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雨夜的绝望林小满抱着文件夹冲进写字楼时，雨水已经浸透了她的衬衫下摆。

九月末的A市，暴雨来得毫无预兆。她抬头看了眼电梯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18”，

叹了口气，转身挤进安全通道。高跟鞋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像极了今天下午会议室里，李经理宣布项目归属时的语气。“小满啊，不是我说你，

年轻人要懂得团队协作。”李经理把她的设计方案推回面前，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在审视一件残次品，“王总监带队拿下这个项目，你作为新人，

多学习是应该的。”学习？学习怎么把别人熬了三个通宵的成果，变成自己的功劳？

林小满攥紧了文件夹边缘，指甲在硬壳上抠出几道白痕。她想起昨夜加班到凌晨的设计稿，

电脑右下角跳出的“保存成功”提示，还有今早被李经理当众撕碎时，纸片飘落在地的轻响。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18层的灯光刺得她眯起眼。走廊尽头的玻璃门上，

“星辰广告”四个字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刚推开公司大门，

就撞进一片喧闹里。“哟，我们的‘功臣’回来啦？”前台小张端着咖啡杯，笑得意味深长，

“李经理找你半天了，快去吧，会议室等着呢。”林小满的心沉了沉。

她踩着满地狼藉的纸片走向会议室，那些被撕碎的设计稿还没来得及清理，

像一场仓促的葬礼。推开门的瞬间，李经理正坐在主位上，手指敲着桌面，

旁边是笑得志在必得的王总监。“小满，正好。”李经理扬了扬手里的合同，

“王总监的方案已经和客户敲定了，客户很满意。不过嘛……”他话锋一转，

目光落在她湿透的衬衫上，“客户那边临时加了个需求，需要明天一早补一份竞品分析报告。

你是做市场调研出身的，这个交给你，没问题吧？”林小满咬住下唇。

竞品分析需要调取数据库、走访门店，正常流程至少要三天。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

明天一早……这是明摆着的刁难。“李经理，时间太紧了，我……”“怎么？不愿意？

”李经理的脸沉了下来，“年轻人，别总想着计较个人得失。王总监带团队拿下项目，

你帮个小忙，不是应该的吗？”王总监适时插话：“小满，我听说你奶奶住院了？

医药费不便宜吧？好好干，年底奖金少不了你的。”他笑得油腻，

手指在桌面上敲出轻佻的节奏，“要是干不好……这年头找工作可不容易啊。

”林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这是**裸的威胁——要么接受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么卷铺盖走人。而她，

不能丢掉这份工作。奶奶的降压药、每周的透析费，还有上个月刚欠下的两万块外债，

像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我做。”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明天一早，

我会把报告放在您桌上。”李经理满意地笑了：“这才对嘛。年轻人，要懂得把握机会。

”他挥挥手，像在打发一只苍蝇，“去吧，别耽误时间了。”走出公司时，天已经黑透了。

暴雨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鼓点。林小满抱着电脑包冲进地铁站，冷风裹着雨水灌进领口，

她打了个寒颤，却不敢停下脚步。数据库的权限需要申请，门店的走访要避开高峰期，

她算了算时间，恐怕要通宵了。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医院的号码。

林小满的心猛地揪紧，接通电话的手都在发抖。“是林小满吗？我是市一院心内科的张医生。

”电话那头的声音严肃而急促，“你奶奶刚才突发心绞痛，心电图显示ST段抬高，

疑似急性心肌梗死，需要马上做冠脉造影和支架手术！”“手……手术？”林小满的腿一软，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张医生，之前不是说先保守治疗吗？怎么突然……”“病情恶化了。

”张医生打断她，“你奶奶的基础病太多，冠心病、高血压，这次是大面积心梗，

再拖下去会有生命危险！手术费大概要五十万，你尽快筹钱，我们这边要马上安排手术！

”五十万。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得林小满耳鸣目眩。她所有的积蓄加上信用卡，

也不过八万块。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上个月为了凑透析费，

她甚至把妈妈留下的金镯子当了。“张医生，能不能……能不能先做手术？

我再想办法筹钱……”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雨水顺着发梢滴进眼里，又涩又痛。

“医院有规定，手术费必须先交齐。”张医生的语气缓了缓，“你抓紧时间吧，

病人等不了太久。”电话被挂断了。林小满盯着黑掉的屏幕，眼泪终于忍不住涌出来，

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又咸又涩。她想起早上探视时，奶奶还拉着她的手笑：“满满啊，

别担心奶奶，等病好了，奶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那时的奶奶脸色苍白，

却努力挤出笑容，枯瘦的手背上扎着输液针，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李经理的微信：“报告准备得怎么样了？王总监等着用呢，别耽误事。

”林小满盯着那条消息，突然笑了。笑自己天真，笑这世界的荒唐。

她删掉刚打好的“在做了”，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包里。什么报告，什么工作，

都去见鬼吧。现在，她只想马上去医院，守在奶奶身边。暴雨中的出租车很难打。

她等了二十分钟，才拦到一辆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姑娘，去哪？你这衣服都湿透了，

别感冒了。”“市一院，麻烦您快一点。”林小满的声音还在发抖。司机是个中年男人，

闻言踩了脚油门：“这么大的雨，去医院干嘛？家里人不舒服？”“奶奶……突发心脏病。

”林小满抱着胳膊，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车窗上的雨刮器来回摆动，像一把巨大的扇子，

扇得她头晕目眩。“老人啊，最怕这个。”司机叹了口气，“我丈母娘去年心梗，

做手术花了三十多万。好在现在医保能报不少，你们也别太担心。”医保？

奶奶的医保早因为欠费停了。林小满苦笑一声，没说话。到了医院，她冲下车，直奔心内科。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雨水的潮湿，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护士站的小护士见她跑得气喘吁吁，指了指抢救室：“林奶奶在里面，医生刚进去。

”抢救室的门紧闭着，红色的“抢救中”灯刺得她眼睛疼。她贴着墙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

把脸埋进臂弯里。冰冷的瓷砖贴着脸颊，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

一个个名字划过去——舅舅家刚买了新房，表哥还在上学；阿姨的儿子要结婚，

上个月借了五千还没还；大学室友在外地，刚生了孩子……五十万，对这些人来说，

都是天文数字。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不知过了多久，

抢救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医生走出来，口罩上沾着血迹，脸色疲惫。“张医生！

”林小满跳起来，抓住他的白大褂，“我奶奶怎么样了？”“暂时稳住了。

”张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心梗面积太大，必须尽快做手术。

你筹到钱了吗？”林小满摇摇头，眼泪又涌上来：“张医生，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我……我再去想办法……”“病人等不了几天。”张医生的语气严厉起来，

“心衰指数在升高，随时可能再次发作。你要是再不交钱，我们只能按常规用药，

后果你自己承担！”林小满愣住了。她知道张医生的意思——常规用药只能维持，无法根治。

奶奶会一天天衰弱下去，直到心脏彻底停止跳动。“我……我马上交钱……”她喃喃道，

转身冲向缴费窗口。窗口里的人头攒动，她排在队伍末尾，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交完钱离开。

轮到她时，她把银行卡推过去：“我要交手术费，五十万。”工作人员刷了卡，

抬头看她：“**，余额不足。”“不可能！”林小满掏出手机，

打开银行APP——卡里只有七万八千块。她明明记得，上个月发了奖金，加上之前的积蓄，

应该有八万多的。“**，您的卡里确实只有七万八。”工作人员重复了一遍，“而且，

您的信用卡也已经透支了两万。”林小满的脑子“嗡”的一声。她突然想起，

昨天还了舅舅的五千块，今天早上又交了奶奶的住院费三千块。钱，像流水一样消失了，

却连手术费的零头都不够。“**，您还要交吗？”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敲着键盘。

“我……我再想想办法……”林小满抓起卡，转身跑出医院。暴雨还在下。她站在医院门口，

看着雨幕中模糊的街灯，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李经理的电话。

她按了静音，任凭它响个不停。“姑娘，要伞吗？”旁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个卖烤红薯的老太太，推着三轮车，车上的炉子冒着热气。林小满摇摇头，

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来。她想起小时候，奶奶也推着这样的三轮车，在街边卖烤红薯。

那时的她，总爱趴在奶奶腿上，等着奶奶偷偷塞给她一个最小的红薯。奶奶说：“满满乖，

等奶奶赚了钱，给你买大房子，让你天天吃上肉。”现在，她连给奶奶做手术的钱都赚不到。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银行的短信提示。她打开一看，瞳孔猛地收缩——卡里的七万八千块，

被划走了五千块，用途显示是“信用卡还款”。“谁？”她颤抖着手指回拨过去，

却是个陌生的号码。“你好，这里是星辰广告财务部。”电话那头是个机械的女声，

“根据公司规定，员工离职需提前一个月申请。你今天无故旷工，

且未完成王总监交代的任务，公司决定对你处以五千块罚款，并立即解除劳动合同。

罚款将从你的工资和补偿金中扣除。”离职？罚款？林小满愣住了。她什么时候说要离职了？

今天下午，她明明只是没交报告……“你们搞错了！我没有要离职！”她对着电话大喊，

“我要见李经理！”“李经理已经下班了。”财务部的人冷冷地说，“如果你对处罚有异议，

可以明天来公司申诉。不过嘛……”对方顿了顿，“你今天旷工，项目又没完成，

公司完全有理由开除你。劝你还是乖乖接受处罚，别再闹了。”电话被挂断了。

林小满握着手机，站在暴雨中，浑身冰冷。工作没了，钱没了，奶奶的手术费也没了。

她的人生，像这暴雨中的城市，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抢救室的门又开了。张医生走出来，

脸色比刚才更难看：“林小满，病人又发作了一次！你到底筹到钱了吗？再不手术，

她可能撑不过今晚！”撑不过今晚。这四个字像一把刀，捅进她的心里。

她看着张医生焦急的脸，看着抢救室里闪烁的仪器，看着窗外倾盆的大雨，突然笑了。

笑自己无能，笑这世界的残酷。她转身跑向楼梯间，踩着湿滑的台阶，冲上天台。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她几乎站不稳。她走到围栏边，看着脚下模糊的车流，

眼泪被风吹得四散。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催缴医药费的短信。她掏出来，看了一眼，

扔进了雨里。“奶奶……对不起……”她喃喃道，闭上眼睛，准备翻过围栏。“你干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满猛地睁开眼睛，转身看去。楼梯间的门开着，

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他穿着黑色西装，手里拿着一把伞，雨水顺着伞沿滴下来，

在他脚边汇成一个小水洼。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那双眼睛，像两把刀，

直直地刺向她。“跳楼？”他走近几步，伞下的脸终于显露出来——英俊，冷酷，

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就这么想不开？”林小满往后退了一步，

后背抵着冰冷的围栏：“你……你是谁？”“顾承泽。”男人报上姓名，

目光落在她湿透的衬衫和哭肿的眼睛上，“你认识苏晴？”苏晴？林小满愣住了。

那是她远房表姐，十年前跟着富商跑了，再也没回来过。“她是我表姐。”她小声说。

顾承泽的眼神变了。他盯着她，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雨幕中，她的侧脸，

她哭红的眼睛，她无助的神情，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跟我走。”他突然说。

“什么？”林小满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给你五百万。”顾承泽的语气不容置疑，

“做我的妻子，一年。”第二章：西装上的咖啡渍林小满盯着眼前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雨点砸在天台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顾承泽站在她面前，黑色西装一尘不染，

眼神像冰一样冷。他说：“我给你五百万，做我的妻子，一年。”“你……你在开玩笑吧？

”林小满的声音发抖。她怀疑自己因为过度悲伤出现了幻觉。顾承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递给她。烫金的名片上印着“承泽资本顾承泽”几个字，背面是一串数字——500万。

“我没开玩笑。”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奶奶的手术费，

加上你接下来的生活费，五百万足够了。条件是，你必须跟我结婚，

扮演好‘顾太太’的角色，直到我让你离开。”林小满接过名片，指尖触到冰冷的纸面。

她想起奶奶苍白的脸，想起催缴医药费的短信，想起李经理的冷笑。五百万，

足够救奶奶的命，足够让她摆脱现在的困境。“为什么是我？”她问，声音沙哑。

顾承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因为你像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