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宁，一个平平无奇的咸鱼，人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躺着。

亲戚们都以为我是在大公司靠关系混日子的花瓶，

对我那个刚毕业就失业的“凤凰男”表哥尤其同情，觉得我必须拉他一把。

我那个拎不清的大姨，更是把我当成了他儿子的垫脚石。从微信轰炸，到上门堵人，

再到策划了一出家族寿宴上的“批斗大会”，试图用“孝道”和“亲情”逼我就范。

他们闹得越大，我看得越乐。因为他们不知道，

他们口中那个需要我“去求领导”才能进的梦想公司，只是我几十个租户里，

最吵闹的那一个。而我，是那个只管收租的包租婆。1.我，咸鱼，

被亲情绑架了手机在沙发缝里嗡嗡震动，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我翻了个身，假装没听见。

阳光正好，猫趴在我的肚子上，我们俩的呼吸频率都达到了完美的同步。这种状态，

神圣不可侵犯。但手机不依不挠，大有我不接就震动到天荒地老的架势。我叹了口气，

从猫肚子底下摸出手机，来电显示“大姨”。接通。“喂，宁宁啊，干嘛呢？半天不接电话。

”大姨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冲了出来。“刚睡醒。”我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都几点了还睡！你看看你，一个月挣那么多钱，就是过得太安逸了！你表哥就不行了，

天天跑招聘会，人都跑瘦了。”来了。每日例行的“心疼我表哥”环节。我把手机开了免提，

扔在一边，开始给我家猫顺毛。猫舒服地打着呼噜。“宁宁，你听见没啊？”“嗯，听着呢。

”“你那个公司，不是国内顶尖的那个什么……那个风**司吗？还招不招人？

你给你表哥安排安排呗。”我眼皮都没抬，“大姨，我们公司招人得走流程，笔试面试，

很严格的。”“哎呀，什么流程不流程的！你不是在里面当秘书吗？天天跟大领导在一起，

你吹吹枕边风……哦不对，你吹吹耳边风，不就成了吗？”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大姨，你想什么呢？我就是个端茶倒水的。”“端茶倒水能一个月给你开五万？你骗谁呢！

宁宁，你可不能没良心，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表哥可是咱们家唯一的大学生，

现在找不到工作，全家都指望你了。”我听着电话那头慷慨激昂的陈词，心里毫无波澜。

唯一的大学生？哦，忘了，我是个高中毕业的学渣。这事儿，他们能念叨一辈子。“大姨，

真不行，我们公司纪律严。”“你就是不想帮忙！你个白眼狼！我算是看透你了，

自己过上好日子了，就不管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吧？”电话那头开始传来哭腔。

我捏了捏眉心。每天重复的戏码，台词都不带换的。“大姨，你要是觉得我是白眼狼，

那我就当是吧。”“你……你……”我直接挂了电话。世界清净了。猫抬头看了我一眼，

喵了一声，像是在说：“干得漂亮。”我笑了笑，继续躺下。什么风**司秘书，

一个月五万？他们想象力还是太匮乏了。我只是个收租的。

这个他们口中“国内顶尖的风**司”所在的一整栋写字楼，以及它旁边那个科技产业园，

都是我的。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思考中午吃什么，以及怎么打发无聊的时间。去当秘书，

纯属体验生活。毕竟，当咸鱼，也需要换换姿势。2.不好意思，

我家门很贵我以为挂了电话，这事儿能消停两天。是我天真了。第二天下午，我刚点完外卖，

门铃就响了。猫眼里，是我大姨和表哥张建那两张熟悉的脸。

大姨脸上还挂着昨晚没演完的悲愤，张建则是一副怀才不遇的忧郁表情，

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看起来像是楼下超市打折买的。我没开门。我家的门是意大利定制的，

隔音效果一流。只要我不开，他们就能体验一把什么叫“叫破喉咙也没用”。

门铃按得跟冲锋号一样。我戴上耳机，把音乐声调到最大，继续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过了大概半小时，门外安静了。我摘下耳机，以为他们走了。结果，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我接了。“喂！江宁！你什么意思？在家不开门？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姨！”我把手机拿远了点。“信号不好，听不清。”我说。

“你少来这套！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你表哥一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哦，

那你们随意。我家楼道没暖气，晚上挺冷的。”说完，我又挂了。紧接着，

物业的电话打进来了。“江**您好，有两位自称是您亲戚的女士和先生在您门口……呃，

情绪比较激动，说您把他们关在门外了，您看？”“我不认识他们。”我语气平静，

“可能是骗子，麻烦你们处理一下，谢谢。”物业小哥很上道，“好的江**，

我们这就派保安过去。”没过五分钟，我家的猫眼视野里，就多了两名穿着制服的保安。

大姨还在那拍门，嘴里骂骂咧咧。“干什么的！”保安大哥声音洪亮。“我们找我侄女！

她不开门！你们管不着！”“这位女士，业主已经说了，不认识你们。请你们立刻离开，

否则我们报警了。”大姨一下就撒起泼来，“哎哟，没天理了！亲戚都不认了！

有钱了不起啊！大家快来看啊，这家的姑娘六亲不认啊！”张建在旁边拉她，“妈，别喊了，

丢人。”“丢什么人！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我看着猫眼里这场闹剧，

拿起手机，打开了我们小区的业主群。果不其然，已经有人在现场直播了。

【18栋1单元门口怎么回事？有个大妈在撒泼。】【好像是1202的亲戚，被关门外了。

】【听着像是要钱要工作的，啧啧，这种亲戚最烦了。】我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所有人，我是1202的业主江宁。门口那两位是我家远房亲戚，

因为之前问我借钱炒股赔了，现在又想让我给他们儿子安排工作，我不答应，就来闹事。

我已经让物业处理了，打扰到大家很抱歉。

】我顺手把上次大姨问我“借”十万块钱说要“投资”，我没答应的聊天记录截了个图，

发到了群里。群里瞬间炸了。【我去！原来是这样！这种人就是无底洞啊！】【支持江**！

亲戚也不能这么不要脸吧！】【保安大哥，赶紧把人弄走，影响我们小区形象！】猫眼里，

大姨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铁青。她可能没想到，我一点脸都不要，直接把家丑扬到了外太空。

最后，在保安的“护送”和邻居们指指点点的目光中，大姨和张建灰溜溜地走了。我知道，

这事没完。更大的戏，还在后头。3.我的爱好，巡视领地第二天，我决定去“上班”。

我那辆买菜用的红色小电驴，在一众豪车里显得格外眉清目秀。

我把车停在“风启创投”公司楼下，慢悠悠地走进大厅。前台小妹看见我，眼睛一亮，

站起来甜甜地喊了一声：“宁姐早！”“早。”我点点头。所谓的“秘书”工作，

其实是我自己给自己安排的。这家风启创投，是目前整个科技园里最有潜力的租户，

也是最麻烦的。他们的老板，一个叫周毅的男人，有点能力，但心高气傲。

之前拖欠了两个月租金，被我委托的律师事务所发了函，才不情不愿地补上。所以，

我决定来“卧底”，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个租户的运营状况。万一哪天倒闭了，

我也好提前把广告位租出去。我的工位在CEO办公室外面，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

每天的工作就是……没有工作。周毅知道我的“背景”，

以为我是哪个大股东塞进来的皇亲国戚，对我客客气气，不敢使唤我。

他甚至还给我配了台顶配电脑，生怕怠慢了我。我每天就用那台电脑追剧，刷短视频，

偶尔看看公司的报表。嗯，主要是看他们的流水，判断一下下个季度的房租能不能按时交。

“宁姐，这是刚送来的拿铁。”新来的实习生小姑娘把咖啡放在我桌上。“谢谢。

”我抿了一口，味道不错。小姑娘叫李萌，挺机灵一孩子。她凑过来，小声问我：“宁姐，

我听说……昨天有人去你家闹事了？”我挑了挑眉。看来公司茶水间的八卦传播速度，

比5G还快。“嗯，小事。”“太过分了！我最讨厌那种亲戚了！”李萌一脸义愤填膺，

“宁姐你别理他们！”我笑了笑，没说话。这时，周毅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脸色不太好。

他路过我工位，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径直走向了会议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打开了我的“房东管理系统”。风启创投，租约，还有三个月到期。

拖欠物业费，一万三千二百元。啧。我关掉页面，继续看我的搞笑视频。中午，

我正琢磨着去哪个食堂吃饭，手机响了。是我妈。“宁宁，你大姨给我打电话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你找保安把她赶出去了？”“嗯。”“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姨啊！”“妈，她带人堵我家门，在小区里撒泼打滚，

败坏我名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是我大姨？”我妈沉默了。

“可……可你表哥确实找不到工作，挺可怜的。你要是能帮，就帮一把吧。都是一家人。

”“帮不了。”我斩钉截铁，“我这工作，朝不保夕，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我要是把他弄进来，公司效益不好，第一个就把我们俩这种关系户给裁了。

”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有这么严重吗？”“当然了，妈，

你不知道现在经济形势多差。”我给我妈洗了半天脑，总算把她糊弄过去了。挂了电话，

我叹了口气。当咸鱼，真累。还得时刻提防着别人打扰我当咸鱼。我决定了，

下午不去食堂了。去巡视一下我的领地，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租户又拖欠物业费了，抓个典型，

心情可能会好点。4.鸿门宴，我来了巡视领地的结果是，

我发现风启创投旁边那家做游戏的公司，竟然在楼道里养了只羊驼。

理由是“给程序员们提供精神慰藉”。

我让物业经理客客气气地请他们把“精神慰藉”请走了。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但好心情没持续多久，一个电话又来了。是我奶奶。“宁宁啊，这个周日，回来吃饭吧。

”奶奶的声音听起来很慈祥。“奶奶，我……”“你别说话，听我说完。”奶奶打断了我，

“是你大姨她们不对，我已经骂过她了。但你也不能这么不懂事，把人堵在门外。这个周日，

你爸妈也回来，大家坐在一起，把话说开了，还是一家人。”我听着奶奶这番话，

差点笑出声。这哪里是“把话说开”，这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主角是我，

配角是我大姨一家，而主审官，是我德高望重的奶奶。“奶奶，我最近工作忙，

可能……”“再忙，回家吃饭的时间总有吧？你是不是连奶奶的话都不听了？

”奶奶的语气重了一点。我知道，躲不过去了。“好，我周日回去。”“这就对了。

”奶奶的声音又变得慈祥起来，“到时候早点来，奶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科技园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而我，

一个坐拥这一切的包租婆，却要为了家长里短的破事，去赴一场鸿门宴。真是……太好笑了。

周日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下。没穿什么名牌，就一身普通的运动装，

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还从我那辆红色小电驴的后备箱里，翻出了一顶鸭舌帽戴上。

低调，是我唯一的追求。我到的时候，家里已经很热闹了。我爸妈，我大姨一家三口，

还有我二叔一家，都到了。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大姨的眼神，

跟刀子似的。表哥张建低着头，不敢看我。我妈赶紧过来拉我，“快，去跟奶奶打个招呼。

”我走到奶奶面前，笑了笑，“奶奶，我来了。”奶奶拉着我的手，拍了拍，“来了就好，

来了就好。快坐。”饭桌上，一开始气氛还有点尴尬。大家都在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直到我奶奶清了清嗓子。“今天呢，把大家叫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宁宁和她大姨家的事。

”来了，正题来了。我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嗯，肥而不腻，奶奶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说开了就行，别憋在心里。”奶奶看着我，“宁宁，你先说。

”我咽下嘴里的肉，用餐巾纸擦了擦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大姨立刻接话了，

“你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你现在出息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我爸皱了皱眉，“姐，

你少说两句。”“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让她给建建安排个工作，推三阻四的！

还找保安把我们赶出去！我们张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我看着她，突然笑了。“大姨，

我家姓江。”大姨被我噎了一下，脸涨得通红。“你……”奶奶敲了敲桌子，“行了！

一个一个说！建建，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表哥张建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奶奶，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

我好歹也是个211大学毕业的，总不能一直闲着。我听说表姐公司好，就想让她帮帮忙，

给我个机会。我没想过要不劳而获，我可以从基层做起。”他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我二叔在旁边帮腔，“就是啊，都是一家人，能帮就帮一把嘛。宁宁，你现在有本事了，

提携一下弟弟也是应该的。”我妈也用眼神示意我，让我服个软。一时间，

我仿佛成了全家的罪人。我看着他们，慢悠悠地开口了。“表哥，你想进我们公司，

也不是不行。”所有人都愣住了。张建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表姐！”“嗯。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他，问了一个问题。“你先告诉我，你想去哪个部门？”5.表演，

请开始你的表演我的问题，让张建愣住了。他可能准备了一肚子卖惨的稿子，

却没想过我会这么问。大姨反应最快，立刻抢着说：“当然是去最好的部门啊！最有前途，

挣得最多的那种！”我笑了笑，没理她，继续看着张建，“表哥，你自己想去哪个部门？

”张建支支吾吾半天，憋出来一句：“我……我学的是市场营销，去市场部应该可以吧？

”“市场部？”我故作惊讶，“那可不行。”“为什么不行？”大姨又急了。

“因为我们市场部的总监，是我前男友。”我面不改色地开始编瞎话。饭桌上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八卦的眼神看着我。“我们俩分手分得不太愉快，我要是把你塞进去，

他肯定会给你穿小鞋的。我这是为你好。”我一脸“我为你着想”的真诚表情。

张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那……那行政部呢？”“行政部总监，是个女的，

上个月刚因为我上班摸鱼扣了我半个月奖金，我跟她仇深似海。”“销售部？

”“销售部老大，正在追我。我要是把你弄进去，他肯定以为我对他有意思，

到时候天天来烦我，不行不行。”我一口气把我能想到的部门都否决了一遍，

理由一个比一个离谱。到最后，整个饭桌上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从“声讨白眼狼”，

变成了“围观狗血八卦女主角”。我爸妈的表情尤其精彩，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奶奶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她可能没想到，一场严肃的家庭批判大会，

被我搅合成了一场八点档连续剧。“行了！”奶奶一拍桌子，“江宁！你给我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我一脸无辜，“我说的都是事实。职场关系很复杂的，

我不能为了帮表哥，把自己搭进去吧？”“你……”奶奶气得说不出话。这时候，

一直没说话的大姨父，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突然开口了。“宁宁，你就别开玩笑了。

我们知道你为难，但建建这工作的事，是真的愁人。你就看在都是亲戚的份上，想想办法。

”他的语气很诚恳。但我知道，这只是换了种方式的道德绑架。我放下筷子，看着他。

“姨父，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真的帮不了。你们把我们公司想得太简单了。”我顿了顿，

决定给他们加点猛料。“这么说吧，我们公司，别说是我，就是我们CEO周总，

他想塞个人进来，都得经过董事会的同意。”“董事会？”他们显然没听过这个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