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将至,我那好庶弟魏朗在我房里点上了“蚀骨欢”,
那双淬了毒的眼睛里满是压不住的兴奋。他以为我昏睡过去,
就能代替我这个镇国公府的世子,去迎娶他心心念念的“美娇娘”。我顺势“昏”了过去,
眼睁睁看着他换上我的大红喜服,春风得意地出了门。他不知道,前世我也曾揭穿他,
却落得个断手断脚、被他和我的未婚妻秦月儿联手害死的下场。他们说,我的爵位和聘礼,
他们会替我“好好”享用。如今,我重生了。这一次,我不拦着。毕竟,送上门的乐子,
谁不爱看呢?我那位“新娘”,可是能徒手捶死一头老虎的镇北大将军独女,霍青鸾。弟弟,
祝你新婚快乐,洞房……愉快。01“哥,吉时快到了,弟弟来送你。
”魏朗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像是兴奋,又像是紧张。他推门而入,
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食盒。我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
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什么时辰了?”“快了,哥你再歇会儿。我特地给你求来了凝神香,
能让你今晚……龙精虎猛。”他一边说,一边从食盒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铜制香炉,
熟练地点上。一股甜腻的异香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就是这个味道,蚀骨欢。前世,
就是这香,让我浑身无力,眼睁睁看着魏朗穿上我的喜服,代替我去迎亲。他以为,
他要去娶的是与我早有婚约、艳名满京城的吏部尚书之女,秦月儿。他不知道,半个月前,
宫中设宴,我“不慎”落水,被镇北大将军的独女霍青鸾所救。为了保全霍将军女儿的名节,
皇帝下旨改婚,让我迎娶霍青鸾。而这件事,被我爹,镇国公,以家丑不可外扬为由,
死死地压了下来。除了我们父子和宫里,无人知晓。所以,我这好弟弟,
连带着他那藏在府里,以为能母凭子贵的姨娘,都以为能借着这桩婚事,一飞冲天。前世,
我拼尽全力冲破药效,在大堂之上揭穿了他的阴谋。结果呢?秦月儿哭哭啼啼,
说不愿嫁给一个算计兄长的**之徒。我爹为了国公府的脸面,将魏朗重打三十大板,
禁足了事。后来,我与秦月儿完婚。我出征,她与魏朗在我府上私通款曲。我战败被俘,
断手断脚送回京城,成了个人人可欺的废物。临死前,秦月儿挽着魏朗的手,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得花枝乱颤:“魏昭,要不是为了你这世子之位,我怎么可能选你?
你看看你现在,就是条狗!”魏朗则一脚踩在我残废的腿上,阴恻恻地说:“好大哥,
你的爵位,你的女人,我都会替你好好享用的。哦对了,你出征被伏,也是我安排的。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在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中死去。再睁眼,回到了大婚当天。“哥?
你怎么不说话?”魏朗的声音有些心虚。我“晃了晃”脑袋,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去,“我……好晕……”魏朗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快步上前,
试探性地推了我一下。我顺势倒在软榻上,“人事不省”。他终于不再掩饰,
发出一声得意的嗤笑。“我的好大哥,你就安心睡吧。等你醒来,我就是吏部尚书的女婿了!
这世子之位,也该换人了!”他手脚麻利地扒下我的喜服,自己穿上。对着铜镜左照右照,
满脸都是对未来的憧憬。我闭着眼,心里默默倒数。三、二、一。府外,
迎亲的鼓乐声震天响。魏朗,我亲爱的弟弟。希望你等会儿见到你那位身高一米八,
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美娇娘”时,也能笑得这么开心。02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
一路到了镇北大将军府。魏朗骑在高头大马上,腰板挺得笔直。他想象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
想象着秦月儿见到他时娇羞又爱慕的模样,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他以为,从今天起,
他就要摆脱庶子的身份,一步登天了。到了将军府门口,流程走得很顺利。
霍家虽是武将世家,但礼数周全,并没有人出来刁难。这让魏朗更加得意,
认为霍家也是看在镇国公府和尚书府联姻的面子上,不敢造次。他却没注意到,
周围的宾客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啧啧,
国公府这位世子爷真是勇气可嘉啊。”“是啊,听说霍家大**前两天在演武场,
一不小心把新来的教头给打骨折了。”“何止啊,我听说她能生撕虎豹!
娶了这么个母夜叉回去,晚上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吧?”这些议论声不大,
但断断续续飘进魏朗耳朵里,他只当是这些人嫉妒,根本没往心里去。他的心里,
只有他的美娇娘秦月儿。很快,蒙着红盖头的新娘被喜娘扶了出来。
身形……似乎比想象中要高大一些?魏朗心里嘀咕了一句,
但很快就被即将抱得美人归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迫不及待地翻身下马,按照礼节,
将新娘背了起来。“起!”随着一声高喝,魏朗猛地一用力。新娘纹丝不动。他再一用力,
脸都憋红了。新娘还是纹丝不动。周围传来一阵压抑的低笑声。魏朗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这秦月儿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沉!他不知道,
盖头下的霍青鸾,秀眉微蹙。她本想自己走,奈何礼节如此。但这个来接亲的男人,
怎么如此虚弱?跟传闻中那个纨绔但身手矫健的镇国公世子,似乎有点不一样。“世子爷,
您悠着点,别闪了腰。”喜娘在一旁憋着笑提醒。魏朗咬紧牙关,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怒吼一声,总算把霍青鸾背了起来。那重量,压得他一个趔趄,差点当场跪下。
他强撑着一口气,将人背上花轿。转身时,腿肚子都在打颤。他心里安慰自己:没事,
美人嘛,丰腴一点才有味道。等回了府,进了洞房,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想到这里,
他又重新得意起来,翻身上马,高声喊道:“回府!”他没看到,镇北大将军霍骁,
那个胡子拉碴的猛汉,在看到女儿上了花轿后,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辛酸泪,
嘴里嘟囔着:“总算把这混世魔王嫁出去了……”而此刻的我,早已换了一身便服,
坐在离国公府不远的“醉仙楼”二楼雅间里,悠哉游哉地喝着茶,等着看好戏。
03夜色渐深,国公府里依旧灯火通明,宾客尽欢。而作为“新郎官”的魏朗,
此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草草应付了几个前来敬酒的宾客,便以“不胜酒力”为由,
溜回了婚房。我正坐在婚房的房梁上,找了个绝佳的视角,准备现场观摩。婚房内,
红烛高照,喜气洋洋。霍青鸾端坐在床边,红盖头下的她,安静得像一尊雕塑。
魏朗推门而入,脚步都带着几分虚浮。他搓着手,一脸淫笑地走了过去。“娘子,
为夫来迟了。”他伸手就要去掀盖头。“站住。”盖头下,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带着威严。
魏朗的手僵在半空,有点懵。“娘子?”“你是谁?
”霍青鸾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新嫁娘的娇羞,只有审视和怀疑。“我……我是你夫君,魏昭啊。
”魏朗心虚地回答。他虽然模仿我的言谈举止,但终究是东施效颦,气质上差了十万八千里。
霍青鸾没有再说话。魏朗以为她是被自己的“王霸之气”镇住了,胆子又大了起来。
他嘿嘿一笑,搓着手说:“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早些安歇吧。”说着,
他饿虎扑食般地扑了过去。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闪电般地站起,一只穿着秀禾鞋的脚,精准地踹在了魏朗的胸口。
魏朗像个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门板上,又滑了下来。
霍青鸾缓缓掀开自己的红盖头。没有想象中的绝世容颜,
只有一张英气逼人、甚至可以说有些硬朗的脸。她的眉毛很浓,眼神锐利如刀,鼻梁高挺,
嘴唇很薄,此刻正紧紧抿着,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杀气。魏朗捂着胸口,
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你……你不是秦月儿!你是谁?”“秦月儿?
”霍青鸾挑了挑眉,那动作让她看起来更像个即将上战场的将军,而不是一个新娘。
“那是谁?能吃吗?”她一步步走向魏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她掰了掰手腕,
骨节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我只问一遍,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魏昭?
”魏朗被她身上那股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煞气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隐瞒,
竹筒倒豆子般地把自己的计划全说了出来。“我……我叫魏朗,
的弟弟……我以为他娶的是秦月儿……我喜欢月儿很久了……我不是有意的……大嫂饶命啊!
”他抱着头,在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霍青鸾听完,气笑了。她一把拎起魏朗的衣领,
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也就是说,你们兄弟俩,合起伙来耍我?”“不不不!
是我一个人干的!不关我哥的事!”魏朗快哭了。“很好。”霍青鸾点点头,然后,
对着魏朗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响,极富节奏感。
我坐在房梁上,差点没忍住鼓掌叫好。弟弟,这可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洞房花烛夜”,
感不感动?04第二天天还没亮,魏朗就顶着一个猪头,哭着喊着跑去找我爹,
镇国公魏延告状了。“爹!爹!你要为我做主啊!”魏延宿醉未醒,被他吵得头疼,
不耐烦地吼道:“鬼哭狼嚎什么!成何体统!”“爹!魏昭他……他骗我!”魏朗跪在地上,
指着自己的脸,“他让那个母夜叉打我!”他以为,他把事情闹大了,
爹就会为了国公府的脸面,处置霍青鸾,甚至可以借此机会退婚。到时候,
他再把秦月儿娶进门,一切就都圆满了。他这脑子,真是被驴踢了。
我爹看着他那张五彩斑斓的脸,愣了半晌,随即勃然大怒:“混账东西!你还有脸来告状?
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魏朗懵了:“爹,我……”“你什么你!
”魏延一脚踹在他心口,“你给你大哥下药,冒名顶替去迎亲,坏我镇国公府的名声,
毁了和霍家的联姻,我没打死你算你命大!”魏朗彻底傻眼了。他想不通,
他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时候,我打着哈欠,慢悠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爹,
一大早的,谁惹您生这么大气啊?”我穿着一身清爽的常服,精神抖擞,
和地上的魏朗形成了鲜明对比。魏延看到我,脸色稍缓,
但依旧怒气冲冲地指着魏朗:“你问问这个逆子!”我故作惊讶地看着魏朗:“哎呀,弟弟,
你这是怎么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晚上不见,被人打成这样了?是哪个不长眼的,
敢动我们国公府的人?”魏朗看着我,眼睛都红了,他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是你!
魏昭!是你算计我!”我一脸无辜地摊开手:“弟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昨晚被你下了药,一直在房里昏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算计你?再说了,
我算计你什么了?算计你替我入洞房吗?我有那么想不开?”“噗嗤。
”旁边伺候的丫鬟没忍住,笑出了声。魏朗的脸瞬间由青转紫,再由紫转黑,精彩纷呈。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弟弟,这叫格局。
格局要打开。以后别总盯着别人碗里的,多看看自己脚下的路,不然容易踩空。”说完,
我拍了拍他的猪头,站起身来,对我爹拱手道:“爹,此事事关重大,
不仅关系到国公府和将军府的颜面,更关系到圣上的旨意。我看,还是先把弟弟关起来,
我去趟将军府,给大将军和……我那新过门的夫人,赔个不是。
”我特意在“新过门的夫人”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魏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赞许。“还是昭儿你顾全大局。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拖下去,
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魏朗被拖走时,还在不甘地嘶吼:“魏昭!
你不得好死!”我冲他挥了挥手,笑得春光灿烂。弟弟,别急,这只是个开始。你欠我的,
我会让你连本带利,一点一点,慢慢还。05我带着厚礼,登上了镇北大将军府的门。
开门的是个老管家,看我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即将英勇就义的壮士。他把我领到演武场,
说大将军和大**正在“晨练”。还没走近,我就听到一阵“嘿哈”的呼喝声,
以及拳脚相交的闷响。演武场上,霍骁和霍青鸾父女俩正在对打。两人都没用兵器,
拳拳到肉,虎虎生风。霍青鸾一身劲装,长发高高束起,攻势凌厉,丝毫不落下风。
我站在场边,看了一会儿,真心实意地鼓起了掌。“好身手!”父女俩闻声停下,
齐齐向我看来。霍骁是个粗犷的汉子,他擦了把汗,瓮声瓮气地问:“你就是魏昭?
”我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晚辈魏昭,见过霍大将军。”然后,我转向霍青鸾,
她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眼神比刀子还锋利。我冲她笑了笑,
露出一口白牙:“夫人,早。”霍青鸾的眉毛挑了一下,没说话。霍骁“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