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换来当妾命,转身就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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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芙蓉死后,陈霁安一夜之间白了头。他遣散了所有妾室,独独留下了我。

只因我有七分像她。后来,他想续弦。忘记过去,重新开始。问我想走想留。我一言不发,

紧握匕首,狠狠刺进他心口。他满眼不可置信:“芙蓉,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放下吗?

”1我是孤女。这世上除了娘亲,只有一个偶然认识的姐姐对我最好。我上京寻姐姐,

途中意外救下了重伤的陈霁安。他坦言,对我一见钟情。我觉他英俊风雅,真诚有礼貌,

亦对他芳心暗许。互许终身后,我们结伴上京。半月后,马车停在一处威严的府门前。

门上匾额写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永安侯府。我骤然清醒:被陈霁安骗了。

他不是无父无母的行商之人,是侯爷。先前追杀他的人也不是因为生意之争,

是更复杂的原因。他不会娶我,只会纳我为妾。“为何骗我?”我站在侯府门前,

固执地不肯进去,想听他的解释。“侯府不比商户好吗?”陈霁安的笑容温润如春,

往日看见他笑,总觉心中欢喜,此刻却觉得格外刺眼。“我不想和一个骗子过后半辈子。

我们就到这里吧。”我转身要走,被陈霁安一把拽住。任凭我如何挣扎,他都没有松手。

最后,他干脆扛起我,大步往里走。绕过了曲院回廊,将我甩到一张锦帐大床上。“芙蓉,

我只是换了个身份,其他都不变,你怎么就这么不乖?”陈霁安抚着我的脸,语气一如往常,

却叫我不寒而栗。“我不做妾!”我压抑着恐惧愤怒,大声朝他吼。他这样的贵公子,

这样的年岁,定然有门当户对的妻子。留下我,只会是妾。他起身,笑容消失,

眼里满是阴郁倨傲:“你的身份,妾已是高攀。我会和母亲说,纳你为良妾,不要不知足。

”2我被囚禁了。丫鬟清霜照顾我,除了不能出门,其他一应用具都是最好的。清霜健谈,

我向她打听侯府的事情,她都一一回答。陈霁安在三年前就成了家,

娶了青梅竹马的首辅千金,一年后生下儿子。他还有三个妾室。

“侯爷和夫人成亲前几个月感情是极好的,但是自从夫人怀孕,两人的关系就突然变差了。

“现在是老夫人掌家,夫人除了照顾小少爷,其他事情一律不管。“侯爷还是很爱夫人的。

妾室个个长得像夫人。可是夫人,怎么就看不到侯爷的心呢?”清霜有些遗憾,

言语间多是对陈霁安的维护。我却不认同,既然爱夫人,又为何要纳妾,还要骗我回来?

“你日后肯定比其他姨娘受侯爷喜欢。你和夫人有七分相似。”清霜的话,

让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影。那人与我有七分相似。自从三年前失散,

再没有听过任何消息。“你们夫人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夫人姓柳,名芙蓉,

是前首辅大人的千金。”清霜的话,让我燃起的希望落了空。那人不姓柳,也不叫芙蓉,

更没有这样显赫的出身。不过,清霜的话,还是引起了我对这位侯夫人的好奇。

如果我要离开侯府,侯夫人说不定可以帮助我。3我一心想着如何见见这位侯夫人,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刚躺下,门就从外面推开,染着寒气的身躯压了下来。“芙蓉,

给我生个孩子可好?”陈霁安带着凉意的呼吸洒在我颈畔,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还有几分厌恶。初见他时,他倒在田里,穿的是普通富户常穿的棉衣,身下血污一片,

脸上只有细小的两道伤口。他的五官俊秀,除了面色苍白一点,是难得的美男子。

我被他的皮囊所迷,鬼使神差地救了他。三个月后,他的伤好了,却没有离开的迹象。

他说自己是商人,感念我的救命之恩,定要报答。他说对我一见钟情,想与我共结连理。

起先我对他有所防备,奈何他很有耐心。我上山挖野菜,他就帮我背篮子。

被树枝草叶划伤手指,丝毫不在意。我怕浪费柴火,不舍得烧热水。

他就砍整捆整捆的柴火占了半个院子,让我再也不要吝啬。他甚至还早起做饭。不好吃,

却也没有到难以下咽的地步。他长了一副好皮囊,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加上长期习武,

身姿挺拔,玉树临风。他有样貌,有诚意,还时不时说一些温言软语,我渐渐沦陷。半年后,

我们成了亲,有了夫妻之实。听他提到孩子,我瞬间有些慌乱。入京前,我们有过很多次,

我都没有喝避子汤。若我真的怀了孕可怎么好,那我就当真走不了了。我本能地伸手推他,

却被他圈得更紧。“芙蓉,连你也不想理我吗?”他口中喃喃。

我不想知道他为何会用这样脆弱的口气同我说话,只想赶紧摆脱他,然后想办法脱身。

却不想陈霁安仿佛发疯了一般,扯开被子,一把扯开我的衣领。“陈霁安!

”我慌乱地将手护在身前,怕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奈何还是惹怒了他。

并不明亮的月光照进来,我似乎看到了他愤怒发红的眸子。他低头,在我脖子上狠狠一咬,

疼得我忍不住惊呼出声。我用力捶他,用脚踢他,他都只紧紧咬住我的脖子。

空气中隐隐有血腥味传来,陈霁安才松开我。“憎恶总比漠视的好。芙蓉,你说是吗?

”他轻抚我的脸颊,眸光幽深,甚至有几分惊喜。他看着我,又好似不是看我。

我们僵持到晨曦。他离开后,我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陈霁安这个疯子。

原先温润知礼、谦谦君子的模样竟然都是装的。4从清霜的嘴里,

我听到更多关于侯府的消息。陈霁安成亲后不久,柳**就有了身孕。

本是让夫妻俩高兴的事,老夫人却出来扫兴,要为陈霁安纳妾。她说,武将之家,

不知道何时就会上战场,为了子嗣,纳妾必不可少。陈霁安起先顾及柳**怀孕辛苦,

不同意。柳**怀孕六个月的时候,首辅夫妇出京礼佛,归来途中不幸坠崖,双双丧命。

柳**得知后,动了胎气。老夫人非但不安慰,还嫌弃她没有照顾好腹中的孩子。没过多久,

就给陈霁安下药,将丫鬟送上了他的床。丧父丧母又遭遇夫君背叛,

柳**的身体一瞬间垮了。好不容易熬到九个月,小妾怀孕闹到她跟前,

导致她早产生下病弱的小公子。小公子三天两头地高热晕厥,请了不知道多少大夫,

都不见好。柳**为了照顾小公子,卸了将军府的管家之责,也再不允许陈霁安进她的房门,

只守着病弱的孩子一同生活。那个怀孕的妾室,最终没有把孩子生下来,

在五个月时胎死腹中。大夫说,陈霁安行房时服用过多助情药,导致胎儿体弱,很难生下来。

妾室被发卖,陈霁安向柳**求和。柳**不为所动,两人的关系一直僵着。

老夫人不管这些,只一心想要陈霁安开枝散叶。她甚至鼓励丫鬟下药爬床。

好几个丫鬟得偿所愿。但怀孕后都没有生下来,被发卖告终。5越听,

我越觉陈霁安是表里不一的骗子,不值得被救。若我没有救他,

就不会被囚禁在这小小的屋子里,不得自由。胡思乱想之际,陈霁安出现在房里。“芙蓉,

你当真不愿意留在侯府?”“你能放我离开吗?”他似是没想到我问得这么直接,

略皱了一下眉,缓缓开口:“可以。”我心下一松,拿起行李,现下就打算离开,

却听见陈霁安又说道:“离开前,你得给我生个孩子。”“**!”侯府势大,

愿意为他生孩子的人那么多,为何偏要勉强我?我将刚拿到手里的包袱狠狠砸在陈霁安身上,

胸中迸发出从未有过的恨意。他却不恼,将包袱放回原位。“没有我的同意,你走不了。

芙蓉,你已经是侯府上了名字的妾,若执意要走,又能走到哪里?”他的话气人,却也在理。

我无权无势,能走到哪里去?“陈霁安,往日你和我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陈霁安面色微变,不敢看我。“我都知道了,我和你夫人长得像。你留下我,

只是想让我生一个像你也像她的孩子。”陈霁安听我说到柳芙蓉,

这才转过脸看我:“你们的确很像,初见你,我竟以为看到了她。”虽然早已知道事实如此,

心里还是隐隐划过丝丝难过。“可以让我见见你夫人吗?不方便正面见,

让我远远地看看也行。”6陈霁安带我上了一处高台。站在高台上,可以俯瞰整个侯府。

假山亭榭、青石小道、黛瓦粉墙、碧水荷塘,处处透着精致考究。

我目光定格在杨柳抚岸的湖边。柳树边的长廊上,一个女子倚着栏杆斜坐着,

手中拿着鱼食盒子,时不时拈起一点,投向湖里。只能看见女子的半边侧脸。白皙的皮肤,

略有几分病色,从身形动作来看,是娴静温婉的大家闺秀。刹那间,

女子与我记忆中认识的那人重合。我迫切想看清她的容貌。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有人看他,

女子抬起头来。她只匆匆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就扭头看向别处。只这一眼,

我看清了她的容貌。弯弯的眉眼,清浅的酒窝。如果不是一脸病容,如果不是绾了妇人发髻,

就与我记忆中一模一样。我眼睛瞬间湿润,当真是我记忆中的人。我冲下了高台,

一路往湖边跑。跌跌撞撞,摔了几次,还走了岔路,终于赶到湖边。她依旧在喂鱼,

鱼食盒已经空了大半。我理了理乱了的发髻,想要上前去相认。走出两步,

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又有几分胆怯。她曾经讲起自己的少年郎,是那样的欣喜幸福。

她期盼着出嫁,期盼着与他白头到老。短短三年的时间,她被伤透了心。而我,

如今也成了插入她婚姻的一根刺。她还愿意看见我吗?眼见她要走,我终于鼓起勇气,

轻轻唤她:“姐姐。”女子身子一顿,缓缓转身。她的目光,从木然变成惊诧,

手中的鱼食盒骤然落入池中,惊得鱼群纷纷散开。“芙儿?”她不确定地喊,

在看见我的装扮后,眼里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我快步上前,跪在她身前。

她曾经对我那样好。别人都嫌弃我蠢笨,只有她不嫌弃,还亲自教我读书识字。

别人说我是没有父母的野孩子,欺负我,也是她挡在我身前,为我出头。后来,

庄子遭遇不测,更是她安排了人,救了我。我不知道她为何从刘蓉变成了柳芙蓉,

为何又从一处京郊的富户变成了首辅之女。我只觉对不起她。因为太过忐忑激动,

突然觉得身子很重,脑子很沉,只刹那的功夫,失去意识,直直朝后倒去。8醒来时,

姐姐守在我跟前。我怀孕了。三个月。她没有生气,没有责备,只关心我还有哪里不舒服。

一瞬间,我的眼睛有些热。她对我还是这样好。胎儿无事,我也无事。只是,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和陈霁安开始本就是错误,我不能再错下去。我和姐姐说了自己的想法,

姐姐不同意。胎儿健康,打掉孩子对身体不好。而且,凭陈霁安和老夫人对孩子的偏执程度,

若是我**动打掉了孩子,我的下场不会比前几个被卖掉的丫鬟好。姐姐不想让我冒险。

我又同姐姐说了这几年的境况,还有和陈霁安的相识。真心向她道歉。“姐姐,对不起。

”姐姐摸着我的头,满眼心疼。“不怨你。”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平和,一如曾经。

“我和侯爷……不说了。”姐姐叹了口气,脸上恢复温柔的笑:“我们好不容易再见,

不说晦气的事。”9自从我昏迷,姐姐一直守着我。陈霁安见我们相处和睦,宛若亲姐妹,

心下的不安减了几分。他想同我们一起用膳,被姐姐赶走。晚间,姐姐离开,

他才询问我和姐姐的关系。我和姐姐并不是亲姐妹。我自小没有爹爹。八岁时,娘亲病逝,

我成了乞丐。这一年,在城外的庄子上遇到姐姐。她说难得遇见和她长相相似的人,

认了我为义妹,安排我在城外的庄子上住下。姐姐每年都会有两三个时间来庄子,

与我同吃同睡。因为她的庇护,我的日子逐渐好起来。相处的那些年,

姐姐教我读书识字、针织女工,还和我分享了她许多的事情。她说定亲的对象,

是她仰慕的儿郎。她绣了嫁衣,请我帮忙参考图案。她给我看凤冠的图样,改了一遍又一遍。

我原还想送她出嫁。没想到在婚礼前夕,庄子意外着了火,烧死了很多人。我侥幸逃出,

又开始流浪,最后在南边的一个村子里落了脚。陈霁安听我说完,眼里是满满的怀疑。

首辅千金用假身份对一个平民女孩这么好,的确值得怀疑。可那是姐姐,除了娘亲,

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深究原因。10姐姐准备了很多小孩子的衣物给我,

亲力亲为地照顾我,事无巨细,生怕我出一点意外。甚至请了大夫,住在客房,

时刻注意我这里的动静。她对我越好,我心中愧疚越深。晚间,我迷迷糊糊睡着,

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孩子降生,很健康。这个孩子抢走了老夫人和陈霁安所有的目光。

姐姐的孩子成了弃子,连生病都不再受人重视。姐姐怒视质问我,为何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不,我不生!”从梦中惊醒,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浸湿了半个枕头。我坐起身来,

依旧是深夜,姐姐居然在我身边。她怕我出意外,在外间的小榻上休息。听到我的惊呼,

姐姐慌忙来看我。身下隐隐作痛,好似还有血腥味。我想喊人,嗓子好似堵上了一般,

怎么也开不了口。姐姐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慌忙喊大夫。一时间,

进进出出都是慌乱的脚步声。我不知道何时陷入了昏迷。再醒来时,床前围了一群人。

连从没露过面的老夫人都来了。她的脸色很不好,见我醒来,口气不善命令道:“说说吧,

柳氏怎么害的孩子?”我还在恍惚中没有回神,骤然被问,有几分疑惑茫然。

感觉肚子上的重量消失,才知孩子没了。心口划过丝丝疼痛,随即又感觉心下宽松了几分。

与姐姐相认后,我内心煎熬,忧思噩梦才失了孩子,不是姐姐害我。

我辩解道:“夫人送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是我肚子不争气。”我抬眼看去,

见姐姐站在一旁,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我听清霜说过,之前丫鬟流产,

老夫人都说是夫人的责任,即便没有证据,还是要处罚姐姐。如今也是一样。“这府里,

只有她的孩子生下来了,旁人都生不了。定然是她的问题。大夫,你好好检查,

我就不信查不出什么东西。“安儿,若当真是这毒妇做的,休了她,娘再给你找个好的。

”老夫人愤然起身,拐杖捶得地咚咚响。11姐姐送我的东西,肯定是极好的。

大夫检查了一遍,毫无发现。奈何老夫人有令,只得继续检查。

终于有一个人开口:“这帕子上的香料似乎有些异样。这熏香与姨娘房里的兰花撞在一起,

形成的香气,有活血之效。”老夫人听到想听的,顿时大喜。命令嬷嬷将姐姐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