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挖骨后,我与发小归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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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三年后,我已能勉强跟上云栖真君的修炼节奏。剑骨在一次次极限淬炼中愈发精纯,内视时能看见那截脊椎骨莹莹发光,剑气在其中流转,宛如活物。我的修为进展神速,宗门大比上,我以入门最短的资历连败七位师兄,一战成名。

庆功宴那晚,云栖真君难得地多喝了一杯灵酒。她坐在主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侧脸上,冰雪般的容颜染上淡淡的绯色,美得惊心动魄。我不敢多看,低头小口啜饮,却听她忽然开口:

“青崖。”

我心头一颤。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而不是冷冰冰的“沈青崖”或“你”。

“弟子在。”

“你的剑,已有三分形似。”她说,声音里有一丝极淡的疲惫,“但剑心未成。”

我怔住。这三年来我日夜苦修,自问剑术已远超同辈,可在她眼中,竟只得“三分形似”?

“请师尊指点。”我跪下行礼。

她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夜风吹起她的白发——是的,不知从何时起,她那头如瀑青丝中,竟悄然生出了几缕银白。修仙者驻颜有术,除非心神损耗极重,否则不会显老。我心中莫名一紧。

“剑之一道,不在形,而在神。”她背对着我,声音飘渺,“你的剑骨是世间最好的材料,可若剑心不成,终究只是一柄锋利的凡铁。”

“弟子愚钝,不知何为‘剑心’?”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才轻声说:“等你该懂的时候,自然会懂。”

那晚我失眠了。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她的话,还有她转身离去时,衣袖拂过我手背那瞬间冰凉柔软的触感。那是我离她最近的一次,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像是雪后青松的冷香。

后来的日子,修炼愈发严酷。云栖真君开始带我进入云栖峰最隐秘的禁地——洗剑池。那是一方深不见底的寒潭,潭水漆黑如墨,据说能洗涤剑心,淬炼剑骨。

“下去。”她总是这样简短地命令。

池水冰冷刺骨,像是无数根冰针扎进每一个毛孔。更可怕的是,池底有种诡异的吸力,拉扯着我的剑骨,仿佛要将它生生抽离。我每次都要运起全身灵力抵抗,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挣扎。

林风澈不再被允许跟来。他对此表现得很豁达:“师尊定是要亲自指点师兄更高深的剑道,我修为尚浅,去了也是添乱。”可有一次我提前结束修炼回到住处,却看见他站在我院外那棵老松下,望着洗剑池的方向,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得吓人。

“风澈?”我唤他。

他立刻回过神,脸上又堆起熟悉的笑容:“师兄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我正想找师兄切磋新悟的剑招呢。”

我压下心里的异样,与他比划了几招。他的剑法进步很快,但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急躁,剑气凌厉有余,却少了几分沉稳。过招时,他的目光偶尔会飘向洗剑池的方向,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阴郁。

洗剑池的淬炼持续了一年。我的剑骨愈发晶莹剔透,内视时几乎能看到剑气在其中凝成实质的细小剑影。代价是,我的身体开始出现异样。有时会无缘无故地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骨头深处撕扯;有时又会突然乏力,连握剑都成问题。

云栖真君对我的状况了如指掌。她开始给我服用各种珍贵的丹药,亲自以灵力为我疏导经脉。她的手指点在我背上时,那冰冷的触感总会让我浑身一僵。这是我与她最亲密的接触,可我感受不到半分温情,只有一种被精密检查、调试的冰冷感。

“疼吗?”有一次,在我痛得冷汗直流时,她忽然问。

我咬着牙摇头:“弟子……撑得住。”

她没说话,只是将手掌贴在我后心,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灵力涌入,暂时压下了剧痛。我闭上眼睛,在那一瞬间的舒适中,竟生出一种可耻的贪恋——贪恋这片刻虚假的温柔。

“你的剑骨,快要成了。”她收回手,声音里有一丝极淡的、几乎听不出的……期待?

我猛地睁开眼,看向她。她已转过身,只留给我一个清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