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今年,我不一样了。”年夜饭的饭桌上,表哥张昊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满面红光。
他今天特意穿了件崭新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那块劳力士金表闪得人眼晕。
陈宇默不作声地夹了口菜,塞进嘴里。他知道,一年一度的表哥**大会,正式开幕。“哥,
你又发财了?”旁边有亲戚捧哏。张昊得意地撇了撇嘴,
眼神却若有似无地瞟向角落里的陈宇。“钱?俗气。”“我现在追求的,是更高层次的东西。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拔高八度。“我谈恋爱了。”一句话,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昊身上。包括陈宇那势利眼的姑妈,也就是张昊的亲妈,
此刻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哎哟我儿子出息了!哪家的姑娘啊?做什么的?漂亮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张昊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抿了口红酒。
“沪上的。”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炸弹一样。“沪上?!”“我的天,昊子你行啊,
找了个沪上本地的女朋友!”“那可了不得,沪上姑娘眼光多高啊!
”亲戚们的吹捧声此起彼伏。姑妈的腰杆挺得更直了,她斜睨了陈宇一眼,声音里满是炫耀。
“不像有的人,在沪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光棍一个,工作也不稳定,
整天不知道在瞎忙什么。”陈宇没理她,自顾自地喝着汤。他早就习惯了。
自从他辞掉那份外人眼里的高薪工作,说要自己“创业”后,他就成了家族里的反面教材。
而表哥张昊,靠着家里那点关系在个小公司混成了个部门经理,
反而成了人人夸赞的青年才俊。“我女朋友,可不是一般的沪上姑娘。
”张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她可是金融圈的精英,
年薪……呵呵,说出来怕吓到你们。”“长得也漂亮,气质绝佳,
追她的人能从外滩排到虹桥机场。”他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那样的仙女,
就是为了他才下凡的。陈宇心里觉得好笑。吹牛吹得越来越离谱了。“口说无凭,有照片吗?
给我们看看啊!”有人起哄。“就是就是,让我们见见侄媳妇长啥样!
”姑妈也催促道:“昊子,别藏着掖着了,快给你叔叔阿姨们看看。”“好吧。
”张昊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慢吞吞地掏出手机。他在相册里划拉了半天,
然后将屏幕转向众人。“喏,这就是她。”饭桌上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哇——”“太漂亮了吧!”“这气质,跟明星似的!”“昊子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啊!
”姑妈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她一把抢过手机,举到陈宇面前,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陈宇,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哥的女朋友!”“学着点!别整天眼高于顶,
最后找个村姑回来!”陈宇抬起头。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的一瞬间,他端着汤碗的手,
微微一顿。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
站在一间可以俯瞰整个外滩的落地窗前。她微笑着,眼神自信而从容,
周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很美。美得让人心惊。陈宇笑了。他当然觉得美。
这不就是他结婚三年的老婆,苏晚么。姑妈见陈宇不说话,只顾着笑,以为他被**到了,
心里更加得意。“怎么?傻眼了?知道差距了吧?”“我告诉你,这就是人跟人的区别。
我儿子能找到这么优秀的对象,你呢?”陈宇缓缓放下汤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是啊,
差距是挺大的。他实在想不明白,他老婆苏晚,什么时候成了表哥张昊的女朋友?而且,
这张照片,明明是上周苏晚升任公司华东区总监时,他亲手给她拍的。
怎么就跑到表哥的手机里,成了他炫耀的资本了?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陈宇看着还在唾沫横飞、吹嘘着“他女朋友”如何如何优秀的表哥。
又看了看周围那些一脸羡慕嫉妒的亲戚。他忽然觉得,今年的年夜饭,
似乎比往年要有意思多了。他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排骨。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第2章“她叫Sophie,英文名,洋气吧?”张昊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
开始给苏晚按上了新的身份。“在一家顶级的投行工作,马上就要升合伙人了。
”“她家里条件也好,父母都是教授,书香门第。”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
重重地敲在亲戚们那颗慕强的心上。姑妈更是与有荣焉,
仿佛那个“Sophie”已经是她的准儿媳。她把手机还给张昊,
转头又开始对陈宇进行新一轮的教育。“陈宇啊,你听听,这才是女强人。
”“你以后找老婆,就算找不到这么厉害的,也得找个有正经工作的,能帮你分担一点。
”“你现在这样一个人瞎混,什么时候是个头?”陈宇点点头,脸上挂着诚恳的微笑。
“姑妈说的是,表哥确实是我的榜样。”他的语气太过真诚,
让姑妈准备好的一肚子教训都噎了回去。陈宇看向张昊,眼神里充满了“好奇”。“表哥,
你跟……Sophie,感情一定很好吧?”张昊挺直了胸膛,一脸的理所当然。“那当然,
我们是真爱。她说了,非我不嫁。”“哇……”又是一阵惊叹。陈宇心里已经快笑出声了。
真爱?非你不嫁?苏晚那个女人,眼光什么时候差到这个地步了?
“那她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过年?”陈宇故作不解地问道,“沪上离咱们这儿也不远啊。
”这个问题,瞬间让饭桌上的气氛凝滞了一下。所有人都看向张死,等待他的回答。
张昊的表情僵了零点一秒,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唉,你以为我不想吗?”他叹了口气,
摆出一副无奈又宠溺的表情。“她工作太忙了,大年夜还要跟华尔街那边开视频会议。
”“你知道的,精英嘛,都是空中飞人,身不由己。”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亲戚们纷纷点头,表示理解。“是啊是啊,事业为重。”“昊子你也要多体谅人家。
”姑妈更是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我儿子就是懂事,知道心疼人。
”陈宇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跟华尔街开会?他怎么不知道苏晚还有这个工作安排?
一个小时前,她才发消息说,公司年会刚结束,她正堵在回家的路上。
陈宇慢悠悠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正是苏晚发来的微信。【老公我错了,
路上太堵了,估计还要半小时。你先吃,不用等我。】后面还跟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陈宇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不急,慢慢开。家里正上演年度大戏,
你回来正好能赶上**部分。】他放下手机,再次看向张昊,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表哥,那你跟Sophie是怎么认识的啊?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一般人可接触不到。
”这个问题,正中张昊的下怀。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一个他精心编排的“浪漫故事”。
“我们是在一个高端酒会上认识的。”“当时,有好几个富二代都在追她,开着跑车,
送着名牌包,她都看不上。”“她偏偏就看中了我,她说,在我身上,
看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沉稳和才华。”故事很老套,但架不住听众爱听。
亲戚们一个个听得如痴如醉,仿佛在看一部都市偶像剧。
陈宇几乎能想象出张昊此刻内心的膨胀感。他一定觉得,自己就是这部偶像剧里,
那个才华横溢、征服了白富美的男主角。只可惜,他不知道。真正的男主角,正坐在他对面,
安静地喝着汤,把他当成一个跳梁小丑。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Sophie回家给我们看看啊?”另一个亲戚问道。“快了快了。
”张昊挥挥手,“等她忙完这阵子,我们就准备订婚了。到时候,一定请大家喝喜酒。
”“订婚?”姑妈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儿子,真的?这么快?”“当然是真的。
”张死拍着胸脯保证,“Sophie说了,她这辈子就认定我了。
”陈宇实在是有点佩服自己这位表哥的心理素质了。谎言说了一百遍,他自己似乎都信了。
就在这时,陈宇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我到楼下了,怎么这么热闹?
】是苏晚。陈宇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抬起头,
正好对上张昊那张因为过度吹嘘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好戏,好像要开场了。他站起身。
“我去下洗手间。”所有人都没在意,只有姑妈不满地撇撇嘴:“就知道吃,
吃完了就上厕所,一点出息没有。”陈宇没理她,径直走向门口。他没有去洗手间,
而是按下了电梯。他要亲自去迎接一下,表哥口中那位“非他不嫁”的未婚妻。他很期待。
待会儿,当苏晚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表哥脸上的表情,会是何等的精彩。
第3章电梯门缓缓打开。苏晚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长发微卷,
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更显得她风情万种。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都是给亲戚们准备的新年礼物。看到陈宇,她眼睛一亮,抱怨道:“累死我了,
你们家这电梯也太慢了。”陈宇笑着走上前,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所有东西。“辛苦了,
我的总监大人。”他凑过去,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苏晚的脸颊有些冰凉,
带着室外的寒气,但很柔软。“贫嘴。”苏晚嗔了他一眼,
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里面怎么样?你的奇葩亲戚们,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今年的幺蛾子,格外特别。”陈宇神秘地笑了笑,“你绝对想不到的精彩。”“哦?
”苏晚被勾起了好奇心,“说说看。”“进去就知道了。”陈宇牵起她的手,
“做好心理准备,待会儿,你可能会多出一个‘未婚夫’。”苏晚愣了一下,
显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未婚夫?”陈宇没有解释,只是牵着她,走到了家门口。
屋里,热闹的吹捧声依旧不绝于耳。“……到时候我们订婚宴,就办在沪上最好的酒店!
请柬我都设计好了!”是表哥张昊的声音,依旧那么激昂。陈宇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叮咚——”清脆的门**,瞬间打断了屋内的喧嚣。“谁啊?”姑妈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肯定是陈宇那小子,上个厕所都能把自己锁外面。”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伴随着姑妈的抱怨。“来了来了,催什么催……”门,被“哗啦”一下拉开。
姑妈脸上的不耐烦,在看到门外站着的苏晚时,瞬间凝固。她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
看看苏晚,又看看苏晚身边提着大包小包的陈宇。“你……你们……”她“你”了半天,
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屋内的亲戚们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纷纷探头望过来。
当他们看到苏晚那张与手机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脸时,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
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充满了震惊、疑惑和不可思议。苏晚被这阵仗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她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脸上露出得体而疏离的微笑。“叔叔阿姨,
新年好。我是陈宇的……妻子,苏晚。”她顿了一下,特意强调了“妻子”两个字。
“路上堵车,来晚了,不好意思。”妻子?苏晚?这两个词,像两颗重磅炸弹,
在寂静的客厅里轰然炸开。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从苏晚身上,
转移到了面如死灰的张昊身上。张昊的脸,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了。
那是青、白、红交织在一起,比调色盘还要精彩。他手里的红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红色的酒液,像血一样,在地板上蔓延开来。“Sophie……?
”姑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指着苏晚,又指着自己的儿子,声音都在发抖。
“昊子……这……这不就是你说的……你女朋友吗?”全场死寂。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他们在等待一个解释。等待张昊,给出一个能把这一切都圆回来的解释。张昊的嘴唇哆嗦着,
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看着苏晚,又看看陈宇,大脑一片空白。他做梦也想不到,
自己从网上随便找的一张“完美女性”的照片,照片里的本人,
竟然会是自己那个窝囊废表弟的老婆!这怎么可能?陈宇那个连正经工作都没有的废物,
怎么可能娶到这样的女人?“误会……这都是误会……”张昊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姑妈,你认错了,她们……她们只是长得像而已。
”“是啊是啊,人有相似嘛。”有亲戚立刻出来打圆场。毕竟是亲戚,
谁也不想场面闹得太难看。陈宇看着张昊还在做垂死挣扎,心里冷笑一声。长得像?
他偏不让他这么容易下台。他牵着苏晚的手,走进客厅,将礼物放在茶几上。然后,
他转向苏晚,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老婆,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接着,
他指了指已经快要瘫倒在椅子上的张昊,对苏晚介绍道:“这位,是我表哥,张昊。
”“他刚刚告诉我们,他有一个叫Sophie的未婚妻,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陈宇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还说,他那位未婚妻,非他不嫁,
这辈子就认定他了。”陈宇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客厅里,
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苏晚冰雪聪明,听到这里,瞬间就明白了所有事情。
她的目光落在张昊身上,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淡淡的、冰冷的审视。
就像在看一个不入流的小丑。她红唇微启,声音清冷。“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第4章“不……不认识。”在苏晚冰冷的注视下,张昊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狼狈地低下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椅子上。“不认识?
”陈宇笑了,他就是要让张昊在所有亲戚面前,亲口承认自己的谎言。他走到张昊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哥,刚刚是谁说,跟‘Sophie’是在高端酒会认识的?
”“是谁说,人家姑娘放着富二代不要,就看中你的沉稳和才华?”“又是谁说,
你们马上就要订婚,连请柬都设计好了?”陈宇每问一句,张昊的头就埋得更低一分。
客厅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亲戚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尴尬,又从尴尬变成了鄙夷。他们现在哪里还不明白。从头到尾,
这就是一场由张昊自导自演的闹剧。什么沪上精英女友,什么投行合伙人,
全都是他吹出来的牛皮。更可笑的是,他吹牛的对象,竟然就是他一直看不起的表弟的老婆!
这脸,打得实在是太响了。“啪啪”作响,响彻了整个屋子。姑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她刚刚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丢人。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愤交加之下,她猛地站起来,冲到张昊面前,
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啪!”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你骗我!你竟然骗我!”“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姑妈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张昊的鼻子破口大骂。张昊捂着脸,一声不吭。客厅里顿时乱成一团。有拉架的,
有劝说的,有叹气的。陈宇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没有丝毫的同情。可怜之人,
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今天他没有戳穿张昊的谎言,那么被羞辱、被嘲笑的,就是他自己。
苏晚走到陈宇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用眼神询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陈-宇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他走到还在撒泼的姑妈面前,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姑妈,别闹了。”“今天是除夕,别让大家看笑话。
”姑妈的哭骂声戛然而止,她抬起通红的眼睛,怨毒地瞪着陈宇。“看笑话?
现在最大的笑话不就是你吗!”她仿佛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将所有怨气都撒向了陈宇。
“好啊你,陈宇!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你是不是故意看我们家笑话的?你是不是故意让你老婆今天过来,好打我们昊子的脸?
”这番颠倒黑白的指责,让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陈宇还没说话,他父亲,
也就是姑妈的亲哥哥,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够了!
”陈宇的父亲平时是个老好人,很少发火,但此刻他脸色铁青,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张芬,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陈宇让他骗人的吗?是陈宇让他拿自己弟媳妇的照片去吹牛的吗?
”“做错了事不认错,还倒打一耙,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有你这么当姑姑的吗?
”父亲的一番话,字字在理,怼得姑妈哑口无言。她的气焰瞬间被打了下去,只能站在原地,
委屈地抹着眼泪。客厅里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陈宇叹了口气,他本来只想看表哥出丑,
没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僵。他给苏晚使了个眼色。苏晚心领神会,她走到茶几边,
将那些礼物一一分发给在场的长辈。“叔叔,阿姨,这是给您们买的**仪,
平时可以放松一下颈椎。”“舅舅,这是您爱喝的茶叶。”“……”她的举止大方得体,
声音温柔,瞬间缓和了屋里紧张的气氛。亲戚们接过礼物,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纷纷夸赞苏晚懂事、漂亮。他们的态度,与刚才对陈宇的冷嘲热讽,简直是天壤之别。
姑妈看着这一幕,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这么一个漂亮、能干、家世看起来就不凡的儿媳妇,
本来应该是属于她儿子的“荣耀”,现在却成了陈宇的。而她的儿子,成了全家的笑柄。
强烈的落差感,让她几乎要发疯。就在这时,一个始终沉默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张昊的父亲,
陈宇的姑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走到阳台去接电话。几分钟后,他走了回来,
脸色一片惨白,像是见了鬼一样。他脚步虚浮地走到张昊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昊子……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欠了钱?”张昊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姑父的嘴唇都在哆嗦,他拿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刚刚……是催债公司打来的。
”“他们说……他们说你挪用了公司一百万的公款,现在……他们就在我们家楼下!
”“轰——”这个消息,比刚才苏晚的出现,还要劲爆。整个客厅,再一次,
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死死地盯在张昊的身上。
第5章一百万!这个数字,对于在场的大多数普通亲戚来说,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张昊挪用了公款?催债公司都找上门了?一瞬间,所有人看张昊的眼神都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个吹牛的笑话,而是看一个即将引爆整个家族的**桶。“你……你说什么?
”姑妈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一把抓住姑父的胳膊,声音尖利得刺耳。“什么一百万?
什么催债公司?你是不是搞错了!”姑父的脸色灰败,他绝望地摇摇头。
“没搞错……对方报了昊子的身份证号,还有公司名字……什么都对得上。”“他们说,
如果今天拿不到钱,就要……就要……”姑父说不下去了,他一个大男人,眼圈瞬间就红了。
“就要怎么样?”姑妈疯狂地摇晃着他。“就要把他带走!”姑父终于吼了出来,
声音里带着崩溃的哭腔。张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他知道,
一切都完了。他挪用公款去堵伯,本想着能一夜暴富,从此真正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去匹配他幻想中的“Sophie”。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他本想靠着“沪上精英女友”这个谎言,从亲戚这里骗点钱先堵上窟窿。可他万万没想到,
谎言被戳穿得这么快,催债公司也来得这么快。“爸,
妈……我……”张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姑妈的大腿,嚎啕大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们救救我啊!”“我不想被抓走!我不想坐牢啊!
”客厅里一片混乱。姑妈的哭喊声,张昊的求饶声,亲戚们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
刚刚还喜气洋洋的年夜饭,瞬间变成了一场人间惨剧。陈宇皱起了眉头。事情的发展,
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只想打脸,可没想弄出人命。苏晚站在他身边,脸色也有些凝重。
她低声问:“怎么办?”陈宇没有回答,他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张昊,眼神复杂。救,
还是不救?从理智上讲,张昊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但从情感上讲,他毕竟是自己的表哥,
姑妈毕竟是父亲的亲妹妹。如果张昊真的被抓走,这个年,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就在陈宇犹豫的时候,姑妈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到他面前,“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陈宇!姑妈求求你!你救救昊子吧!
”她死死地抱住陈宇的小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你是他弟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老婆这么有本事,她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她把希望,寄托在了苏晚身上。
在她看来,苏晚既然是金融圈的精英,那拿出一百万,肯定不是什么难事。亲戚们的目光,
也齐刷刷地看向了陈宇和苏晚。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道德绑架。“是啊,陈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