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番话,对他来说,不亚于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
他执掌天条亿万年,处理过的“逆天”案子数不胜数。
他一直认为,天道,就是他手里的那本厚厚的天条。
天条上写的,就是秩序,就是真理。
天条上没写的,就是混乱,就是罪恶。
他,和他的天条,是主动的。
而我们这些芸芸众生,是被动的。
我们只能接受,不能改变。
但我现在告诉他,我们这些被动的棋子,我们的每一个念头,每一次选择,本身……也是规则的一部分。
我们不是在破坏规则,我们是在参与书写规则。
这是一个全新的,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他那套非黑即白、非对即错的二元逻辑,在我的“万物皆为道”的理论面前,被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你……”
昭律天君开口,却只说出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他没法反驳。
他如果说我的念头不是来自天道,那就等于承认天道不是无所不包的,这动摇了他信仰的根基。
他如果说我的念ah头是来自天道,那他就必须承认,我救金鳞,是“顺天”的一种。那么,他现在审判我,就变成了“逆天”。
他自己,成了逆天者。
这个逻辑闭环,像一个无形的枷锁,把他死死地锁在了里面。
我看见他坐在宝座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的神魂深处。
他想不通。
一个炼气三层的、在他眼中如同尘埃般的小小修士,怎么可能,会提出这样一个打败他亿万年认知的悖论?
大殿里的气氛,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我知道,我暂时安全了。
至少,在他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前,他不会轻易给我定罪了。
我抱着怀里的金鳞,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小家伙在我怀里动了动,好像在说“干得漂亮”。
我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
别急。
这才刚开始呢。