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借口带侄女散心,开车去了西北无人区。一个月后,他独自回家,我女儿却不见踪影。
“我女儿呢?”我质问他。他不耐烦地摆手:“走丢了,我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我不信,
继续追问,他突然暴起,一巴掌甩在我脸上:“你烦不烦!说几十遍了!你耳朵聋了?
”全家人竟然都站在他那边,说我平时缺乏管教,孩子才会跑丢。我哭得痛彻心扉。
直到第三天,我在他车后备箱里,发现了女儿的书包和一张沾血的地图。那一刻,
我知道该做什么了。01八月的风裹挟着西北的尘土,吹进这个让我窒息的家。客厅里,
我捂着**辣的左脸,耳鸣声像尖锐的潮水,反复冲刷着我的理智。周恒,我丈夫的亲弟弟,
那个一个月前笑着从我手里接过女儿悠悠的小叔子,此刻正用一种极度厌恶的眼神瞪着我。
他就那样一个人,开着他那辆引以为傲的越野车回来了。“我女儿呢?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发颤,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碎片。“说了,走丢了。
”周恒烦躁地抓了抓他油腻的头发,一副谈论天气般的轻松,“我找了好几天,
那地方太大了,鸟不拉屎的,怎么找?”我不信。我的悠悠,
我那个胆小到连打雷都会躲进我怀里的女儿,怎么可能自己跑丢。“你把她带去哪儿了?
无人区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要带她去!”我冲上前,试图抓住他的衣领。“啪!
”又是一声脆响,比刚才那一巴掌更重。我整个人被打得偏过头去,视线模糊,
嘴里泛起一股铁锈般的腥甜。“**有完没完!”周恒的怒吼在我耳边炸开,
“她自己要乱跑,关我什么事!我好吃好喝伺候她一个月,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么样!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的丈夫周明,和我的婆婆,终于出现了。我以为救星来了。
可婆婆看都没看我红肿的脸颊,径直冲向她的小儿子周恒,
心疼地给他顺着背:“哎哟我的小祖宗,可算回来了,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
”周明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嘴里却说着最锋利的话:“江念,你闹够了没有!阿恒刚回来,
开了几天几夜的车,你不心疼他还在这里找事?”我的心,一瞬间凉得像西北深夜的戈壁。
我看着周明,这个我嫁了五年的男人,悠悠的亲生父亲,他的脸上没有失去女儿的悲痛,
只有对我“无理取闹”的不耐。“她是你女儿!”我哭喊出声,“悠悠不见了!
你的亲生女儿不见了!”婆婆冷哼一声,终于把目光转向我,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垃圾。
“喊什么喊!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吗?你平时怎么管教的?那么野,跑丢了不是迟早的事?
丢了正好,省得以后嫁人还要赔钱!”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刀,精准地**我的心脏,
然后狠狠搅动。我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极致的愤怒和寒冷。这就是我的家人。
我的丈夫,我的婆婆。在他们眼里,我女儿的失踪,竟然是我的错,甚至是一件“好事”。
周明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卧室里拖:“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阿恒也找了,也尽力了,
你还想他怎么样?一条命赔给你吗?”我被他推进女儿的房间,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落在地。房间里还残留着悠悠的气息,
书桌上摆着她画的我们一家三口的画,床上放着她最喜欢的兔子玩偶。可她的人呢?
我再也忍不住,把脸埋进膝盖,发出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我的世界崩塌了。
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
喉咙嘶哑。我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扫过房间。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周恒出发前的情景。
他靠在车门上,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嫂子,你就放心吧,
我肯定把悠悠照顾得白白胖胖的。”那个笑容,此刻想来,竟然充满了说不出的寒意。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不,绝不是走失那么简单。
我在女儿的房间里枯坐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周明和婆婆偶尔会来敲门,
说些不痛不痒的劝慰话,中心思想永远是“人要向前看”。他们一家人,
已经开始恢复往日的欢声笑语,仿佛失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宠物。第三天凌晨,
天还没亮。我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门。客厅里静悄悄的,
周恒的越野车就停在院子里,车身上覆盖着厚厚的尘土,像一件罪恶的外衣。
我找到备用钥匙,打开了车门。车里一股烟味和食物腐败的酸臭味。
我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缝隙。终于,在后备箱的夹层里,
我摸到了一个硬物。我把它拽了出来。是悠悠的书包。我颤抖着手拉开拉链,
里面是她没吃完的零食,还有一本画册。我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一张折叠起来的地图掉了出来。地图上沾着一块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的污渍。血。是血。
我盯着那块血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了。我的女儿,我的悠悠,她出事了。
而周恒,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在对我撒谎。我慢慢地,把地图重新折好,放进口袋。然后,
将其他东西归位,关上后备箱,一切恢复原样。回到房间,我站在窗前,
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心中的绝望被一种更强大的情绪所取代。
那是一种冷静到极致的恨意。我知道该做什么了。我要找到真相,然后,让那个刽子手,
和所有包庇他的人,付出代价。02我反锁房门,将那张沾血的地图摊在书桌上。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这是一张印刷精美的西北无人区路线图,比市面上能买到的任何一种都要详细。
上面用红色的记号笔画出了一条行车路线,最终指向一个用奇怪符号标记出来的区域。
那块干涸的血迹,正是在那个符号旁边,颜色暗沉,已经渗进了纸张的纤维里。
我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个符号。笔触稚嫩,歪歪扭扭。是悠悠的笔迹。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我的女儿在某个绝望的时刻,用尽最后的力气,留下了这个求救的信号。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我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
开始在网上疯狂搜索这个符号的含义。起初一无所获,就在我快要放弃时,
一个不起眼的帖子跃入眼帘。那是一个很小众的户外探险论坛,
有人在讨论各种自创的标记符号。其中一个,和我地图上的这个一模一样。帖子里解释说,
这个符号是他们探险队内部使用的,代表“极度危险区域,发现遗弃物资,疑有意外发生”。
遗弃物资。意外发生。这八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让我头晕目眩。
悠悠被当成“物资”,遗弃在了那个“极度危险”的地方。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关掉电脑,
开始在房间里翻找。结婚这五年,我所有的工资都上交给了周明,
自己只留下了一小部分零用钱。我把所有的现金、压箱底的首饰,全部打包进行李箱。这些,
是我去找女儿的唯一资本。“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是周明。“江念,开门,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看到我床上的行李箱,
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你这是干什么?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要去找悠悠。
”我平静地回答。他叹了口气,走进来,试图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我知道你难过,
我也难过。”他放软了语气,“我已经跟阿恒说了,让他明天再去派出所一趟,
把情况说得再详细点,让警方帮忙找。你一个人怎么去?西北那么大,你别胡闹了。
”我看着他这张写满“懦弱”和“敷衍”的脸,只觉得一阵生理性的恶心。事发三天了,
他才“劝”弟弟再去一次派出所。他关心的从来不是女儿的死活,而是我不要再“闹”,
不要影响这个家的“和谐”。“周明。”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如果今天失踪的是周恒,你会是这个反应吗?”他躲开了我的视线,
嘴里嘟囔着:“这怎么能一样……”是啊,怎么能一样呢?一个是传宗接代的宝贝儿子,
一个是可有可无的丫头片子。多可笑。我懒得再和他多说一个字,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他站在我身后,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叹息,转身走了出去。这个男人,
我曾经以为可以依靠一辈子的搭伙伙伴,在女儿生死未卜的关头,
彻底暴露了他“成年巨婴”的本质。靠他,不如靠我自己。但我也清楚,
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想在茫茫无人区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需要帮助,专业的帮助。
一个名字突然从我脑海深处跳了出来。陆泽。我的大学学长,毕业后就进了警队,
听说现在已经是队里非常出色的刑侦专家了。
我从通讯录最底层翻出那个几乎从没拨打过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
03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喂,你好。”一个沉稳又有些熟悉的男声传来。“学长,
是我,江念。”我的声音一出口,就带上了无法控制的颤抖。对面沉默了几秒,
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江念?我想起来了,你是……周明的太太?
”陆泽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是的。”我攥紧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学长,
我遇到了一些事,我需要你的帮助。”或许是我的声音太过绝望,
陆泽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慢慢说,别急,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冷静而专业,像一剂镇定剂,让我混乱的思绪找到了一丝依靠。
我用尽可能简短的语言,将悠「走失」的整个过程,周家人的态度,
以及我在车里发现血色地图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电话那头,陆泽一直沉默地听着,
没有打断我。等我说完,他才开口,声音已经变得无比凝重。“把你那张地图,
拍一张高清照片,立刻发给我。记住,每个角落都要拍清楚。”“好!”我挂掉电话,
立刻按照他的要求,将地图的每个细节都拍了下来,发送过去。等待回音的每一秒钟,
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大约半个小时后,陆泽的电话打了回来。“江念,
你现在必须冷静听我说。”他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女儿在地图上标记的那个位置,非常棘手。”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根据我们内部的资料显示,那一带地质结构复杂,是地质灾害高发区。更重要的是,
近几年,那里频繁发生过非法盗采矿石的活动,盘踞着一些亡命之徒,非常危险。
”亡命之徒……我的眼前一黑,几乎要站不住。“你千万不要冲动,绝对不能一个人去!
”陆泽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仿佛能预知我的想法,“我已经动用我的关系,
开始调查周恒那辆车的全部行车记录和沿途所有的消费记录。只要他经过收费站、加油站,
或者在任何地方有过扫码支付,都会留下痕迹。你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
我派两个信得过的同事过去,暗中盯着周恒,防止他有下一步动作。”他的安排有条不紊,
专业且高效,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张开。在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陆泽的出现,
就像是撕开了一道微弱但坚实的光。“谢谢你,学长……谢谢……”除了这两个字,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不用谢我,找到孩子最重要。”陆泽顿了顿,又补充道,“江念,
振作起来。你现在是悠悠唯一的希望。你要是垮了,她就真的没人救了。”是的,我不能垮。
为了悠悠,我必须撑下去。挂掉电话,我强迫自己吃了一点东西,恢复体力。
我不能再用绝食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宣泄情绪。从现在开始,我的每一分力气,
都要用在复仇上。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客厅里,婆婆正眉开眼笑地打着电话,
声音大得刺耳。“哎对对对,我儿子回来了!一表人才!过两天就安排他们见个面!什么?
晦气?有什么晦气的,都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嘛!正好办点喜事冲一冲!
”我的脚步顿住了。在他们眼里,我女儿的失踪,只是一件需要被“冲掉”的晦气事。
而周恒,这个最大的嫌疑人,已经准备好开始他的新生活了。我垂下眼帘,掩去所有的恨意,
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伪装,正式开始。04从那天起,
我像换了一个人。不再哭,不再闹,变得沉默寡言,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我每天按时起床,做饭,打扫卫生,就像过去五年里我一直在做的那样。
这种突如其来的平静,让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我终于“想通了”,
“接受了现实”。婆婆看我的眼神不再那么刻薄,甚至会在饭桌上假惺惺地给我夹一筷子菜。
周明也试图修复我们的关系,下班回家会主动跟我说几句话。只有我自己知道,
在这副平静的皮囊之下,是怎样一颗冰冷而坚硬的心。我的目光,像一部精密的雷达,
无时无刻不在扫描着周恒。他似乎也从最初的烦躁中缓了过来,
恢复了平日里开朗大方的模样。但他伪装得并不好。我发现他开始失眠,常常在半夜两三点,
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着电视微弱的光,一罐一罐地喝着啤酒。他的手机不离手,
任何一条消息推送,都会让他像惊弓之鸟一样瞬间点开。他在害怕。我冷冷地看着,
等待着一个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周五的晚上,是周家的固定家庭饭局。
婆婆做了一大桌子菜,庆祝周恒“平安归来”,并预祝他周末的相亲顺利。饭桌上,
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仿佛这个家从未失去过什么。周恒喝了几杯酒,脸上泛起红光,
又开始吹嘘他这次西北之行的“壮举”,说自己征服了多么险峻的地形,
看到了多么壮丽的风景。我低着头,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像一个不存在的背景板。
当他讲到兴头上时,我忽然抬起头,用一种带着追忆的、恰到好处的悲伤语气,
轻声说了一句:“悠悠在的时候,最爱吃妈做的糖醋排骨了。”一瞬间,
饭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周恒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端着酒杯的手,
在半空中停滞了几秒,然后猛地摔在桌上。“啪”的一声,筷子掉在地上。他的脸色,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婆婆和周明的脸色也变了,尴尬地看着我,
又看看周恒。“吃饭就吃饭,提那些不高兴的干什么。”婆婆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然后赶紧打圆场,“来来来,阿恒,吃个鸡腿,这个你最爱吃。”周恒却像没听见一样,
眼神空洞地盯着面前的盘子,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的眼神深处,是我捕捉到的,
一闪而过的、无法掩饰的恐惧和闪躲。我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他在掩盖什么。
绝不仅仅是把悠悠弄丢了那么简单。我的猜测,被印证了。这顿饭,
在诡异的气氛中草草结束。晚上,我收到了陆泽发来的消息。“江念,有个很坏的消息。
周恒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内存卡,被他格式化了。”我的心一沉。“但是,
”他紧接着发来第二条,“我找了最顶尖的技术专家,通宵恢复,
抢救出了一小段破碎的音频。你做好心理准备。”随后,一个音频文件被发送过来。
我戴上耳机,颤抖着点开了播放键。05刺耳的电流声过后,是悠悠带着哭腔的声音,
在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叔叔,
我怕……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想妈妈了……”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紧接着,
是周恒极度不耐烦的怒吼:“别哭了!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再哭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