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葬礼,她的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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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医院抢救时。妻子江晚的初恋顾延回国了。她丢下我,去机场接机。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第二天她终于来医院。手里攥着离婚协议书。我浑身难受地签了字。

“你就这么等不及?”她声音平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阿延回来了才装的病。

”她不知道。我是真的要死了。她的婚礼。办在我葬礼的同一天。后来她哭花了妆。

“我还等着你来抢婚呢,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下辈子你等着我,我一定还要嫁给你。

”那天。她甩开顾延。要为我殉葬。1我趴在医院病床上写遗书。钢笔字歪歪扭扭。

写两行就得停下来喘口气。胸口闷得发慌。“砰”的一声。病房门被撞开。

江晚风风火火闯进来。米白色风衣上沾着机场的灰尘。脸上却亮得发光。

离婚协议“啪”地拍在床头柜上。她瞥了眼我手里的遗书。嗤笑一声:“陈默,你演够了没?

”“写遗书博同情?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我抬眼瞅她。嘴唇发颤:“我是真病了,

医生说……”“说你快不行了?”她打断我。

翻了个白眼:“六年前阿延走的时候你没这么多戏。”“现在他一回来,你就装绝症?

换个新鲜套路吧。”我攥着钢笔的手猛地收紧。指腹泛白。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硬生生咽了回去。六年前她爸公司破产。是我拿出全部积蓄帮她填窟窿。还答应结婚。

给她遮风挡雨的家。可这些。在她眼里全是罪证。“签了吧。”她把笔塞进我手里。

眼神咄咄逼人:“别耽误我和阿延的好日子。”“他等了我六年,我不能再让他等。

”我看着她眼里的欢喜。心像被钝刀割一样疼。这六年。我陪她熬过最难的日子。

到头来只是绊脚石。我接过笔。手控制不住地发抖。签下自己的名字。“算你识相。

”她一把抢过离婚协议。小心翼翼放进包里。嘴角笑意藏不住:“以后我们两清了。

”她转身就走。没说一句多余的话。我再也撑不住。趴在床上剧烈咳嗽。

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掉。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晴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看到我这副模样。

脸色瞬间沉下来。快步走到床边扶住我:“陈默!你怎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2苏晴把保温桶里的粥舀出来。吹凉了递到我嘴边。我小口喝着。喉咙灼痛感稍稍缓解。

“到底为啥不说?”苏晴坐在床边。声音压低:“你都快熬干了,她还恨你恨得牙痒痒。

”我苦笑一声。咳嗽着说:“说了又能怎样?让她带着愧疚过一辈子?没必要。

”脑海里闪过六年前的画面。江晚爸爸躺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小陈,

求你早点和晚晚结婚,我想在走之前看到她有归宿。”那时江晚和顾延正相爱。

可老人的身体等不起。我看着江晚天天以泪洗面。终究点了头。婚礼办得仓促。

顾延得知消息后出了国。江晚把所有怨气都撒在我身上。认定是我拆散了他们。

这些年我守着秘密。默默照顾她。没料到先等来了自己的绝症诊断书。

“嗡嗡——”苏晴的手机震动。她瞥了眼屏幕。脸色沉下来:“江晚发的朋友圈。

”她把手机递给我:“和顾延在民政局门口,说终于得偿所愿。”照片里的江晚穿着连衣裙。

挽着顾延的胳膊。笑容灿烂得晃眼。我攥着手机的手发抖。胸口的疼痛再次袭来。

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推我出去走走吧。”我深吸一口气。苏晴点点头。

拿起轮椅把我扶上去。“去城南老巷口。”我望着前方:“那是我和她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我想再去看看。”轮椅驶出医院。街道上车水马龙。此刻民政局里。江晚正和顾延领结婚证。

而我。只能在老地方和爱情告别。3轮椅碾过青石板路。老巷口的蔷薇藤还和当年一样疯长。

我盯着花丛发愣。脑子里全是江晚穿婚纱的样子。“快看!”苏晴的声音突然拔高。

带着火气。我抬眼。撞见江晚和顾延在老槐树下拍婚纱照。她的白纱拖在地上。

顾延搂着她的腰。镜头对准就故意亲她的脸。眼神还往我这边瞟。

苏晴气得手发抖:“这渣男!我现在就去撕了他,把真相抖出来!”我一把拽住她。

喉咙发紧:“别去,没用。”江晚也看到了我们。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嘴角往下撇。

脸色沉得像要下雨。顾延顺着她的目光看来。故意牵紧江晚的手。大步走过来。

语气阴阳怪气:“哟,这不是陈默吗?怎么老成这副样子?”“病秧子似的,

也难怪晚晚不跟你过。”苏晴立马炸了:“顾延你闭嘴!你知道个屁!”我按住苏晴的手。

看着顾延冷笑:“至少我对她的好是真心的,不像某些人只会捡现成的。”顾延脸色一沉。

刚要说话。两个举着气球的小孩跑过来。一个的气球卡在墙缝里。急得直哭。

江晚下意识走过去。踮脚把气球够出来。递给小孩时嘴角弯了弯。“谢谢姐姐!

”小孩接过气球。突然指着我对江晚说:“姐姐,我见过你和这位哥哥拍婚纱照。

”“你当时还说要永远和他在一起,怎么现在跟别人拍了?”这话一出口。

江晚手里的捧花“啪”地掉在地上。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脸色瞬间煞白。

顾延的脸也黑得像锅底。弯腰捡起捧花塞给江晚。拉着她就要走:“别听小孩胡说,

我们继续拍照。”江晚却没动。手猛地甩开顾延。眼神里全是疑惑和慌乱。嘴唇动了动。

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苏晴在旁边叹气。悄悄拍我的背。我看着江晚的模样。

对苏晴说:“推我走吧,这地方没意思了。”轮椅往巷口挪。身后传来顾延的催促声。

还有江晚低低的啜泣声。混着蔷薇花香飘了一路。像根刺扎得心疼。4轮椅推回医院时。

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在椅背上。眼皮越来越沉。苏晴攥着我的手。掌心全是汗。

“去吃巷口那家馄饨吧。”我哑着嗓子说:“想了好几天了。”苏晴眼眶红红的。用力点头。

推着我往馄饨铺走。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来。我只吃了两个就咽不下去。

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笑了笑:“别哭啊,我这是解脱了。”她别过脸。

肩膀不停发抖:“胡说什么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没再接话。望着窗外的夕阳。

脑子里闪过和江晚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间。眼皮彻底合上。

耳边只剩下苏晴撕心裂肺的哭声。再次有动静时。我已经飘在半空中。

看着苏晴趴在我的病床边哭。她的手机不停震动。是江晚发来的短信:“晴晴,

我和阿延的婚礼定在下周六,你一定要来当伴娘!”紧接着。

江晚的朋友圈更新了九宫格婚纱照。配文:“六年等待,终得圆满。”苏晴点开朋友圈。

眼泪掉得更凶。手指在屏幕上敲着又删掉。最后只回了条短信:“别后悔。

”她收拾好我的东西。忙着筹备葬礼。眼底的红血丝就没消退过。

看向江晚照片的眼神里藏着恨意。葬礼当天。灵堂里摆满白色菊花。苏晴穿着黑衣。

给前来吊唁的亲友鞠躬。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江晚”两个字。

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江晚欢快的声音传来:“晴晴!你怎么还没来?婚礼都要开始了,

所有人都在等你呢!”苏晴站在我的遗像前。声音沙哑得不成调:“江晚,

我在……参加陈默的葬礼。”5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屏幕裂得像蜘蛛网。

苏晴的话在江晚脑子里循环播放。她蹲下去捡手机。手指抖得跟筛糠一样。

她一边琢磨这是陈默的新套路。一边又回想他在老巷口的模样。脸白得像纸。

说话都喘得费劲。心口莫名堵得慌。“发什么愣呢?”顾延走过来。一把把江晚拽起来。

语气不耐烦:“谁的电话?磨磨唧唧的。”“苏晴,她说陈默死了。”江晚把手机揣进兜里。

声音有点飘。顾延嗤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还真信?当年他趁你爸病重骗你结婚。

”“现在见我们过得好,又玩装死的把戏博同情。”这话一出口。

六年前的事儿瞬间涌进江晚脑子里。爸爸躺在病床上哭着求她结婚。她哭着说想等顾延。

可爸爸的身体耗不起。婚礼当天顾延没出现。后来才知道他出了国。这六年。

她把所有怨气都撒在陈默身上。“对,他就是在演戏!”江晚用力点头。

可嘴角的笑怎么也挂不住。抬手摸了摸脸。指尖冰凉。婚礼现场闹哄哄的。

宾客们举着酒杯谈笑风生。顾延被一群人围着敬酒。江晚站在原地。手里攥着捧花。

指节都捏白了。苏晴还是没来。发微信也不回。心里更慌了。突然。“嘎嘎——”几声。

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落在旁边的梧桐树上。黑黢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小时候奶奶说过。

乌鸦叫,亲人悼。她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恐惧涌上来。转身就往婚礼现场外跑。“苏晚!

你去哪?”顾延在后面大喊:“婚礼还没结束呢!”江晚没回头。脚步越跑越快。

被婚纱绊倒后。手掌戳破了血。可她没有丝毫犹豫。赶紧起身又往前跑。

脑子里全是陈默的样子。老巷口他落寞的眼神。签离婚协议时发抖的手。

小孩说话时他眼底的苦涩。越想心越沉。像被块大石头压着。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眼泪不知不觉打湿了胸前的婚纱。6江晚踩着婚纱疯跑。裙摆被刮得乱七八糟。

鞋跟也跑掉了一只。光着脚在柏油路上踩得啪啪响。一路冲到殡仪馆。

门口的白色挽联看得她眼皮直跳。“陈默”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紧。

灵堂里哀乐正响得瘆人。江晚扒着门框往里瞅。一眼就看见苏晴跪在灵前哭。

肩膀抖得跟筛糠似的。不远处。几个壮汉正抬着盖白布的棺材往外走。眼看就要出灵。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片段涌上来。第一次见面她冲他甩脸子。

他却递来热奶茶说“别冻着”。加班到半夜。他裹着厚外套在楼下等。

手里的宵夜还冒着热气。她痛经蜷在床上。他笨手笨脚煮姜茶。

自己手被烫出泡也笑着递过来。这男人爱她爱得没骨头。怎么可能眼睁睁看她嫁别人?

肯定是装的!江晚突然咧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猛地冲过去张开胳膊拦在棺材前:“不许动!谁也不能抬走他!”抬棺的人吓了一跳。

齐刷刷停下。陈默爸妈红着眼走过来。看见是她。气得直跺脚。

陈母指着她鼻子骂:“苏晚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儿子被你磋磨成这样。

”“你居然还不让他安心走!”周围亲友的指责声嗡嗡响。江晚却像没听见。死死盯着棺材。

眼泪糊了满脸:“陈默!你别装了!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灵堂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她身上。那口棺材静静立着。死活不吭声。

7陈默家人的指责声跟炮仗似的炸开。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江晚脑袋嗡嗡响。

“他把你当宝贝疼,你却转头就和别人双宿双飞!”“人走了才来这儿,早拿出这份心思,

何至于此?”江晚被骂得眼眶通红。梗着脖子反驳:“我没装样子!我也是爱他的!

”这话一出口。灵堂里静了两秒。随即响起一片唏嘘。陈母气得胸口起伏:“爱他?

你爱他会转头就和别人领证办婚礼?”江晚急得眼泪直流。

脑子里翻涌着陈默的好:“他第一次见我就记着我胃不好。”“吃饭总悄悄给我挑掉香菜。

”“我半夜嘴馋说想吃烤串。”“他裹着棉袄跑三条街买回来,自己冻得直搓手。

”“我跟他吵架摔门走。”“他在雨里站了半宿,就怕我回来没钥匙进不了门!

”她越说越激动。伸手就想去掀棺材上的白布:“让我看看他,我证明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