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被赶出府?我反手状元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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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墨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他一口气跑出了很远,直到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猛地拐进一条深巷道中。

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跑出来了。

暂时安全了。

可接下来呢?

赵墨一时间有些茫然。

偌大的京城,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

上一世,他就是怀着这种可笑的念头。

像条无家可归的狗,在镇远侯府的大门外徘徊不散,摇尾乞怜。

他天真地以为,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十八年的父子情分,总不至于凉薄至此。

他以为赵铮和王氏会心软,会念及旧情。

哪怕不让他再做世子,至少能给他一条活路。

结果呢?

结果是家丁们一次比一次更凶狠的驱赶,是路人鄙夷又看好戏的指指点点。

最后,是赵彻派来的几个地痞流氓。

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将他用利刃捅死。

临死前,他记得血液喷溅的痛苦,和那些人轻蔑的嘲笑。

“一个假货,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赵彻少爷说了,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彻骨的寒意和无边的恨意,哪怕是重活一世,也依旧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赵墨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赵铮,王氏,赵彻……

这一家子,心都是黑的,血都是冷的。

指望他们发善心?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这一世,他若再对他们抱有任何幻想,那才是真的蠢到无药可救。

报仇!必须报仇!

可他现在拿什么去报仇?

一个被扫地出门、身无分文的农家子,去跟权势滔天的镇远侯府斗?

那不是报仇,那是送死。

赵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怒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烧坏自己的脑子。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要懂得审时度势,要懂得曲线救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跟他们慢慢玩。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而且是要好好地活下去。

那么,该去哪里?

一个念头拨开云雾,瞬间照亮了他混沌的脑海。

回乡下!

回那个他上辈子至死都嫌弃鄙夷,不愿踏足的穷山村。

去找他的亲生父母。

赵墨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变成魂魄后看到的一幕。

他上辈子的尸体,被随意地丢在乱葬岗。

腐烂发臭,无人问津。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化为一捧尘土时,一架吱吱呀呀的破旧板车,停在了旁边。

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的汉子跳下车。

那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宋大山。

宋大山在看到那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时,这个饱经风霜的庄稼汉子,眼眶瞬间红得吓人,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双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想要触碰,却又不敢。

紧接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妇人也扑了过来。

在看清尸体的瞬间,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李秋菊。

她抱着他冰冷的尸首,哭得肝肠寸断。

一声声“我的儿”,几乎要把自己的魂都哭出来了。

还有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姑娘,红着眼圈,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

一点一点,极其细心地擦拭着他脸上凝固的血污和泥泞。

那是他的大姐,宋大丫。

板车后面,还探出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脑袋,是一对双胞胎妹妹。

她们看着这悲惨的一幕,吓得小脸煞白。

跟着父母一起掉眼泪,哭得一抽一抽的。

就是这样贫穷的一家人,在所有人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时,却特地从乡下赶来。

顶着旁人异样的打量,将他这具无人认领的尸首带回了家。

为他置办了一口薄棺,让他入土为安。

当时化作魂魄的赵墨,飘在半空中。

看着那座孤零零的新坟,看着坟前痛哭的一家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嫌弃了一辈子的乡下人,鄙夷了一辈子的穷亲戚,却是最后唯一给他体面的人。

而他巴结讨好、奢求了十八年的侯府“亲人”,却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多么讽刺。

上一世,他被仇恨和不甘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着夺回侯府的一切,

从未想过去见一见自己的亲生家人,这是他死后最大的遗憾。

既然老天让他重来一次。

那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那个穷苦但温暖的家,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那群朴实却善良的人,才是他真正的亲人!

上辈子他们为他收尸的恩情,这辈子,他要好好报答!

想通了这一点,赵墨心中最后的一丝迷茫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去他娘的镇远侯府!

去他娘的假爹假娘白眼狼!

爷不伺候了!

从今往后,他叫宋墨!宋家村宋大山的儿子,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