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怕我下乡吃苦，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哥哥的战友。领证那天，

我才第一次见到他，高大、沉默，像一座山。我心里忐忑不安，以为未来的日子会很煎熬。

可随军之后，我发现他只是不爱说话，却把所有的爱都做给了我看。

别的军嫂羡慕我不用干活，我却知道，是他每天晚上偷偷给我**放松，

才让我第二天能站起来。01湿冷的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刮在脸上，

带着一股子陈旧木头的霉味。哥哥林建国的信就那样被妈拍在桌上，信纸的一角被茶水浸润，

晕开一团难看的黄渍。“你哥给你找了门好亲事！”妈张桂芬的声音尖利，

划破了屋子里的死寂，“他战友，叫陆长川，是个干部！答应娶你，你就不用下乡了！

”她眼里迸发出的光亮，不是为我，而是为这桩交易的成功。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我不嫁。”声音很轻，却带着我自己都意外的坚决。“我宁愿下乡，

我不想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你说什么？”张桂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瞬间炸毛，指着我的鼻子就骂，“林晚晚你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你下乡？你说得轻巧！

家里为了你哥那个工作，把老底都掏空了，哪还有钱给你打点？让你嫁人是享福！

你还敢挑三拣四！”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生锈的刀子，反复切割着我早已麻木的神经。

我看向一旁始终埋头抽着旱烟的爸，他佝偻着背，烟雾缭绕中，面孔模糊不清。

他重重地磕了磕烟斗，没有看我，只是闷声吐出一句。“听**。”这四个字，

像最后一块石头，彻底将我推入了冰冷的深渊。原来，在这个家里，我林晚晚，

从来都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时牺牲的工具。是为哥哥的工作铺路的垫脚石，

是现在用来免除麻烦的交易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拼命仰起头，不让它掉下来。

我不能哭，哭是软弱，在这里，软弱换不来任何同情，只会招来更变本加厉的数落。“好，

我嫁。”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张桂芬脸上立刻堆满了笑，

那种算计得逞的得意，刺得我眼睛生疼。哥哥的信很快又来了，催促我尽快动身，

去部队驻地和那个叫陆长川的男人领证。出发前一晚，我以为妈多少会说几句体己话。

她确实把我叫到了房里，却是在昏暗的油灯下，一遍遍地叮嘱我。“晚晚，嫁过去以后，

你就是干部家属了，可不能忘了本。”“你哥还没个正经媳妇，你得多帮衬着点娘家。

”“那个陆长川是你哥的战友，你让他多提携提携你哥，都是一家人。

”我看着她那张不停开合的嘴，说的每一个字都和“钱”与“儿子”有关，

唯独没有一句关心我未来过得好不好。那一刻，心里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也彻底熄灭了。

我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点了点头。第二天，天还没亮，我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

独自踏上了那趟开往北方的绿皮火车。汽笛长鸣，车轮滚滚，带我离开这个所谓的家。

我没有回头。因为身后，空无一人。02火车晃了三天两夜，

终于抵达了这个陌生的边境城市。北风凌冽，吹得人脸颊生疼。我按照信上的地址，

在出站口看到了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他站在人群中，像一棵扎根在岩石上的青松，

高大、挺拔，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他就是陆长川。我几乎是立刻就确定了。

他看到我，也只是微微颔首，漆黑的眸子在我脸上一扫而过，没有任何波澜。“林晚晚？

”他的声音低沉，像大提琴最底下的那根弦。我紧张地点点头，抓紧了背包带子。“跟我来。

”他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很大，我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把我安排在招待所，

言简意赅地交代：“明天八点，我来接你。”说完，他便离开了，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我独自一人待在冰冷的房间里，心里七上八下。

这就是我要嫁的男人吗？冷得像一块冰。未来的日子，恐怕会比我想象的还要煎熬。第二天，

他准时出现。我们去了民政部门，填表、签字、按手印。工作人员说着祝福的话，

我却感觉自己像个木偶，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完成了一场荒诞的戏剧。

当那个红色的本本递到我手里时，我还有些恍惚。这就结婚了？我和身边这个男人，

成了法律上最亲密的人。可我们之间，连陌生人都不如。“走吧。

”陆长川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带我穿过几排整齐的营房，来到一栋家属楼前。

房子是一楼的一居室，不大，但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水泥地面扫得干干净净，

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被子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一切都带着军人特有的严谨和刻板。

“钥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我。接着，

他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叠用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来，是厚厚一沓钱和各种票证。“这个家，

以后你管。”他把钱票塞到我手里，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我捏着那沉甸甸的钱票，

手足无措，只能像个傻子一样，胡乱地点着头。我的心，乱成了一团麻。晚上，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尴尬地站在原地。他看出了我的窘迫，什么也没说，

默默地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军被，在地上打了地铺。“你睡床。”他说完，就背对着我躺下了，

高大的身躯在地上蜷缩着，显得有些局促。我躺在还带着淡淡皂角味的床上，

听着地上男人平稳的呼吸声，翻来覆去，一夜无眠。这是我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

感受到了一点笨拙的，却无比清晰的尊重。心里那片冰封的湖面，

似乎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03天刚蒙蒙亮，我就被窗外的口号声吵醒了。

陆长川已经不在屋里，他去出操了。餐桌上放着一个搪瓷碗，

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碗温热的小米粥。我捧着温热的碗，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流。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准备早餐。我吃完饭，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家，决定找点事做。

我把整个屋子彻底打扫了一遍，他的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摆放得极有规矩，

就像他的人一样。我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总得做点什么。我拿着他给的钱和票，

鼓起勇气去了部队的小卖部。“哟，新来的妹子啊，看着面生。

”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碎花棉袄的大姐，正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是王秀英，你叫我王姐就行。你是……哪家的呀？”“我……我是陆长川的家属。

”我小声地回答，脸上有些发烫。“陆长川？”王秀英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新闻，“那个铁木头疙瘩居然结婚了？我的天！妹子，

你可真是为民除害啊！”她的嗓门很大，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王秀英却是个热心肠，拉着我问东问西，教我怎么用布票，

哪家的菜便宜。在她的帮助下，我买了不少菜和日用品。虽然被调侃得满脸通红，

但我却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来自陌生人的，不带任何算计的热情。晚上，我用心做了一顿饭，

两菜一汤，虽然简单，却是我全部的心意。我坐在桌边，像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妻子，

心里既紧张又期待。门开了，陆长川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

当他看到整洁的屋子和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时，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里，

明显闪过了一点不容易察觉的波动。我们面对面坐着吃饭，依旧没什么话。他吃饭很快，

但动作很安静。突然，他伸出筷子，把自己碗里仅有的几块肉都夹到了我的碗里。我愣住了，

抬头看他。他避开了我的视线，耳朵却悄悄红了，只是闷声说：“你太瘦了，多吃点。

”一股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心底。我鼓起勇气，第一次主动开了口。

“你们……训练累吗？”他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我会主动说话。“还行。

”他回答。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这是一个开始。那个晚上，我们第一次有了断断续续的，

关于日常的交流。窗外的风依旧很大，但屋子里，似乎不再那么冷了。04为了方便管理，

部队组织我们这些随军家属进行基础的队列训练。我从小就没干过什么体力活，身体娇弱，

训练的第一天下来，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晚上回到家，两条腿又酸又胀，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陆长川训练回来，看到我这副模样，眉头皱了皱，但什么也没说。我以为他不在意，

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失落。夜里，我躺在床上，小腿的酸痛感一阵阵传来，

疼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地上的陆长川突然坐了起来。

他点亮了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瓶药酒。他走到床边，二话不说，

掀开了我的被子。“你干什么！”我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把腿缩回来。

他却用他那只大得出奇的手，不容抗拒地按住了我的脚踝。“别动。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温热的药酒倒在他的掌心，

他搓了搓，然后覆上了我肿胀的小腿。他的手掌粗糙，带着厚厚的茧，但动作却很轻。

一股灼热的感觉顺着他的力道，从皮肤渗透到肌肉深处。“我劲大，你忍着点。”他低声说。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烧得厉害，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我不敢看他，只能把脸埋在枕头里，

感受着他有力的大手在我腿上揉捏。酸痛感在他的**下，真的奇迹般地一点点消散了。

我偷偷从枕头边沿抬起眼，看到他专注的侧脸。灯光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那副认真又笨拙的样子，

让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第二天早上，别的军嫂都哎哟叫唤着说腿疼得抬不起来。

只有我，虽然还有些不适，但已经能正常走路了。王秀英羡慕地拍着我的肩膀：“晚晚，

你身体素质可以啊！”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藏着一个甜蜜的秘密。从那天起，

我开始偷偷地观察陆长川。我发现他会在我训练口渴的时候，提前在桌上晾好一杯温水。

他会把自己发的紧俏水果，比如苹果和橘子，一个不留地全部塞给我。

他看到我的鞋子磨破了，第二天就会从后勤处带回来一双新的翻毛皮鞋。

他从不说什么甜言蜜语，甚至连句关心的话都很少说。可这个沉默的男人，

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地，把所有的爱都做给了我看。我的心，

就在这一点一滴的行动里，慢慢地，彻底地沦陷了。05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温暖，

被一封来自老家的信，砸得粉碎。是妈张桂芬寄来的。信里没有一句问我过得好不好，

通篇都是哭穷。说家里日子艰难，说哥哥林建国谈了个对象，对方要三转一响，

彩礼更是天价。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我，现在是干部家属了，要懂得“回报”娘家，

赶紧给家里寄钱，再顺便利用陆长川的关系，给林建国在城里找个好出路。我拿着那封信，

刚刚暖起来的心，瞬间又凉了半截。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嫁得好，不是为了我幸福，

而是为了他们能有更多的东西可以榨取。我一整天都情绪低落，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晚上，

陆长川训练回来，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怎么了？”他把军帽挂在墙上，走到我身边。

我摇了摇头，不想让他知道那些糟心事。他却很坚持，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仿佛能看穿我心底所有的委屈。“有事就说。”在他的追问下，我再也忍不住，

把那封信递给了他，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陆长川接过信，一目十行地看完。

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原本就冷峻的脸庞，此刻更是覆上了一层寒霜。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那是只有在战场上才会有的杀气。

他放下信，用他粗糙的指腹，轻轻擦掉我的眼泪。“别哭。”然后，他看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了他认识我以来，最长的一段话。“林晚晚，你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这个家，我做主。”“他们的要求，你一个字都不用理会。”“你是嫁给了我陆长川，

不是卖给了我。你不是他们的工具，你是我媳妇。”说完，他当着我的面，拿过纸笔，

写了一封回信。信的内容很简单，言明我们刚刚建立家庭，开销也大，但作为子女，

会尽一份孝心。他从自己的津贴里，数出二十块钱，连同信一起，塞进了信封。

并且在信的末尾，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写道：这是我们对家里的帮衬，仅此一次。

以后的生活，还望你们自己负责，我们精力有限，恕难从命。做完这一切，他把信封好，

对我说道：“明天我就寄出去。”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