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贝拉平静地按下每一个楼层键,陆以北按下求救按钮,没有任何反应,密闭的空间内只有下坠的轰鸣声异常清晰。
她拉住陆以北的手,“往这边,贴着电梯,下坠的时候可以缓解冲击。”
陆以北跟着她照做,电梯急速下坠,巨大的失重感袭来,像是在坐过山车,接着‘咚!’的一声,停在了三层。
他们同时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力,江贝拉只感觉膝盖一痛,不受控制向前摔去,耳边还残留着巨响,视野里一片漆黑,电梯的灯熄灭了。
陆以北及时扶住她,她一时半会儿还站不起来,只能软软被他抱在怀里,温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别怕。”
江贝拉心里一点都不怕,她只是刚才被震到了。
但是陆以北的手臂收得很紧,将她整个人紧紧环在怀中,他的怀抱宽阔温暖,还有一股好闻的香味,等江贝拉能站起了他才松开。
他温柔一笑,“抱歉,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江贝拉摇头,这才想起拿手机向其他人求助,刚解锁,陆以北低沉的声音传来,“好了。”
‘叮!’
电梯重新平稳向上,灯光闪了两下恢复照明,陆以北的脸色有些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吓到了,江贝拉也和刚才差不多,只是她的汗已经收了,脸色也恢复正常。
楼层到达后,电梯门缓缓打开,由于故障,电梯内外还是有小小的落差,一个身材和陆以北差不多壮硕的男人出现在视野中。
江贝拉这下迷惑了,她原本以为电梯里的人是新陆总,难道电梯外的才是新陆总?
陆以北已经走出电梯,他向江贝拉伸出手,江贝拉搀着他的手走下电梯。
“抱歉,我接下来还有事,让严俊送你下去吧。”
江贝拉笑笑,“不用了,我是来送资料的,你们……谁是陆总?”
“是我,我叫陆以北,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这是我的助理严俊。”
江贝拉点头,心想:还真和传闻中一样没架子。
“你好。”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陆以北的右手捏紧又松开,掌心湿润麻痒,像电流一样刺进心中,带着灵魂一起震颤久久不能停息。
严俊低声提醒,“陆总?”
陆以北转过身走进办公室,今天还有很多事情忙。
下午,因着‘接任仪式’,所有人都有正当理由摸鱼,江贝拉故意磨磨蹭蹭在最后离开,确认所有同事都离开直播间后,她从箱子里搂了一大把鸡爪魔芋辣条,把包塞得鼓鼓囊囊才跟上大部队。
一楼会场内不光聚满了员工,还有很多媒体扛着‘长枪大炮’想要一睹CEO‘风采’,陆家一直很神秘,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露脸的‘陆总’,他们不得拍下来放在头条上。
江贝拉躲在最后一排吃零食,隔壁的兔兔在玩手机,这种场合和她们这样的小员工向来没有关系。
前面没听,后面没听,只听见陆以北磁性优雅的声音在会场慢慢扩散,“各位下午好,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出席此次仪式,从今日起千锐CEO一职由我接任,千锐建立至今已有五十年历史,由一代接一代……”
江贝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以北那双明亮沉静的眼睛仿佛在看着她,只看着她。
他们只在电梯见过一面,就算是想入非非也该是她,江贝拉忍不住回望过去,陆以北加深笑容,语调都跟着上扬了几分。
江贝拉吃不准他的态度是不是因自己而改变,干脆掐指一算……嗯,今天运势好像还行……大吉?
会议结束后正好下班,江贝拉看见自己被划破的小电驴坐垫只想仰天大骂,吉个毛线啊!
陆以北比江贝拉还早一点到公司门口,他坐在豪车后座,黑色的玻璃隔绝了所有视线,他想看看江贝拉。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只是想在回到空荡荡的家之前,再多看一眼江贝拉。
只见江贝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用笔在上面写了什么,又双手紧握念念有词,最后贴在电动车后座,怎么看都像是在做法。
严俊额角渗下一滴冷汗,这怎么看都是在做法,陆以北在国外留学时没少受到极端宗教人士骚扰,因此他对各种迷信活动深恶痛绝。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陆以北,只见陆总嘴角含笑,眼里透出的喜悦是严俊许久许久没见过的。
严俊心想:不是吧少爷,你们才见了两次。
江贝拉会算命自然也会做法,虽然时灵时不灵,但她这次拼尽全力也要把那个划她坐垫的人诅咒到家破人亡……低一个档次,车毁破财就行。
做完法后她试图骑上小电驴回家,只是坐垫被划了又不是坏了,潇洒的把背包往前面的网兜一扔,里面偷来的零食掉得一地都是。
江贝拉急忙弯腰去捡,这时候一个同事路过,用很大的声音说,“江贝拉,你怎么又从公司偷零食!”
江贝拉丝毫不慌,还大声回,“我不光偷零食我还偷纸呢!你有本事去陆总那告状让他开了我啊!”
她的嗓门很大,这句话精准落在严俊和陆以北耳中。
陆以北厌恶占小便宜的人也是有原因的,他之前在英国创业时,保洁大妈总喜欢偷公司的纸,某天某个乙方来谈合作,结果因为没纸被困在厕所。
可怜那个法国老头,英语不会说,大夏天光着**满头大汗被困在厕所里整整三个小时才出来。
合作也因此黄了,那是陆以北创业后第一次接到大合作,气得他开了那个保洁,并下令全公司不准偷纸。
严俊看了眼陆以北,只见他依旧含着笑,非常开心的样子,他流下更多冷汗,心想:才见了两次,至于吗?
江贝拉装好零食拉好背包拉链才再次启动小电驴,这时候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开了辆价格亲民的二手黑色车子停在公司门口,此人正是她的后爸汽修工王正。
王正摇下车窗,大喊,“江贝拉!我来接你下班了!”
陆以北的神色这才垮下来,他戴上墨镜遮住眼底的情绪,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开车,回家。”
严俊在心底叹口气,面上没显露分毫,缓缓启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