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十年，她始终不愿点头嫁我。我偷偷连麦情感导师想寻求解法，排队等待时，

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想分手，但他给我花了太多钱，我怕他纠缠。

”“他是个送快递的，没学历，也没前途。”“其实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有别人。

”“公司新来的同事就挺好，比他帅，家境更是好得多……”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耳膜。

原来这十年，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独角戏。也好。既然你的真心早已另有所属，

那就把我付出的一切，连本带利，统统还回来吧！1.耳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想分手，

但他给我花了太多钱，我怕他纠缠。”“这十年，少说也给我花了七八十万吧？”“怎么分？

老师您给支支招呗……”我退出连麦排队，把耳机摘下来，收进充电盒。

耳机是去年张晓晴生日时我给她买的，AirPodsPro，她说想要，我就买了。

后来年底出了新款，这个旧的就归我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晓晴发来的微信。

【晚上我不回来吃饭，公司聚餐。】我打字：【好，少喝点酒。】发送。她没回。

我盯着屏幕看了三分钟，然后锁屏，把手机揣回兜里。站起身，继续去分拣下午要送的快递。

老王喊我：“孙曾，三区那片有个加急件，你顺路先送一下。”我说：“好。”骑上电瓶车，

戴上头盔，出发。风刮在脸上，有点疼。这个城市春天风大，尤其是我这种整天在外面跑的，

脸总是糙的。张晓晴说过几次，让我买点好的护肤品，我说男人用不着那些。

其实是因为她那一套护肤品就要两千多，我的脸不值这个钱。加急件是一个小文件袋，

送到一栋写字楼。前台签收的时候，我看见她桌上的名牌：张晓晴。不是我的张晓晴，

是另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化着精致的妆，指甲做得很好看。

她抬头对我笑了一下：“谢谢啊。”我说：“不客气。”走出写字楼的时候，我点了一支烟。

我不常抽烟，只有特别累或者特别烦的时候才抽。今天就特别烦。烟是七块钱一包的红塔山，

抽起来呛嗓子。张晓晴不喜欢烟味，所以我从不在她面前抽。她说：“你一抽烟，

身上总有股穷酸味。”我当时笑着说：“送快递的，能不穷酸吗？”现在想想，她没笑。

她只是皱了皱眉，转身进了卧室。2.晚上八点，我送完最后一单快递，回到出租屋。

一室一厅，老小区，但是离张晓晴公司近。她走路十五分钟就能到，不用挤地铁。

租金一个月四千二，我出的。屋里没人。餐桌上放着我早上给她准备的便当盒，还没洗，

随意地丢在桌上。冰箱上贴着一张便签：“牛奶没了，记得买。”我打开冰箱，确实没了。

张晓晴只喝一种进口鲜奶，一桶三十多，三天就要一桶。我换上拖鞋，洗手，开始做饭。

一个人吃，简单点。煮了碗面，加个鸡蛋，几片青菜。端着碗坐在客厅吃的时候，电视开着，

新闻在播什么我没听进去。手机响了，是张晓晴。“我今晚住小莉家，她失恋了，我陪陪她。

”小莉是张晓晴的闺蜜，我知道，她们经常一起玩。我说：“好，需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我明天直接去公司。”“好。”挂断电话。我吃完面，洗碗，擦灶台，扫地，

拖地。张晓晴爱干净，家里必须一尘不染。她说脏乱的环境会影响她的心情，

心情不好会影响她的皮肤，皮肤不好会影响她的工作状态。但她却不愿意干活，

每次都做的乱七八糟。所以这十年，家务基本都是我做。做完家务，洗澡。

洗澡的时候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三十三岁，皮肤黑，眼角有皱纹，头发有点稀疏。

常年风吹日晒，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五岁。张晓晴比我小两岁，可看起来就像二十五。

她保养得好，护肤品用好的，每周去美容院，健身卡一年八千，私教课一节三百。当然，

也都是我付的钱。洗完澡，我坐在床边。床单是张晓晴挑的，真丝的，一套两千多。

她说睡眠质量很重要，必须用好的床品。我说好，买。现在这张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躺下，

关灯。黑暗里，耳朵里好像又响起那个声音。“……他就是个送快递的，没学历，也没前途。

”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失眠了。3.第二天是周六，我申请了调休。张晓晴中午才回来。

她进门的时候拎着两个购物袋，我认得那个logo，一家挺贵的女装店。“逛街了？

”我问。“嗯，小莉拉我去的。”她把袋子放在沙发上，“你看这件裙子怎么样？

”她拿出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料子很软，款式简洁。“好看。”我说。“两千八。”她说，

“我刷的你的卡。”我说：“喜欢就买。”她看了我一眼，忽然问：“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脸色不太好。”我说：“还好。”“哦。”她把裙子收起来，“对了，下周末我们公司团建，

去温泉酒店，两天一夜。”我说：“好，需要我送你吗？”“不用，公司大巴统一去。

”她说，“你要不要也去放松一下？自费的话可以带家属。”我知道她只是客气一下，

若是平时，我肯定说不去。“好啊，我可以请假。”张晓晴脸色一僵，

“可、可是自费的话一人3900……”“逗你的，”我勉强挤出个笑：“我就不去了，

周末快递多，忙。”她点点头，没再说话。下午她说要去健身房，换了衣服就走了。

我收拾她东西的时候，在包里面看见几个还没用的安**。不是我用的牌子。

我们用的都是我买的，超薄型，一盒十二个，五十多块。这个包装是另一个牌子，

更贵的那种。我盯着那个套看了十秒钟。然后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4.晚上张晓晴回来，一身汗，说要洗澡。我说：“热水器已经开了。”她进了卫生间，

我在客厅看电视。新闻里在讲房价，说本市平均工资八千，平均房价三万。我记得，

十年前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房价只有六千。那时候她说，以后谁也不许不嫌弃谁穷，

我们一起奋斗买房。后来房价越来越高，她又说：“孙曾，你不能一辈子送快递。

”我说：“我知道。”她说：“你去学点技术吧，编程什么的，现在很赚钱。

”我说：“我高中都没读完，学不会那个。”她说：“那你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

”我没说话。那天晚上我们吵架了，她摔门出去，我去找她，在她公司楼下等到半夜。

她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我说对不起，她说算了。那是三年前的事。张晓晴洗好澡出来，

我去抱她，吻她的唇。她紧抿着唇，偏头避开了。“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我自嘲地笑了笑，说：“好。”5.周日，张晓晴说要去加班。我说：“周末还加班？

”她说：“临时有点事。”她出门的时候，我悄悄跟在她身后。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小区门口，她上了车。车开走了。我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

手机响了，是我妈。“儿子，吃饭了吗？”“吃了。”“晓晴呢？”“加班去了。

”“哦……你们俩，什么时候把婚事定一下啊？都十年了，你爸前几天还念叨，说想抱孙子。

”我说：“快了，正商量呢。”“别光商量，得行动。你也三十多了，该成家了。

晓晴是不是嫌咱家条件不好？要不妈这儿还有点积蓄……”“不用。”我打断她，“够用，

你别操心。”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我点开手机社交软件，翻到张晓晴的账号。

她昨天发了一张健身房的照片，镜子里的**，穿着紧身运动服，身材很好。

配文：【周末也要努力呀。】下面有很多点赞和评论。

其中一个头像是一辆跑车的男人评论：【身材越来越好了。】张晓晴回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我点开那个男人的头像，个人主页是开放的。最新一条是昨晚发的，一张城市的夜景照，

配文：【探路。】定位是本市的一家豪华酒店。我放下手机。窗外天色暗下来，要下雨了。

6.周一，我去上班。中午休息的时候，老王凑过来：“孙曾，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说：“没事。”“跟女朋友吵架了？”“没。”“你俩肯定有事。”老王递给我一根烟，

“说说？”老王比我大十岁，离过婚，现在一个人过。他说他前妻就是嫌他穷，

跟一个做生意的跑了。我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老王，如果你发现你女人出轨了，

怎么办？”老王看了我一眼：“真出轨了？”“可能。”“证据呢？”“有一些。

”“确凿吗？”“不算百分百，但八九不离十。”老王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就摊牌，

该分分，该滚滚。这种女人留着过年？”我说：“十年了。”“十年怎么了？”老王嗤笑，

“她要是真在乎这十年，能干出这种事？孙曾，我说话直，你别不爱听。你对你那女朋友，

好得没边了。我们这站里谁不知道？自己穿几十块钱的衣服，给她买几千块的包。

自己吃泡面，带她吃西餐。图啥？”我没说话。“图她爱你？”老王摇头，“她要真爱你，

早跟你结婚了。拖你十年，不就是吊着你，把你当提款机吗？现在找到更好的，一脚踹开，

多正常。”烟烧到手指，我抖了抖。“我知道。”我说。“知道你还犹豫啥？”“我在想，

”我说，“这十年，我到底算什么。”“算个傻子，

”老王拍拍我的肩：“但现在清醒还不晚。”7.晚上回家，张晓晴已经在家了。

餐桌上摆着外卖盒子，她点了日料，一个人吃着。见我回来，抬头说：“你吃了没？

没吃的话自己点，这家寿司不错。”我说：“吃了。”“哦。”她继续吃。我换鞋，洗手，

然后坐到她对面。“晓晴，我们谈谈。”她筷子顿了一下：“谈什么？”“谈我们的未来。

”我说，“十年了，该有个结果了。”她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嘴：“你想说什么？

”“结婚。”我说，“下个月我爸妈过来，双方家长见个面，把婚事定了。”她沉默。

“房子的话，我这两年攒了点钱，加上我爸妈给一些，付个首付没问题。虽然偏一点，

但好歹是自己的家。车子可以缓一缓，先紧着房子来。”她还是不说话。“晓晴？”“孙曾，

”她开口，声音很平静，“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

结婚不过是一张纸，没必要那么着急。”“我三十三了，你三十一了，还不急？

”“我觉得不急。”她说，“而且，我们现在经济条件还不稳定，结婚了压力更大。

再等等吧，等我工作再上升一点，你那边也……”“我这边就这样了。”我打断她，

“一个送快递的，能上升到哪里去？”她皱了皱眉：“你别这么说自己。”“那我说什么？

”我看着她，“说我会努力？晓晴，我就这么大本事，你早就知道。”“所以呢？

”她的声音冷下来，“所以我就该将就，跟你过一辈子穷日子？

”8.“所以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是将就？”“难道不是吗？”她站起来，“孙曾，

你看看我们身边的朋友，谁不是有房有车？谁不是一年出国旅游两三次？我们呢？

租个破房子，买个包都要算计半年，去趟三亚就跟过年似的。这种日子我过够了！

”我看着她。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说“过够了”。“你以前不是说，只要我们在一起，

穷点没关系吗？”“那是以前！”她提高声音，“以前我年轻，天真，觉得爱情能当饭吃。

现在我才明白，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所以你要找有物质基础的？”我问，“比如，开保时捷的同事？

”她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上周五晚上，你说住小莉家。”我慢慢说，“周六下午，

你包里随身携带了安**。”她僵住了。“周日，你说去加班。我站在阳台，

看见你上了一辆黑色保时捷。”我继续，“那个车主，在社交平台评论了你的笔记，

而他上周五晚上的定位，在一家豪华酒店。”我直直地盯着她，“张晓晴，你真当我傻？

”她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了。”她说，

“是，我是跟他在一起了。他追我，对我好，条件也好。孙曾，

我不想再过这种紧巴巴的日子了，我有权利追求更好的生活。”“所以这十年，我对你的好，

都白费了？”“我没说白费。”她别过脸，“你对我好，我知道。但感情不是施舍，

不是谁付出多谁就有理。我不爱你了，孙曾。早就不爱了。”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早就不爱了。“那就分手吧。”我说。她似乎松了口气：“好。房子里的东西，

我的我会拿走。你的卡我还给你，密码我改回你的生日了。这几个月刷的钱，

我会还你一部分，但可能没那么快——”“等等。”我说。她愣了一下。我站起身，

“所有东西，你都得还。”“什么东西？”“这十年，我给你花的每一分钱。”我看着她，

“张晓晴，我不欠你的。是你欠我的。”她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算账？

”“对。”我说，“算总账。”9.张晓晴笑了，那种嘲讽的笑。“孙曾，你是不是疯了？

恋爱期间的花费，你情我愿，现在分手了要我还钱？法律都不支持你！”“法律支不支持，

不是你说了算。”我说。她笑得更厉害了，“孙曾，我跟了你十年，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

难道就不值这些钱？”“你的青春是青春，我的就不是？”我反问，“我三十三了，

没房没车没存款，是因为我所有的钱都花在你身上了。现在你一句‘不爱了’，

拍拍**走人，去找有钱人。那我呢？我怎么办？”“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她冷冷地说，

“我没逼你花钱，是你自愿的。”“对，我自愿的。”我点头，“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活该。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那么一丝动摇，但很快又坚硬起来。“孙曾，好聚好散吧。

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看。”“不好看的是你。”我说，“你公司那个同事，知道他当了三吗？

知道你现在还没跟我分手吗？需要我去你们公司找他聊聊吗？”她讥讽地看着我笑，

“他当然知道，他只心疼我陷进了苦海。”“哦？是吗？”我也笑了，

“可你其他同事不知道吧？如果我——”她脸色煞白：“你敢！”“你看我敢不敢。”我说，

“张晓晴，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把我付出的还回来，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讨债。

”“你……你要多少？”“这十年我给你买的所有贵重物品，折算成现金是九十三万，

我要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七十？六十五万？！你抢劫啊！”“不愿意？”我笑了笑，

“那就百分之百。或者，我去你的公司闹一闹。”她咬紧嘴唇，眼睛通红，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孙曾，你变了。”“被你逼的。”她转身冲进卧室，摔上门，

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我瘫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这次没避着她，就在客厅抽。

10.记忆像开了闸的水，一件一件涌出来。第一年，她想要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省吃俭用三个月，给她花五千块买了。她说要用它好好学习，考证书。第二年，

她妈妈生病。我拿出所有积蓄，两万块，让她寄回家。她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的好。

第三年，她弟弟上大学。学费不够，我拿了三万。她不好意思地拿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