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火与白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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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狭路相逢九月的阳光斜斜切进高二(3)班的窗户,

把讲台上班主任的影子拉得老长。秦婉婉攥着笔的手指紧了紧,

鼻尖沁出细汗——不是因为怕被点名,是怕门口那个正被班主任训话的身影。

那人顶着一头褪色的粉发,发尾翘得像只炸毛的猫,校服外套松松垮垮搭在肩上,

露出里面印着乐队logo的黑色T恤。她垂着脑袋,左耳的银色耳钉在阳光下闪了闪,

明明是挨训的姿势,却透着股满不在乎的张扬。秦婉婉认得她,是隔壁班转来的苏晴晴,

上周刚因为帮“朋友”出头,把高三的男生堵在厕所揍了一顿,这事在年级里传得沸沸扬扬。

“苏晴晴,从今天起你坐最后一排,秦婉婉旁边。”班主任的声音打破寂静,

秦婉婉的笔“嗒”地掉在桌上,墨水在练习册上晕开一小团黑渍。她慌忙去捡,

抬头时正好撞进苏晴晴的视线——那双眼睛很亮,带着点桀骜的笑意,

扫过她整齐的马尾和洗得发白的校服裙,眉梢轻轻挑了下。苏晴晴拖着书包走到最后一排,

“哗啦”一声把书包甩在桌上,震得桌面的粉笔灰都飘了起来。秦婉婉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

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点廉价的柑橘香水味。“借过。”苏晴晴的声音有点哑,

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弯腰时校服滑落,秦婉婉瞥见她小臂内侧有道浅浅的划伤,

像条淡红色的蚯蚓。第一节课是数学,秦婉婉认真地记着笔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旁边的苏晴晴则把外套蒙在头上,趴在桌上睡得安稳,阳光落在她粉毛色的发梢上,

倒添了几分柔和。下课铃响时,苏晴晴猛地坐起来,眼神迷茫地扫了圈教室,

看到秦婉婉手里的笔记,嗤笑了声:“写这么多,能记住吗?”秦婉婉脸一红,

把笔记往抽屉里塞了塞,小声说:“多写几遍记得牢。”苏晴晴没再说话,

从书包里摸出包辣条,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在安静的课间格外清晰。她咬着辣条,

余光瞥见秦婉婉桌角的饭盒——里面是清炒青菜和半块馒头,而秦婉婉正低头啃着馒头,

眼神落在窗外的香樟树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落寞。午休时,秦婉婉刚拿出英语单词本,

就被两个女生堵在了座位旁。领头的是班里的文娱委员,上周秦婉婉拒绝帮她作弊,

两人就结了梁子。“秦婉婉,听说你英语很好啊,下午的小测借我抄抄呗?

”文娱委员抱着胳膊,语气里满是挑衅,“不然我就跟老师说,你上课偷偷看小说。

”秦婉婉攥紧了单词本,指尖泛白,却只会重复:“不行,作弊是不对的。”“哟,

还挺清高?”另一个女生伸手就要抢她的单词本,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

苏晴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靠在桌沿上,眼神冷得像冰:“手往哪放呢?

”文娱委员被她捏得疼,挣扎着喊:“关你什么事?”“她是我同桌。”苏晴晴加重了力道,

看着对方疼得皱眉,才慢悠悠松开手,“以后离她远点,不然下次就不是捏手腕这么简单了。

”她抬了抬下巴,粉发下的眼睛里带着股慑人的狠劲,那是混过街头的人才有的气场。

两个女生悻悻地走了,秦婉婉还愣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苏晴晴坐回座位,

又摸出那包辣条,扔了一根到她桌上:“吃吗?辣的,解气。

”秦婉婉看着桌上油乎乎的辣条,犹豫了一下,还是捡起来放进了抽屉。她抬头时,

正好看到苏晴晴又趴在了桌上,外套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好看的下颌。放学时,

秦婉婉收拾书包,发现抽屉里多了一瓶草莓牛奶,瓶身上贴着张潦草的便签,

是苏晴晴的字迹:“谢了,早上没吵你睡觉。”秦婉婉捏着冰凉的牛奶瓶,走到教室门口时,

看到苏晴晴正靠在墙根抽烟,粉发被风吹得乱舞。听到脚步声,苏晴晴回头看了她一眼,

把烟摁在墙上熄灭,挥了挥手:“走了,同桌。”秦婉婉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

外套下摆扫过地面,像一团燃烧过后的烬火。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牛奶瓶,

又想起午后苏晴晴攥住别人手腕时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头“炸毛的猫”,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张扬,一个内敛,终于在走廊的尽头,

有了一丝微弱的交集。第二章天台的秘密数学小测的试卷发下来时,

苏晴晴盯着自己卷面上触目惊心的红叉,难得地没把卷子揉成一团。

她侧头瞥了眼秦婉婉桌角那张几乎满分的试卷,粉发垂在额前,遮住了眼底的烦躁。

下课铃刚响,她就把卷子往秦婉婉面前一推,语气带着点别扭的强硬:“喂,同桌,

这题怎么解?”秦婉婉正在整理错题本,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看清苏晴晴指着的二次函数题,她抿了抿唇,从笔袋里拿出铅笔,

在草稿纸上一步步演算起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

笔尖在纸上划出清晰的步骤,苏晴晴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渐渐被草稿纸上整齐的字迹吸引。

“这里要先设顶点式,因为题目给了顶点坐标。”秦婉婉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

“然后代入另一个点的坐标,就能求出系数了。”她抬头时,正好撞进苏晴晴专注的目光,

脸颊微微发烫,她真的好漂亮,慌忙把草稿纸推过去:“你、你再看看,不懂我再讲。

”苏晴晴捏着草稿纸,指尖蹭过秦婉婉写的小标注“易错点:符号别搞错”,心里莫名一暖。

她没说话,把草稿纸折好塞进课本,从书包里摸出一袋牛肉干,塞到秦婉婉手里:“谢了,

这个比辣条好吃,没那么油。”秦婉婉看着手里包装精致的牛肉干,

想起昨天苏晴晴扔给她的辣条,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了句:“谢谢。”那天之后,

苏晴晴总以“请教问题”的名义黏着秦婉婉。早读时会主动把课本往她那边挪,

让她帮忙划重点;午休时不再趴着睡觉,而是托着下巴看秦婉婉背单词,

偶尔插一句“这单词怎么这么绕”;放学路上也会放慢脚步,跟在秦婉婉身后,

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听她讲课堂上没听懂的知识点。周五下午的自习课,班里吵吵嚷嚷的,

秦婉婉皱着眉没法集中注意力。苏晴晴看出了她的烦躁,突然拉起她的手腕就往教室外走。

秦婉婉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挣扎着问:“去哪啊?被老师发现要扣分的!

”苏晴晴回头冲她眨了眨眼,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老地方,保证没人打扰。

”苏晴晴带她去的是教学楼顶层的天台。通往天台的铁门锈迹斑斑,苏晴晴用钥匙拧开时,

发出“咔哒”的声响。天台上铺着有些开裂的水泥地,角落里堆着几盆枯萎的盆栽,风一吹,

带着点灰尘的味道。但站在这里往下看,能看到整个校园的香樟树顶,

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我发现的秘密基地。”苏晴晴靠在栏杆上,

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以前不想待在教室,就来这儿待着。

”秦婉婉走到她身边,看着远处的夕阳,忽然觉得心里的烦躁都散了。

她从书包里拿出英语书,轻声问:“那我们在这里背书好不好?”苏晴晴挑眉,却没反对,

从她手里抽过英语书,指着其中一页:“先背这个单元,我要是背会了,

你得请我喝草莓牛奶。”秦婉婉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背会了就请。

”苏晴晴背单词的样子很有意思,遇到难记的词就皱着眉跺脚,

实在记不住就扯着秦婉婉的袖子撒娇:“同桌,这个词太变态了,能不能跳过啊?

”秦婉婉就耐心地给她拆分词根,编简单的口诀。轮到秦婉婉背课文时,忘词卡壳的瞬间,

苏晴晴就会小声提示,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天色渐暗时,

苏晴晴突然指着秦婉婉的手腕说:“你这里怎么青了?”秦婉婉下意识地把袖子往下扯了扯,

眼神有些躲闪:“没、没什么,不小心撞到的。”苏晴晴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撸起她的袖子——那片淤青青紫交加,形状分明是被人用力掐出来的。“是你爸妈弄的?

”苏晴晴的声音沉了下来,她见过太多原生家庭的糟糕模样,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秦婉婉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咬着唇摇头,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昨天因为模拟考比上次退了两名,妈妈掐着她的手腕骂她“没用”,

说“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考第一”。苏晴晴没追问,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小小的药膏,

是她上次打架擦伤后买的。她挤了一点在指腹,轻轻揉在秦婉婉的淤青处,

动作放得极轻:“我妈以前也总打我,后来她跟我爸离婚,就没人管我了。”她顿了顿,

抬头看着秦婉婉泛红的眼睛,语气带着点笨拙的安慰,“疼就说出来,别憋着。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不管是谁,都告诉我。”秦婉婉看着苏晴晴认真的侧脸,

粉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左耳的耳钉闪着微弱的光。她突然伸手,轻轻抱了抱苏晴晴,

声音带着哭腔:“苏晴晴,谢谢你。”苏晴晴僵了一下,手悬在半空中,

最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猫。那天傍晚,两人坐在天台的栏杆上,

分享了秦婉婉带的馒头和苏晴晴买的火腿肠。苏晴晴给她讲以前混街头的趣事,

故意说得夸张,逗得秦婉婉笑出了眼泪;秦婉婉则给苏晴晴讲课本里的故事,

说以后想考去B市的大学,看故宫的雪。“那我也去B市。”苏晴晴突然说,语气斩钉截铁,

“我跟你一起考,到时候我们租个房子,我做饭给你吃。”秦婉婉转头看着她,

夕阳落在她脸上,把她眼底的认真照得一清二楚。她用力点头,

伸手和苏晴晴击了个掌:“一言为定。”晚风带着香樟树的味道,吹乱了两人的头发。

苏晴晴从口袋里摸出两根棒棒糖,剥开糖纸递给秦婉婉一根,自己含着另一根,

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秦婉婉看着手里的棒棒糖,又看了看身边张扬却温柔的苏晴晴,

忽然笑了,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期望,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因为她知道,从今往后,

她不再是一个人了。第三章孔明灯的约定高三的教室像个被拧紧的发条,

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牌每天都在减少,堆积的试卷高得能挡住半张脸。

苏晴晴的粉发早就没了当初的张扬,发尾有些干枯发黄,她却顾不上打理,

每天把大部分时间都耗在秦婉婉旁边,对着数学题抓耳挠腮。“这次模拟考的最后一道大题,

我还是没做出来。”苏晴晴把试卷拍在桌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总分比上次进步了不少,可数学始终是短板,

看着秦婉婉试卷上那道题旁边清晰的解题步骤,心里又急又气。秦婉婉没说话,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错题本,

翻开最后一页——上面整整齐齐抄着近五次模拟考的压轴题,

每道题下面都写着三种解题思路,旁边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苏晴晴容易出错的地方。

“这个题型考的都是导数的应用,我把常考的模型都整理好了,我们每天抽四十分钟练两道。

”苏晴晴看着错题本上娟秀的字迹,喉咙突然有点发紧。她知道秦婉婉每天复习到深夜,

却还抽出时间给她整理这些。她没说谢谢,只是把错题本揣进怀里,像抱着什么珍宝,

闷声说:“以后我早上给你带早饭,楼下那家豆浆油条,你不是说好吃吗?”从那天起,

苏晴晴真的每天早到十分钟,把还冒着热气的豆浆油条放在秦婉婉桌洞里。

秦婉婉则每天晚上给苏晴晴讲题,直到教室熄灯才一起离开。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把影子拉得很长,苏晴晴会把外套披在秦婉婉肩上,

说“夜里风凉”;秦婉婉则会帮苏晴晴整理好散乱的笔记,轻声提醒“这个公式别记错了”。

压力像潮水般涌来的时候,是在一次模考成绩公布后。秦婉婉的总分跌了十名,

班主任找她谈了话,说“以这个成绩,想上北大悬了”。回到家,妈妈把她的试卷摔在地上,

指着她的鼻子骂:“我每天给你做饭洗衣,你就考成这样?隔壁家的孩子比你高三十分,

你怎么就这么没用!”秦婉婉没哭,只是默默捡起试卷,回到房间关上门。第二天早上,

她眼底的红血丝藏都藏不住,给苏晴晴讲题时声音都在发颤。苏晴晴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午休时拽着她就往天台走,钥匙拧开铁门的“咔哒”声,成了此刻唯一的慰藉。

“他们都觉得我必须考上Q大,可我真的好累。”秦婉婉靠在栏杆上,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风把她的眼泪吹得乱七八糟,她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像只被雨淋湿的小鸟。苏晴晴也蹲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只能把自己的经历翻出来说:“我爸妈离婚那年,我跟我妈住,她天天骂我是拖油瓶,

说要不是因为我,她早就再婚了。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才去跟那些混混瞎混。

”她顿了顿,伸手把秦婉婉拉起来,指着远处的天空:“可后来我遇到你了,我才知道,

人不是为了别人活的。北大不是你的枷锁,是你想去的地方,就算考不上又怎么样?

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学校,只要在一起,在哪都一样。”秦婉婉看着苏晴晴认真的脸,

粉发被风吹得乱舞,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她突然笑了,抹掉眼泪,

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塞进苏晴晴嘴里:“你说得对,只要我们在一起。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两人偷偷溜到天台。苏晴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孔明灯,

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两个小人,一个顶着粉发,一个扎着马尾,

旁边写着“苏晴晴”和“秦婉婉”。“我问老板要的,说写上名字,愿望就能实现。

”秦婉婉看着孔明灯上幼稚的画,忍不住笑了。两人一起点燃灯芯,

暖黄色的光映在彼此脸上。“我希望我们都能考上B市的大学。”秦婉婉轻声说。

苏晴晴用力点头,跟着许愿:“我希望秦婉婉永远开心,再也不用受委屈。

”孔明灯缓缓升起,带着两人的愿望,飘向墨蓝色的夜空。苏晴晴伸手抓住秦婉婉的手,

她的手心很暖,秦婉婉回握住她,指尖微微用力。两人站在天台上,看着孔明灯越飘越远,

直到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心里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高考结束的那天,

两人把所有的试卷和复习资料都烧了,看着火光映红天空,笑得像个孩子。查分的那天早上,

苏晴晴手都在抖,输入准考证号的时候,秦婉婉紧紧攥着她的另一只手。

当屏幕上跳出“623分”的字样时,

苏晴晴尖叫起来——这个分数足够上B市的重点大学了。秦婉婉的分数比苏晴晴高很多,

稳稳能上Q大。两人抱着对方哭了又笑,苏晴晴把秦婉婉举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喊着“我们要去B市了!我们要在一起了!”那天的阳光格外灿烂,苏晴晴拉着秦婉婉的手,

走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她们买了最甜的冰淇淋,

规划着在B市的生活——租一间带阳台的房子,阳台要种满秦婉婉喜欢的向日葵,

苏晴晴要学做秦婉婉爱吃的糖醋排骨。她们以为,只要在一起,未来就会像此刻的阳光一样,

温暖而明亮。她们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那些藏在光明背后的阴影,

正悄悄等着将她们吞噬。而此刻握在手里的温暖,终将在不久的将来,变成最锋利的刀刃,

把彼此的人生割得鲜血淋漓。第四章咖啡香里的陷阱九月的B市带着夏末的余温,

苏晴晴拖着塞满衣物的行李箱,在Q大校门口给秦婉婉打视频电话时,

声音里满是雀跃:“婉婉!我到学校啦!社会学系的学姐超热情,帮我把行李扛到三楼了!

”视频那头的秦婉婉刚办完Q大的报到手续,背景是古色古香的博雅塔。

她摘下黑框眼镜揉了揉眉心,眼底带着初来乍到的疲惫,却还是笑着回应:“太好了,

我这边也都弄好了。周末我们去南锣鼓巷吧,我查了攻略,有家炸酱面超有名。

”初入大学的日子像被按下快进键。苏晴晴如鱼得水,凭着高中时“路见不平”的性子,

刚入学生会**部就崭露头角——帮学弟要回被克扣的**工资,

替女生宿舍争取到增设晾衣架的权益,没过多久就成了部里小有名气的“晴姐”。

她的粉发重新染回鲜亮的颜色,耳朵上多了枚小巧的珍珠耳钉,

比高中时更添了几分张扬的灵气。秦婉婉却过得有些局促。Q大的学霸太多,

她引以为傲的成绩在这里变得平平无奇;社团招新时,她鼓起勇气报名文学社,

面试时因为紧张说话磕巴,最终没能入选。每次和苏晴晴见面,

看着对方眉飞色舞地讲着学生会的趣事,她总忍不住把刚到嘴边的烦恼咽回去,

只笑着说“你真厉害”。周末的南锣鼓巷挤满了人,苏晴晴拉着秦婉婉的手穿梭在胡同里,

给她买了串冰糖葫芦,自己啃着驴打滚:“下周我们部门有联谊,一起去啊?认识点新朋友,

总比闷在宿舍好。”秦婉婉咬着冰糖葫芦,含糊地摇头:“我就不去了,

下周要去图书馆查资料。”苏晴晴看出她的躲闪,停下脚步,

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糖渣:“是不是在学校不开心?跟我还藏着掖着?

”秦婉婉的眼眶突然有点红,她低下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连个社团都进不去,学习也跟不上……”“瞎说什么呢!”苏晴晴打断她,

把她拉到胡同口的石凳上坐下,“你刚去多久啊,适应期总得有吧?再说了,

你写的文章那么好,上次给我看的那篇《槐树下》,我都看哭了。社团不收你是他们没眼光!

”她从包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秦婉婉嘴里,“别想那么多,实在不行我陪你去图书馆,

我帮你占座。”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也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

秦婉婉在学校附近的“遇见”咖啡馆找了份**。老板娘人很好,让她负责点单和收银,

工作不算累。她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质吧台上,

混合着浓郁的咖啡香,能让她暂时忘记学校里的挫败感。彭宇就是在一个周三的下午出现的。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手里拎着个精致的公文包,

进门时正好遇到秦婉婉端着咖啡转身,两人撞了个满怀,温热的咖啡溅到了他的西装上。

秦婉婉吓得脸都白了,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拿去干洗吧!”彭宇却没生气,

反而温和地笑了笑,抽出纸巾擦了擦西装上的污渍:“没关系,一点小意外而已。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成熟男性的稳重,“你是Q大的学生吧?看你身上的校徽了。

”秦婉婉愣了愣,点头承认后,他眼中露出恰到好处的欣赏,“难怪这么有气质,

Q大的学生就是不一样。”那天彭宇点了杯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待了一下午。临走前,

他特意走到吧台前,递给秦婉婉一张名片:“我叫彭宇,做互联网创业的。

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要是以后有什么困难,比如实习找工作,都可以联系我。

”秦婉婉捏着那张印着“CEO”头衔的名片,心脏不争气地跳得飞快。长这么大,

除了苏晴晴,还没人这么温和地包容她的失误,更没人如此直白地肯定她。

她看着彭宇转身离开的背影,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心里悄悄埋下了一颗种子。

之后的几周,彭宇成了咖啡馆的常客。他总能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

记得她“不加糖不加奶的拿铁”,会在她忙不过来的时候主动帮她招呼客人,

还会和她聊起自己的创业经历,说自己白手起家,如今公司已经有了上百号员工。

“我看你上次在看文学类的书,”一次休息时,彭宇递给她一本加缪的’局外人’,

“这本书我很喜欢,里面有句话送给你——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伤痛活下去。

你那么优秀,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否定自己。”秦婉婉接过书,指尖触到书页上夹着的书签,

上面是彭宇手写的那句话。她抬头看向彭宇,他正温柔地看着她,眼神里的暖意像藤蔓一样,

悄悄缠绕住她的心脏。她想起苏晴晴说的“别轻易相信陌生人”,可眼前这个男人,

既成熟稳重,又懂她的心思,怎么看都不像坏人。周末和苏晴晴见面时,

秦婉婉忍不住提起了彭宇。苏晴晴正啃着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