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顾家别墅的那晚,天下了暴雨。
我拖着行李箱,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直到昏倒在路边。
醒来时,是在医院的急诊室。
医生拿着我的CT片子,神色凝重得吓人。
“林**,你的嗅觉神经已经出现不可逆的坏死,彻底失嗅只是时间问题。”
“更糟糕的是,你脑部的阴影扩大了,压迫了听觉神经。之前的耳鸣不是疲劳,是肿瘤的前兆。”
“如果不尽快手术,你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我拿着诊断书,呆坐了许久。
最后,我只平静地问了一句:“手术费要多少?”
“保守估计,八十万。”
八十万。
对于曾经的顾氏首席调香师来说,不过是一次奖金。
可现在,我连八百块都拿不出来。
我的卡被顾宴辞停了,微信被拉黑,连唯一的积蓄都给弟弟买了墓地。
走出医院时,我接到了猎头的电话。
“林**,之前您谈的那几家香水公司,突然都说不招人了。”
“有人在业内放了话,谁敢录用您,就是跟顾氏集团作对。”
顾宴辞,你就这么恨我吗?非要赶尽杀绝?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顾宴辞那张冷峻的侧脸。
“上车。”
我站着没动。
助理下车,强行把我的行李箱塞进了后备箱,半请半强迫地把我塞进了车里。
顾宴辞递给我一份文件:
“雨柔毕竟不是科班出身,‘返生’的后续系列她调不出来。”
“这是合同,你回公司,做她的专属顾问。对外她是调香师,你在幕后负责配方。”
“薪资随你开,只要你乖乖听话。”
我看着那份名为《技术**与保密协议》的文件,只觉得荒唐。
“如果我不签呢?”
顾宴辞冷笑一声,似乎早料到我会拒绝。
“林听晚,你离家出走这几天,应该也碰了不少壁吧?”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我点头,你寸步难行。”
“而且,听说你那个死鬼老妈留给你的玉镯,最近在典当行出现了?”
提到母亲的遗物,我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他。
那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当年为了给顾宴辞筹集创业启动金,我忍痛当了五十万。
后来我想赎回来,却一直找不到卖家。
“在你手里?”
顾宴辞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签了字,镯子还你。不然,明天它就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你也知道,雨柔最近很喜欢收藏古董,她要是看上了,能不能善待那只镯子,就不好说了。”
我气的浑身发抖,那是母亲临终前戴了一辈子的东西啊!
“顾宴辞,你**!”
我扬起手想打他,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狠狠甩在后座上。
“签,还是不签?”
我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