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找简成蹊的吗?我就是。乔丑妞呢?让她本人来。”
简成蹊心里就来气,好歹也是上班的人,这么上不了台面吗?找人都得派个**?
太熊了吧?
又一想,遇事儿只会跑,躲起来的怂包,能办出这样的事,也不算奇怪。
乔安宁在他说出自己是简成蹊的一瞬间,心里就有了决断,计划有变,得从长计议了。
她也不说自己就是乔丑妞,没有说服力,干脆直接从包里开始往外掏各种介绍信、证明文件,她的新户口本,林场派出所的说明,等等,厚厚的一沓。
想了想,又把围巾解开,这才说话:“我就是以前的乔丑妞,后来在林场换新户口本的时候,改名叫乔安宁了。这里有我这十年待过的所有地方的证明文件和我的户口本,你有怀疑,可以到林场、卫校还有农场求证。”
她脸上的疤,伤得太重了,时间太长,纵使她有万般手段,能自己给自己植皮,还有灵泉水蕴养,十年时间,也只能说恢复了八成,离得近,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疤的。而且后植的皮特别脆弱,冷不行热不行,晒不得吹不得淋不得,她日常出门,一年四季都得把头包得严严实实的,就怕伤了皮肤。
她是乔丑妞?
简成蹊盯着那张明艳光滑的脸,愣在了当场。
“你的脸……”
比起那些证明文件,这个脸就不对,他当年可是足足做了半年的恶梦,那脸老吓人了,整整半张脸都是烧伤变形的褶皱、坑洼,根本就不敢细看,另外一半好脸,也不敢看了。
这个可太好看了,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眼睫毛那么长,毛嘟嘟的,鼻子挺翘,嘴唇红得正正好,鹅蛋脸,柳叶眉,文工团的台柱子都没她好看。
人不能反差成这样吧?
这么一想,他心里一凛,莫不是特务?
再一想,谁家特务这么高调?这么不靠谱?找一毫不相干的人来冒充,把谁当傻子呢?
乔安宁抬手摸摸脸,“我后来上了卫校,毕业做了大夫。工作之余,我看了很多医书,有一些收获,脸上的疤治了七八成……”
然后往前迈了一步,离简成蹊不到一米的距离了,把脸往前凑一凑,“你仔细看看,还是有印子的,皮肤也很薄,所以我才用围巾包着脸。你看看,是不是有印子?”
哎呀,这一下,把简成蹊吓一跳,下意识想后退,可这丑妞变天仙的大变活人,他又好奇,强忍着没动,眼神顺着乔以宁手指的右脸看过去,确实有印子,但他不好意思盯着人家女同志的脸一直看,就算这可能是他结婚证上的妻子,也不成啊。
看一眼,赶紧移开视线,后退一步,把距离再次拉开,耳朵尖红了,说话也有点儿不利索,“咳……那个……我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辞,你们乔家都是大骗子。你得给我点时间求证你这些证件的真实性。”
那当然了。
乔安宁点头,“求证的时候,你还得问问咱俩那结婚证咋算。我不叫那名字了,年龄也不对。按当时我的年纪,是不能领结婚证的。你问问你们部队上,能不能直接把结婚证作废了,还是怎么着,我尽量配合你把这事处理掉,不耽误你找第二春。”
“什么第二春,不要污蔑我的人品。”
简成蹊下意识的反驳,哪怕是娶了个母夜叉,他也只能认了,这些年虽然只寄钱,没探亲过,但他可一点儿歪的邪的都没有,别的女同志,多一眼都不会看的。
“行行行,不提第二春的事儿,先处理结婚证。”
嗯,应完了,简成蹊才想起来乔安宁说年龄不对的事儿,“那你那年多大?”
还能再长半头高的个子,年纪肯定不是太大。
乔安宁笑了,“再小一年,你就犯罪了。”
哎呀妈呀,简成蹊脸红成猴**,耳朵快要烧起来,老天爷……
他不知道该说点啥,能说点啥。
感觉身边站岗的卫兵看他都像在看禽兽……
乔安宁也不等他说啥,自顾自的安排起来,“今天你怕是也证明不完,能给我安排个住处吗?我等你。还有,能不能带我去后勤处走一趟?”
住宿好办,有军区招待所,“你去后勤处做什么?”
“哦,后勤处不是在红星农场隔壁办了个大型养猪厂嘛,跟农场要了我去厂里医务室做大夫,我来办个入职手续。你还得跟后勤处说明一下情况,别耽误我办入职手续。”
哦,“先去招待所吧,给你安排个住处,再去后勤处。”
招待所前台的大姐是团里一营下属三连指导员的媳妇,姓赵。赵大姐见简参谋领着个大美人儿进来,那眼睛瞪的,跟见鬼了一样,“简参谋,这是你媳妇啊?头一回来探亲,是家里忙?”
哎哟,这自问自答是个啥套路?
“亲属。麻烦赵大姐给安排个阳面的房间,她身体不好,受不得潮。”
简成蹊脸有点儿红,但也没承认是她媳妇,只说亲属,偏多了句嘱咐,又显得不是一般亲属的亲近。
乔安宁想说,她也没那么金贵,想想还是算了,闭嘴听安排吧。
赵大姐一脸了然,哈哈的笑着给开票儿,“懂懂懂,快去吧,你放心,姐一定帮你照看好大妹子。”
年轻人面窄,不好意思嘛。这算啥,两口子上街一前一后离着二百米的也多的是,她见得多了。
简参谋那个长相儿,那个家世,再加上年纪轻轻都是团级了,前途不可**,全军区都是香饽饽,多少未婚的小姑娘盯着呢,跟那饿狼见着肉似的。好几个首长家的闺女也都眼热呢。要不是他一直说在乡下结婚了,都得抢打起来。
可话又说回来,这都好些年了,一直说乡下有媳妇,他家也不是乡下的,咋去乡下找个媳妇呢?还一直没见过。
这两年,慢慢的,传言越来越多,都说简参谋的乡下媳妇跟他特别不般配,拿不出手,带不出门,入不入得厨房不知道,反正是上不得厅堂,所以一直藏得严实。
也有人说,压根就没有那么个人,是早年两个首长家的闺女都非他不嫁,两家都不想得罪,那俩闺女他也都没看上,才编出来这么个媳妇的。
反正是说啥的都有,就是一直没听说简参谋去乡下探亲,有资格带家属随军了也不带家属随军。那传说中的乡下媳妇也不来部队上控亲,神秘得很。
她们一帮老嫂子在一块儿唠嗑的时候,还说呢,那媳妇儿也是个心大的,简参谋这一块大肥肉不往嘴里忙活,就这么放外面儿,不闻不问的,早晚还不得被狼叼了去?
今儿这是见着真人了,可心里更画魂儿了,这两口子啥毛病?换一个人,这样儿的另一半,放嘴边儿都不能放心,睡觉都得睁半只眼看着。他俩是咋放得下心就这么牛郎织女似的过着呢?
难不成各过各的?
不能吧?
那道德得败坏成什么样儿?
没听说简参谋有道德品质方面的花边新闻啊?
……
别管赵大姐怎么在心里演小戏儿,当事人两位麻利的去确认了一下房间,就又出了招待所,往后勤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