽人”公寓里留下日记本的女孩。她的死状与张薇完全不同,更惨烈,
更像是一场充斥着愤怒与仇恨的血腥献祭。她的四肢被反向折断,摆成一个诡异的拥抱姿势,
胸膛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在原本属于心脏的空腔里,凶手用她的血,
画了一个巨大而醒目的、完整的“A”字。我看着现场传回的照片,
一种冰冷的寒意从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这不是同一伙人干的。
白云古寺里的那群白衣人——我称他们为“炼金术师”,冷静、高效、专业。
他们处理尸体是为了销毁证据,抹去痕迹,追求的是“无痕”。
而这个杀死日记女孩的凶手——我称他为“审判者”,充满了暴虐的仪式感。
他的每一次杀戮都是一场表演,一场审判,追求的是“宣告”。也就是说,
现在至少有两拨穷凶极恶的罪犯同时在这座城市里活动。一拨,是以“博士”为首,
进行着某种可怕人体实验的神秘高科技组织——“炼金术师”。另一拨,
是一个以“A”为标记,手段残忍,充满仪式感的独行杀手——“审判者”。更关键的是,
“审判者”,似乎在专门猎杀与“炼金术师”组织有关的人。日记女孩从公寓逃走,
显然是脱离了“炼金术师”的掌控,却落入了“审判者”的手中。整件事,
像一团被猫玩弄过的毛线,看似混乱,内里却有一条贯穿始终的线。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罩住,网上布满了尖刺,无论我朝哪个方向挣扎,
都会被扎得遍体鳞伤。“岑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李卫国和其他年轻警员围着我,
眼神里写满了迷茫和无助。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脑以法医的精准和严谨高速运转。“查!”我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查这个日记女孩的所有社会关系,查她从公寓逃出来之后联系过谁,去过哪里。
‘审判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准地找到她,说明他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甚至对我们的调查了如指掌。”同时,
近一年来所有悬而未决的失踪人口案和被定性为意外、自杀的离奇死亡案件卷宗全部调出来,
重新梳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炼金术师”的“基因筛选”,已经在这座城市的阴影下,
悄悄进行了很久。一份份布满尘埃的卷宗堆满了我的办公室,
拼凑出一个比我想象中更恐怖的图景。一些曾经被轻易定性的案件,在新的视角下审视,
都充满了疑点。比如,一个被认定为醉酒失足坠下天桥的流浪汉,
尸检报告显示他血液里的酒精浓度远不足以致命;再比如,
那些被媒体渲染为“都市色魔传说”的系列“**案”,每月固定发生一次,
受害者遍布全城,职业、年龄各不相同,她们都称自己像是被注射了麻醉剂,
醒来后衣衫不整,但记忆一片空白,而法医鉴定的结果也出奇地一致——没有实质性的侵犯,
现场干净得找不到任何嫌疑人的DNA。过去,
这些案子因为发生地点分散、受害人群体随机,被分到不同的分局处理,没有被串并起来。
现在,我把它们放在一起,一条清晰而恐怖的脉络浮现出来。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受害者,
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都有一个共同点。
我将他们的体检报告——那些因各种原因留在医院系统里的数据,放在一起,
用我当法医时编写的小程序进行交叉比对。最后,
留在一项极难被注意到的、被称为“线粒体HaplogroupX2a”的基因标记上。
所有受害者,无一例外,都拥有这种极其罕有的基因。“炼金术师”不是在随机作案。
他们像是在进行一场城市规模的基因筛选。这座数百万人生活的城市,就是他们的猎场!
而那个AR游戏,就是他们最高效的捕猎网!我后背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
我想起了张薇尸体上那个不完整的“A”。那不是挑衅。
那是“Alchemist-A”的缩写——炼金术师-A级实验体。而我,
回想起我三年前在警局做的最后一次全面体检报告,我的基因序列里,
赫然也有那个“HaplogroupX2a”的标记。那个指甲盖下的符号,
根本不是给警方的挑战书。它是留给我的,一个死亡预告。05这个发现让我如坠冰窟。
我不再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调查者,我是一个被标记的猎物。每一次呼吸,
都可能暴露我的位置。我把自己锁在“归尘”那间从不对外开放的地下室里,
这里是我的安全屋,也是我的作战室。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城市地图,
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图钉,标记出了每一个案件的发生地,每一条看似无关的线索。
红线代表“炼金术师”,黑线代表“审判者”,两张网交织在一起,而我,就在网中央。
我强迫自己把对叶振的担忧和对自身危险的恐惧压下去。现在不是情绪泛滥的时候。
我必须找到突破口。我把目光重新投向那些被定性为“**案”的卷宗。
这些受害者是目前已知的、与“炼金术师”有过直接接触后,唯一还能活下来的群体。
她们是移动的证人,即使记忆被抹去,身体也可能留下线索。我顶着压力,
逐一回访了这些女孩。她们大多精神状态极差,一提及那段经历就陷入崩溃。
只有一个叫周晴的芭蕾舞演员,在我的耐心引导和心理催眠下,从被药物尘封的记忆深处,
挖掘出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我不记得那个人的脸,
甚至不确定他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我全程都是昏迷的,像在做一个黏稠的噩梦。
”周晴抱着膝盖,声音轻得像羽毛,“但我一直听到一种声音,不是说话声,
是一种很规律的、‘咔哒……咔哒……咔哒……’的声音。
就像……我小时候家里那台老式座钟的钟摆声,非常有节奏。”钟摆声!
我的脑海中立刻闪过白云古寺地窖里,那些白衣人行动时那种非人的、同步的默契!
那根本不是训练出来的,那是被指令控制的!就像一个交响乐队,
所有乐手都听从着指挥的节拍棒。而这个“钟摆声”,就是他们的节拍器!
是“引路人”下达指令的频率!“岑哥!”我立刻打电话给技术队的负责人,
“我需要你们做一件事。放弃在网络上追踪那个游戏,改为在全城范围内,
对符合特定声波频率的亚声波或加密信号进行扫描和定位。
频率特征……就是老式座钟的钟摆,大约每秒一次。”“这……这范围太广了,岑哥,
无异于大海捞针啊!”对方很为难。“那就捞!”我斩钉截铁地说,
“这是我们找到他们老巢的唯一希望!”就在这时,我的私人手机响了。
一个加密的陌生号码。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我示意技术队的人稍等,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仿佛信号来自地狱深处。就在我准备挂掉的时候,
一个经过高级变声器处理的、不男不女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带着一丝戏谑和金属般的冷酷:“岑寂,想救你的老朋友叶振吗?”是“审判者”!
“你是谁?”我明知故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知道你的‘老朋友’在哪里,也知道把他抓走的那群‘炼金术师’下一步想干什么。
”那个声音仿佛能看穿我的内心,“想救他,就来陪我玩个游戏。线索,
在你最不想回忆起的地方。”电话**脆地挂断了。
我最不想回忆起的地方……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三年前,
城北“白骨场”那片浸透了小冉鲜血的荒草地。“审判者”!他打来这个电话,
就是要把我彻底拖下水。他要利用我,去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炼金术师”!
这是一个明晃晃的阳谋,一个用叶振的命做赌注的圈套。我没有选择。为了叶振,
我必须跳下去。我没有通知警队,这一次,我要单独行动。
我不能再让任何一个兄弟因为我的仇恨而去冒险。我开着自己那辆不起眼的破车,
独自前往城北。“白骨场”已经被警方重新拉起了警戒线,我撕开那条黄色的带子,
走了进去。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比别处更冷,荒草在风中摇曳,像无数招魂的手。我凭着记忆,
走到了当年发现小冉尸体的地方。那里如今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
一座孤零零的、已经风化的墓碑上,什么字也没有。风吹过草丛,
一个被包裹得很好的金属小盒子,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出一丝冰冷的光。我拨开荒草,
打开盒子。里面没有炸弹,没有断指,而是……一枚沾着干涸血迹的警徽。我认得它,
是叶振从不离身的、他入警时发的那枚。警徽下,压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照片上,
是一个穿着警服、笑靥如花的女孩。她扎着马尾,眼神清澈,英姿飒爽。是小冉。
是我三年前牺牲的搭档。我颤抖着拿起照片,照片的背后,用红色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