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是我打款延迟了三分钟。“女儿,钱呢?是不是想饿死我们?
”十年间,我汇出八百万,他们从不说一声谢谢。这次,我伪造了破产文件,
告诉他们我已负债累累。电话那头沉默三秒,然后传来刺耳的咆哮:“扫把星!
赶紧断绝关系,别拖累我们!”我微笑着取出真正的财产公证书,资产早已过亿。“好的,
爸妈,如你们所愿。”公证书里,还有一份他们当年签字的卖身契——三十年前,
他们以十万块,把我卖给了已故的首富外公。第一章延迟的三分钟手机屏幕上的数字,
从17:29跳转到17:30的瞬间,**如同掐着秒表般炸响。尖锐,急促,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索求意味。我正坐在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前,脚下是蜿蜒流淌的黄浦江,
江面上游轮的灯火与两岸摩天大楼的光带交织,编织出一张璀璨而冰冷的金钱网络。
这座城市用金钱衡量一切,包括亲情。来电显示:“家”。这个字眼,
此刻像一枚淬了毒的针,轻轻扎在心口最柔软的那块旧伤疤上。我没有立刻接听,
任由**在过分宽敞也过分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像一场小小的、无人观看的**。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杯壁,杯子里威士忌的金色液体微微晃动,
映出我没什么表情的脸。十年了。整整十年,这个“家”的来电,
永远精准地出现在每个月的这一天,这一时,这一分。不是为了问候,不是为了关心,
只是为了确认一笔名为“赡养费”的款项,是否准时抵达了他们永不满足的账户。
**执拗地响到第七声,仿佛电话那头的人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
我这才慢条斯地划开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甚至不需要开免提,
女人高亢而尖利的声音就已经穿透耳膜,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躁和不满,
直接砸了过来:“林晚!怎么回事?这都几点了?钱呢?怎么还没到账?!”是我的母亲,
赵秀芬。她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一毫对女儿近况的关心,
只有对那串数字是否如期而至的紧张。我微微吸了口气,
让江面微凉的空气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声音刻意放得低缓,
甚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妈,我刚要处理,
银行系统好像有点……”“有点什么有点?!”我的话被粗暴地打断,
这次是父亲林国栋的声音加入了进来,更加浑厚,也更充满戾气,“少找借口!
每个月都是这个点,就今天出问题?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不想给了是吧!
想饿死我们老两口吗?!”“就是!延迟了三分钟了!整整三分钟!”母亲在一旁帮腔,
语气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你知道这三分钟你爸血压要升高多少吗?
我们等着这笔钱有急用!你弟弟看中了一块表,就差这钱付尾款了!”弟弟。林立。
那个比我小五岁,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儿子。他的人生,从名牌球鞋到豪华跑车,
从出国镀金到创业资金,每一分每一毫,都浸透着我的血汗。而我,林晚,在这个家里,
存在的意义仿佛从一开始就被设定好了——一台人形ATM机,
一个保证他们和他们的儿子能持续过上优渥生活的、不需要休息的提款工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钝痛沿着血脉蔓延开。十年,八百万。
这个数字我从未刻意去记,但它就像用烙铁烫在灵魂深处,
每一个零都代表着我无数个加班到凌晨的夜晚,一次次在酒桌上强颜欢笑喝到胃出血的应酬,
一次次在濒临崩溃时告诉自己“撑下去,他们需要你”的自我麻痹。可换来了什么?
没有一声“辛苦”,没有一句“谢谢”。只有永无止境的索取,
和一次比一次理直气壮的催逼。“林晚,我告诉你,别跟我们耍花样!赶紧的,把钱打过来!
不然,别怪我们不顾念亲情!”父亲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刺耳难听。亲情?
这个词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对这两个字最大的讽刺。我闭上眼睛,
指尖用力抵住冰凉的玻璃,试图用那点物理上的冰冷,
来镇压胸腔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悲凉和荒谬感。“爸,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钱,我待会就去转。
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事情多不是你拖延的理由!赶紧的!别再磨蹭了!
”母亲不耐烦地催促,随即,电话那头传来她压低声音对父亲说的话,
却依旧清晰地传了过来,“老林,你说她是不是在外面乱搞,把钱都赔光了?
还是学人家投资失败了?我就说女孩子家赚那么多钱肯定来路不正……”后面的话,
我没有再听清。耳边嗡嗡作响,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离。我默默地挂了电话。没有道别,
因为没有必要。他们不在乎我是否说了再见,只在乎钱是否到账。通话结束的界面亮起,
屏幕暗下去,映出我苍白的面容。眼底深处,最后一点微弱的光,终于彻底熄灭了。
十年供养,喂不熟两颗只认钱的心。原来,心死真的不是一瞬间的事,
而是在这样无数个三分钟里,被凌迟处死。我拿起桌上的另一个手机,
一部不智能的老式功能机,只联系几个人。找出那个熟悉的账户,输入金额,确认,转账。
动作机械,流畅,没有任何犹豫。做完这一切,我将杯中残余的酒一饮而尽。
烈酒灼烧着喉咙,却暖不热那颗已经凉透的心。是时候了。这场长达三十年,
尤其是最近十年变本加厉的滑稽戏,该落幕了。我起身,走到巨大的保险柜前,旋转密码,
打开厚重的柜门。里面没有成堆的现金,只有几份薄薄的文件。
指尖拂过最上面那份装订精美的“财产公证书”,下面,
压着一份边缘已经微微泛黄、纸质脆弱的旧文件。我的目光在那份旧文件上停留了许久,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复杂的弧度。我的好爸妈,你们大概早就忘了,三十年前,
你们为了十万块钱,亲手签下了一份怎样的协议。你们更不会知道,
当年那个被你们像丢垃圾一样“卖”掉的小女孩,在被你们彻底遗忘的外公身边,
最终继承了什么。不是债务,
而是你们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真正的商业帝国和富可敌国的财富。而你们,这十年来,
像吸血蚂蟥一样紧紧叮咬的,不过是我为了让你们原形毕露,
而故意展示给你们的、微不足道的零头。我拿起那两份轻重不一的文件,
轻轻摩挲着公证文件上凸起的钢印。断绝关系?这正是我期待已久的解脱。等着吧,好戏,
才刚刚开场。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看,你们迫不及待想要甩掉的“累赘”,
究竟拥有怎样的力量。也会让你们尝尝,被你们视若生命的金钱,反过来狠狠抛弃的滋味。
窗外,上海的夜繁华到了极致,也冷漠到了极致。如同我此刻的心。
第二章精心布置的“绝境”转账成功的提示短信抵达那部老式手机的同时,
我的智能主手机几乎是秒进了一个电话。屏幕上跳动着“周助理”三个字。周然,
我的特别助理,也是这世上极少数知晓我全部真实状况的人之一。他不仅仅是下属,
更是外公晚年为我精心挑选的、可以托付秘密的守护者。我接通电话,按下免提,
将手机放在梳妆台上,自己则慢条斯理地开始对镜涂抹口红。正红色,饱和度极高,
带着一种凌厉的攻击性,与我此刻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却奇异地赋予我一种近乎冷酷的力量感。“林总,”周然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一如既往的冷静、高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款项已按计划汇出。另外,
您要求准备的‘材料’,已经全部到位,传播渠道也均已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启动。”“嗯。
”我对着镜子,仔细勾勒着唇线,声音平静无波,“按第一套方案执行。力度要大,
范围要广,我要在二十四小时内,让整个圈子都认为,‘林晚’已经彻底完了。”“明白。
”周然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些,“林总,您……确定要这样做吗?毕竟,
他们是您的……”“亲人”两个字,他似乎难以启齿。我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
那双曾经承载过渴望和期待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周然,”我打断他,
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执行命令。”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恢复专业:“是。
”挂了电话,我继续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口红涂抹均匀,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但眼底的青黑和深处的疲惫,却无法完全掩盖。这出戏,我已经准备了太久太久。
从外公去世,我正式接手那个庞大却隐形的商业帝国开始,就在为这一天布局。
我知道赵秀芬和林国栋是什么样的人。贪婪、自私、短视,他们对我的“爱”,
有且仅有一个前提——我能持续不断地为他们提供金钱。一旦这个前提消失,
所谓的骨肉亲情,会比阳光下的泡沫碎裂得更加彻底。所以,我精心为他们,也为自己,
打造了这个“绝境”。我要亲手撕开那层温情脉脉的虚伪面纱,看看底下的真相,
究竟能丑陋到什么地步。我要一场彻底的、仪式性的死亡,
来埋葬过去那个还对亲情抱有幻想的、愚蠢的林晚。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
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按照我写的剧本,一幕幕上演。
先是几个看似不起眼的财经自媒体账号,
“偶然”爆料新锐投资人林晚操盘的项目出现重大纰漏,资金链断裂。然后,
消息像病毒一样扩散,更多的“知情人”跳出来,添油加醋,描述我如何刚愎自用,
如何投资失败,欠下巨额债务,甚至暗示我可能涉嫌违规操作,面临法律风险。微信上,
几个平时看似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发来“关切”的询问,字里行间却透着打探和幸灾乐祸。
我统一回复了一个“苦笑”的表情,加上一句:“一言难尽,谢谢关心。”便不再多言。
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更像是一种默认,助长了流言的发酵。
我甚至登陆了那个几乎不用的、加了赵秀芬和林国栋为好友的微信小号,
朋友圈背景图换成了一片灰蒙蒙的、看不到尽头的荒原。没有配任何文字。这是无声的宣告,
是绝望的信号。我知道,他们一定在密切关注着。对于关乎他们“钱途”的事情,
他们有着猎狗般的嗅觉。果然,第二天下午,
魄”地回到那套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却只是我众多房产中用来“扮演”落魄精英的公寓时,
钥匙刚**锁孔,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了。赵秀芬和林国栋赫然站在门口,
两人都是面色铁青,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这套公寓,他们有钥匙。
美其名曰“方便来看我”,实际上是为了随时突击检查,
确保他们的“摇钱树”没有脱离掌控。此刻,这“方便”成了他们兴师问罪的最佳通道。
“林晚!你说!外面传的是不是真的?!”赵秀芬尖利的声音几乎掀翻屋顶,
她一把将我拽进屋里,力道大得趔趄。林国栋紧随其后,“砰”地一声甩上门,
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个败家玩意!我就知道你不是做生意的料!
老老实实上班拿死工资不好吗?非要去学人家搞什么投资!现在好了!赔个底掉!你说!
你到底欠了多少钱?!”公寓是我故意布置的,略显凌乱,
茶几上散落着几份我伪造的、看起来像是法律文书和债务催缴函的文件,
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半开的行李箱,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我低着头,缩着肩膀,
双手紧紧攥着衣襟,努力扮演着一个惊慌失措、走投无路的失败者形象。
好处的颤抖和哽咽:“爸……妈……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那个项目,
本来很好的,可是……可是合作方突然撤资,
…还欠了银行和投资人很多……很多钱……”我报出了一个足以让普通家庭瞬间崩溃的数字。
“多少?!”赵秀芬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尖锐得刺耳,
“你再说一遍?!你个天杀的死丫头!你是要逼死我们啊!!”她猛地冲过来,
劈头盖脸地就朝我打来,指甲划过我的手臂,留下几道**辣的红痕。我没有躲,
只是用手臂护住头脸,承受着这早已习惯的“教育”。心里却冷得像一块冰。看,
这就是我的父母,听到女儿“破产”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忧她的安危,
不是询问她是否受了委屈,而是愤怒于他们的“损失”,是暴力相向。林国栋气得浑身发抖,
在原地转了两个圈,然后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散落一地,
如同我们之间早已腐烂不堪的亲情。“造孽啊!我林国栋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扫把星!
”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当初就不该让你去读那么多书!心都读野了!
现在好了,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让我们老两口以后怎么活?!你弟弟马上就要结婚了,
彩礼、房子、车子,哪一样不要钱?!你倒好,全赔光了!你还不如死了干净!”每一句话,
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捅在我心上早已千疮百孔的地方。原来,在我的父母眼里,
我的价值,甚至比不上弟弟婚礼的排场。我缓缓放下护着头的手臂,抬起头,
看着他们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面孔,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终于彻底湮灭。脸上**辣的疼,手臂上的划痕可能渗血了。但都比不上心里的荒芜。戏,
演到这里,该收网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更加绝望,甚至带上了哭腔:“爸,
妈……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追债的人说……说如果还不上钱,
可能会……会找到家里来……我……我不能连累你们……我们……我们能不能先想想办法,
一起度过这个难关……”“想办法?想什么办法?!”赵秀芬尖叫着打断我,
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厌恶,仿佛我是什么致命的病毒,
“我们哪来的钱给你填这个无底洞!你自己作的死,你自己扛!别想拖我们下水!
”林国栋像是被“追债”两个字彻底点燃了,他猛地冲到我跟前,眼球布满血丝,
指着大门的方向,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难关?谁跟你是‘我们’!
林晚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跟我们林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赶紧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别让那些要债的找到我们!我们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断绝关系。这四个字,
终于从他们嘴里说出来了。如此轻易,如此迫不及待。
在我“落魄”还不到四十八小时的时候。心底某个角落,
传来一声极轻的、什么东西彻底碎裂的声响。那是最后的羁绊,断了。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也没有再哭泣。脸上的惊恐和绝望,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我静静地看着他们,
看着我的亲生父母,因为害怕被“拖累”,像躲避瘟疫一样,急不可耐地要与我划清界限,
甚至不惜说出“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的话。公寓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他们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我忽然,轻轻地笑了声。
那笑声很轻,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突兀,甚至……诡异。
赵秀芬和林国栋被我这不合时宜的笑弄得一愣,脸上狰狞的表情僵住,狐疑地看着我。
“你……你笑什么?”赵秀芬警惕地问,带着一丝不安。我没有回答,
只是慢慢地、慢慢地挺直了刚才一直佝偻着的背脊。所有伪装出来的脆弱、惊慌、无助,
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我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然后,
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刚才被扯乱的衣领。动作从容,优雅,
带着一种他们从未在我身上见过的、居高临下的冷漠。我走到沙发边,
拿起我进门时随手放下的那个看似普通的通勤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份文件。文件封面,
几个清晰醒目的黑色宋体字,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财产公证书。
第三章公证书与卖身契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客厅里奢华水晶灯投下的光晕,
似乎都凝固在了空气中,
将赵秀芬和林国栋脸上那混合着愤怒、恐惧与急于撇清关系的扭曲表情,
定格成了一幅荒诞可笑的画面。我拿着那份轻薄却重若千钧的财产公证书,
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纸张边缘的锐利。它像一把精心打磨的钥匙,
即将开启一扇他们绝对不愿面对的门。赵秀芬最先从那种诡异的凝固感中挣脱出来,
她的视线死死地钉在“财产公证书”那几个字上,
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愚弄的狂怒。她尖着嗓子,
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变得有些失真:“林晚!你拿的这是什么鬼东西?!都这时候了,
你还想耍什么花样?!”林国栋的反应稍慢半拍,但他浑浊的眼睛里同样迸射出警惕和凶光,
他往前逼近一步,似乎想一把将我手中的文件抢过去撕碎:“你个死丫头,搞什么名堂?!
欠了一**债,拿张破纸就想糊弄我们?我告诉你,没用!今天你必须跟我们断绝关系,
滚出这个家!”“破纸?”我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
我将公证书缓缓翻开,内页上密密麻麻的条款、数字,
以及最下方那几个权威机构的鲜红印章,在灯光下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没有递给他们,
只是将内容展示在他们足以看清的范围内。“爸,妈,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
我到底有多少钱吗?”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千层浪,“这上面,
记录得清清楚楚。不动产,股权,基金,海外资产……当然,不包括这十年来,
我每月准时打入你们账户的那八百万零头。”我清晰地报出了几个数字,
每一个数字后面跟着的单位,都让赵秀芬和林国栋的瞳孔剧烈收缩一次。他们的脸色,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愤怒的铁青,转变为震惊的煞白,再到一种极度贪婪不敢置信的潮红,
最后,定格为一种如同见了鬼般的惨白。“不……不可能!”赵秀芬猛地摇头,
像是要甩掉什么可怕的东西,她伸手指着我,指尖颤抖得厉害,“你骗人!你肯定是伪造的!
你明明破产了!欠了那么多债!这一定是假的!”“伪造?”我轻笑一声,
目光掠过公证书上那几个如雷贯耳的国际公证行和银行的钢印,“妈,
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去任何一家验证。或者,直接去查查‘晨星资本’的最大股东是谁,
看看是不是你们女儿的名字。”“晨星资本”四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林国栋的头顶。
他显然听过这个近年来在商界声名鹊起的低调巨鳄的名字,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撞在身后的玄关柜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扼住脖颈的声音,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一种迅速蔓延开来的、巨大的恐慌。
“至于破产……”我合上公证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
如同欣赏一出期待已久的**戏剧,“不过是我请人演的一场戏,想看看,
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我的亲生父母,会作何选择。”我顿了顿,
目光逐一扫过他们惨无人色的脸,声音依旧平稳,却字字如刀:“结果,
真是一点都没让我失望。”“你们甚至没有问一句,‘女儿,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们关心的,只有自己的钱途,
只有宝贝儿子的婚事会不会被耽误。”“听到‘追债’,就像躲瘟疫一样,
急不可耐地要和我断绝关系,生怕晚了一秒,就会被拖累。”“这,
就是你们口口声声的‘亲情’?”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们脸上。
赵秀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林国栋则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靠着玄关柜,眼神涣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不是的……晚晚……你听妈解释……”赵秀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试图扑上来抓我的手臂,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讨好意味的笑容,
“妈……妈刚才那是急糊涂了!妈是担心你啊!怕你压力太大!我们是一家人,
有什么难关不能一起度过……”“是啊,晚晚!”林国栋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附和,
声音干涩发颤,“爸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呢!你是我们的亲女儿,
我们怎么会不要你!那个断绝关系……不作数!绝对不作数!”变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看着他们前倨后恭的丑陋嘴脸,我心里没有恶心,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彻底的、冰冷的平静。
“气话?担心?”我轻轻拂开赵秀芬试图抓住我的手,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触碰的疏离,
“可我当真了。”“而且,我觉得你们刚才的提议非常好。”我微笑着,从公文包里,
取出了第二份文件。这份文件,与崭新的财产公证书截然不同。它纸质泛黄,
边缘甚至有些破损,透着一股岁月的陈旧感。文件的格式也很老式,
标题是手写体的“协议书”三个字,下面是一些条款内容,最下方,
是几个歪歪扭扭的签名和鲜红的手印。当赵秀芬和林国栋的目光落在这份文件上时,时间,
仿佛再次凝固了。他们的表情,瞬间僵住。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
又像是看到了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恶鬼。惊恐,难以置信,慌乱,
一种被尘封了三十年的、最肮脏的秘密骤然曝光的极致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们的脸庞。
林国栋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指着那份文件,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赵秀芬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不可能!它早就该烧掉了!!
”她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想要抢夺我手中的文件。我早有防备,轻松地后退一步,
避开了她的抢夺。“烧掉?”我晃了晃手中这份轻飘飘却重如泰山的旧文件,
声音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看来,你们对它印象很深刻。”“没错,这就是三十年前,
你们为了十万块钱,签下的那份协议。”我一字一顿,
清晰地念出了那份协议的核心内容:“立协议人赵秀芬、林国栋,
自愿将女儿林晚的监护权及全部抚养责任,永久**给林富贵(我的外公)。
一次性收取**费人民币十万元整。自此,林晚与赵秀芬、林国栋夫妇再无瓜葛,生死不论,
各不相干。”“生死不论,各不相干。”这八个字,我念得异常缓慢,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重锤,砸在寂静的空气里,也砸在对面的两个人心上。“三十年前,
你们为了相当于现在一套房首付的十万块,就把刚满月的我,像处理一件瑕疵品一样,
‘卖’给了你们看不起的、据说‘又臭又硬’的外公。”“你们拿着那十万块,逍遥快活,
很快又生下了你们的宝贝儿子林立。你们大概早就忘了,这个世界上,
还有一个被你们亲手抛弃的女儿。”“你们更想不到,
那个被你们视为累赘、脾气古怪的老头子,不是什么穷酸倔老头,
而是隐形的商业巨鳄林富贵。他给了我真正的教育和关爱,在他去世后,
我继承了他所有的遗产,也就是你们刚才在公证书上看到的,那些你们无法想象的财富。
”我看着他们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的样子,积压了三十年的委屈、愤怒、不甘,
在这一刻并没有化为咆哮和痛哭,反而变成了一种极致的冷静和解脱。“这十年来,
我每月给你们打钱,不是因为我还对你们存有幻想,更不是什么狗屁赡养义务!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我只是在做一个社会实验!我想看看,
用钱,能不能喂熟两颗早就冰冷腐烂的心!”“我想看看,
当你们习惯了我提供的优渥生活后,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没钱’了,你们会是什么反应!
”“实验结果,真是精彩绝伦。”我拿起那份财产公证书,又晃了晃那份泛黄的“卖身契”。
“所以,不要再跟我提什么‘一家人’,什么‘骨肉亲情’。
”“从三十年前你们签下这份协议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裸的金钱关系。
”“而现在,”我迎着他们绝望而恐惧的目光,
清晰地、缓慢地宣布:“这场用金钱维持的关系游戏,我单方面宣布——”“结束了。
”“如你们所愿,从今天起,我林晚,与你们林国栋、赵秀芬,以及你们那个宝贝儿子林立,
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至于每月的那笔钱……”我顿了顿,
看着他们眼中骤然亮起的、最后一丝卑微的期盼,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其掐灭,“自然,
也一并终止。”“不——!!!”赵秀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整个人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