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点唱厅规则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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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林晚是在《体面》的跑调吟唱里惊醒的,喉咙里卡着半口腥甜,

睫毛上还沾着昏迷时蹭到的暗红碎屑。再睁眼,脚下已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唯有远处一盏荧光绿指示牌“星夜KTV”忽明忽暗,牌面布满细密抓痕,

像无数指甲绝望抠挖的遗痕。她顺着箭头走,尽头玻璃门内漏出那首歌的变调旋律,

尾音发颤如哭嚎,门缝下渗出暗红液体,混着半干的口红印,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痕。推开门,

冷气裹着霉味扑面而来。包厢不大,猩红地毯边缘磨得起毛,沙发凹陷处积着灰,

点歌屏幽蓝的光映得四壁斑驳。正对门的墙上贴着张泛黄A4纸,墨迹晕染,

显然是匆忙写下——林晚凑近,视线所及不过一米,

三条规则刺目地列着:进入包厢后立刻按下服务铃,服务员会送来冰镇柠檬茶,若杯壁结霜,

请倒掉并重新按铃。点歌时若发现《体面》出现在推荐列表,

请关闭所有屏幕并背诵歌词第三段,若忘词则用口红在镜面写下“我很好”。

包厢内镜子只能映出你的正面,若看到背面有人影,请捂住嘴巴直到歌声停止。

纸下方还有行小字,字迹潦草如求救:“逃离条件:完整播放《体面》并成功切歌三次。

”她指尖发凉,想起昏迷前收到的短信——前男友沈聿的号码,

只有五个字:“来唱完最后一首。”点歌屏忽然亮了,幽蓝光里,

《体面》的歌名在推荐列表首位闪烁,像只窥视的眼睛。沙发旁立着面椭圆镜,

镜面蒙着层薄灰,她抬手擦了擦,只映出自己苍白的脸,额角还留着昏迷时撞出的青紫。

服务铃在墙角,是个老式铜铃,铃身缠着褪色红绳。林晚按下按钮,等待的寂静里,

能听见走廊深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嗒、嗒、嗒,越来越近,又戛然而止。几秒后,

门被轻轻推开条缝,一只戴白手套的手递进来杯柠檬茶,杯壁凝着细密水珠,

却在靠近时显出霜花,像撒了层盐。她想起规则第一条,倒掉茶水,重新按铃。

这次门外没了动静,只有风从缝隙钻进来,吹得A4纸哗啦作响,

第三条规则的字迹在阴影里显得格外狰狞。镜子里,她的倒影忽然晃了晃。林晚猛地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再看镜中,自己的背面竟站着个模糊人影,穿着她去年丢掉的米色大衣,

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她心脏狂跳,几乎是本能地捂住嘴,

直到包厢里那不成调的《体面》吟唱声停了——歌声是哪里来的?点歌屏明明没开。

镜中人影在她捂嘴时缓缓转身,露出半张被火烧过的脸,嘴角却向上扬着,像在笑。

林晚跌坐在沙发上,盯着那张A4纸。规则像枷锁,可逃离条件就写在下面:唱完《体面》,

切歌三次。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去碰点歌屏,指尖刚碰到,屏幕突然亮了,

自动播放起《体面》的前奏,沈聿的声音混在里面,温柔又残忍:“分手应该体面,

谁都不要说抱歉……”歌声在密闭包厢里回荡,镜中的人影又开始晃动。

林晚盯着规则第二条,强迫自己冷静——若《体面》出现在推荐列表,

就关屏幕背歌词第三段。可它已经在播放了。她扑向点歌屏,用力按下关机键,

黑暗降临的瞬间,第三段歌词却自动浮现在脑海:“我爱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结尾,

无奈我不善言辞,为你好好告别。”她背了出来,声音发抖。黑暗中,镜面传来细微的裂响,

像有人在轻轻敲打。林晚不敢再看,抓起桌上的口红(不知何时出现的,

外壳是沈聿送她的那支豆沙色),在镜子上写下“我很好”,

血红色的字迹在灰蒙蒙的镜面格外刺眼。写下最后一个字时,镜中人影消失了,

只留下她自己颤抖的倒影。走廊外的高跟鞋声又响了,这次更近,

还夹杂着男人的低语:“她来了……快把戒指处理掉……”林晚攥紧拳头,目光落回A4纸。

逃离条件很明确:完整播放《体面》,切歌三次。可这鬼地方,

谁知道切歌键会不会把她引向更深的陷阱?她看向点歌屏,屏幕又亮了,

显示着《体面》的播放进度,旁边有个小小的“切”字按钮,像在嘲讽她的犹豫。

窗外的地下车库依旧死寂,荧光绿指示牌的抓痕在远处闪着幽光。林晚知道,这不是梦,

沈聿的短信是真的,这包厢里的规则是真的,而她必须唱完这首歌,切三次歌,

才能离开这个被歌声和执念困住的牢笼。她按下播放键,让《体面》的前奏再次响起,

这一次,她做好了准备。2《体面》的前奏在包厢里炸开时,林晚才发现自己忘了关点歌屏。

沈聿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像从生锈的磁带里爬出来:“分手应该体面,

谁都不要说抱歉——”歌词第三句刚落,点歌屏突然闪烁,原本白色的字体被暗红血迹洇开,

“抱歉”二字被粗暴划掉,旁边用铅笔添了行小字:“已被系统屏蔽”。她胃里一阵翻涌,

伸手去按关机键,指尖却触到一片黏腻——屏幕边缘凝着层油状液体,

凑近闻是铁锈混着劣质香水的味道。沙发残留的铃兰香突然浓烈起来,林晚这才注意到,

那凹陷处积着的灰里,竟埋着半片干枯的玫瑰花瓣,颜色像极了沈聿送她的第一束花。

她挪开**,真皮沙发发出撕裂般的**,底下露出张泛黄的便签,

一章的A4纸一样潦草:“新规则4:若《体面》播放至‘来不及再轰轰烈烈’时屏幕黑屏,

立即用手机闪光灯照镜面,直到镜中倒影流泪。”歌声恰在此时攀到**。

“来不及再轰轰烈烈,就保留告别的尊严……”点歌屏“滋啦”一声彻底黑了,

连幽蓝的光都熄灭,只剩沙发旁的椭圆镜反射着她煞白的脸。

林晚摸出手机——屏幕裂了道缝,电量显示17%——拇指按住闪光灯,光束刺向镜面。

灰蒙蒙的镜子里,她的倒影起初毫无反应,直到闪光灯持续照射三十秒,镜中瞳孔突然收缩,

一滴血泪从眼角滚落,砸在镜面上,晕开的痕迹像朵枯萎的花。规则完成了。她松了口气,

却听见墙角传来“滴答”声。服务铃旁不知何时多了杯柠檬茶,杯壁结满霜花,白茫茫一片,

连杯身印的“星夜KTV”logo都冻得模糊。林晚想起规则1,端起杯子想倒,

指尖刚碰到杯沿,霜花突然蔓延到她手背上,刺骨的冷激得她一哆嗦。茶水泼在地上,

竟没流散,反而凝成块暗红冰坨,像颗被冻住的心。她按下服务铃。铜铃的红绳在风里晃,

这次门外静得可怕,连之前的高跟鞋声都没了。林晚趴到门缝边,

地下车库的荧光绿指示牌在远处闪,照见门底渗进一线光——光里躺着只断指,

指甲涂着和沈聿送她的一样的豆沙色口红。她猛地后退,撞到沙发扶手,

那半片玫瑰花瓣飘落在她脚边,背面用口红写着:“他在碎纸机里藏了答案。”碎纸机?

林晚环顾包厢,目光落在电视柜下方的老式电动款上。机身漆皮剥落,

投币口塞着团带血的纸巾。她蹲下身,刚要伸手,

门外突然响起高跟鞋声——“嗒、嗒、嗒”,比第一章更急,像有人提着裙摆奔跑。

声音停在门口,接着是布料摩擦门板的窸窣声,像有人在门外用指甲刮擦。林晚屏住呼吸,

从门缝往外瞄。荧光绿的光里,一个背影正弯腰操作碎纸机。

那人穿着她去年丢掉的米色大衣,头发湿漉漉贴在颈后,

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钻戒——戒托变形,钻石碎成几瓣,正被他一枚枚塞进投币口。

碎纸机“咯吱咯吱”啃咬着金属,每吞一颗碎钻,就发出类似骨节断裂的脆响。“沈聿?

”她脱口而出,声音卡在喉咙里。背影顿住了,大衣下摆扫过地面,

露出半截裤脚——是他常穿的那条黑西裤,裤脚还沾着三年前火灾现场的焦痕。

他慢慢直起身,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对着门缝晃了晃:是枚完整的钻戒,

戒圈内侧刻着“W&L”,和她锁在抽屉深处的那枚一模一样。“晚晚,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你说分手要体面,

可我连告别的权利都被你删了。”碎纸机还在响,吞掉最后一颗碎钻时,他突然笑了,

笑声像砂纸磨过玻璃,“你看,连回忆都能粉碎,还有什么不能?”林晚浑身发冷,

后退时撞到镜子。镜面冰凉,她抬头,

竟看见镜中自己的背后站着个人影——正是门外的沈聿,只是他完好无损,

脸上带着她熟悉的温柔笑意,手里捧着那束干枯的玫瑰。而现实中,门外的背影却渐渐模糊,

高跟鞋声再次响起,这次朝着走廊深处去了,只留下碎纸机“咔哒”一声,

吐出张带血的纸条。她捡起纸条,上面是沈聿的字迹,

比便签工整些:“规则4的泪不是我的,是你的。他在镜子里藏了另一个我。

”林晚盯着纸条,突然明白什么。她再次举起手机闪光灯照向镜子,这次镜中倒影没流泪,

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点歌屏——黑屏的屏幕上,竟隐约透出一行血字:“切歌三次,

别信歌声。”走廊里的高跟鞋声彻底消失了。林晚走到点歌屏前,屏幕突然自动亮起,

显示《体面》的播放进度停在“来不及再轰轰烈烈”,旁边“切”字按钮红光闪烁。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切歌键,熟悉的旋律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首从未听过的老歌,

调子哀婉得像挽歌。镜子里,她的倒影嘴角微微上扬,血泪再次滑落,

在镜面写下两个字:“继续。”林晚知道,这场“欢唱”远未结束,

而沈聿留在碎纸机里的答案,或许就在下一次切歌之后。她看向窗外,

地下车库的荧光绿指示牌突然熄灭,整个空间陷入更深的黑暗,只有点歌屏的光,

像只永不闭合的眼睛。3第三章倒影中的求救信号黑暗像粘稠的墨汁裹着林晚,

她摸着墙往洗手间走,点歌屏的幽光在走廊尽头投下模糊箭头。洗手间的门虚掩着,

门缝漏出股消毒水混着腐木的气味,镜子上蒙着层厚灰,只映出她模糊的轮廓。

她抬手擦镜面,指尖刚碰到玻璃,突然看清自己眼角挂着泪——是刚才切歌时,

老歌的旋律勾起了分手那天的记忆:沈聿站在暴雨里,举着钻戒说“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却转身上了出租车。规则5突然浮现在镜面中央,

血字像蚯蚓般蠕动:“若在洗手间镜子中看到自己流泪,请用纸巾擦拭,但不要触碰镜面。

”林晚从包里摸出纸巾,轻轻按在泪痕上,果然没碰镜面。可纸巾刚移开,

镜中倒影突然眨了眨眼,嘴角扯出个诡异的笑:“他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你忘了吗?

”她头皮发麻,想后退,镜面却“咔”地裂开道缝,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伸出,

死死抓住她手腕。指甲陷进肉里,冰冷刺骨。“捂住耳朵!”规则3的警告在脑中炸响。

林晚尖叫着用另一只手捂住耳朵,镜中倒影的手触电般缩回,裂缝里渗出黑色黏液。

灯光骤灭,洗手间陷入绝对黑暗,只有她急促的喘息声。等她摸出手机照亮,

镜子里自己的脸已腐烂了一半,左眼空洞洞的,嘴角淌着涎水,

正用口型重复:“为什么锁门?”她跌跌撞撞逃回包厢,猩红地毯绊了她一跤。抬头时,

目光扫过墙角的垃圾桶——那本该是空的,此刻却躺着支豆沙色口红,外壳磕掉一块,

正是沈聿送她的那支。规则6的血字突然在垃圾桶盖上浮现:“包厢内的垃圾桶永远是空的,

若发现里面有口红,请立即离开并拨打屏幕上的‘紧急热线’。”林晚扑向点歌屏,

屏幕自动弹出“紧急热线”号码:138xxxxxx77。她抖着手拨通,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忙音,就在她以为没人接时,

突然响起个老妇人的哭声:“小聿……小聿还在里面吗?”背景是尖锐的火灾警报,

混着男人嘶哑的嘶吼:“妈,别进来!火势太大了!”林晚浑身僵住——这是沈聿的母亲,

而他三年前死于商场火灾。“你是谁?”老妇人突然止住哭,声音变得尖利,

“小聿说你会来救他,可你锁了门……”话音未落,包厢镜子“哗啦”碎裂,

碎片悬浮在空中,拼出火灾现场:沈聿抱着灭火器冲回火场,

她却在外面反锁了安全通道的门,透过玻璃看着他被浓烟吞噬。镜中她的倒影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